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我再重複嗎?”夏言風陰著臉對大叔道,“該坦白了吧……有關你們城主是事,你知道什麽就都說了吧。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們城主如今所在的地方。”


    “啊……是這樣的……”那名收了“紅包”的大叔趕忙招呼著夏言風進了街邊的一家酒館,隨意在旁桌與夏言風麵對麵坐了下來,招呼老板上兩杯酒後,便神秘兮兮的對夏言風說道,“聽著……這座吉爾賽城,就是用我們城主的名字來命令的……”


    “什麽?”夏言風一愣,“那麽也就是說……你們的城主,他的名字,就叫做吉爾賽?”


    “嗯……確實如此。”大叔說道,“我們這裏,原本隻是一座無名小城,而我們也是被凶惡的獸人族給趕到這裏來的,原本我們隻是住在某片村莊裏的村民,但村莊卻被獸人族給踐踏摧毀,因而我們才逃到了這裏。而這裏原本隻是荒蕪一片的孤城,據說曾經是因為某些原因而被魔族給踏平了,但我們這些人又把這裏重建了起來。”


    “現在還不是小城嗎?”夏言風蔑然一哼,繼而又問,“那你們的城主呢?還有,被獸人驅趕於此,是什麽時候的事了?這座城原本是如何被魔族襲擊的,你知道嗎?”


    光看這間酒店的陳設,簡陋到甚至不能與洛丹城的那間小旅店相比,至少那間旅店還算幹淨整潔,而這裏簡直就是典型的“髒亂差”,恐怕連食品衛生也是不合格的吧?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夏言風的問題已如連珠炮般問了出來。那位大叔也隻好如實作答:“被獸人族驅趕於此,已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聽我祖輩講起的,並未親身經曆。而至於這座城以前是怎麽會遭受滅頂之災的,這個誰也不得而知了。”


    “那麽你們的城主呢?他如今身在何處?”夏言風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們的城主,一直在城中心的府邸中,偶爾會上街視察民情。”大叔道,“我們的城主最初是由大家一致推舉出來,也就是原先村裏最有威望的村長大人,他的名字就叫做吉爾賽,所以吉爾賽當了城主之後,這座城自然以他的名字命名,一直以來流傳至今。”


    “你們推舉出來的?嗬嗬,就把這座城搞得一團糟,真是鼠目寸光,也不知發展一下經濟,將這座城建設的繁榮點,街邊的店麵都是這般破舊不堪。”夏言風倒也直言不諱的怨聲道。


    那大叔先是一怔,隨後又暗沉下臉,說道:“為了尊重我們第一代村長,所以城主一直以來都是世襲製的,第一代城主叫做吉爾賽,那麽現任城主便是吉爾賽的後人,還是叫做吉爾賽。”


    “是嗎?世襲製度麽?”夏言風冷冷一笑,“那麽我現在就去見見他,繼續問你也問不出什麽了,在這座肮髒狹小的城市裏,我也不指望有什麽新鮮玩意兒存在。”


    “等等……”那大叔見夏言風坐起身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點了幾杯酒,大人您不坐下來喝兩杯嗎?”


    那位大叔是見夏言風是難得的貴人,想求他賞個臉,以後好照應著他點。可是夏言風根本不買他的賬,隻是冷冷的衝他笑道:“這種鬼地方的酒,我難以下肚……不過你可得好自為之,千萬不可將我遇到你的事傳言出去,否則……全城戮盡,一人不留……”


    夏言風那淩厲如刀的眼神,直嚇得那位大叔心驚膽顫,大叔隻得一個勁的點頭,一副奴顏婢膝之樣。雖然留活口不像是夏言風一貫謹慎的作風,他完全可以就地殺掉這個大叔,還能輕而易舉的血洗全城,但他目前還不想就這麽搞出軒然大波來,至少在亡靈族踏足此城之前,他都不想讓這座小城這麽快就亡城滅種,哪怕吉爾賽城的存亡對全人類來說都是不痛不癢。


    就這麽撇下大叔,獨自離開了店鋪,街道的景象雖然不至於亂哄哄,但也奇髒奇狹無比。夏言風不想再評價這座小城的優劣,他隻是循著方向,走向了城鎮的中心。


    拐過了幾條道,並沒有耗去多少時間,城鎮的中心地帶便已抵達了。夏言風東張西望,此處的情景不過是稀鬆平常到家的,連鬧市區都算不上的地方,周圍也沒有特別顯眼的建築。


    “真是奇怪了……”夏言風暗暗嘟噥著,沒有特別華麗、特別高大的建築,這座小城不會真的窮酸到連城主的居所都和普通民宅一樣了吧?


    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態,夏言風靜下了心來,細細的捕捉起了街道四周異樣的氣息。他倒想見識見識,這位世襲製度下毫無出息的吉賽爾城主究竟是長得怎麽樣。


    沉心靜氣,夏言風眼觀六路,精神洞悉八方。隱隱間,仿佛真有什麽微弱不堪的氣息在向他接近,慢慢的,越來越清晰……等等,這種氣息?不會那位城主僅僅是個不入流的轉職戰士吧?那真的是吉爾賽城主的氣息麽?


    “這位小兄弟,何故站在路當中?”一聲不算雄渾,但也帶足了男人味的聲音,驟然在夏言風的身後響了起來,而夏言風所感應的氣息果然沒錯,就是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


    夏言風回過頭,收起了精神感應的那一套,抬眼看去,來者卻是一個其貌不揚,身材不胖不瘦卻是滿臉胡茬的大叔,這位大叔並沒有什麽“王者”的氣場,甚至連“將軍”的氣場都沒有,隻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氣息也談不上多驚人。


    這位大叔的身邊跟著兩個隨從,同樣也是其貌不揚。夏言風並不能確信來者的身份,雖然能猜得出,但向來嚴謹的他還是得進一步確認,於是故作若無其事道:“啊……這位大叔啊,我是從外城來的,人生地不熟,所以迷路了,還請大叔幫忙指一指路……”


    “哦,是這樣啊。”這位大叔果斷就信以為真了,並沒有對夏言風這麽重的氣息和雷元素反應生出半點的疑竇,看麵相還算是和氣,“既然是外鄉人,來到我們吉爾賽城可真是幸會,要知道,吉爾賽城與世隔絕了百年之久,因忌憚獸人族出沒,已經很久沒有外鄉人來這裏了。”


    “是嗎?”夏言風微微一笑,“那麽請問大叔您的姓名……”


    “嗬嗬,本人不才,正是吉爾賽城的現任城主,吉爾賽·洛姆……”吉爾賽城主笑得可一點也沒有程度的風度,夏言風雖然早有預料,但也沒想到一屆城主會是如此模樣。


    “原來……您就是吉爾賽城主啊!”夏言風裝出一副無比驚訝的樣子,躬身施禮道,“小生是從特雷恩城來此造訪的使者,名為克裏斯·威廉……”


    “威廉先生呐,哈哈……”吉爾賽城主擺出一副熱情好客之狀,也全然沒有懷疑夏言風所說的“鬼話”。夏言風暗暗嘲諷著,這樣沒出息的廢物都能當城主?怪不得吉爾賽城從來都沒有真正發展過,經濟力、軍事力、領土麵積從來沒有增長,永遠都是止步不前的,夏言風雖然不覺得他是“壞”人,但至少他是個迂腐不堪的“蠢”人。民可以蠢,但官不可以笨,“壞人”往往是勝者給敗者扣的帽子,而“蠢人”則是天生的,根本不用誰來扣帽子。有些時候,“蠢人”就是比“壞人”更可氣,更可恨。


    吉爾賽城主打算要招待夏言風這個“稀有”的外鄉來客,但夏言風卻婉言推辭了,他隻是問道:“城主,您的府邸呢?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嗬嗬……這個要我怎麽說才好呢?”吉爾賽摸著腦袋,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這個呐,不太愛講排場,也不太追求規模,其實我就住在那兒……”


    循著吉爾賽手指指向的方向,映入夏言風眼簾的是一棟看似破破爛爛,外表陳舊不堪,與大街上眾多建築無異的房屋。吉爾賽說道:“這裏就是本城主居住的地方……”


    “什麽?”夏言風驚訝的問道,“堂堂城主,就住在這樣一個簡陋的地方,這樣跟普通老百姓又有什麽區別?身為城主,住所應該有些特色才對吧。”


    “哈哈……我當城主以來,一直都沒什麽功勞業績值得拿出來炫耀,我的本領也太過平凡,我自認為我隻配與平民享受相同的待遇,不配居豪宅,花天酒地。”吉爾賽城主倒是足夠的“謙遜”,不知是自卑還是別的因素,哪怕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像是低人一等,但夏言風感覺來,他就是那樣不夠自信,也不夠強硬。


    夏言風隻覺得好笑,這樣的城主,既然他那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對吉爾賽城沒有什麽功德,他為何又甘做那隻井底之蛙,不肯奮發圖強呢?莫非他真的是食古不化、無可救藥的蠢人了嗎?雖然看起來吉爾賽城主很好說話,但夏言風卻完全提不起對他的好印象。


    “城主,我想還是算了吧……”夏言風佯裝波瀾不驚,而他也是欲言又止。他本想告知亡靈族有可能染指此城一事,但想想這麽愚蠢的城主,被踏平此城也是活該了。


    夏言風背轉身去,吉爾賽城主還想挽留。夏言風擺擺手:“算了吧,城主,人類公會正在動兵商討進攻盤踞在菲裏木城的亡靈族,亡靈族的下一個目標會是何方何地,你們也該好好想想了。呼……算了,你們會有什麽樣的下場,跟我可沒半點關係,手無縛雞之力的城鎮,能在魔族手上支撐過久,我也不想知道。”


    他的言語中充滿了刻薄的諷刺意味,直說的吉爾賽城主心腸凜凜,靈魂猛顫的喊住了夏言風:“等等!威廉先生……您能告訴我具體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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