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許如塵見完客戶回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他在門口站了幾秒鍾,接著才懷著一種期待踏進去,踏進去的瞬間他就看到沈信坐在他的辦公桌前寫字。


    黃色的紙和朱紅色的筆漬,沈信寫的很投入。


    “回來了?”許如塵忍不住開口。


    說完後他有點小小的開心,總覺得這句話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讓他們變得很親密。


    沈信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對著他招手,“過來。”


    許如塵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但一被叫就很乖的過去了。


    隔著桌子沈信對他伸出手來,許如塵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前段時間和沈信第一次見麵,他們就因為意外握了手,雖然是他的下意識……


    沒想到沈信這次的目標真的是他的手,他的心髒咚的一聲猛烈的跳了一下。


    就這樣感受著手心的溫度,忍不住心猿意馬,又看著沈信把他的手放在桌子上展平,仿佛戀人一樣有片刻十指相扣。


    然後沈信拿起了剛才沾了朱砂的筆。


    “給你畫個符。”沈信說:“省的你再出問題不付錢。”


    許如塵:……


    已經是可以被免費畫符的關係了呢。


    微笑。


    “範曉怎麽樣?”


    把手收回來,許如塵一邊看手心用朱砂畫的符咒一邊開口問。


    沈信給他畫完後就開始在黃紙上亂寫亂畫,也或許是在畫什麽有大用處的咒術,畢竟他也是見識過的。


    但實際上沈信就是在亂寫亂畫。


    聽許如塵問,沈信就把他們去見老婆子的事情大體說了說。


    聽完後許如塵點點頭,他注視著沈信的臉,片刻後微微皺了下眉,他站起來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接著把水放到沈信旁邊。


    沈信順著這杯水看向許如塵。


    “新杯子。”許如塵說:“嘴唇有點幹,是不是一直沒喝水?溫的,喝點。”


    沈信微微挑眉,他端起杯子開始喝水,水確實是溫的,入口很合適,把水全部喝完後沈信才把水杯放回去。


    見沈信把水喝完,許如塵又去倒了一杯放在他旁邊,這才滿意的坐回去。


    剛坐回去就聽到沈信說:“小許總做事真是溫潤如水,讓人覺得舒服。”


    許如塵:……


    你才剛喝了一杯溫水!


    強行忽略沈信的調侃,許如塵把話題轉回去,“如果是其他人的話,讓範曉注意一下他的競爭對手。”


    “你們商業上的東西?”


    “那邊政府部門要扶持發展,不少人都收到了消息,不隻是範曉,還有好幾家想拿到那塊地。”許如塵說:“這麽刻意讓他倒黴,路遇神經病的概率比利益相悖的概率低多了。”


    “不是,好怪啊。”


    許如塵疑惑的看著沈信,“哪裏怪?”


    “我沒被雷劈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多玄學事件,怎麽被雷劈後接二連三都是怪事。”沈信疑惑的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多玄學問題?”


    許如塵不知道,許如塵沉默。


    好像連他都接受了,但沈信依舊不怎麽接受這個世界擁有玄學這件事。


    許如塵默默的想:一個不接受玄學的人是怎麽會玄學的呢?理解不能。


    想也是想不來的,許如塵也不打算問,他換了個話題。


    “今天麻煩你了,範曉看上去輕易不敢再出門,今晚請你吃飯可以嗎?”


    沈信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快到晚上七點了,於是他問:“什麽餐廳?”


    “不是很辣的餐廳。”許如塵這麽說:“對不起,我不太能吃辣。”


    沈信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許如塵,片刻後才開口,“你請我吃飯,卻不按照我的口味來?你是誠心的?”


    “那下次再按照你的口味來,到時候讓範曉請。”


    好家夥,這算盤打的,一飯兩吃是吧!


    “行吧。”沈信把桌子上的紙筆收起來,“不吃白不吃,你還欠我錢呢。”


    這個點公司裏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有幾個工作沒處理完留下加班的人,他們從電梯下去,剛走到一樓就看到有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打著電話往外走。


    他一邊走一邊應聲,好像是和在對麵交談合同內容。


    沈信下意識看向他,下一刻他微微皺眉。


    在這個世界上人會遇到無數陌生人,誰也不知道陌生人的命運如何,但在沈信眼裏不一樣,他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命運。


    所以他也看到了麵前這個人很快會受傷,沒有被陷害也沒有被謀殺,是意外。


    他很快就會被高空墜落的廣告牌砸中,當場叫了救護車。


    “這是你家的員工?”沈信問。


    許如塵轉頭看去,從記憶裏翻出這個員工的資料,“哦,沒錯,是一個月前跳槽過來的,因為帶著一批客戶過來,所以晉升很快,現在是部門經理。”


    沈信點點頭,他注視著這個男人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拉住他。”


    “什麽?”


    “現在拉住他,別讓他出門。”


    許如塵立刻照辦,他一把拽住準備出大門的男人,男人被嚇了一跳,眼底殘留著驚恐,在看到許如塵的瞬間恐懼消失,轉變成了疑惑。


    “小許總?”男人疑惑的問:“您找我有事?”


    “有點事,嗯……”許如塵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拉住他,所以在思考了三秒鍾後還是看向沈信。


    見許如塵看向旁邊,男人也就是梁誠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在看到沈信的瞬間他有點被驚豔到,下一刻又想起了辦公室裏的傳聞。


    最近公司裏一直在傳許如塵找了一個非常好看的男秘書,這個男秘書長得驚為天人,也不怎麽來公司,隻要一來公司定準就在許如塵的辦公室裏,不工作工資也照發不誤,簡直就像是金那個屋藏那個嬌。


    還有人說那個男秘書是個幌子,其實他是許如塵找的高人,因為許海青出事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不管哪個說法梁誠華都嗤之以鼻,現代社會了還搞什麽金屋藏嬌和玄學,他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鬼,人死了一燒就是白色的骨灰,而且他也沒見過什麽所謂的男秘書,以訛傳訛罷了。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


    他忍不住打量沈信,這男人看上去很年輕,應該和小許總差不多年紀,長得好看極了,怎麽看怎麽像書香門第走出來的知識分子,有一股子書卷氣,隻是氣質更偏冷一點,此時正在把胸前口袋裏的墨鏡取出來戴上。


    戴好墨鏡的沈信轉頭就和梁誠華對視在一起,這麽一眼讓梁誠華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梁誠華連忙收回視線,“小許總有什麽事?我這還趕著回家呢,老人今天突然過來,老婆給我打三個電話了。”


    “學長。”許如塵也問沈信,“到底是什麽事?”


    梁誠華心底有些驚訝,小許總喊他學長?所以他們隻是同學?公司八卦果然是以訛傳訛。


    “別吵。”沈信看著自己手表上的時間,接著開始倒數,“三、二、一……”


    轟的一聲。


    梁誠華和許如塵被這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隻是一樓的他們,樓上還留守的同事也被驚嚇到,他們走出門口一看,隻見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不知為何從電線杆上掉下來,巨大的鐵質廣告牌落下來把瓷磚都給砸碎了。


    “好了。”沈信放下手,對梁誠華說:“你可以走了。”


    梁誠華茫然的看著沈信,幾秒鍾後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臉色瞬間慘白,身體因為害怕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如果當時許如塵沒有拉住他,按照他的腳程和回家的方向正好走到廣告牌下麵,換句話說:他會被墜落的廣告牌砸中。


    他驚恐的看著被砸碎的瓷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腦袋。


    砰的一聲,他感覺到自己膝蓋隱隱作痛,這才發現他腿軟到站不穩,直接跪到地上去了。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他救了自己?!


    許如塵也明白了什麽。


    他先是打了報警電話等人來處理這件事,接著才看向梁誠華。


    “你先放兩天假好好休息,放鬆點,你沒出事。”


    梁誠華胡亂的點頭,恍恍惚惚的打車離開。


    在車上梁誠華整個人都在發抖,司機開了空調,他卻覺得自己的背後濡濕了一片,這全都是他被嚇出來的冷汗。


    連出租車到地方他都差點忘了付錢,還被司機狠狠地瞪了一眼。


    梁誠華咽了口口水上了樓,打開門的瞬間一個軟軟的大東西就撲了過來,他下意識接住了撲過來的毛茸茸。


    那是一條金毛犬,每天都會在門口迎接他。


    但是這一次,金毛犬沒有在撲倒他後舔他,而是突然靜止不動,金毛犬盯著他的身後,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走廊是回音很大的地方,金毛犬一聲直接響到了他的天靈蓋,梁誠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怎麽了毛毛?不要叫了。”妻子聽到了金毛犬的叫聲,連忙走過來。


    他們迅速進了屋裏,客廳裏突然到來的父母對著他笑,和以前一樣關心的問他怎麽回來這麽晚,工作累不累。


    梁誠華看著父母和妻子,突然就沒有忍住委屈,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真的嗎?!”妻子被嚇壞了,“這太可怕了!不過應該是巧合吧,總不能是他知道你會被砸到下麵才拉住你的。”


    “我也不知道。”梁誠華歎氣,“我現在整個人腦子都是亂的。”


    “既然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糾結了,而且不管是不是知道,他拉住你都算是救了你一命。”年邁的父親拍拍他的肩膀,“抽空送點東西過去表達一下感謝吧。”


    梁誠華用力點頭,“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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