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很晚,大約晚上八、九點鍾的樣子,我們就會回來,有事嗎?”容修看著溫瀾生。


    溫瀾生坐在繁夏身邊,半個身子幾乎倚在繁夏懷中,恨不得把繁夏的全部注意力都沾滿,就連一隻眉都被他技開。


    “沒什麽,我聽說海島的海鮮很有名,晚上想跟夏夏一起去吃一頓。”溫瀾生聲音輕柔。


    “要是能早點趕回來的話,我陪你去吃。”繁夏道。


    溫瀾生笑著將頭靠在繁夏肩上:“太好了,晚上八、九點鍾正好就是海鮮大排檔最熱鬧的時候,學長要跟我們一起去吃嗎?”


    容修眼中染上幾分興致,溫瀾生巴不得他裏繁夏遠遠地,怎麽會這麽好心邀請他一起吃飯。


    “還是算了。”不等容修回答,溫瀾生語氣自責道:“我都忘記了,學長出身好,一定不喜歡海鮮大排檔這種平民夜市攤吧,怪我。”


    “誰說我不喜歡?”容修眼眸一壓,笑容自帶氣場:“我去。”


    溫瀾生既然敢邀請,他就敢接受。


    “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溫瀾生笑著說道,眉眼卻冷了幾分,冷光不寒而栗。


    既然容修這麽想勾引他的妻子,那他就給容修這個機會,讓他待在他們身邊。他要讓容修親眼看著,他跟繁夏是如何相處,如何幸福的樣子。他要讓容修知道,他和繁夏的世界裏,他容修永遠都是個外人,他永遠無法插足。


    即使僥幸得到繁夏一時的喜歡,她也會很快對他失去興趣。


    不過是繁夏無聊時在外麵隨手摘下的一朵野花,還真以為自己有資格登堂入室,可笑!


    三兒永遠都是三兒,永遠上不得台麵。!


    第24章 工地


    下午,繁夏和容修一起去工地視察。


    療養院地址原本是一處爛尾樓,開發商早早跑路,被容修接手,原本廢棄的大樓也開始重新動工。


    繁夏遞給容修一頂安全帽,容修接過,隨意將安全帽戴在頭上,卻並沒有係上下領帶。


    “這樣可不行。”繁夏說道:“工地危險,安全帽一定要帶好。”


    “......我不會係。”容修袖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下領帶,卻不知道怎麽扣,這是他第一次來工地,養尊處優的他,看見腳邊的塵土泥沙都為微微皺眉。


    甚至嫌棄手裏的安全帽之前有沒有被別人戴過,嬌氣的很。


    繁夏心中笑,卻並為覺得他的舉動令人反感,豪門大少爺有些小脾氣也蠻可愛的,更何況容修的性格並不刁蠻。


    “我幫你。”繁夏伸手,目光專注的幫他把安全帽係好。


    “這樣就行了。”繁夏抬頭,對上容修狹長危險的美目。


    她怔愣半晌,像被燙了似的收回手。


    下一秒,容修輕緩低沉的輕笑在她耳邊響起:“我這麽可怕嗎?看我都不敢?”


    “不是。”繁夏心跳突然有些急促,急忙轉過身,假裝自己給自己係上安全帶,狹長的背影映在斑駁的水泥牆上,影影綽綽盡是風情。


    容修忽然覺得這塵土飛揚的建築工地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至少在這裏他可以跟繁夏獨處,酒店裏有溫瀾生時時刻刻盯著繁夏,令他想多親近繁夏一刻都不行。


    “走吧。”容修說道。


    繁夏幾次深呼吸,直到心緒平靜,才敢回頭。


    他們顯示在廢棄的大樓裏轉了一圈,因為前任開發商跑路,房子都沒有封頂,建了不過七層就戛然而止,樓梯周圍也沒有任何圍欄防護,一截一截仿佛拔地而起。


    容修走在前麵,繁夏則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時刻戒備著,萬一容修腳步不穩,她還可以即使扶住他。


    不遠處的大型機械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傳到空蕩蕩的廢棄大樓仿佛都有回音。


    容修緩步慢行,一手隨意插在褲兜裏,西裝背影提拔寬闊,修長的雙腿遒勁無比,價格高昂的切爾西靴踩碾在堆積沙土的樓梯上,發出沉悶的碾壓聲,而他優哉遊哉,被西裝勾勒出的腰線,在光線灰暗的廢棄大樓裏顯得莫名性感。


    “有句話我想了很久,還是應該跟你說。”到了七樓,容修半靠著牆壁,沉黑的眼眸愈發濃深。


    “你說。”繁夏站在他身側,不遠處就是一處沙土堆。


    “溫瀾生知道你的手機密碼,這很不好。”容修開門見山:“你是我的助理,很多公司的機要消息你都知道,他可以隨意動你的手機查看酒店信息,就有可能查看你跟我、跟公司其他高管的聊天內容。”


    繁夏正要說話。


    “當然,我不是在怪你。”容修敏銳的眼眸緊盯著繁夏的臉,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生怕她誤會,繼續說道:“我隻是覺得溫瀾生他對你的占有欲太強烈。”


    繁夏聽著容修言語裏對溫瀾生直白的不滿,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她正發愁應該名正言順的更改手機密碼,而不讓溫瀾生懷疑,現在容修這番話正好給了她機會。


    幾乎是立刻的,繁夏說道:“對不起,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我現在就換密碼。”


    說著,繁夏在他麵前直接拿出手機,換了一組數字密碼。


    “我說了,我不是在怪你。”容修道。


    繁夏從手機裏抬起頭,看著他,白瓷細膩的肌膚被手機亮光襯的更加柔和。


    容修努力平息著呼吸,說道:“我隻是覺得溫瀾生管你管的實在太寬,連你的手機密碼都要幹涉,一個男人不應該太強勢。”


    這次繁夏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驚訝了,更多的是震驚。


    厲名遠揚的容修,竟然會覺得溫瀾生太強勢?


    許是看出了繁夏心中說想,容修濃睫顫了顫:“工作所需,生活中我不這樣,更不會像溫瀾生一樣管束女友。”


    ‘管束’兩個字,容修刻意用了重音,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般來說,女人都喜歡溫順好拿捏的男人,而反感太過強勢的男人,管束這個詞語也就顯得格外刺眼,向來隻有女人管束男人,哪有男人管束女人的份。


    繁夏凝眸仔細端詳著容修,略顯暗淡的光線下就連美玉明珠都會黯然失色,可容修卻絲毫不受環境影響,在任何環境之下,他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商場上如是,生活中也如是。


    她盯著他左眼角那顆小小的酒紅色淚痣,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容修白天的樣子,褪下嚴謹的西裝,浴袍慵懶的係在身上,安靜地坐在身邊喝著咖啡,一隻眉安穩的睡在他的腳邊,溫柔閑適,歲月靜好。


    短短的一刻,是她在溫瀾生身邊多年都沒有感受到的平靜與放鬆。


    她不用再時時刻刻提著心髒,生怕流露出一絲一毫不對勁的情緒,讓他們察覺。


    “瀾生他有時候,性格確實強勢了一些。”繁夏淡淡的說道。


    “他強勢的性格,也是你慣的。”容修垂著眸,濃重的醋意漫潵在整個廢棄的空間裏。


    “為什麽?”繁夏看著他,嘴角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揚了起來,弧度淡淡的,像漾開的水花。


    “他要什麽你就給什麽,再多無理取鬧的要求你都滿足他,哪怕他做錯了事情,你也不會責怪他,就像他這次偷看你手機一樣,這樣慣下去,他不強勢誰強勢。”


    說著說著,容修冷淡理智的眼底暗潮洶湧,語氣沉如深海:“他這種人就應該好好治治。”


    嗓音中透出的陰冷,活像宮鬥劇裏看不慣妖豔jian貨妃子得寵的正宮皇後,暗戳戳的使陰謀準備弄死妖豔jian貨的樣子。


    繁夏突然就笑出了聲。


    容修剛才還陰沉沉的臉色,看見她突然發現,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你笑什麽?”


    繁夏笑著搖頭:“沒什麽。”


    “你在笑我?”容修上前一步。


    “沒有啊。”繁夏後退一步,想讓自己不笑,可看著容修的樣子,根本就忍不住。


    “你就是在笑我,你根本沒停過。”容修再次上前,身體與她貼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體溫。


    繁夏再次往後退,倒進了沙土堆裏。


    “小心!”容修伸手去拉她,卻因為慣性,一起倒進了沙土堆。


    這些沙土堆不知道在這裏堆了多久,灰塵都飛了起來。


    嬌氣的容大少爺愛幹淨,有輕微潔癖,腳踩在工地上都會皺眉,這會兒一定難受死了。


    “沒事吧?我扶你起來。”繁夏撐著身子想去拉他,但腳底下踩了個棍子,腳下一滑,容修本來要站起來的身子,又被拍進了沙土堆裏,揚起的沙土都落在他的臉上。


    高級訂製的奢侈西裝被一毛二分的沙土弄得灰撲撲的,清清冷冷的矜貴少爺頃刻間灰頭土臉,幽怨的盯著她:“都怪你,我髒了,我不幹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繁夏再也克製不住倒在沙土堆上放肆大笑起來。


    “你還笑!”容修破罐子破摔,索性也坐在沙土堆上,切爾西靴裏不知道進了多少沙子。


    “對不起,我也髒了,哈哈哈。”


    容修氣的抹了把滿是灰塵的臉,可細小的沙塵卻見縫插針的鑽進了他的眼睛裏,一瞬間疼的厲害。


    “繁夏。”容修緊張的抓著她的手。


    “眼睛裏進沙子了?別急。”沒等容修說明情況,繁夏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揮去了自己手上的沙子,輕柔的托著容修揚起的臉,摘下他的無框眼鏡,看著他因為疼痛而緊閉的眼睛。


    “是這隻眼睛嗎?”她摸了摸他的左眼,問道。


    “嗯。”容修軟軟的應聲。


    “我幫你吹吹。”繁夏指尖輕輕撫著他的眼尾,拇指指腹終於觸摸到他左眼角下那顆酒紅色的小淚痣,明明與他周圍肌膚的溫度相同,可她指尖還是微不可查的蜷縮了一下。


    “好。”容修閉著眼睛,濃密輕顫的睫毛如同輕柔的合歡花,拂在她的指尖,柔柔癢癢。


    繁夏呼吸微鈍,正要俯下身,衣服裏的手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應該是瀾生等我們回去吃飯。”繁夏看了眼來電顯示,正要接。


    容修突然緊緊揪著她的衣服:“繁夏,我眼睛疼的厲害,你先幫幫我,電話我幫你接。”


    “好。”繁夏按了接聽鍵,就將手機塞進容修的手裏。


    而容修幫她舉著手機在耳邊,另一隻手則緊緊扣著她的腰。


    “喂,瀾生。”繁夏說道。


    “夏夏,你們多久回來啊,我看了幾家網上評價特別好的店鋪,都不知道應該選哪一家了。”溫瀾生站在熱鬧的街頭。


    “你決定就好,我也是第一次來海島,都聽你的。”繁夏隨口說,注意力都在容修的眼睛上。


    “我看了*音上很多探店博主都說有一家海鮮特別好吃,我想就訂那一家,可是那一家的就餐環境不是很好,隻有幾張桌子是在店內的,其他大部分都是沿街,店內的幾張桌子好歹還有桌布,店外的露天桌連桌布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容修學長他會不會反感我們這種平民大排檔。”


    繁夏和容修兩人離得近,手機裏溫瀾生的話,他自然也能聽到。


    繁夏看著容修濃長的睫毛,哪怕沾上沙土也依舊難掩貴氣的臉,低聲問道:“要是你不喜歡,我們換一家就是。”


    容修搖了搖頭。語氣不知為何有些壓抑急促:“沒事,就訂那一家吧。”


    聲音傳到溫瀾生的耳朵裏,他微眯著眼,總覺得這聲音不太正常,可一時又說不清,究竟是哪裏奇怪。


    他道:“好,既然容修學長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訂——”


    “嗯、你弄疼我了。”容修短暫急促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溫瀾生臉色突變,猛然意識到為什麽容修剛才的語氣那麽奇怪,那根本不是正常說話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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