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吧,你小子雖然進步很大,但仍非我敵手。”呂嘯天看夏言風的眼神,也不再是先前的蔑視。就衝夏言風剛才那番突進,呂嘯天便有必要正視此人。他很清楚夏言風的前世今生,原本以為即便前世再強,尚未覺醒或剛起步的“新手”,是難以與剛重生就已成為“魔神”的他相提並論的,夏言風根本不成氣候,可如今,呂嘯天也了解了“天命”的厲害,縱然呂嘯天沒有敵意,夏言風也很難放過自己。殺或不殺,隻在呂嘯天的一念之間,但承諾在先,呂嘯天豈能反悔?對別人,他都能出爾反爾,唯有對最愛的女人,他不能如此。


    夏言風投機取巧、見縫插針的能力實在出乎意料,呂嘯天隻是稍頓了一瞬,就差點被夏言風給繞過霸氣流,近身弄傷了。隻是在絕對的氣場麵前,即便呂嘯天掉以輕心,也能輕鬆取勝,不靠方天畫戟,光靠自身氣場就能蕩平這片戰場,所謂的接近目標,也不過是放水後的假象。


    “太勉強了……”陸宇森攢著冷汗,目瞪口呆到現在,他訝異著方才擠出半句話來。


    夏言風很努力,卻於事無補,現實終究殘酷,人與神的差距,不是靠拚過極限就能彌補的,這不是兩個選手超常發揮或祈求對方發揮失常的角逐,而且毫無懸念的單方麵碾壓。夏言風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打心裏認可呂嘯天的恐怖,即使他並不那樣認為。


    身形被無形之力強行控住,有如倒退的急流,霎時間瘋狂的後退,夏言風的身軀在霸氣之中,就像殘花敗柳的枯葉,隨波而回,單薄的身軀被一路頂退,飄散在空中的身體無風自走。在雷霆之槍被化解的同時,由不得大腦反應半秒,夏言風的力量完全被對方鉗製,那一刻根本施展不開。夏言風飄飛了一陣後,不知不覺已與呂嘯天拉開了百米之遙。


    站定後的夏言風,身體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創傷,但心理壓力一下子就湧出來了。他不斷在潛意識裏要求自己克製,不由自主的被頂飛,也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傲然霸氣瀉出小半成,震退區區夏言風不奇怪。而夏言風在被震飛出去的下一秒,立即恢複了精神力,兩手掌心同時皆十指放電流,電流與地麵的土石銜接,拉扯著自身抗衡霸氣,並令本人迅速站穩,可以說,這一出是有驚無險,隻是好不容易才接近的目標,如今又拉到了不可觸及的距離。當然,這興許並不是壞事,對於弱者而言,離呂嘯天這樣的霸王還是越遠越安全。


    當呂嘯天發現站定的夏言風,眼神和麵部表情皆無變化,甚至愈加毅然,憤意愈發明顯時,也不免暗歎,他可從未見過如此不怕死的凡人。他笑了起來:“你很有氣勢,也很拚命。隻可惜,你的槍法太爛了,跟我之前遇到的那個女人完全不能比啊!”


    夏言風板著臉,不答話,他也懶得捕風捉影,去問清對方話裏的“那個女人”是何人。他沒興趣,他有的,隻是將呂嘯天置於死地的殺心狂念。周邊的一切,是存是亡都已與己無關,唯有跨越眼前這道看似絕不可能跨越的坎,才有令自己通向全新的領域。所以,呂嘯天必須得死!成全的他信念,除掉呂嘯天,讓他不能再助紂為虐!以前的事,無所謂,他隻要能殺呂嘯天就夠了,哪怕為此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犧牲掉也在所不辭!


    “你別擺出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知道,你還在為過去的事耿耿於懷吧?”呂嘯天握著方天畫戟,淩厲的寒芒正對著夏言風,他用一種似乎看透夏言風心思的語氣說道,“我不想了解你前麵都做了些什麽,也沒必要逼迫你一五一十的承認,你是如今探聽到我出現在這裏的,但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明白嗎?你想把她奪回去,想都別想?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也是自取其辱,就因為你太弱了,懂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你休想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呂嘯天以為夏言風真對過去之事記恨至今,難以釋懷,因而才會喪心病狂的將憤怒淩駕於恐懼之上,不停的攻擊他而不退卻。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卻也同樣是沒道理的解釋。如果夏言風真會那麽雞腸鼠肚,又怎能泰然於心?單單為了搶回一個女人,搶回一個夏言風曾經百般瞧不上的女人,他完全沒理由以身犯險,甚至明知必死還會前來送命。那麽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夏言風真的胸有成竹,可是,氣勢是夠了,但真實水平呢?怎麽看也不像是有備而來。空有一腔熱血,夏言風豈能活命?熱血青年的戲碼,上演了無數遍,但結局永遠都是敗北。


    “你可別搞錯了……”夏言風明知對方強勢,仍“不知好歹”的泛起冷笑,擺出一臉的高傲,“你以為我真會在意那些陳年舊事?你要把她怎麽樣都跟我沒關係,我根本不愛她,甚至一點都不在意她,早就忘掉了她……她隻是一個萬人睡的臭**,隻有你呂嘯天還把她當成女神來供奉……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為了她拚死拚活……奪不奪回都無所謂,但你,必須死。”


    “你……我不許你這麽說她!”方天畫戟敲擊地麵,呂嘯天被夏言風的話刺激到了,隱隱間生出了一絲怒火,“既然你不在乎,又何必自找麻煩?”


    夏言風說不在意也不為過,他的確沒有從前那麽介懷於橫刀奪愛的是是非非了,他早就不需要找那些弱者的理由來自我安慰、自我逃避,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但也隻是暫時的。呂嘯天之所以能得逞,到底還是他夏言風實力不夠,就衝這一點,他已無需辯解。可如今,激勵他奮進的信仰已蛻變成致命的殺意,不可原諒的,不是呂嘯天個人,而是在夏言風心底種下的因果,無論是誰,褻弄他命運的人,終不會被怨念饒恕,開花結果的憤意將吞噬一切,輪回著,隻為殺戮而唱起讚歌。戰鬥時,隻有消滅對方這一種念想,便已足夠。


    “我不在乎,不代表我真會放下所有。你奪走她是小事,但我要殺你,絕非是因如此淺薄的理由。”夏言風一派義正詞嚴,“欲殺之,何患無辭?非要用某些借口來麻醉自己,這種俗套的劇情,我不屑於安排。我倒是希望看看你敗北之後,無能為力,隻能任由別人踐踏自己最愛的女人,那種心被放在火上燒的絕望痛楚,我會加倍奉還。”


    “想看我敗北?還早了一萬年呢!”呂嘯天作勢便要揚戟,“再給你最後考慮的機會,你若不乖乖離去,就休怪我不能信守諾言了。”


    “三姓家奴,前世就是殺爹專業戶,還談什麽信守諾言,不覺得可笑?”夏言風一個勁的挖苦道,“世人都畏懼你,唯獨我不懼,此刻的你,隻會心虛而已。”


    坐擁“最強力量”的呂嘯天,對上胸中蘊藏著“最強怒火”的夏言風,唯物與唯心的驚世碰撞,不難預測這回是火花四濺的,但在呂嘯天看來,這毫無懸念,在夏言風看來,他也沒打算讓戰局變得更有意思。看客們站著說話不腰疼,當事人卻巴不得速戰速決。


    “小子,你還真不想活了……”呂嘯天怒意起,“存心要激怒我,我便如你所願……”


    呂嘯天用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藐視眾生,而夏言風卻越發的“不識趣”道:“你這被人利用卻還樂此不疲,空有蠻力卻鼠目寸光的狗奴才,又算什麽東西?蒼天不會站在莽夫這一邊,是亙古的真理。我的憎恨,超古越今,但這份憎恨,是被我駕馭的,而你,還不配被我的恨意單獨針對……因為,你隻是幕後黑手操縱的一條狗,人和狗,又豈能一般見識?”


    “說,你接著說!”呂嘯天強壓著慍氣,相比之下,夏言風的憤怒才更為明顯,有如猛虎食人般,壓迫感和氣勢與他本身的氣場不成正比。呂嘯天本性易怒,但這一次,他真的很有興趣欣賞獵物最後的掙紮,以及最後訴出的狂言。人之將死,再不瘋狂一把,就沒機會再瘋了,人有多大膽,就能說出多衝的話。呂嘯天可不怕什麽,何時動怒何時殺敵,在他而不在對方。


    “我恨你……更瞧不起你……你不把我放眼裏,那麽我窮盡一生,也要擊垮你……但是,我的目標,又怎會隻會擊垮你那麽簡單?”夏言風的半張臉已滿露猙獰,腹黑之意已昭然,“如果我是你,那麽‘夏言風’現在已經無命可活了……說到底,你隻是被人哄騙,給人賣命的狗奴才,為了一個女人就助紂為虐,就像貪吃糖果被人拐賣的小孩一樣無知,你也就這點出息罷了……空有一身武力,卻沒有‘武魂’,更沒有‘武德’的匹夫……沒錯,你就是匹夫!你根本配不上‘最強戰士’的稱號,有你這樣的雜種存在,就是對‘戰士’之名最大的侮辱!”


    “說得真棒!哈哈哈……”呂嘯天聞言大笑,“不愧是當過‘主持人’的,你的嘴巴真能講,佩服,佩服!但嘴上功夫再厲害,對我而言也毫無意義,我的力量,決定著你的生死啊!”


    “厚顏無恥!我的憤怒,豈會因你的無恥而消減?”夏言風儼然是“苦大仇深”的視感,“我怨恨過,我嫉妒過,也曾自我否定過,如果你的力量能給我多好?身為‘最強戰士’卻淪為走狗,一個‘貂蟬’就能讓你滿足,一個女人就是鼠目寸光的你的全世界了。如果我有你這麽強大的力量,我一定能做更有意義的事,在建立豐功偉績的同時,也能造福全人類!而你呢?隻是一味的厭倦,自我陶醉,獨孤求敗,難掩空虛,你的人生,毫無意義,就是根隨風倒的野草,我瞧不起你啊!你的強大,不能為你帶來什麽,對這個世界也沒有價值,隻有破壞,隻有為小利而舍大計的愚蠢。你的智商,根本不支持你擁有如此巨大的能力!如果我能有你的一半力量,我也不至於淪落到寄人籬下,也不至於什麽都守護不了啊!你這無腦的混蛋,又算什麽東西?沒有力量的人,比起像你這樣有能力卻什麽正事也不做的蛀蟲要強上百倍啊!我恨你!呂嘯天,我恨你入骨!我恨你,浪費了這麽強壯的身體,浪費了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能力!你的所作所為,愧對你坐下的名駒,更愧對於你手中的神兵利器!你褻瀆了‘強大’這個詞,更褻瀆了強者的名號,所以……我饒不了你!隻有你,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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