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兵刃,無形與血黑的殺氣在不停的奔湧著,任何一個常人對得為這昏天黑地的一場激戰屏住呼吸,深捏冷汗。即便受到了劈頭蓋臉的黑暗力量壓製,典勒始終都不肯服軟,硬是撐到第三十回合,雙方都沒有誰占據絕對的上風。


    “砰砰砰……”無數聲這樣的巨響過後,魏文鈞的噬血之力越發顯得狂暴起來,甚至有如傾盆驟雨般泛濫而出,那瞳孔中的血色,以及赤血色還隱冒血霧的頭發似乎正說明了一切,他的體力並未有流失的跡象,倒是殺意在激戰中越來越濃烈了。


    對攻,斬擊,不可開交!典勒也不感到太吃力,雖然對方的招式凶惡無比,一旦被魏文鈞的黑血之刃擊傷,縱然不會見血封喉,那也得瞬間就失血過多了。


    鐵戟的鳴動鏗鏘有力,左擋又刺的旋律振奮人心。典勒以蠻力強行壓製,其實並沒有收到怎樣良好的效果,每一發震動,反而隻會讓自己比對方更顯麻木。目呲欲裂,怒瞪雙眼,雙方你來我往的交纏,是絕對力量的鋒芒正在一決高下!


    第三十五回合,魏文鈞比典勒更快的發起了衝擊,不過典勒卻折馬,故意放慢衝擊的節拍。眼看黑血之刃帶動的黑風就要撕裂空氣,而典勒不再選擇針鋒相對。他看準時機,在側過瞬身,避過對手鋒芒的同時,小型的飛戟從斜刺裏突飛而出,穿向了魏文鈞的咽喉處!


    “砰!”黑血之刃形同魅影,魏文鈞及時收刀,血刃之身便攔擋在他右側的脖頸處,偷襲的飛戟應聲落地。魏文鈞麵目猙獰的抬眼看準典勒,嗬然冷笑:“陪你玩兩下,你就先耍陰招了麽?好啊,那麽是時候送你上西天了!”


    典勒登時一呆,難道說,魏文鈞之前一直都是在隨便玩玩麽?不過再起交鋒時,頓時又覺得殺氣並沒有變濃很多,隻是血腥味越來越刺鼻了。


    血色自刀刃上席卷出來,典勒猛攻緊斬,雙戟招架,然後噬血的能量卻在一瞬間增幅了好幾倍。典勒漸感壓力甚大。漸漸的,黑血刃上的黑色龍卷漸漸強烈,颶風吹襲而來,典勒猛感雙臂都不聽使喚,而戰馬的眼睛也被吹得睜不開,直發出陣陣馬嘶。


    血腥的烈風令典勒開始力不從心,再戰三回合後,典勒撥馬回頭,但魏文鈞卻沒有撤回去,反而氣勢如虹的進逼了上來!典勒狠一咬牙,隻得回馬再戰,左手習慣性的上前一擋,然而鐵戟還未與刀刃相碰,他的左臂就驀地脫了力,整把鐵戟就這麽在黑色颶風的強力作用下,脫手倒飛了出去。此一冷不防,典勒蠻力再大也料想不到,他自然不會有勇無謀的向前突,但作為一個戰士的自尊心是容不得半點踐踏的!


    “哈!”渾身解數盡使,典勒拚力雙手握一戟,頂著狂風,迎麵攻了過去!盡管現在的形勢對典勒並不利,逆風斬擊會大大降低揮戟的力度,而對方的噬血之力也要比他純蠻力來得強悍得多,但典勒抱定了有死無退的決心,就算戰不下對手,也要給予對手最大的創擊!


    魏文鈞也不敢小覷對手,本以為血腥的黑風能夠震懾住典勒之勇,然而這對真正的勇士是無用的,他越是表現得強勢,勇士反而會越發提起戰意。


    死命的抵擋,傾注勇氣的掙紮。即使典勒人不畏懼,戰馬也耗不過黑暗的侵蝕之力。罩頭劈來的黑血之刃,夾雜著恐怖的元素,壓榨著典勒的精神之海。身心的極限眼看就將突破,典勒的潛意識出現了根源上的偏差,暈暈乎乎,好似窒息般的感覺,實在擾人心神。


    “典勒他……”郭星皺著眉頭,似乎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


    劉玄青故作驚奇:“什麽情況啊?不是打得挺好的嘛,郭軍師?”


    “哼……”郭星冷淡的撇了撇嘴,隻用餘光瞄了劉玄青一眼,笑了起來,“你還真會裝蒜啊。這麽明顯的氣息逆流,憑你劉玄青怎麽可能感應不出來?”


    “這……這你可就錯怪劉某了……”劉玄青連忙掩飾,他可不想被郭星懷疑自己別有居心,不過很遺憾,從最初第一眼相視起,郭星對他的態度就早已不局限懷疑,而且千真萬確的肯定他定有異心了!這些無謂試探,純粹就是消遣罷了。


    典勒還是拚命的擠出餘力去抵抗,但他的眼前卻漸漸的出現了不可思議的幻覺。魏文鈞罩頭向自己劈來的刀刃上方,不僅充斥著濃重的黑暗血腥氣,甚至在那刀刃隱隱就像張牙舞爪的惡魔,更可怕的是,那揮動的刀鋒,儼然竟生成了血紅色的粘稠霧氣,凝聚在一起後,在典勒的眼中,赫然就化作了一團惡魔的血色巨口,正要將他吞噬,而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氣力散亂,黑風旋舞,貨真價實的血**口,典勒的鐵戟在彌漫的血霧中漸漸變了顏色,而且是與幹掉的血漬同色的黑紅!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間內被抽走,典勒坐下的戰馬也漸漸咳喘連連。公會軍中,見此情景,無不駭然失色!典勒的氣息,在血霧之中已經捉摸不到了。


    “不好了……”蘇特倫驚愣出神,“那種跟血魔之口相似的絕招……”


    “被那種形式的技能碰到身體,再強壯的大漢,其血液也會被吸幹的。”露希冷靜的話語中夾雜著慌亂,她對典勒已不再抱任何勝望,能在噬血強敵的手上生還下來已是萬幸。


    “快跑!你會送命的!”郭星斷然朝典勒大喊起來,“那不是幻影!那是真的!”


    典勒惶然回過神來,緊急翻身時,卻已在血色之力的衝擊下被震得人仰馬翻,被染成血色的鐵戟也被震飛出了血霧,旋即又恢複了最初的光鮮。而那團血色巨口裹挾著刺激氣味絕強的血紅色氣體,就這麽生生將典勒的戰馬吞沒,而接下來的瞬息之後,不光是公會軍,就連洛丹城軍團那邊都被嚇到了,那恐怖的場麵,令幾乎每個人都為此屏住了呼吸!


    那匹戰馬,在血色霧氣的灑落之下,迅速停止了呼吸,全身的血肉就像剝落的油漆一般,隨著黑色的颶風被吹卷而走,血色巨口停留其身,纏繞一瞬,消散之後,場中隻留下一具戰馬形狀的森然白骨,連一滴血都不剩下!


    “這……這……”夢魚看傻了眼。她本想衝出去助典勒一臂之力的,然而麵對黑暗與噬血的雙重衝擊,即便她加入了,又能有多大的勝算呢?


    典勒跌跌撞撞的走過去,重新將鐵戟拿到了手裏,並一步步往陣裏退去。剛才如果他沒有及時墜下馬來,那麽如今化作白骨的就不僅僅是一匹戰馬了。


    “以為落馬就能生還麽?納命來吧!”魏文鈞怪嘯一聲,把馬一拍,揮刀直取典勒。黑馬行進時好似化作了一道黑旋風,而步行的典勒又能奔走多快?要追斬典勒,就在瞬息之間!


    “鐺!”兵刃相碰的脆響,碩大的刀鋒劃破血色的沉寂,在黑暗中劃出了一線光明!那是虎裂刃攔擋住了黑血刃,一騎飛馬閃電出陣,來者正是虎視眈眈的許奧!


    “典勒!快回去!這家夥,由我來抵擋!”許奧沒有急著數落敗下陣的典勒,而是施展渾身的勁道,硬是將魏文鈞的攻勢阻擋住了。


    會意著點了點頭,典勒轉身回入陣中,而許奧強施蠻力,一步步將魏文鈞頂回。魏文鈞咬緊牙關,一時間戰敵不下,隻能先拍馬後撤,而就在他趁機往刀刃上灌注噬血之力,重施“黑颶風”與“血口戮”二連重的必殺式時,一枝帶著霜寒冰色的箭矢飛掠而來,穿破血霧與黑氣的重圍,一箭紮在了魏文鈞的背脊處!


    露希微喘著氣,緩緩的擱下了弓箭。魏文鈞吃了這一箭,雖然痛感並不劇烈,但卻受到了霜凍氣息的影響而減緩了速度,他的心中自然是憤恨不已:“可惡……淨會暗箭傷人……”


    許奧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苦著臉回望露希:“副會長,您怎麽能這樣?為何要暗箭傷他?就算光明正大的打,俺老許也不會輸,現在這樣,贏了這家夥也不光彩啊。”


    露希心想,這個許奧還真單純透了,她沒有說穿事實,隻是淡淡一笑:“對不起啊,下次你打的時候,我就不放箭了。”


    若是露希沒有射出這一發延緩對手的霜凍之箭,隻怕許奧在幾秒後就已經無命可活了。但是中了這一箭後,魏文鈞也深知對方不再是把戰場看做一對一武將單挑的地方,因為戰場本就是要置人於死地的,而露希和蘇特倫是一樣的不擇手段,她見自己是個威脅,必然會設法除掉他,魏文鈞再戰下去,難免會被對方的那群高智商人士給陰得不死也殘。


    魏文鈞在退入陣中之後,連忙給諾斯·比爾使了個眼神。諾斯·比爾也不含糊,立刻喝問眾將:“不論人數,不限手段,我們要在混戰中斬殺敵將,諸位有誰願意參戰?”


    請戰的有兩人,他們分別都是諾斯家族的旁係子弟中的精英。兩位年輕人各自手執戰斧和流星錘,穿著正裝鐵甲,昂首縱馬從兩頭出陣。


    “諾斯家族旁係子弟之首,諾斯·翰明在此!敵將快快前來領死!”擺弄著鐵斧,諾斯·翰明狂妄的叫囂著,顯得氣焰熏天。


    “我叫諾斯·鐵雄,特來與將軍請教,我要證明,諾斯家族絕不是廢物。”諾斯·鐵雄揮舞著流星錘,比起翰明來,他還算謙虛一些,但他的神情中也是充滿了鬥誌。


    露希冷哼一聲:“諾斯家族確確實實都是廢物。典勒,你去幫許奧一把,證明給他們看我們的實力,還有諾斯家族究竟是有多麽的不中用!”


    既然是諾斯家族的武將,那根本不用畏怯分毫,而典勒換了馬之後,也依舊興致勃勃,戰意不減的衝出了戰陣,對著敵方二將高聲直呼:“喂喂!你們二打一算什麽本事,有種咱們二對二!”


    “奉陪到底!”,諾斯·翰明大喊,拍馬就向許奧衝了過去,而諾斯·鐵雄則對上了典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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