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麽會變得那麽黃,大概被子用的染料的原因。


    老太太不懂化學反應,但相信梁景瑤,千恩萬謝。


    現在看病太貴了,尤其小孩,感冒發燒就得好幾百,幸虧遇到梁景瑤,沒花錢,孩子還沒遭罪。


    小男孩不高興,見梁景瑤要走,哭的冒出了鼻涕泡:“你這就走了嗎?”


    梁景瑤冷冷道:“對,我不喜歡尿床的小孩子。”


    小男孩哇的聲,把腦袋埋到老太太腿上,哭的死去活來。


    梁景瑤向老太太使了個眼色。


    孩子尿床有很多種原因,生理的,心理的。


    沒太有效的治療方式,最多建議保持良好的習慣,睡前少喝水,少吃水果,多上幾次廁所等等,反正長大就好了。


    梁景瑤這句話,是給他來了個心理暗示。


    看看吧,因為尿床,女朋友都沒了。


    老太太心領神會,大聲配合:“別哭了,等你哪天不尿床,奶奶再帶你去土地廟玩。”


    兩重心理治療,沒問題了。


    土地廟門口有人等著梁景瑤。


    一個老頭。


    他看起來應該有八十多了,穿件不知道多少年的藍色滌卡上衣,挽著袖子,幹瘦,脊背駝成了弓形,像一隻幹癟的大蝦。


    等梁景瑤走進他才反應過來,顫巍巍站起身,一笑露出幹癟的牙床:“您是梁道長吧。”


    梁景瑤趕緊攙扶住:“大爺,您來看病?”


    老頭不好意思點點頭,摘下背後的布包:“家裏沒啥好東西,帶了點剛摘的金銀花,沒打藥,可新鮮呢,泡水喝。”


    梁景瑤快速翻開往生錄,默默歎口氣。


    難怪這麽大年紀也沒個人陪著。


    老頭八十五,老伴去世多年,有個女兒,遠嫁外鄉,過的不怎麽好。


    養老難,農村老人養老更難。


    老頭沒有保險,政府每月發放兩百塊養老金,再就是一畝多藥田。


    可金銀花,賣不了多少錢。


    梁景瑤接過布包,放在鼻子深深聞了口,笑著道:“真香啊。”


    老頭似乎放鬆了點,跟著嘿嘿笑。


    老頭症狀,頭疼,頭疼欲裂,大概有兩三天了,之前沒有過,他買過止疼片,吃了不管用,感覺腦子裏有什麽東西扯著似的,尤其晚上,疼的睡不著。


    梁景瑤號完脈,猶豫了下低聲道:“大爺,估計您得去醫院做個檢查。”


    初步確認,老人可能得了腦炎。


    中醫可以通過針灸或者推拿治療,但見效慢,老人疼成這個樣子,最好采用見效更快的西醫。


    而且沒有檢測儀器,梁景瑤無法判斷,老人屬於哪一種腦炎。


    就怕病毒性感染。


    “腦炎啊,難怪那麽疼。”老頭摸摸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表情平靜,“好的,我去醫院看看,謝謝您了,您真是個好人呀。”


    說完,吃力站起來。


    他如果能去,早就去了。


    舍不得那個錢。


    人老了,哪有不得病的,忍忍就過去了。


    梁景瑤不知道該怎麽勸,像這樣的老人有不少,不是她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


    有的人的一生就像中藥,越熬越苦,越老越苦。


    老頭走出大殿,留下滿滿一布袋的金銀花。


    梁景瑤腦中有什麽閃過,脫口而出:“大爺,你等下。”


    梁景瑤快步追上,讓老頭別動,輕輕挽起他的褲管,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老頭幹瘦的小腿,一顆黃豆粒那麽大的蜱蟲,因為吸的太飽,肚子都快變成透明的了。


    幸好有往生錄。


    幸好梁景瑤翻看老頭的過往正好是那一天,老頭摘金銀花,似乎被什麽咬了下,吃力想用手撓,可他駝背太厲害,沒夠著。


    這個動作,他重複了很多次。


    老頭看不到小腿,沒多久,不癢了,變成有點疼,再後來,不疼了,也就沒當回事。


    梁景瑤拿出棉簽酒精。


    蜱蟲kou器是彎曲狀,簡單說像魚鉤,強行拔出,隻會讓kou器折斷,留在人的身體。


    折斷就麻煩了,得打麻藥,切開局部皮膚。


    酒精可以。


    幾分鍾後,黃豆粒那麽大的蜱蟲開始蠕動,一點點,終於,喝多了。


    梁景瑤看準時機,用鑷子小心翼翼夾住,確認完整鬆口氣,遞到老人麵前。


    老頭驚訝睜大眼:“那麽大的草爬子?哎呀,難怪呢。”


    土話管蜱蟲叫草爬子。


    老人種植藥田,基本天天見。


    梁景瑤眉開眼笑:“您不用去醫院了,我給您開幾副草藥,不過您以後得多注意,再采藥的時候,一定保護要做好保護措施。”


    蜱蟲傳染腦炎需要時間,一般人遭到叮咬,回家後及時處理問題不大。


    像老人這種情況的,太少見。


    他身邊沒人,行動不便。


    好在他應該沒少被咬過,身體自己產生了抗體。


    稍晚些時候來的又一個患者的遭遇,再次讓梁景瑤目瞪口呆。


    依舊是慕名而來的村民。


    一個中年漢子,四十多歲,他被人架著來的,虛弱的快不會走路了。


    梁景瑤趕緊迎出去:“哪裏不舒服?”


    中年漢子說話有氣無力:“我,我頭暈的厲害,經常喘不過氣,嚴重時候,走路都會摔倒。”


    梁景瑤快速摸了下脈,眉頭立刻皺起:“去醫院看過了嗎?”


    中年漢子脈搏浮而軟,血虛的非常嚴重,而且血壓低的嚇人,再這樣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險。


    隨他一起來的家屬使勁點頭:“去過了,去過好多次,沒辦法這才來找您看看,老人說,可能遇到妖怪了。”


    梁景瑤很想翻個白眼。


    血虛就是遇到妖怪了?


    和之前頭暈的眼鏡男遭遇有些相似,中年漢子幾乎把能做的檢查做了一個遍。


    梁景瑤看著輸血記錄,茫然了。


    輸過兩次血。


    之後過不了多久,再次出現因失血過多的頭暈症狀。


    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吸他的血?


    梁景瑤打開往生錄,查看男子生病之前的經曆。


    然後,目光落到男子左腿。


    男子的左腿,被螞蟥給蜇了。


    螞蟥又叫水蛭,夏天水塘裏很常見,喜歡吸食人和動物的血液,可一隻螞蟥再怎麽吸,也不會讓人出現失血的狀況。


    作者有話說:


    第75章


    難不成螞蟥鑽到了身體裏麵?


    中年漢子因為貧血暈暈乎乎,大腦遲緩,聽到梁景瑤問,壓根沒想對方怎麽知道,有氣無力卷起褲管。


    他種藕,從小到大習慣了螞蟥。


    現在還好,有各種專業的保護設備,以前的時候,下一次藕塘,上來後雙腿爬滿螞蟥,密密麻麻的。


    螞蟥咬人不疼,一點感覺也沒。


    所以這一次看到腿上有螞蟥,他用老辦法,脫下鞋,用鞋底狠狠抽。


    這是老一輩總結出來的經驗。


    螞蟥有很多吸盤,不能硬拽,鞋底狠狠抽打產生的震動,讓它自動脫落。


    或者幹脆等它吸夠血自己掉下來。


    中年漢子摸摸依舊紅腫的傷口,解釋道:“可能感染了,一直沒好。”


    距離被咬過去了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著,當初一點點的三角形小傷口遲遲不愈合,連帶著周圍皮膚變得紅腫。


    好在一點都不疼。


    梁景瑤眉頭緊皺,那傷口,快有半個巴掌那麽大了,還在往周邊蔓延,她用手指從邊緣開始輕輕按:“疼嗎?”


    中年漢子憨笑搖頭,用力拍了下傷口:“一點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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