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溫瀾生神情激動,上前要拉住她的手。


    繁夏猛地退了一步,說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也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可是你看看你的好家人都幹了什麽?使他們一步一步把我從你身邊逼走,逼我不得不放棄你的。”


    “你媽炒股賠了,怪我。你媽跟老張老鄒借錢,怪我。我好心好意收留無家可歸的他們,反倒成了驢肝肺。欠的債居然還要我替她還,我不還,她就把主意打到我們的婚戒上!”


    繁夏一把攫住他的手腕,指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你這枚戒指嗎?不是因為我真的想跟你徹底了斷,是因為我知道,隻要這枚戒指還在你手上,你媽就會打它的主意,把戒指賣了去還債,而你根本就保護不了它。”


    溫瀾生眼中閃爍著模糊的淚光,一根根柔軟的刺紮在他的心裏,又疼又酸,他以為繁夏是真的想跟他徹底斷了,沒想到她竟然連決絕時,都還在替他考慮。


    “對不起。”溫瀾生哭著道歉:“我不知道,我對不起你夏夏,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把戒指搶走的,我就是豁了這條命,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夏夏,你最後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繁夏沉默不語。


    溫瀾生繼續道:“這些日子,我媽總是給我打電話,還跑到我們家裏砸門,讓我出來見她,我之前還不明白,現在我都懂了,我知道她是想搶我們戒指去賣錢還債。可是夏夏,我一直都有聽你的話,這些日子,無論我媽怎麽哭喊哀求,我都沒有見過她,真的一次都沒有。”


    繁夏不信任的笑了笑:“那是因為你之前不知道原因,她如果還不上老張老鄒的錢,可能會被判定會老賴,到時候你媽你爸拉著溫菁一塊兒在你麵前跪下,哭哭啼啼說句話哀求的話,你的心一下就軟了。”


    “不會的,夏夏,你最後信我一次,我絕對不會心軟的,債是她欠的,我不會幫她還的,夏夏我會幹幹淨淨不帶一點拖累的回到你身邊的,好不好?”溫瀾生流著淚懇求。


    繁夏看著溫瀾生,眼中漸漸染上往日的情愫:“行,那我就最後再信你一次,這一次如果你還願意拿著用我的錢買的婚戒,去填補你們家的虧空,溫瀾生......我馬上就跟容修結婚。”


    最後一句話,仿佛有千斤的分量壓在溫瀾生身上,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全身籠罩在一種即將被壓死的恐懼裏,在瀕死的恐懼中他好像看見了容修得意的站在繁夏身邊,洋洋得意的抬起手,手上戴著的正是曾經屬於他的那枚戒指。


    “不要,不要跟他結婚,夏夏你相信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在幫家裏了,我會向你證明的。”溫瀾生神情異常激動。


    繁夏道:“好,那我就等著你證明給我看。”


    雖說那枚戒指轉手一賣不過十幾萬,無論溫瀾生給還是不給,都彌補不了溫明月挪用空款的零頭,但是酒席喜歡看她們溫家人自相殘殺,狗咬狗咬的鮮血淋漓,六親不認的樣子,溫家人越痛苦,她就越開心,父母也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會開心。!


    第66章 撒嬌


    暫時穩住了溫瀾生之後,繁夏回到辦公室裏,低壓壓的氣氛無聲的宣示著辦公室主人此刻不悅的心情,冷色調的光透過黑曜石般的桌麵反射在他輪廓深邃的側顏。那雙堪稱完美的手,搭在桌麵上,指尖收緊扣著桌麵。


    繁夏緩步走了過去,握住了他的手:“生氣了?”


    容修薄唇緊繃:“沒有。”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沒有就好,我就知道你跟一般男人不一樣。”繁夏溫聲說著,好似拂淡的微風。


    容修濃密的鴉睫顫動,心裏一陣刺痛。


    他曾經也以為自己讀過書,受過高等教育,又在商場上磨礪了這麽多年,跟一般男人不一樣。


    可現在他才發覺,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哪怕他讀了再多的書,見了再多的世麵,在喜歡的麵前依然跟其他男人一樣,是個小心眼、善妒、矯情、動不動就拈酸吃醋的普通男人。


    他也想像一個普通男人一樣,被喜歡的人哄著,寵著啊。


    他說不生氣,她就真的以為他不生氣了嗎?男人都是喜歡說反話的生物,她怎麽就聽不出來?


    他很生氣!看著繁夏跟溫瀾生在一起,他都快氣死了!恨不得撕了溫瀾生的嘴臉,在他平靜的表象下,已經像個市井潑夫一樣,用最髒的醃臢話,最惡毒的詛咒把溫瀾生一家罵了個遍。


    以前對溫瀾生那般細致周到,連如今決裂了都維護著他,不讓溫瀾生暴露在他的勢利範圍之內,怎麽連他一句違心的假話都聽不出來了?


    還是真的被溫瀾生說中了?繁夏對他膩了?


    他原本就是倒貼上來,自願成為繁夏刺激溫瀾生的一把刀子,現在溫瀾生出局了,那他這把刀子也就沒用了,隨便丟到哪裏都不在意,哪怕生了鏽也不用管了。


    容修感覺好似有什麽東西哽在嗓子裏,說出來難受,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更難受。


    “我出去一下。”容修猛地撐著辦公長桌站了起來,大步流星進了專用電梯,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大廳,溫瀾生瘦削的身影在大廈外緩慢的行走著。


    容修死死捏著拳。


    他不敢衝著繁夏發脾氣,宣泄嫉妒。也不敢貿然衝上去跟溫瀾生撕扯一番,破壞繁夏的計劃,便來到一樓前台處,衝著兩個小男生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厲聲責叱:“你們是怎麽辦事的?這種人也你們也敢放進來,他跟本就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你們就敢把卡給他!沒有長腦子嗎!”


    兩個前台小男孩當時就被罵蒙了,呆呆傻傻的站著,怯怯挨訓。


    罵了一通還未解氣,容修眼角瞥見不遠處的安保大姐。


    他衝上前,揪著她的安保製服,指尖用力戳著玻璃,戳著玻璃外的溫瀾生:“這個人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他已經闖進公司兩次,要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他出現在我的辦公室,你們都給我卷鋪蓋走人!”


    狠狠撒了一通火,容修大口喘著氣,坐在大廳靠窗的沙發上,目光惻惻的盯著尚未走遠的溫瀾生,下一刻,窗戶上恍惚出現了繁夏疏疏落落的影子,纖細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果然還是生氣了。”


    容修低著頭,鼻尖忽然冒出無邊的酸澀,眼淚不可控製的流了下來。


    繁夏在他身邊坐下,擋住了周圍人的視線,遮住了他的自尊。


    她扯了一張紙,替他輕輕擦拭,語氣溫柔的道歉:“我早看出你不對勁,可是你說沒有生氣,我又覺得不應該追問下去,免得讓你覺得,我認為你小心眼,傷了你的心。”


    容修低著頭,淚珠一顆顆滴濺在手背上:“可我就是你想的那樣小心眼,我也一點也不大方,我每次看到你跟溫瀾生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很難受,很嫉妒,尤其是剛才我恨不得把溫瀾生活活撕了,我討厭溫瀾生,我不僅討厭他,我還討厭一切跟你不清不楚的男人。”


    他這一番話,明顯讓繁夏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她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也挺好的。”


    容修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她:“你——”


    “我什麽?你能把實話說出來,我很開心。”繁夏貼心的為他摘下眼睛擦拭著薄薄鏡片上濺上的淚花,兩根纖細的手指隔著薄薄的布料輕輕的來回擦拭。


    “你不討厭這樣的我嗎?”容修道。


    “為什麽要討厭你,容修,在我心裏你是很好很好的男人。”


    外人麵前冷清到不近人情的男強人,在她麵前卻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人,繁夏隻覺得是自己沒有給予他足夠的安全感,又怎麽會討厭他。


    繁夏替他戴上眼鏡,輕度近視的他重新看清楚了繁夏眼神裏每一處細微的變幻,在明亮照人的光芒下,她美得不可思議。


    男人的心就像七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剛剛才彌漫脹滿了他整顆心的酸楚,突然間就不見了蹤影。


    “那、那剛才溫瀾生上門挑釁我,我、我受了委屈,你得哄我......”容修的語氣帶著不可理喻的驕縱。


    繁夏笑著點頭:“好,好。”


    莊念正忙著工作,打眼一看,繁夏領著容修回來了。


    剛才兩人之間氣壓還低的能結冰,這會兒又如膠似漆了,隻能說繁夏拿捏男人的本事真是到位,哪怕正室都鬧上門來,也能同時處理好紅旗與彩旗之間的關係,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


    不過莊念到底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很快就重新投入到工作裏。


    但是他這個生活秘書,本來能做的工作就少,來了繁夏之後,他的工作更加少得可憐,忙了一個小時就開始偷偷摸魚刷手機。


    出於對原配溫瀾生的同情憐憫,莊念一打開手機,就第一時間翻到了那篇爆料帖子。


    溫瀾生帖子裏直播割脈自殺的時候,他不知道,第二天網上就已經吵翻天了,說一定要把那個破壞人家家庭的惡毒小揪出來□□,不過好在溫瀾生沒事被搶救回來了。


    剛剛溫瀾生又更新了一條,地址就在他們公司附近的廣場,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去妻主公司找她了,那個男人看到我就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好像我才是小一樣,但幸好被我妻主攔下來了,不然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打第二次。”


    “我還跟妻主敞開心扉談了,她心裏還是記得我們多年的感情的,隻是被那個強橫的男人迷了眼,但是她承諾我過一段時間就會回歸家庭,我很開心。”


    帖子下麵很快就有人評論。


    “有一說一,樓主妻主聽到樓主自殺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說明還是有夫妻情分的。”


    “小那個臭吊子他怎麽敢的啊,連醫院都要跟過來,把樓主的絕望自殺,說成是賣慘博同情,白蓮花裝夠了,現在換了耿直人設是吧?無語子!”


    “明明人家夫妻有複合的機會,都被這小攪合了,還敢在醫院打樓主,潑夫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樓主妻主是怎麽看上這種人的?”


    “救命啊,怎麽會有這種人!”


    “你們有沒有發現,樓主發的圖應該是在**路的千達廣場,繁華商圈,附近有有十幾棟寫字樓,那個賤兒應該就在這幾棟寫字樓裏。”


    “樓上說得對啊,範圍又縮小了,求求網絡大神,趕快查出那個賤兒的身份吧,救救可憐的樓主,幫他換回家庭。”


    莊念擦了擦汗,冷汗直冒,準備通知安保部門,這段時間加強安保,嚴防陌生人混進大樓,尤其嚴防那些帶著不明液體的陌生人。


    *


    一個月後的下午,正好是休息日,暖融融的夕陽光線照進了別墅的落地窗前,巨大的落日溶溶仿佛要滾滾的海水燙花化了。


    繁夏仰著頭,悠閑的看著窗外豔麗宏大的奇景,一手撫著容修柔軟的短發,另一隻手指尖撚著容修的細邊金絲框眼鏡,冷光在夕陽暖色調中也渡了繾綣的流麗光澤。


    一隻眉搖著尾巴走了過來,圓滾滾的腦袋不解的偏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麽容修跟它一樣四腳著地。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將曖昧的氣氛撕拉扯斷。


    一隻眉被嚇了一跳,晃晃的跑道後院玩去了。


    繁夏拿起電話,看見來電顯示,笑了一下:“喂?”


    話筒裏傳來的是謝岑哭聲:“繁夏嗎?我求求你了,我求你看在我們瀾生曾經伺候過你的份上,你最後幫我們一次吧,瀾生他媽不能坐牢啊!”


    “爸,不能給夏夏打電話!把手機還給我!還給我!夏夏,不是我打的,真的不是我打的,你相信我!把手機還給我!”溫瀾生嘶喊在手機話筒裏時有時無。


    “你別管!”謝岑高聲叫道:“繁夏就當叔叔求你了,瀾生他媽已經快60歲了,一把年紀坐牢,還能活著出來嗎?”


    “瀾生他媽挪用了公款,本來沒人發現的,不知道被哪個殺千刀的匿名舉報給了廠長,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廠長下了最後通牒,讓溫明月法律規定的期限內返還,不然就直接報警。”


    “我求求你了,救救她吧,她不能坐牢啊,她做了牢我跟菁菁以後可怎麽活啊!”


    謝岑一通哭喊,繁夏冷冷的聽著,等到謝岑哭喊完了,嗓子也啞了,她才淡淡的說道:“哭完了嗎?讓溫瀾生接電話。”


    溫瀾生被溫菁死死摁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麵,看著謝岑拿著手機貼在自己耳邊,心髒被痛苦的絞著,哭著說道:“夏夏,不是我給你打電話的,是他們搶了我的手機,戒指、戒指我藏得很好,我沒有給他們,夏夏你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繁夏笑了笑,五指插入身下人柔軟的發間,容修抬起頭來,緋紅如同雲霞般的臉貼著冰涼的屏幕,淚痣如同瀲灩搖曳的花,口舌仿佛還帶著濕潤的熱氣,他眨了眨帶著水汽的細長媚眼:“溫瀾生,你沒機會了。”!


    第67章 坐牢


    容修永遠是刺激溫瀾生最猛的一劑毒藥,他能頃刻間就令溫瀾生發狂,電話裏傳出溫瀾生失聲痛哭的哭喊:“夏夏!繁夏!你把電話給繁夏,不是我做的,你們放開我!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要毀了我?為什麽!”


    可他絕望的嘶喊,在容修眼裏就是最廉價的叫聲,如同宰豬一般發出的淒厲掙紮的叫聲,刺耳且無用,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讓容修前幾日的醋勁兒得到緩解。


    沒有什麽比看到愛人的前任落魄不堪又歇斯底裏更能滿足現任虛榮自尊的事了,容修薄唇泛起一抹上揚的弧度,什麽都沒說,隻是將頭埋得更深,更加用力,空氣裏傳出滋滋黏稠的水聲。


    聲音很小很微弱,卻像是撲在溫瀾生怒氣上的一盆冰水。


    溫瀾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聽著電話裏纏綿的聲音,心被反複煎烤,流出悔恨的淚來。


    今天一大早,溫明月帶著謝岑溫菁跑到了他家來,咚咚就是一陣砸門,鬧得周圍鄰居怨聲載道,隔壁鄰居還說要打電話給繁夏。


    他不敢讓繁夏知道這件事,怕她有誤會他還跟家裏有聯係,天真的以為隻要把戒指藏起來就好了,他們找不到戒指就會回去。


    誰知道剛一進屋,溫明月撲通一聲就跪在他麵前,給他磕頭,磕的滿臉鮮血讓他給錢,他這才知道,溫明月居然膽子大到竟敢挪用公款,現在隻有繁夏能救她,不然她就會去坐牢。


    溫瀾生大驚失色,知道以溫明月這把年紀,進了監獄很有可能不會活著出來。


    可是想到繁夏的堅決,以及容修的虎視眈眈。如今他自身難保,怎麽保得住溫明月。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又沒有人逼著她去挪用公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偏執的他[現代女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海大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海大人並收藏偏執的他[現代女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