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那還請多指教了。”於乘峰表現出一副謙卑的姿態,緩緩地將龐大厚重的仁王盾豎立在身前,開口道,“夏先生,可以來攻了。”


    “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做好防備。”說著,夏言風將天命之劍揚了起來,那顯而易見的灼灼殺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校場。


    還在訓練中的家族子弟們,一見到夏言風和於乘峰兩人都擺開著戰鬥的架勢,不禁都擱下訓練,興致勃勃地圍了上來。


    “哈哈,我瞧見了什麽?這不知死活的大菜鳥居然想要挑戰城主的貴客?”


    “這個窩囊廢,就對方的殺氣濃烈程度來看,少說也是個轉職英雄了,他不被秒殺就奇怪了。”


    “這小子看來要貽笑天下了呀,家族的恥辱!”


    “於乘峰啊於乘峰,你是有多麽不知好歹?連攻擊都攻擊不像,還怎麽戰鬥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講起了風涼話。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是來看於乘峰笑話的,在他們的眼裏,於乘峰百無一用,戰鬥力全族墊底不說,連街邊的野狗也許都比他強。


    對於眾人看熱鬧的閑話,於乘峰不為所動,他看向夏言風的目光中陡然放射出一道寒芒,那寒芒,場中無人察覺,但卻足可攝人心神,以擴充自己開戰前的氣場。


    “夏先生,還不動手麽?”豎好了仁王盾後,嚴陣以待的於乘峰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夏言風嘴角揚起微微一笑,這一場戰鬥,勝利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所放眼的東西,遠比獲得一場徒有虛名的勝利要來的有意思的多。


    “很好,於乘峰,我要上了!”夏言風說罷,也不含糊,淩空一躍便將視線拋到了仁王盾之後,目光瞬間鎖定了於乘峰的腦袋,天命之劍氣息狂湧,鋪天蓋地的殺氣自劍身上一鼓作氣地激流湧出。


    “看見了吧,嘿嘿嘿,這廢柴就隻會躲在仁王盾後麵捉迷藏呢。”有人見夏言風跳起來,便哈哈大笑道,“我看呐,無需再打嘍,咱們的貴客隻要一劍就將這廢柴的腦袋砍下來嘍。”


    “咱們的貴客喲,不必手下留情,殺了這隻垃圾,除去一敗類,咱們於氏家族的成員都感激不呢!就算砍掉他的手腳也沒關係啊。”更有甚者竟嬉皮笑臉地調侃著,說出這般毫無人性的風涼話來。


    夏言風的心都因為這句話而涼了半截。他同情於乘峰,每天活在冷嘲熱諷中,在整個家族裏,他連一條狗的不如,可笑天下鼠輩都不能讀懂他的心,無法理解他與仁王盾之間的羈絆。


    於乘峰的死活卻是對於氏家族的影響並不大,但就算是對街邊的一條狗,說出這樣的話也實在太過分了些,簡直太令人寒心了。這種話,足可將夏言風的心都扔到北冰洋裏去,換做是別人,寧可一死了之也不願受這樣的屈辱。


    內心的陰影是長久不滅的,不論韓信日後獲得了怎樣的輝煌戰績,但胯下那一檔留下的陰影,是他窮盡一生也無法抹滅的。早知自己日後會被剁成饅頭餡,他寧可不受這胯下之辱,今生隻做一凡人足矣。


    男人最受不得的並不是別人攻擊他,而且肆意地踐踏他的尊嚴。自古以來,男人的尊嚴始終都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所以很多人寧可殺身成仁,也不願屈身苟且。他們自恃清高,以投降屈膝為恥,殊不知若當時能夠留下了性命,日後被踩在腳下的可能就是對方了。


    於乘峰忍受了數十年的屈辱,他眼睜睜看著年輕的一輩輩修煉起色,他受盡了一輩輩後生的淩辱,卻由始至終隱忍不發,心態也未曾因為這些屈辱而改變分毫,這得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啊!


    於乘峰,絕對不是一隻簡單的池中物!


    “雷劫,飛虹!”想到這裏,夏言風不再遲疑,霓虹般的電流化作了長長的光蛇,氣勢洶洶地從天命之劍上轟擊而出,順著視線一路電射而出,要是於乘峰不及時躲閃,腦袋鐵定就被這一擊打成飛沫了。


    圍觀的眾人又開始起哄了:“瞧吧,那廢柴真的要玩完了,哈哈哈……呃……”


    眾人的聲音全都在下一秒頓住了,一個個瞠目結舌,愕然大驚。


    於乘峰見夏言風沒有手軟,表情裏竟多出了幾絲興奮。他微微把盾往上一抬,角度正好與夏言風的視線相碰,視野中丟失了目標,夏言風的雷劫飛虹隻能全數打在了仁王盾之上。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夏言風的雷電攻擊轟到盾身之上就全都輕描淡寫地被化解了很快,那氣勢磅礴的能源流在片刻間幾乎被彈射得連半點雷元素也不剩下,通通散了開來,即便夏言風盡力催動精神力聚攏那些失散的雷元素,也根本來不及了。


    夏言風暗暗心驚,也不知道這仁王盾是用什麽材料做的,按常理來說,即便是鋼筋混凝土或是密度再高的合金,都難以阻擋魔法的威力,由此可見,這仁王盾的神器之名,名不虛傳!


    “佩服,佩服,竟然擋住了我的雷劫飛虹。”懸浮在半空中的夏言風,由衷地讚歎起來。


    全場圍觀的眾人,此刻竟連半句話也說不上來,他們隻能呆呆地眼望著戰局,幹巴巴地發出驚歎來。


    “聽家族的長老們說過,這仁王盾是號稱‘人類第一防具’,它能夠防禦下任何傳說英雄以下的普通殺氣,而傳說英雄的攻擊也能將其最大程度地削弱。”於乘峰說道,“而仁王盾也有弱點,它唯一不能抗拒的便是來自魔界深淵的某種血腥的殺戮之氣,麵對魔界的某些高等級傳說英雄,縱使有仁王盾護身,也隻能承受百分之百的傷害了。”


    “哼,分明是城主偏心,給了你仁王盾所致!仗著自己拿著一麵神盾就自以為能跟傳說英雄相媲美了麽?於乘峰,離開了仁王盾,你什麽也不是!”人群中,有人高聲怒叱起來,而正是有人帶了頭,眾人之間又開始七嘴八舌地嘮叨起來了。


    夏言風靜立半空,活躍在周身的雷元素漸漸狂暴起來,托著他的身軀一度懸浮不落。


    “現在就怕了你的仁王盾還為時尚早了,我夏言風還想繼續嚐試進攻。”夏言風發出了進攻的宣言,這宣言卻令於乘峰熱血沸騰。


    於乘峰自然不會去搭理圍觀眾人的冷言冷語,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與夏言風的切磋之中。


    “好,那我就上了!雷劫,光蛇亂舞!”夏言風把手一揮,雷電的嘶鳴聲迅速炸響,晴空霹靂之中,無數道青紫色的雷電快速聚集而來,在夏言風的手心裏幻化成數十道雷電光蛇。


    “呲呲呲呲呲……”一連串的電光鳴動,那數十道雷電幻化的光蛇分別從幾十個角度,對於乘峰展開了全方位的包夾,隻等夏言風意念開啟,輕揮手臂,全部電蛇同時俱起,紛紛化作光影般的速度,朝著正中的於乘峰蜂擁襲來。


    一麵仁王盾,看樣子是無法支持全方位的防守的,圍觀的眾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下看於乘峰怎麽辦吧,隻怕他是死定了……


    然而於乘峰卻表現得鎮定自若,隻見他在光蛇齊攻的一瞬間,兩手用力地將仁王盾旋轉了一周,就在這零點幾秒的間隙,仁王盾的盾身之上竟綻出了道道黑色的亮光,旋即,這麵仁王盾就仿若有生命般神威激發,隨後居然在於乘峰的身體前後左右以及頭頂各幻化出了一麵一模一樣的仁王盾,將於乘峰的身體包圍得猶如鐵桶一般,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夏言風早就料到了,仁王盾既然號稱“神器”,就絕不會是那麽簡單的東西,光蛇們撞擊在盾麵之上,一聲不吭,理所當然地消失掉了。


    在抵禦了這次攻擊過後,於乘峰便收起了四麵盾影,僅留下一麵仁王盾緊捏在手。他也沒有還擊,或許他本身就沒有任何攻擊的力量吧。


    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對於仁王盾那神一般的防禦特效歎為觀止。


    “於乘峰,真是不容易啊!你的防守固若金湯,簡直是無懈可擊,但我夏言風仍然有興趣破一破你的絕對防禦!”由於長時間維持空中站立,對於精神力的損耗過於巨大,於是夏言風的身形又重新降落回地麵,並以誌在必得的態度又一次高聲向於乘峰宣起戰來。


    “夏先生,在下奉陪到底。”於乘峰不動聲色地敲了敲盾麵,表示隨時準備迎接下一波攻勢。


    夏言風笑了笑,再起一手,天命之劍上頓時射出了一道驚人至極的雷鳴劍氣,直接逼向了於乘峰,那殺氣所過之處,激起的冷空氣令圍觀眾人個個寒毛直豎。


    那道雷鳴劍氣是雷元素混合精神元氣後的產物,可以說,這一招並非完全有形的攻擊,大致是屬於半實體攻擊半精神攻擊的殺氣陣類型的招式,他估摸著,這樣的精神攻擊應該是能夠穿透仁王盾,直接作用於對方本尊吧……


    “嘭!”一聲如同炮響般的聲音沒入夏言風的耳鼓,那道充斥著驚天殺意的雷鳴劍氣竟然還是被仁王盾分毫不差地擋了下來。


    “我都說過了吧,一般的殺氣對仁王盾是不起作用的。”於乘峰淡然說道。


    “呀!”夏言風二話不說,箭步如飛地朝於乘峰猛衝而來。他現在的修為其實並不高,要破壞神器,就算拚上性命也辦不到,但明知不能奏效,他還是揮起天命之劍,朝那麵堅不可摧的仁王巨盾發起了衝鋒。


    “叮!”一聲脆響,夏言風的天命之劍在斬到盾麵之上的瞬間,莫名的怪力讓他瞬間脫力,夏言風凝視盾心,頓時產生了一種自己的靈魂被吸進去的錯覺。


    天命之劍被怪力震飛出了九霄雲外,於乘峰趁勢舉著仁王盾向前推進,然後夏言風整個人就被毫無反抗之力,被硬生生頂出了幾十米的距離,夏言風腳下的地麵都摩擦出火焰來了。


    於乘峰停歇下來,夏言風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於乘峰……我輸了,你應該也認識到了,你不是弱者,你是真正的無冕之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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