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站一起,他就像一棵精神抖擻的小白楊,有幾個老家夥也有關節炎,帶著禮品上門請他喝酒,就為了讓閨女給他們做一件自熱背心。


    他是一個都沒有答應,他閨女懷著仨孩子呢,還得給國家研究新玩意兒,他哪裏會拿這些小事去打擾她。


    而林碧清聽著老媽的絮叨,對於老爸的行為哭笑不得,說道:“他不幫人家,還總去別人跟前嘚瑟,也不怕挨打。”


    吳美娟嫌棄地吐槽,“老頭子越老越不著調了,回頭我寫信給你姐和你倆哥,囑咐他們讓他們看著點你爸,省得他哪天被人套了麻袋。”


    林碧清笑道:“媽,您有空跟我爸打電話,告訴他,自熱背心不用再拒絕別人,它的原材料在咱們老家那邊也有,讓他去找找中州市的幾個國棉廠,看看哪個廠願意生產?到時候誰想要,就可以去百貨大樓買了。”


    吳美娟酸了,斜了眼閨女,“你不勸你爸,還給他出風頭的機會,小心他以後更欠打。”


    林碧清給老媽夾了一筷子她喜歡吃的海蜇絲,笑道:“我這不是不舍得您離開嗎,把我爸哄高興了,他就不會催您回去,您也能安心陪著我。”


    吳美娟把海蜇絲吃嘴裏,q彈爽脆的口感中竟然還帶著甜,她嗔了閨女一眼,“就你心眼多。”


    林碧清則抹了把汗,端水大師的活兒也不輕鬆啊。


    “媽,您的手咋了?”


    吃過飯後,吳美娟收拾碗筷去洗,結果就看到了老媽的手上竟然有了幹裂的口子,不由心疼了。


    吳美娟則不在意,輕描淡寫道:“不過手幹裂了幾個小口子。”


    “我做的護手霜您咋不用啊?”


    海底的海藻是寶貝,不僅僅能做麵料,還是美容護膚的佳品,她除了做了海藻麵膜之外,還做了不少雪花膏和護手霜放家裏,還特地囑咐了老媽記得用。


    吳美娟卻道:“我懶得用。”


    是真得懶得用,雪花膏還好,一天也就用兩三回,手就不行了,每天洗洗涮涮的,不知道要濕幾次,手一沾水就塗抹,那一天得抹多少次啊,誰有那功夫。


    林碧清心虛又愧疚,老媽這麽忙碌都是為了她,做家務她不擅長,但可以從其他方麵幫助老媽啊。


    比如給老媽做一雙輕薄又防水的勞保手套,老媽做家務的時候再也不用怕傷手了。


    說做就做,她到了項目組就去翻找材料,鄧教授看到後,眉頭皺緊,訓斥道:“林碧清,你又不務正業,潛水衣項目的研究人員,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你呢,竟然還分心。”


    林碧清心虛,這段時間大家都的忙碌她都看眼裏的,特別是那個叫張潤的年輕研究員,皮膚出痘暗黃都是小事,因為作息不規律,又經常熬夜,現在他的頭發竟然肉眼可見地稀疏了。


    就是李若琪的麻花辮都看著細了,原先膚白貌美的年輕姑娘,現在皮膚蠟黃,眼袋和黑眼圈一個不落,比她這個孕婦看著都憔悴。


    她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解釋,“教授,我隻是做點小玩意兒放鬆放鬆,研究工作一直沒有進展,我需要放鬆心情,人隻有在放鬆的狀態下,靈感才會閃現。”


    這歪理可說服不了鄧教授,他冷哼了一聲,“那你有靈感了嗎?”


    林碧清僵硬地搖頭,小聲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的。”


    鄧教授再剜了她一眼,眼睛再看到她又大了不少的肚子後,眼神柔和了不少,瞥了眼她當桌子上的勞保手套圖紙,問:“做這手套幹什麽?咱們雖然資金緊張,但還真不缺手套。”


    林碧清解釋道:“咱們的手套布料的不防水,橡膠的又太皺,我媽每天洗衣做飯,戴著幹活兒不方便,我想做一對輕薄服帖,不影響手指靈活度的手套。”


    這話勾起了鄧教授的興趣,他們做研究的對手套那是剛需,如果真有這樣方便的手套,他肯定願意用。


    他拿起桌子上的資料仔細看了看,數據比較詳細,就是製作工藝也比較簡單,他嘖嘖道:“誰能想到海藻竟然能做成塑料。”


    林碧清笑了笑,問:“教授,您要這手套嗎?要的話,我多做兩雙。”


    “要。”


    鄧教授放下資料,又道:“既然要做,就給項目組的所有人一人做一雙。”


    真是親師傅,使喚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她雖暗自腹誹,但還是答應了,“好,我做。”


    就當她“開小差”的懲罰好了,要不然老頭又該額外給她布置作業了。


    可惜她還是沒能逃過,鄧教授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筆記本,看了看這兩天她寫的作業,指出了兩處錯誤,然後又道:“你繪製的近海地理圖錯誤太多,回去把華國幾個海域的地理圖都繪製一遍給我。”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線條,林碧清就頭發,僵笑著問:“教授,作業能不能少一點?項目組工作多,等研究有進展了,我再來繪製。”


    鄧教授乜斜了她一眼,問:“你說呢?”


    林碧清趕緊保證,“我肯定保質保量地完成任務!”


    鄧教授離開後,她直接癱在了椅子上,不是她繪製近海地理圖故意出錯,滄海桑田這個成語,不僅僅適用陸地,就是海洋也一樣,隨著人類開發海洋,海底充斥了無數的人造工程,也間接地改變了海底地貌,所以後世的海洋地理自然和現在的有不同了。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她沒有用功學習,這要不得,唉,所以還得擠時間啊,晚上的睡眠時間再減少三十分鍾。


    “砰砰!”


    辦公室的門敲響了,林碧清趕緊正襟危坐,喊了聲:“請進!”


    李若琪推門而入,她看到林碧清在鄧教授的辦公室,沒有任何的意外,走到辦公桌前,把手裏的資料遞給她,問道:“林工,上級鬆來的合金屈服強度最大的是700兆帕,沒有超過1000兆帕的,而且這些合金的厚度也不符合我們的要求,太過笨重,我們要不要換一種材料?”


    是的,林工,林碧清由鄧教授和吳丹霞教授等多位專家的推薦,以及經過測試後,已經是初級工程師了。


    我們的林工翻看了資料後,說道:“可以換材料,但是研究時間會無限期拖長,你覺得海底的寶藏能等我們多長時間?”


    雖然那些寶藏在華國海域,但巨額財富的誘惑,吸引來的不僅僅是國外的鯊魚,還有來自國內的冒險份子。


    如果隻是普通的金銀珠寶還好,可都是文物,容不得一點損壞,那些宵小可不會管文物的完整,他們隻要財富,他們如果打撈,手段會十分粗暴,文物被破壞了,可是整個華國的損失。


    李若琪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問:“可找不到原材料,我們怎麽做重潛的潛水服?”


    林碧清手握成拳,在辦公桌上輕捶了下,咬牙道:“那我們就改進合金強度。”


    比起重新研究置換新材料,改進合金強度的難度較小,而且用時也最短,因為時間緊迫,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講究什麽輕便了,現在重要的是把寶藏給打撈上來。


    而項目組在加班加點地研究潛水服的時候,慕傑他們看守的寶藏還真引來了一些宵小,幾輩子用不完的財富,哪怕有人看守,也完全值得拿命去冒險。


    “團長,這寶藏我們得看守多長時間?”


    高鐵坐在珊瑚礁上,手裏拿著一個救命吸管過濾了一些純淨水,邊清洗胳膊上的傷口,邊有些煩躁地問。


    他們都是年輕人,整天守在幾步路就走完的珊瑚礁上,睜眼所見的能夠喘氣的生物,除了自己的幾個戰友,就是海裏的動物,吃的除了帶的幹糧,就是各種海洋生物,他們的內心再強大,也會有煩躁情緒的,好嗎?


    而慕傑不能給他準確的答案,“我也不清楚。”


    他伸手拿起消毒紗布撕開,幫高鐵包紮傷口,“上級應該會很快派人來接替我們的。”


    總不能讓他們幾個人一直守著吧,不考慮他們的情緒,也得考慮他們的身體承受極限,他們帶的幹糧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高鐵想也是,高興地笑了,見自己的傷口被包紮好了,笑著道:“團長,嫂子就是厲害,發明了這個紗布,都不用另外帶傷藥了,可省了不少事兒呢。”


    說著又拿起救命吸管,吸了兩口海水,說道:“發明救命吸管的科學家也厲害,有了它,咱們走哪兒都不用怕沒水喝。”


    慕傑看著在海麵上空飛翔的海鳥,嘴角上揚道:“的確挺厲害的。”


    他媳婦兒可參加了這兩樣東西的研發呢,他出來也有段時間了,也不知道媳婦兒怎樣了,肚子裏的仨孩子有沒有鬧騰她?


    他想家了。


    “嘶,疼!”


    在辦公室正演算方程式的林碧清,突然痛呼一聲,她趕緊用手摸向痛楚的來源,她的左小腿,她的腿抽筋了,可因為肚子太大,夠不到,又痛又著急,額頭上急出了一頭的汗。


    “怎麽了?”


    吳丹霞進來找數據,看到她臉色慘白,一頭汗,眼眶紅通通的,趕緊快走兩步,到了跟前問:“是腿抽筋了嗎?”


    林碧清點頭,“疼得厲害!”


    這還是她懷孕以來頭一次腿抽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懷孕時候的抽筋比平常抽筋時疼。


    吳丹霞心疼道:“你別動,我來幫你揉。”


    林碧清感激道:“謝謝吳教授。”


    吳丹霞嗔了她一眼,“相處這麽長時間了,還跟我客氣。”


    說完,又道:“你抽筋時缺鈣了,回去多用點骨頭湯和蝦皮。”


    林碧清苦笑著道:“我平常也沒少吃,可還是缺鈣抽筋了,看來光食補還不成,還得加上鈣片了。”


    她一直不想吃藥,可最後還是沒有能逃過。


    等終於把腿揉開了,林碧清沒忍住,問:“教授,這抽筋得抽多長時間啊?”


    吳丹霞:“這可說不準,有的快生了,腿還抽筋呢。”


    林碧清皺巴了小臉兒,剛才的疼痛難道要伴隨她此後的所有孕期嗎?不說生無可戀,但真的有點抑鬱。


    “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你人為幹預後,很快就能好起來呢。”


    吳丹霞輕聲安慰了她兩句,而林碧清則強顏歡笑,她的心輕鬆不起來。


    而吳丹霞也沒有再勸,用工作轉移她的注意力,“你看看提取的海藻纖維經過特殊處理後,合不合要求?”


    林碧清拿起看了看,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夠。”


    吳丹霞歎氣,“這已經是改進的第三版的樣品了。”


    林碧清:“在深水裏,要承受幾百米的水壓,強度不夠,會出問題的。”


    而一出問題就是人命。


    吳丹霞又何嚐不知道,“你演算的新的處理方式可行嗎?”


    林碧清:“方程式才演算了三分之二,二組的演算結果出來了嗎?如何?”


    吳丹霞搖了搖頭,“差得遠。”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這個也在預料之中,說道:“等我這組演算完,如果還不成,咱們項目組就暫且停工,一起開會商討新的方案。”


    吳丹霞:“老鄧也是這個意思。”


    等她出去後,林碧清一手拿筆,一手撥弄算盤珠子,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負責的方程式部分算出來。


    可剛動筆,就不得不停下,她得上廁所。


    隨著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她小解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她已經盡量少喝水了,可還是平均一個半小時小解一次,真是煩不勝煩,這才四個多月,她無法想象今後幾個月她該怎麽辦。


    拖著笨重的身體解決了生理需求,再次回到工作崗位上,伸手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溢出了些生理性眼淚。


    她搖了搖因為困頓有些混沌的腦袋,拿起一根繡花針,閉著眼睛紮了手指一下,疼地“嘶”地抽了口涼氣,困頓也減少了些。


    林碧清看了眼手指上針紮的紅點點,無奈苦笑一聲,孕婦不可以喝咖啡和茶提神,連塗抹風油精都有害處,她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了。


    她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效仿古人錐刺股,她拍了拍肚子,真切地體會到了孕婦工作的辛苦。


    “唉!”


    在又上了兩次廁所,針紮了一次手指後,終於把自己負責的方程式部分給演算完了,結果很讓人失望,這個處理方式也不成,隻能開會再討論研究了。


    而與她這裏的不順利不同,中州市的林大軍那叫一個春風得意,走路都走起了四方步,如果給他穿上戲服,都能去唱戲了。


    “爸,您跟我說這個自熱布料生產成本高嗎?生產工序複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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