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父母做的手腳?不會吧,自己的親生女兒呀。”


    “大師,你快說句話,是不是這個照片上的男人?”


    “事情很清晰了,照片上的男人應該大悄悄很多歲,怕她不同意,才拿以前的,現在的關鍵是——悄悄,你同意了嗎?”


    “......”


    彈幕讓人眼花繚亂,近萬人說話,根本看不清誰是誰,說的啥。


    梁景瑤解釋道:“一張照片肯定不行,還需要生辰八字,以及信物,比如——頭發。”


    父母當然知道孩子的生辰八字,按照以前的風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父母同意,再加上八字和信物,就算是同意了。


    悄悄的雨關注的重點不在這些,過去太久,實在不記得頭發有沒有少的痕跡,她當時如同沒有靈魂的空殼,整宿睡不著,頭發大把的掉。


    悄悄的雨:“大師,真是我父母同意的?”


    父母重男輕女,但對自己還行,想不通為何這樣做。


    世間有很多背叛,好友,親人,親戚,夫妻,但大概最讓人不能接受的,便是雙親。


    梁景瑤輕聲道:“真相是什麽,打電話問問就知道了。”


    不是她不說。


    她說,遠不如當事人說能讓悄悄的雨清醒。


    悄悄的雨選擇給母親打電話,大概同為女人的原因,母親更關心自己,經常勸她別把錢都給家裏,自己留點,年紀不小了,該為自己考慮了。


    她沒隱藏,打開了免提。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雨啊,你吃飯了嗎?”


    悄悄的雨直奔主題:“媽,我問你件事,你們是不是給我結了門陰親?”


    電話那邊長久的沉默。


    一旦清醒,悄悄的雨對付一個沒啥見識的老婦人很輕鬆。


    “媽,如果你還把我當女兒的話,告訴我實情,我和那誰又完蛋了,他得了髒病,有個大師給我說,結了陰親,我這輩子注定要獨身了,而且不得善終。”


    半真半假的話,讓電話那邊立刻慌了。


    “胡說八道,當時人家也找了大師,說不影響你這輩子的。”


    一句話,蓋棺定論。


    事情是真的。


    悄悄的雨沒有大喊大罵,反倒電話那邊哭了起來。


    悄悄的雨等她哭了一會,輕聲打斷:“媽,為什麽?這麽多年來,我做的還不夠嗎?我三十歲的人了,車是二手的,衣服最貴的幾百,活的還不如公司的保潔阿姨,為什麽這樣對我?我不是您身上掉來的肉?”


    鏡頭忽然落下一滴模糊。


    隻有一滴。


    一滴淚水,勝過任何江川湖泊,洶湧而至,打的直播間不知道多少人雙眼模糊。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有誰會信呢?


    梁景瑤眼睛也濕了。


    這就是她開直播的目的之一。


    電話那邊打了個哭嗝:“因為你哥,當時媽死活不同意,雨呀,這件事一直壓在心裏,媽一直不敢說,媽對不住你呀,可是,有你爸,你哥,媽說了不算。”


    悄悄的雨笑了:“我不怪你,說吧,我哥怎麽了。”


    真相不複雜,很多人都猜到了。


    哥哥欠了賭債,而當時悄悄的雨要結婚,僅剩的錢留給了前未婚夫父母。


    家裏更沒錢。


    這時候,有人送錢上門。


    陰親對像不好找,要死亡七天內,要同樣單身,還得父母同意,畢竟,陰親不像傳統婚姻可以慢慢選,兩個同時死亡的單身男女已經很難找了。


    悄悄的雨未婚夫剛去世,勉強可以。


    鄉裏鄉親的沒啥秘密,於是聯手做了這麽場局,而陰親對象,實際年齡快四十了,大當時悄悄的雨很多歲。


    有父母同意,送上生辰八字,再加一縷頭發,就這麽成了。


    一直到電話掛斷,直播間幾乎無人說話。


    任何話都是多餘的。


    悄悄的雨打破沉默,認真道:“大師,可以破嗎?”


    梁景瑤點頭:“可以,用錢。”


    人死了,自然沒法說話,更沒法去民政局離婚,隻能由他父母代替。


    當時給了悄悄的雨家裏一萬塊,現在如今物價飛漲,估計要更多了,不過還好,梁景瑤看過,陰親對像父母還算明事理,隻要把事情說明白,錢再到位,應該不怎麽麻煩。


    “那就好,改天我再好好謝謝大師。”悄悄的雨雙手合十行禮,抬起頭來時又恢複剛進直播間時的風采,爽朗笑道,“也感謝大家的安慰,不要擔心我,這算啥呀,老娘沒那麽同意被打趴下。”


    她沒說謊。


    生活給予給予了太多千瘡百孔,可傷疤多了,會變硬。


    她哪有那麽多時間感傷,要升職,今年的業績目標還差不少,員工最近有懈怠的趨勢,一件件,每天忙的別說煩惱了,常常忘記是個人,需要吃飯。


    忙並快樂著。


    她不傻。


    這麽多年也累了,父母的生養之恩,哥哥的救命之恩,她還完了。


    還完了,意味著這輩子的緣分也就結束了。


    直播間眾人,包括梁景瑤,心裏都沉甸甸的,感覺需要消化。


    可是,有的人不需要。


    直播間再次掠過豪華輪船,緊接著的視頻連接請求讓梁景瑤沒反應過來,手一滑,接通了。


    海風:“大師,大師,先別下播,幫我算一下嘛。”


    聲音嬌憨,帶著不諳世事少女特有的單純,如果不是聲音蒼老,說十八歲都有人信。


    視頻裏的女人估摸著有六十了,頭發白了大半,她歪著腦袋,短發,穿件粉紅色上衣,淡妝,咋一看,像個可愛的小公主。


    花甲之年這般說話,大多時候讓人不舒服。


    海風是個例外,讓人感覺非常自然,仿佛就該這麽說話。


    “主播主播,我知道你和大家心情沉重,其實,這算什麽呀。”海風撒嬌般哼了聲,“我老太太見的太多了,那個悄悄的雨,活該,就算沒有陰親的事,父母哥哥那樣的德行,早該清醒了,人這輩子,要學會對自己負責,懂的斷舍離,哪怕再親的人。”


    梁景瑤無奈笑笑:“咱們不背後議論別人。”


    直播間眾人還未走出悄悄的雨的故事,同情之外,更多的是無奈。


    小老太太的話引起不少共鳴。


    海風表情無辜:“我才不背後議論,我說了,沒人看到。”


    小小的公屏承載不了那麽多人說話,沒人看到很正常。


    梁景瑤打開《往生錄》,禮物刷了,視頻也接了,或者是天意吧。


    等看完對方過往,微微一愣,忽然有些懂她為何這樣說了,或許,是說給自己的吧。


    梁景瑤平複情緒:“好吧,今天最後一卦,大家別再刷了,刷也不會算——你想算什麽?”


    海風仿佛如願以償得到玩具的小女孩,得意洋洋鼓掌,然後神秘道:“主播好厲害啊,不如先算算我退休前是做什麽的吧。”


    直播間對這個孩子般的老太太也來了興趣,紛紛猜測。


    “氣質這麽好,音樂老師?語文老師?總之教育行業吧。”


    “我猜是專業舞者。”


    “演員?”


    “奶奶好漂亮呀,希望我老了後也能這個樣子。”


    “反正絕對不是普通行業。”


    海風笑的樂不可支:“主播,該你猜了。”


    鬱金香仿佛金光燦燦,讓人仰望,悄悄的雨爽朗,而海風,她的笑特別有感染力,像少年時那般的純粹,像夏日海邊的風,讓直播間因為前兩人而產生的壓抑氣氛消散大半。


    梁景瑤感覺自己也受影響了,語氣變得像幼兒園阿姨,可柔了:“我不猜,我算——你是短跑運動員,國家級的,對吧。”


    海風倒吸一口冷氣,身體往後縮了縮,表情誇張:“主播,不,大師,你真的厲害,我本來還懷疑前麵倆人是拖呢。”


    直播間眾人:“......”


    打死也猜不到啊。


    六十歲的人活的像個孩子,氣質還那麽好,完全沒有運動員的影子。


    更驚訝的還在後麵。


    梁景瑤表情鄭重:“我應該先向您的父母致敬。”


    “致敬?奶奶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看主播表情就知道了。”


    “按照奶奶的年齡,奶奶的父親如果還建在,應該快百歲了吧。”


    “.......”


    海風臉上掠過淡淡的哀傷:“他們走了很多年了,主播,你繼續,別的呢。”


    “別的?沒什麽了。”梁景瑤不怎麽確定她的來意,真正的相師,不是看到什麽就說說什麽,尤其像對方這般年紀的人,有時候,不知道也是種幸福,“你屬於最好的命格,滔福常伴,除了幼時吃了點苦,其它的一帆風順,父母疼愛,嫁給了喜歡的人,兒子自幼成績好懂事,現在事業有成定居國外,前年生了個兒子,至於錢財方麵,不用我說了吧。”


    清風歎口氣:“對呀,我可幸福了,兒子孝順,老公疼我,不缺錢,身體健康,甚至我養的狗都比別人家的聰明。”


    梁景瑤試探道:“那,還有別的想問的嗎?”


    清風單手托腮,像個有了心事的小姑娘,想了足足十多秒,忽然說了句讓直播間眾人莫名其妙的話:“大師,能算出他現在在哪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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