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上麵聯合給朱銳放了一周的假,還讓朱銳暫時不要出去暴露在人前,而他們做了個局,警察局發出通告宣告朱銳的死亡。


    看著自己的追悼策劃,朱銳歎口氣。


    沒想到平生第一次,他還活著,卻要參加自己的追悼儀式。


    ……


    “近日,寶源橋出現出獄犯人襲擊複仇事件,刑警朱銳為了保護附近行人被刺傷十六刀,在醫院搶救無效身亡。”


    “刑警朱銳曾因追捕犯人留下舊傷,行走困難,將要退居二線,卻在退居前被犯人襲擊。”


    “xx警察局決定授予朱銳烈士稱號,在xx日舉行追悼儀式。”


    無痕者站在廣場上看著這條新聞播報,他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


    周圍人來來往往,偶爾有幾個人停下來看這條新聞,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裏有個人正在狂笑。


    “真可憐,這麽年輕就死了。”


    “太倒黴了吧,本來就因為追凶受傷,就這幾天能退役了,結果被出獄的犯人複仇砍死了。”


    “大好青年死在壞人手裏。”


    無痕者聽著他們的話,笑的更開心了。


    “你們知道什麽!他活該!”


    “死了正好!”


    “哈哈哈,就是這樣,全都去複仇吧,殺死所有人!”


    他眼神充斥著怨恨,那個犯人複仇殺死了警察讓他心裏暢快極了。


    就像是他也在某種時候複仇殺死了方臨離一般。


    另一邊,沈信還在雲丹的老房子裏。


    雲丹在死之前年事已高,按照他的體力應該沒辦法去太遠的位置,但奈何不管是玄學部還是警察們都找不到雲丹的屍體,玄學部甚至以為雲丹死的地方可能已經開發過,他的屍體被壓在了高樓大廈底下。


    這是最壞的設想,也是最有可能的設想。


    世界發展太快,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十年前還是山林,現在已經成了樓房和馬路。


    誰都不知道一條路上是不是埋了屍體。


    沈信緩慢的歎口氣,他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蠟燭。


    白色的蠟燭還在燃燒,燭光很微弱,但也一直燃燒著,就像是在維持著方臨離身體的活力一般。


    這是方臨離的本命燭。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製作本命燭,因為這玩意兒除了表現自己的生死外沒有任何用處,要是不小心被別人拿到了甚至可以通過本命燭找出自己的位置來,會玄學的人都忌憚這個。


    “你為什麽會留下這東西?”


    沈信微微皺眉,最後他伸出手來,像之前那個玄學部成員一樣把手放在蠟燭上麵。


    燭光灼燒著他的手指,並不燙也不疼,而是帶著一點微涼。


    當然他不是被影響了,他是主動的,是為了判斷一下方臨離的意思。


    畢竟這是唯一能了解方臨離的東西不是嗎?


    燭光晃動了一下,下一刻沈信微微皺起眉頭,因為他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鑽進自己的腦海裏。


    那是一種想要發瘋的衝動,無數似有似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一百隻蚊子在哼哼,片刻不停歇。


    沈信皺著眉頭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就在這時,他似乎聽到有什麽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那是一個仿佛帶著歎息的音色,混雜在亂七八糟的聲音裏。


    “東邊。”


    “一個漂亮的木墩子。”


    “我在這裏守株待兔呢。”


    最後一句話,沈信終於聽出了方臨離的音色。


    第150章


    把手從燭火上移開, 沈信奇妙的看著還在燃燒的本名燭。


    許久之後他才轉身走出去,他看了一眼東邊,十年時間, 路被修修整整, 但以前的路還是原來的方向,沈信順著路往前走,大概走了十幾分鍾, 他終於看到了那顆樹樁。


    樹樁的位置很奇怪, 就在村委會的健身娛樂院子裏。


    但就是這塊水泥地竟然特地留下了一塊, 留出這個木樁來。


    沈信想了想, 他從口袋裏拿出墨鏡戴在眼睛上, 下一瞬間他就發現眼前的環境變了。


    戴著墨鏡的他沒有看到什麽木樁,隻看到了一片水泥地。


    旁邊的健身區有幾個小孩在亂跑,幾個大人一邊看著他們一邊聊天。


    沈信拿著墨鏡走過去。


    “你們好。”沈信是很健談不會害羞的類型,想和誰聊聊都能聊的上來, “剛才我在那邊摔了一跤, 請問附近的診所在哪裏?”


    “摔了一跤?!”那邊的人很熱心, 他們連忙給沈信說了最近的診所。


    “哎呀, 那個地方還是這樣。”說完診所的位置後,一個年紀稍大的老人就說起來了,“那地方啊, 邪性,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選這裏當村委會哦, 好多人都在那裏平地摔。”


    旁邊的女人跟著點頭, “對啊, 我以前也摔過,我還特地找了一圈, 腳下也沒有石頭,就突然摔倒了。”


    “村子裏以前都會在這裏放個牌子說不讓過去,還有一些算命的半仙說這裏封印著一個厲鬼,也有的說是風水不好,總之人進去就會摔跤,年輕人還好,要是老人摔一下可不一定會怎麽樣,太危險了。”


    “是啊是啊。”旁邊年輕一點的說:“牌子好像爛掉了,所以居委會去做新的了。”


    “果然還是應該豎個牌子,不能讓人進去。”


    沈信觀察著這些人的臉色,發現她們是真的覺得這裏邪性,但也真的不怎麽在意。


    這些都是在這個村子裏住了幾十年的人,她們都知道這裏有個東西會讓人摔跤,但是也僅限於讓人摔跤,不會出什麽事,所以她們見怪不怪了,甚至有時候還把這個當做話頭說給別人聽。


    沈信和她們道謝,說自己去找診所看看膝蓋,接著就轉身回到了樹樁旁邊。


    那裏被設置了一個陣法,陣法永恒不轉的運行著,普通人看不到,連會玄學的人都很難注意,沈信在裏麵感受到了永生陣的味道。


    他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單膝跪下來,把手放在地麵上。


    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他隻是在地麵上用棍子挖了兩下,便露出了裏麵的骸骨。


    白花花的骨頭陳列在樹樁旁邊,淡淡的因果痕跡出現在骨頭上,這是雲丹的遺骸。


    沈信看到了方臨離尖銳又痛苦的眼神,他的怨恨不知道爆發到了何種地步,但卻像是被禁錮在什麽地方一樣無法出來,那是無痕者。


    這裏也是無痕者的封印地點,雲丹在臨死前來到了這裏,並死在這裏,死在無痕者麵前。


    還有強烈的無法消逝的因果糾纏在眼前。


    沈信看到了猶如一陣風的無痕者鑽進雲丹的身體裏,看到他的父母好友全部被克死,又在渾渾噩噩中被無痕者控製著一步步朝著方臨離走去,方臨離背對著他,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來時是嘲諷的眼神。


    雲丹伸出手來,卻沒有抓住方臨離。


    沈信猛地閉上眼睛。


    他看到的畫麵非常零碎,因為死亡的原因雲丹的因果也變得很淡,但不管是對無痕者還是方臨離都有非常強烈的因果在。


    這份因果,已經足夠讓沈信把死咒打進方臨離的身體裏。


    沈信站起來,他沒有動這裏的屍骨,而是走出陣法內。


    他把這個地方標記,然後把位置發給玄學部。


    方臨離的永生陣不是那麽好破的,他能進去完全是因為天眼的緣故,他不喜歡陣法,所以解陣就交給玄學部好了。


    至於玄學部能不能解開方臨離的永生陣,這就和沈信無關了。


    在玄學部發過來的無數感歎號裏,沈信回到了那座破舊的小木屋。


    小木屋中還燃著方臨離的本命燭。


    沈信閉上眼睛,他再次把手伸進燭光中,光點顫抖了兩下,沈信再次感受到相似的感覺。


    吵鬧、無休無止的噪音、煩躁到極點的情緒、讓人發狂般的崩潰感。


    這大概就是方臨離生前大部分時間在經曆的東西,沈信唯一和通靈體接觸的經曆是許如塵,而許如塵痛苦起來像是在發瘋,他甚至因為自己有精神疾病,嚴重到短暫失明。


    這不會是什麽好感覺。


    沈信額頭青筋鼓起,他對這種環境適應的不怎麽樣。


    因為他如果真實的待在這種環境裏他已經開罵了,罵周圍每一個製造噪音的人,罵到他們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沈信想:要是再這麽吵就把蠟燭扔了。


    反正方臨離已經死了,本命燭也沒什麽用了。


    就像是知道沈信的心思一樣,周圍的噪音突兀的消退,那些讓人雜亂的情緒也消失不見。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沈信睜開眼睛,他看到了那個人站在自己麵前。


    他還是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穿的亂七八糟淩亂不堪,怎麽看都不像是正人君子,袖口垂下一串銅錢,銅錢倒是用紅繩串的,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他興致缺缺的站在那裏,仿佛就是那根蠟燭。


    “老子很難殺。”方臨離開口說。


    “我命硬,克萬物,誰都殺不死我,也很難殺死我身體裏的那東西。”


    “陣法和蠱毒不能用,因為我是通靈體,我會發現不對勁,沒有誰比我更懂陣法和蠱毒。”


    “得在他發現之前幹掉他。”


    “用符咒,死咒,遠程通過因果處理掉他,但我特麽也不是不會符咒,老子是天才,用的少不代表不會用。”


    “所以……天眼,你是我爺爺,下一個記得找個會符咒的,要那種天賦異稟的,能原創出百八十個死咒的那種,趕緊搞死他!”


    “我特麽真的是受夠了!”


    一句國罵後,方臨離的身影迅速散開,本命燭一如既往的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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