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翠香看了眼吳美娟,誇道:“美娟嫂子,真羨慕你有小清這麽爽利的姑娘。”


    吳美娟嫌棄地看了眼閨女,“你是沒見她氣人的時候。”


    牛翠香白她一眼,“你啊,就偷著樂吧,我得去上班了,中午回來再給你們消息。”


    “希望慕傑上午相看不成。”


    牛翠香一離開,吳美娟就雙手合十神神叨叨。


    林碧清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所以這種被人逼迫,卻始終無能為力的感覺太操蛋了,她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


    “爸,那份紡織品資料,幾個國棉廠還沒有回信嗎?”


    在林崇武和林崇文夫妻去上班後,林碧清這才低聲地問老爸。


    “唉!”


    林大軍歎了口氣,回道:“沒有,我回去催一催。”


    他昨天把一部分資料交給了國棉一廠的一個八級鉗工朋友,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技術,不容易引起劉寶新的懷疑,今兒到了廠裏他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


    等老爸上班走後,林碧清打算親自去國棉一廠問問情況,再去找慕傑,她不能被動等待。


    “啊!”


    可剛走出家屬院大門沒多遠拐彎處,就被潑了一身的汙水,從頭淋到了腳。


    這地方選得好,這裏恰巧能避開家屬院看門大爺的視線,而且正是上班時間,就算是大白天,路上行人也少。


    她用手抹了把臉,聞著汙水的酸爽味道,她爆發了,“小賊,甭跑,老娘要把你大卸八塊!”


    說完拔腿就去追,小賊的腿腳不慢,她追了他三百米都沒有追上,眼瞅著小賊離她越來越遠,還扭過頭衝她做鬼臉,她氣地麻花辮都差點豎起來,彎腰撿了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


    “哎喲!”


    一個身穿海軍衫的男人恰巧從一個拐彎處出來,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小賊哈哈大笑,林碧清臉黑沉如水,真是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趕緊跑過去,氣喘籲籲地道歉:“同誌,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砸你的,我砸那個小賊的。”


    男人看了眼一身狼狽的林碧清,再看了看遠處樂嗬完,衝這邊做了鬼臉拔腿跑的小賊,他邁起大長腿就追了過去。


    這次小賊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不出幾分鍾就被抓住了,他不服氣地掙紮,“放開老子!”


    男人把他的手反擰,嗬斥道:“老實點兒!”


    這時候林碧清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見小賊,立刻抬腳就踹,男人鳳眸微睜,好潑辣一女的!


    林碧清出了氣,這才不好意思地看向男人,男人也收回了詫異的表情,問:“同誌,需要送他去派出所嗎?”


    林碧清點頭如搗蒜:“要!”


    接著又問:“同誌,謝謝你啊,請問你叫什麽?哪個單位的?回頭我一定給你單位送助人為樂的錦旗。”


    男人嚴肅著臉,回道:“為人民服務!不用送錦旗。”


    想起還要去派出所做筆錄,名字根本瞞不住,抿了抿唇,回道:“我叫慕傑。”


    啥?慕傑!


    她低頭看了看滿身汙水,頭發淩亂地貼在臉頰,哦,說不定還會有爛菜葉子,渾身又散發著酸爽氣味的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天要不要這麽玩她,跟相親對象初見麵就讓她這麽狼狽!


    作者有話說:


    推作者完結文《七零之如花美眷》


    江楚珊是石崗村大隊的一枝花,長得漂亮,家世又好,老爹是村大隊的支書,受社員們愛戴,老娘是村裏的裁縫,心靈手巧,收入不菲,哥哥更是縣裏運輸隊的司機,收入更不用說了。


    家裏條件這麽好,按說江楚珊應該很好找對象才是,但是一直等到她十八歲了,還無人問津,誰讓她身體太弱了呢,無論農村還是城裏,娶媳婦兒又不是娶祖宗的,誰也不想娶個藥罐子回家。


    而回家探親的楊新洲,一見到那個嬌弱的身影,便再也移不開眼睛,非她不娶,大家都在感歎十裏八村的好後生就要絕後了的時候,哪裏想到人家不到三年就抱了倆,跌破了一群人的眼睛,後來楊家的生活更是蒸蒸日上,大家才知道原來江家的那個藥罐子才是最能耐的那個。


    江媽媽叉腰大笑:“傻眼了吧,我就說我的裁縫手藝是我閨女教的,你們還不信。”


    江大哥也跟著起哄:“還有我,我能當司機,也是妹妹給出的主意。”


    大家捶胸頓足,楊新洲得意地笑:“娶媳婦兒眼光我最強!”


    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新洲啊,該洗尿布了。”


    楊新洲身形一僵,立馬屁顛屁顛地拍拍屁股回家,作為男人,要想人前風光,就得人後折腰。


    第6章 第 6 章


    ◎慕傑很好奇到底哪一麵才是林碧清的真麵目◎


    “慕傑同誌,謝謝你啊。”


    林碧清尷尬地再次道謝,選擇性忘記介紹自己的名字。


    慕傑也沒問,隻是看了眼一身狼狽的林碧清,問:“現在就去派出所嗎?”


    林碧清點頭,“現在就去。”


    她不是不想回去洗漱換衣裳,而是頂著這一身到了派出所,會獲得同情分,反正除了埋汰點兒,大夏天的濕衣服在身上也不冷,就是委屈了自己的鼻子和別人的眼睛了。


    她悄悄地朝著慕傑看去,這家夥目不斜視,麵不改色,仿佛沒看見她身上的醃臢一樣,她滿意點頭,不管他心裏咋想,麵上表現不錯,還挺有教養的。


    “放開老子!”


    小賊見真要去派出所,又開始劇烈掙紮,並且口出威脅,“小心老子讓你們永無寧日!”


    慕傑手下一使勁兒,冷聲道:“我等著。”


    小賊的胳膊被慕傑反擰在背後,他一使勁兒,他的手、胳膊以及肩膀一起疼,他忍不住慘叫出聲,“啊,疼!”


    慕傑冷嗤,“慫貨!”


    說完押著人就要往派出所走。


    林碧清趕緊跟上,不過路上她一直保持沉默,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指不定還要跟慕傑相親呢,她不能讓他對她現在的樣子印象深刻。


    “公安同誌,你們可第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我跟這人根本不認識,沒仇沒怨的,他上來就潑我一身汙水,不僅僅擾亂了社會治安,還嚴重影響了我的身心健康,我要他陪我衣裳、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一共50塊。”


    到了派出所,林碧清簡單地洗了臉,跟公安說了簡單情況後,便開始哭訴。


    而慕傑則詫異地看向她,精神損失費這五個字他可是頭一次聽說,就是公安也奇怪地看向她,說道:“衣裳和醫藥費還成,精神損失費是什麽?”


    林碧清一愣,這個年代沒有精神損失費這一說嗎?不管了,就算沒有也得有,“他冷不丁潑了我一身汙水,我受到了極大驚嚇,晚上可能會失眠,做噩夢,甚至懼怕出門,嚴重影響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所以他必須對我賠償精神損失費。”


    慕傑嘴角抽抽,他可沒有看出來這女人受到了啥驚嚇,受到驚嚇的人,不會這麽條理清晰地表達自己的訴求。


    公安同誌也沒看出來,但他們不說。


    一個女公安溫和地說道:“同誌,請放心,我們公安就是保戶公民的人身財產安全的,我們必定給你一個公道。”


    說完就去審問小賊,小賊名叫張順,一口咬定看林碧清不順眼才潑她的,其他的什麽也不說。


    林碧清見狀,便去詐他,“我可看見你跟劉寶新一起吃過飯,是不是他指使你的?”


    張順不上當,梗著脖子嚷嚷:“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咋的?”


    他態度強硬,他又沒把人咋樣,公安頂多關他兩天,出去後,老大還會給他獎勵,他自然要保老大。


    林碧清也想到了原因,氣得眼睛都紅了,甭讓她逮著機會,否則她一定要報被羞辱的仇。


    既然詐不出來幕後主使劉寶新,她也不會揪著不放,開始要賠償,要點彌補自己的委屈。


    小賊也不想在看守所多呆,所以沒有拒絕賠償,“五十塊太多了,頂多十塊。”


    林碧清開始算細賬,“我的襯衫是的確良,上麵的汙漬洗不掉了,全是毀了,衣服是新買的十五塊,褲子是混紡的,也是新的,五塊錢,我回去還得洗頭洗澡,澡票、香皂算一塊錢,還有精神損失費,五十塊一分不少。”


    那分厘必爭啊,還有理有據,慕傑心想這口才就該去外交部跟外國人打嘴仗去,跟一個小賊理論太屈才了。


    張順不樂意,林碧清也不讓步,她還條理清的闡述,這些賠償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並且強調,“我可沒有獅子大張口。”


    張順氣地臉色發青,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女人,他梗著脖子喊道:“我沒那麽多錢。”


    林碧清不理他,看向公安,問:“公安同誌,如果張順不能照價賠償,是不是可以強製他執行?要不然都像他一樣損害了別人的人身財產安全,不痛不癢地在看守所吃幾天免費飯就沒事了,那這個社會不是亂套了嗎?”


    公安同誌看了眼張順,回道:“自然會強製執行。”


    說這話不是因為林碧清的反問,而是根據法律。


    林碧清放心了,衝張順得意一笑,“我等著你的賠償,另外告訴指使你的人,像這種送錢的事,也不介意他多來幾次。”


    張順氣地破口大罵,這女人太無恥了!


    “慕傑同誌,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兒就白遭罪了,也快晌午了,我請你吃午飯吧。”


    出來派出所,林碧清笑著跟慕傑道謝。


    慕傑看著眼前雖然穿著髒衣裳,皮膚白皙,酒窩淺淺,大眼睛水汪汪的姑娘,怎麽看都是一朵嬌花,一點也沒有先前踹人的潑辣,以及剛才在派出所維護自身權益的強勢,他非常好奇哪一麵才是她的真實麵目。


    林碧清見慕傑沒說話,就當他同意了,便繼續問:“慕傑同誌,你是喜歡吃燴麵呢,還是撈麵條,或者其他的什麽飯菜?”


    慕傑回過神來,婉拒道:“我中午約了人。”


    林碧清遺憾道:“那真不巧。”


    接著又問:“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慕傑再次拒絕:“舉手之勞,不用這麽客氣。”


    林碧清聽了卻展顏一笑,“慕傑同誌,我有種直覺我們肯定會有機會一起吃飯的。”


    這次她笑得幅度大了點兒,臉頰兩側的酒窩又圓又深,像兩顆寶石一樣閃了慕傑的眼睛,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可那姑娘搶他前頭開口了,“慕傑同誌,我們回見。”


    說完她再次衝他笑了笑,然後迅速轉身走人,徒留他陷在那對像盛了蜜一樣的酒窩裏失神。


    回去的路上,那對圓而深的酒窩總是時不時地在腦海裏出現,他搖了搖頭,把那對酒窩趕出腦海,他這樣的人是不適合結婚的。


    不提駐地條件艱苦,就說他每次出任務少也要十天半月,甚至成年累月不能回家也是常事,更別提他隨時都有可能犧牲。


    他給不了妻子陪伴,也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卻要她照顧家庭之餘,還要承受孤獨,甚至於他犧牲後所有的家庭重擔,這對她是不公平的,所以他還是不要禍害人家姑娘了。


    “慕傑,你竟然還敢回來!”


    而他一回家,就被老媽拽住了衣服領子質問,“你跟人家姑娘說,你的錢要做好人好事,支助有困難的人,一個月家用隻有三塊錢,我問你,你啥時候變老好人了?”


    慕傑頭疼,才一上午他跟相看對象說的話,咋就傳老娘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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