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後,往往是狂風暴雨降臨的序幕。


    美軍特雷迪艦隊撤離亞蘭頓島的當天晚上,島上的夜空中掠過了一頭黑毛小獵熊,雖然那隻獵熊隻有小狗那般大,但動作卻靈敏極了。


    運輸機很快飛抵了禦虹機場。那是夏言風的故土,如今重返上水的他,下機眺望著久別的光景,心中別是一番感慨。


    臉上春光重現的黑色惠和情緒低落的夢魚跟在夏言風身後,兩個女人如今都已無家可歸,隻能任由夏言風帶著她們。


    所幸夏言風在上水有一棟故居,是跟瀧澤水仙還熱戀時的居所,在禦新公寓16幢。


    夏言風本想把馬克雷迪也帶上,可馬克認為自己不適合跟他同居,原因是體積太大,一般的床鋪會被他壓壞,於是馬克在機場分別後便不知了去向。


    就這樣,夏言風帶著兩個女人住進了自己的公寓。還好家中有兩個臥室,於是黑色惠和夢魚便能同住一間。


    當夏言風想著從明天起,平靜而無聊的凡人生活又將重新開始,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他擰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隨後愕然一驚:“色……色惠,你……”


    隻見黑色惠身上衣物淨除,隻剩雙峰,玉體橫陳坐在夏言風的床上,而令夏言風驚奇的卻是黑色惠一臉壞笑的表情和開放無比的姿勢,仿佛過去那個全陪女郎又回來了。


    “言風,好不容易能輕鬆下,不妨我們……那個那個……很久沒做那種事了,人家很寂寞的嘛。”黑色惠嬌聲挑逗著,笑得妖媚至極。


    “色惠,這樣的你真是令我生厭,我以隊長的身份命令你,馬上從我的房間裏出去。”夏言風的表情絲毫未變,淡然說道,似乎像熊睿爾的魔法抗性一般,對黑色惠這套完全免疫。


    “別這麽絕嘛,我的小言言。你都肯用性命來保護我了,那我當然就是你的人嘍。”黑色惠像個狐狸精一樣黏了上來,那種妖嬈的嫵媚,卻激不起夏言風心中一絲漣漪。


    “我保護你隻是盡我身為隊長的職責,別再想入非非了。”夏言風冷笑著,一把抓住黑色惠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色惠,我隻想說,能跟你做那種事的男人保護不了你,而保護你的人,根本不屑做那種下賤的事,明白嗎?”


    “不要這樣嘛……人家是認真的……我……”黑色惠拉著夏言風的手,臉上微微泛開了些許紅暈。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有臉紅的時候,“我……我喜歡你……我隻想找個幹淨的男人。”


    “嗬……改變的是態度,改變不了的是身為妓女的劣根性。你以為你還有資格愛誰嗎?”夏言風無情的甩開了黑色惠的手,冷然道,“要我喜歡你,簡直是天方夜譚!我數到三,馬上滾出去,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黑色惠一時失語,連忙披上衣服匆匆走出門外。以前她要跟誰做那種事情,別的男人興奮還來不及,夏言風卻是第一個將她拒之門外的人。


    “色惠。”等黑色惠走到門口,夏言風突然轉頭說道,“記住,有這點時間練習怎麽做那種事情,不如學學洗衣做飯,怎麽做個賢妻良母,不然沒有哪個幹淨的男人會要你。”


    “嗯。”黑色惠點點頭,神情顯得相當委屈。也許夏言風隻是否定了她愛他的方式,僅此而已吧,至少夏言風還是承認過她的,難道不是嗎?但願一切都能有些轉機吧……


    黑色惠沒有勾引成的夏言風,很快就被一張照片勾去了三魂七魄。


    在黑色惠離開後,夏言風抬起頭,立刻注意到了那張掛在牆上的女人照片。


    “水仙……”夏言風深情地說出了照片中那個美到驚豔的女子的名字。


    那是五年前的照片,一直掛在老公寓裏,從未拿下來過,上麵積滿了灰塵。夏言風輕輕地用手拭去了照片相框上的灰塵,細細地凝視著照片中的瀧澤水仙。那笑容還是那麽唯美,那麽清純,夏言風越盯著看,心就越是怦怦直跳。


    不對啊,我不是已經忘掉水仙了嗎?可現在的心跳又證明了什麽?


    我在對自己說謊,心中的水仙從來沒有枯萎過,我埋藏在心底對水仙的想念從來沒有斷過線。


    我努力過,癡狂過。記得還在上學的時候,我就被她可愛清純的臉蛋所吸引,水仙是唯一能讓我心跳的人,那種暗戀的感覺,青澀而美好。如果不是因為水仙,我也不會去東正州,不會接深夜十二點的班,而現在的殘酷終將擊碎我所有的美夢。


    不死青蛇陸神人……都是這個男人!如果我見到他,必當將其碎屍萬段,做成下酒的肉醬!


    從暗戀水仙算起,再到追逐水仙,直至悲劇上演,一直到如今,前前後後也有八年了。八年如夢,水仙依舊,再怎麽努力也回不到最初。縱使無言以對,水仙也已成了我幻想的唯一心境。我唯一能接受的,隻有水仙式的愛情!


    水仙,明知是悲劇,為何我依然執著?我從來沒有真正忘記過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心跳啊!


    水仙,喜歡你這個決意,一旦執行,縱是萬死,也決不放棄!那個男人,他算什麽狗東西?我,夏言風,永不背棄……


    夕陽餘暉落盡,西涼苦寒之地,難道見上幾片樹影搖曳。司馬懿脫去征衣和道袍,換上了灰色的便裝,獨自縱馬來到了荒蕪之地間的唯一一片樹蔭之下。


    大樹底下,佳人早已等候郎君多時。整整十年都不曾真心笑過的司馬懿,終於露出了唯美的笑顏,在荒原之上,已成絕景。


    “夫君,你創造了奇跡啊。”司馬懿方才歇馬,張春華便急不可耐的摟住了他的腰,激動萬分道,“自諸葛亮出山以後,沒有人能戰勝他的妖道魔陣,不想今日,夫君做到了!夫君勝了諸葛亮,春華便要與夫君一起名垂青史了。”


    “是啊。太祖武皇帝在世時,總是對我說,總有一天,我能戰勝諸葛亮。今日,我終於做到了。”司馬懿邊說邊激動的摟住春華,“水仙,我跟你承諾過,我會把天下取來給你,我會讓你做水仙皇後,這件事,我也一定會做到。”


    春華欣慰的親吻了司馬懿的嘴角,卻未曾發覺,此刻的司馬懿已是麵容憔悴,筋疲力盡。在五丈原與諸葛亮的鬥法中,司馬懿已經耗盡了畢竟的法力,儼然命不久矣……


    夏言風的情思和幻想到此為止,終於被夢魚的聲音打斷了:“言風,好消息啊!”


    “呃……”夏言風終於將視線從照片上移開,“夢魚姐,什麽事?”


    夢魚急匆匆地跑來:“我去了趟台裏,台長同意讓我倆複職,‘遊戲之夜’繼續由你接檔啊!”


    “哦。”夏言風沒趣地應了一聲。


    “還有,今晚有個嘉賓會與你一起主持節目,你猜猜是誰?”


    “誰?”


    “瀧澤水仙!”


    聽見這四大字,夏言風隻覺得天旋地轉,一時傻了眼,呆立在原地,就像聽說自己父母被綁架了一樣。


    “我飯做好了,你跟色惠去吃吧。”講完工作的事,夢魚又變得沒精打采起來。


    夏言風變出一根尖刃,狠狠的往自己頭上一紮,頓時鮮血四溢,萬能結晶迅速修補傷口,但劇烈的痛感卻讓他從對水仙的思念中緩過神來。


    等夏言風走出門去,夢魚卻在後麵呢喃了一聲:“星兒,為什麽來的人不是你呢?”


    坐到餐桌前,夏言風夾了口菜送入口中,接著他便鎖緊了眉頭,而一旁的黑色惠直接把菜吐了出來:“這……夢魚姐,你做的是什麽菜啊!”


    夢魚沒有回應,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菜還是不錯的。”夏言風直接從萬能結晶裏放出激光,把這團難以下咽的菜在口腔中全部分解成了粒子。他強作笑顏望著夢魚道,“這每一道菜少說了加了三四十勺鹽吧,真有你的啊。”


    夢魚依然無言。


    “在想古星塵嗎?放心,他一定會回來的,拿出笑容隨時準備迎接他吧。看看我這個大衰神,今晚就得跟一個給我戴綠帽子卻始終無法遺忘的女人一起主持節目,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聽夏言風這麽一說,夢魚的臉色一時也開朗了許多:“言風,你說的對,祝願你也能盡早走出綠帽子的陰影吧。”


    “哈,也祝夢魚姐能早日與古星塵重逢,永生比翼,再不分離。”夏言風和夢魚說著一齊舉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夜裏近十點左右,夏言風忙著準備去台裏見那朵最愛又最恨的水仙。他換上西裝,整理好發型,一切準備就緒。


    黑色惠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歐美大片,一邊眯著紅酒,愜意無比。當夏言風路過她身邊時,她又嬌聲問道:“小言言,你真的不打算和我那個一場?你是我的大英雄,我不收你錢,別人出錢我還不給他那個呢。”


    “省省吧,我還要上班呢。”夏言風聳聳肩,沒好氣地回道。黑色惠的每一句話對他來說連拂麵的微風都算不上,完全無法與在他心底深深紮下根的瀧澤水仙相提並論。


    然而當他走到門口時,卻還是驟然停下腳步,語氣變得十分溫和:“色惠,別再去拍電影也別在去勾引男人了,我不希望你一直當著人類的敗類。如果你願意,可以來當我的接聽員。”


    說完這些,夏言風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去。黑色惠的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嘴邊泛開了滿足的笑意:“小言言,你這麽說表示你還是在乎我的。男人都是這樣,嘴上不說,但行動證明了一切。我願意為他而改變。”


    而夏言風此刻的鎮靜確實是裝出來的,因為他早已心亂如麻。呼嘯的夜風帶來了刺骨的淒寒,同時帶來了刻骨銘心的回憶,夏言風甚至出現了幻聽,耳邊總是回蕩著水仙離他而去前丟下的最後一句話“你不是我的菜,我們不合適。”


    我呸!這種唬小孩的話也想打倒我夏言風?就算是冷血動物,一起走過了八年多少也有點感情的,一句屁話就想打發掉八年積澱的感情,你妄想!


    水仙無法盛開在我的天堂,但也決不能插在賊人之土上!八年啊,日本國都被戰趴了,我夏言風卻連一朵水仙也征服不了?好,那今天就來個一次性了斷!


    終於,變態殺人狂般的念頭又一次在他腦中鮮活的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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