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緩緩地靠近前去,甄宓依舊平靜如水的立在原地。


    “都說江東有二喬,河北甄宓俏,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伊人之美,更賽西施。”


    甄宓被司馬懿這番話所觸動,她抬起嬌容,目視著眼前顏開淡笑的司馬懿。看對方相貌堂堂,頗具英才之氣,一身偏偏才子的裝束,一時之間,心也為之所動。


    “小女子甄宓見過先生,敢問先生是袁府中人嗎?”甄宓略一躬身,以禮相對。


    司馬懿拱手作揖,淺笑起來:“在下司馬懿,字仲達,在曹營為官,今日有幸與甄小姐一見,甚感榮幸。”


    “曹營的人?這麽說,袁家已經……”


    “嗯,袁氏已敗,鄴城已被曹軍占領。”司馬懿說話間的語氣故意略帶了些遺憾。


    甄宓默然背過身去,輕歎一聲:“罷了。天命至此,小女子無話可說。”


    “看樣子,在下大概也猜出來幾分,想必甄小姐與袁家子弟有了婚約吧?”


    “正是。”甄宓淡然應道,“小女子與袁家二公子袁熙是有了婚約,不過這隻是我父親一廂情願。家父為攀附袁氏權貴,將我獻於袁家為妾,我看到袁家三兄弟一無是處,隻知手足相殘,本不願從,但家父卻執意要我嫁給袁熙。原本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我正為此事憂心。”


    “甄小姐已不必憂心,袁熙已兵敗被斬,袁氏一族全軍覆滅。”司馬懿大笑。


    甄宓卻搖了搖頭:“不,我還是逃不掉。先生此次前來,不正是要把我帶去獻給曹操嗎?”


    “嗬嗬,小姐多慮了。”司馬懿笑道,“小姐此般佳人,豈容那曹阿瞞作踐?實話跟小姐說了,在下遇見小姐隻是偶然。曹操可是出了名的‘摧花奪命手’,在下絕不會將小姐送給他去玷汙的,曹操若是敢碰小姐,在下必當憑著這一身法力,跟那曹阿瞞拚命。”


    “先生這又是何苦?該來的還是會來,將小女子獻給曹操,先生不正也可以升官嗎?”


    “甄小姐這是何意?我司馬懿豈是貪圖名利的低俗小人?”


    “先生……”甄宓驀地轉過頭來,淚眼汪汪地凝視著司馬懿。


    司馬懿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甄宓似乎明白了什麽,這一刻,甄宓對自己或許不僅僅是一句感激如此簡單,盡管談不上一見傾心,可彼此間多多少少也有些許心有靈犀吧。


    “岸上伊人愁,醉是伊人眸。紅顏非禍水,罪在君王頭。浪濤湧進滄海笑,佳人何苦心自擾?”司馬懿端詳著甄宓的美貌,不禁詩興大起,有感而發,當即吟誦了起來。


    甄宓微笑:“先生的文采真是讓小女子折服。”


    “不敢當,區區小詩,不足掛齒,倒是曹家的三公子曹子建才高八鬥啊。”司馬懿有意想把話題轉移到別處,但甄宓可不答應。


    “先生,甄宓不想入曹家門,還望先生成全。”


    “這個……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據在下所知,甄小姐比在下年長,還望甄姐姐稱呼在下為仲達即可。”


    “仲達彬彬有禮,文采出眾,小女子甚是喜愛,不妨留下來陪我一會兒?”


    司馬懿感到些許驚愕。不會吧,這甄宓難道是想……


    “甄姐姐,我們不妨坐樹蔭底下聊吧。“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甄宓對司馬懿有了更深刻的認知。她實在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奇才賢人。他們聊了很久,司馬懿也對甄宓說出了自己匡扶天下,大濟蒼生的宏偉抱負,自己也是為了這個理想而屈身事曹。甄宓為其才智深深折服,她大概也明白了曹操為何能消滅比自己強大十倍的袁紹了,因為曹營有此等奇人在!


    “袁紹擁有人間界最強大的軍團和戰力,他的‘亂擊陣’和‘禦箭飛蝗’兩項無差別神技也足可橫掃萬軍,而他卻辜負了天道的期盼,剛愎自用,自毀天命,成了昏君庸主,為我等的黑暗奇謀所敗,而他的三個兒子更是繼承了手足相殘的基因,袁氏一族終將萬劫不複。”對於袁氏一族,司馬懿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甄宓表示深切的讚同:“我也早知袁氏必敗,苦勸家父遠離冀州,隻可惜,唉……”


    “其實初見甄姐姐,也讓我想起了我的師姐。”司馬懿想起貂蟬,心中也尤為傷感,“當世四大美人,江東二喬為羞花,甄姐姐為洛神,而我的師姐卻是有‘閉月’之稱的貂蟬。”


    “貂蟬姐姐?她不是已經……”


    “對,伊人已逝,天妒紅顏。”司馬懿發出了悲傷的歎息,“師姐本無名,卻肩負著巔峰末路王朝的天命,師父賜其名曰‘貂蟬’。”


    “仲達……你是我生命中見過的……最棒的男人。”甄宓傾心一笑,“隻要你肯幫,讓我深夜在水中翩翩起舞一番,我便答應嫁給你,哪怕做你的妾。懇求你,這是我畢生的夙願。”


    “沒問題,我的魔法雖然對水元素的控製還不算精熟,但也能助你水上起舞。”司馬懿笑著說,“其實我覺得,我們隻是趣味相投,我不能給你幸福。所以,你隻適合當我的紅顏知己,僅此而已。”


    “不,隻要你能讓我自由自在的舞蹈,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至此,甄宓對司馬懿的好感一路上升,已經到了愛慕而暗生情愫的邊緣。


    不知不覺已近傍晚日落時分,兩人聊得投緣,便忘記了時間。司馬懿表示要回城裏複命,跟甄宓道了個別後便縱馬離去。


    夕陽西下,甄宓看著司馬懿遠去的身影,心中竟感到無比的失落,空虛之感如潮水般滾滾襲來。落日霞光的映襯下,甄宓望向司馬懿背影的臉上竟泛起了紅暈。她暗想:“不會吧,這麽快我就對仲達芳心暗許了?”


    夜深人靜,整個鄴城的百姓都已進入了夢鄉,隻有司馬懿一人披著夜行衣,悄然步行而出。


    “什麽人?”城門口的侍衛阻攔,卻見雷光一閃,他們連人帶盔甲都被燒成了灰燼。


    司馬懿不知道,此刻有一雙眼睛始終在他身後盯著他。


    甄宓與司馬懿約定好的地點,應該不會有錯,想必甄宓也應該到了吧。


    河岸邊,亭亭玉立的身影,不會錯的,甄宓已等候他多時。司馬懿毫不猶豫地摘下麵紗,褪去了夜行衣,換上一身魔法師的裝束,迫不及待地飛奔到了甄宓身邊。


    甄宓欣喜若狂,但司馬懿卻讓她站在原地,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司馬懿閉上雙眼,口中念叨起了一串不知名的咒語,開始運工作法。甄宓隻看見司馬懿的兩手掌心間都發起了藍色的光芒,無數螢火蟲般的藍色光斑瞬間如群星拱月般將她包圍起來。


    在光斑的作用下,甄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沒有了重量,飄飄欲仙,地心引力對她來說形同擺設。她縱身一躍,竟能在水上如履薄冰!


    甄宓從未如此激動過,在此一刻,她可以盡情的展現自己的華麗的舞姿了!


    河麵如明鏡,藍光映得水麵波光粼粼。司馬懿的法力有如霓虹之光,進而分裂出繽紛絢爛的五彩之光,好似五色的聚光燈,將甄宓在水麵飄飄起舞的完美姿態照得華麗百倍,好似甄宓是天女下凡,美得不似凡人,河水也為之傾心,為其蕩漾起波紋漣漪,今夜,隻屬於洛水女神,隻屬於甄宓一人!


    甄宓自由起舞的幸福模樣,令司馬懿賞心悅目,而司馬懿在施放魔法的同時,他似乎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不一樣的魔法能源反應,隻是那股能源反應隱藏的很好,不全神貫注根本發現不了。這股能源反應的對象,一定是……


    “郭嘉……”這是司馬懿腦海中的第一反應,但他也沒有去多想,畢竟今晚的事,郭嘉沒必要多費唇舌將其說出去。


    幸福的時光總是無比的短暫,直到天色微明,甄宓才極不情願的停下了舞蹈,重回岸上。而司馬懿施放了一夜的魔法,也是倍感疲倦。


    “仲達……”甄宓在司馬懿麵前,激動得熱淚盈眶,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感激與愛意。


    “甄姐姐……或許應該叫你,宓兒。”司馬懿趁勢將甄宓摟入了懷中,甄宓就像一隻溫馴的小貓般,任意司馬懿抱著。


    “仲達,我甄宓此生,非你不嫁。”甄宓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


    “你先偽裝成我的丫環,去我的家中。請你記住,你隻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已有妻子。”


    “嗯。今日仲達完成了甄宓的夙願,來日仲達有任何吩咐,甄宓絕不推辭。甄宓,願伺候仲達一生一世,無怨無悔。”


    甄宓的決意,令司馬懿始料未及,但司馬懿卻心知肚明,甄宓是上天賜予他奪取天下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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