可謂是對比慘烈。


    “我這是世界獨一無二的,你不懂。”頗受打擊的孟鷗收回腳,開始找理由。


    “獨一無二的醜嗎?”好不容易逮著了奚落他的機會,向悠當然不會放過。


    孟鷗故作嫌棄地擺擺手:“不跟你這種沒審美的人說話。”


    “你那是審醜才對吧!”向悠窮追猛打。


    孟鷗突然回過頭,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悠悠,你真漂亮。”


    莫名被誇的向悠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氣得拿起沙發上的抱枕對他砸個不停。


    孟鷗一邊被砸還一邊笑,怎麽躲都躲不開後,幹脆長臂一伸,強行抱住了她。


    中間還隔了個抱枕。


    一個抱枕的距離,剛好夠兩個人麵麵相覷。


    “悠悠。”孟鷗的聲音低了幾分,帶了點兒曖丨昧的味道。


    但向悠還惦記著剛剛的事:“不許說我漂亮!”


    孟鷗忍不住輕笑道:“那我也舍不得說你醜啊。”


    “那、那你別說話了!”


    反正這張嘴裏也吐不出什麽好話。


    嘴巴不能說話了,該幹什麽呢。


    孟鷗專注地盯著她,突然一把撥開抱枕,吻了上去。


    睡衣紐扣被解開第三顆的時候,向悠推他:“回房間。”


    “回誰的?”孟鷗問。


    向悠使勁兒想,又想不出來。


    選誰的好像都很奇怪。


    她幹脆不答了:“不是讓你不要說話了嗎?”


    孟鷗當真開始一言不發,掰開她的膝蓋,卡著膝窩往上一抬。


    向悠嚇得一聲驚呼,牢牢抱緊他的脖子,被他一路抱進了他的房間。


    一對搖搖欲墜的小貓咪被她用力勾在腳尖,可憐還是落在了半路上。


    向悠抓他後背的衣服,對著他喊:“我的拖鞋掉啦。”


    孟鷗頭也沒回,向後把自己的那雙甩了出去。


    兩隻歪七扭八的


    小狗打了個旋,和小貓咪靠在了一塊兒。


    孟鷗確實一晚上沒說話。


    雖然不說話也可以進行。


    但向悠莫名有點兒不習慣,總覺得沉默的孟鷗變凶了一點,讓她有些害怕。


    好聲好氣地求他說話行不通,向悠隻能委屈巴巴地瞪他,也抿著嘴不說話了。


    然後被他頂得一秒破了功。


    向悠又氣,又委屈,又害怕。


    又快樂。


    奇怪的感覺。


    她反手卡著他的肩膀,氣鼓鼓地啃他肩頭。


    結果她咬得用力,孟鷗也用力。


    她不動了,孟鷗也不動了。


    不說話還不夠,他甚至沒有表情。


    一直似笑非笑地看她。


    台燈的光線昏黃,也照得他凶巴巴的。


    向悠收回手,不咬他了,也不推他了。


    就癟著嘴掉眼淚。


    孟鷗低下頭,很溫柔地幫她吻掉眼淚。


    連其他動作也變得很溫柔。


    可是向悠不想出聲,橫著手咬自己的小臂。


    孟鷗稍顯用力地掰開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臂橫了上去。


    向悠別過臉,像是咬都不想咬他似的。


    王八蛋孟鷗,居然又用力了一下。


    向悠被氣得放聲大哭,邊哭邊說:“你說句話嘛,我好害怕啊。”


    孟鷗停住動作,俯下丨身朝她貼近了些,也埋得深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句“我愛你”。


    她想她確實是敗給孟鷗了。


    她的情緒就是他手上一根翻飛的線。


    回頭看去,同居的日子似乎每天都是快樂的。


    大概因為孟鷗就是一個快樂的人。


    雖然他最大的樂趣是惹向悠生氣,但他也擁有著每次都把她哄好的能力。


    兩個人都不會做飯,但總不能天天外賣。


    於是彼此一塊兒對著菜譜研究。


    門都沒入的技術,還總愛看高難度的菜。


    看完後,就一起去超市采購。


    向悠很喜歡和他一起逛超市。


    在明


    亮的燈光下,穿行在一排排整齊的貨架間。


    兩個外行對著腦袋挑菜,也會買點零食和日用品。


    想象著把兩個人的家一點點填滿。


    菜是買回來了,做也認真做了。


    一個洗,一個切;一個炒,一個就遞調料。


    順序常常變換,做出來的菜倒是永恒不變的爛。


    互相甩鍋也是個固定流程。


    有時還會互相“陷害”。


    故意“謙讓”著給對方夾一大筷子菜:“做飯辛苦了,你多吃一點。”


    然後被回敬更多的菜:“還是你更辛苦,你多吃點。”


    最後,彼此都對著碗裏的一堆黑暗料理皺眉頭。


    哪怕吵吵嚷嚷,哪怕吃著難吃的菜,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開心。


    那是最後一段象牙塔裏的日子了。


    剛剛掀開社會的麵紗,初初看到的還是一派美景,怎麽都好。


    實習結束,搬離租屋那天,向悠被行李圍在玄關,看著重又空闊的房子,怔怔地站了很久。


    明明並沒有住很久,但由於孟鷗的存在,給這間屋子賦予了特別的回憶。


    孟鷗沒催她,陪她站在玄關向裏看。


    一起吃飯的餐桌一片平坦,原本向悠每周都會買束花擺上,前兩天換下枯萎的花時,想想馬上要搬走了,她最終還是沒買新花。


    電視櫃上也是空的,這裏曾經擺著孟鷗的遊戲機,偶爾兩人會窩在沙發上一起打遊戲。


    向悠雖然不常玩遊戲,但對此有種超乎尋常的認真。


    每次玩需要配合的遊戲,孟鷗出錯了她就會直埋怨,自己出錯了,也會跟自己慪氣慪到紅了眼眶。


    孟鷗無奈得很,他也沒想過,打遊戲還能給人打哭了的。


    他打算去安慰安慰,結果向悠推他:“你把手柄放下幹嘛,快點呀,就差一點兒了!”


    於是孟鷗手裏操作著,眼裏頻頻瞥她。


    看她哭得一塌糊塗,還在很認真地和遊戲較勁。


    一邊對著屏幕上的“defeat”哀嚎,一邊很不服輸地開下一把。


    直到終於通關了,小姑娘哭得直抽抽,還不忘對他笑到露出八顆牙齒。


    又傻又可愛。


    而孟鷗喜歡她身上的執著勁兒,喜歡在看似脆弱的表象下,那不折不撓的韌勁。


    但這樣的人,也注定不會輕易妥協的。


    看到最後,是向悠率先提出了離開。


    雖然邁一步就回頭看一眼。


    孟鷗推著行李殿後,兩隻手都占著了,就用下巴蹭蹭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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