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河朝他招了?招手,他湊了?過去?,洗耳恭聽。


    “你可以說替我照顧府裏,我現在不?是坐牢了?嗎?”


    “嘖,輪得到?我?姑姑根本不?讓人靠近。你什麽時候能出?來??大家都說你真勇,敢跟張太師硬杠,你不?記得了?,小時候你揍張藍和,張太師就恨不?得殺了?你,你現在又要把他表妹的外孫送來?吃牢飯,嘖嘖嘖,我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半夜派人來?要你的命。”


    謝梧嘰嘰咕咕說一大堆,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張緋玉回京了?。”


    “他不?是遊曆天下去?了?嗎?”這倒讓蕭元河有些吃驚。


    張家人裏,隻有張緋玉最難纏。他不?在京城之後,他們日子?好過很多。


    “遊了?四年多,也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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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梧覺得雖然小時候他們鬥不?過張緋玉,長大後未必不?行。蕭元河捏著扁平的酒盞沉思。


    想了?許久,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張家急著讓舅舅選秀。”


    “為什麽?”謝梧一頭霧水。他回來?,跟父皇選秀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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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元河給自己倒滿酒盞,喝了?一大口,“我覺得這個主意是他出?的。你想想,現在張家的妃嬪裏有沒有成年的皇子??”


    “沒有啊,要不?然能輪到?宋家?”謝梧突然眼睛一亮,“別說成年啊,連皇子?都沒有,別說皇子?,公主也沒有啊,毓秀宮裏那位賢妃娘娘都病了?多久了?。這幾?年宮宴都沒見?過她出?來?。”


    現在比他小的皇子?公主就隻有兩個,後宮好像很久沒有小孩子?出?生,他還以為父皇已經不?行了?。


    “可是,就算現在他們能送一位張氏女進宮,也不?一定會有孩子?吧?而且,就算有孩子?,也有可能是位公主。”


    “小孩子?不?是最聽話嗎?”


    張家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


    衛嫻回到?府裏,以熟悉大家為由,把福王府的丫鬟小廝都召集起來?,正殿前的庭院擠得滿滿當當。


    蕭元河雖然不?住在福王府,該有的配置還是有的,小廝個個眉清目秀,眼睛裏透著機靈勁兒,果然是什麽主子?就養什麽隨從,這些小廝丫鬟們一點都不?怕她這個王妃,眼裏沒有那種恭順的謹小慎微,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使喚得動這些人。


    王府總管夏福胖乎乎的圓臉上倒是帶著恭敬的笑容。


    “王妃有事盡管吩咐,王爺不?在,您就是咱們的主子?。”


    衛嫻端坐殿上,麵前擺著一張矮矮的翹頭案,案頭兩邊站著盡圓盡方兩個丫鬟,案上是名冊,她按著名冊叫人,叫到?的就近前回話。等所有人都報上自己的出?身來?曆還有專長後,她留下四人,讓其餘的回去?該幹什麽幹什麽。


    被留下的四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王妃要做什麽。


    他們平時都跟著福王殿下外出?,表麵的身份卻?是一個廚子?,兩個貼身護衛,一個書?童,四人的共同特點就是會武且識字,是公主府家生子?,跟著王爺一起長大。難道王妃是要挑選他們去?劫獄?


    四人的眼睛瞬間亮起。


    “你們都姓蕭,和王爺一起長大,現在,他落難了?,需要你們做些事。”


    衛嫻挺直腰背,嚴肅地掃過麵前四人,看到?他們眼中的躍躍欲試,沒看到?懼意,心理暗暗點頭,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會因為恐懼而背叛。


    “蕭敬臣。”


    “小的在。”


    身份是廚子?的清瘦男子?躬身行了?個揖手禮。


    “你負責給王爺送飯,每日三餐,一餐都不?能落下。”衛嫻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蕭敬臣還以為是派他去?端了?刑部大牢,聽說是送飯,臉垮了?,不?過還算老實,應了?聲是之後退回原來?的位置。


    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暫時靜觀其變。這又讓她高看了?他們一眼,至少沒出?現那種逞匹夫之勇的情況。


    “蕭保寧。”


    “小的在。”


    書?童笑著上前,他的笑臉一團和氣,讓人倍感親切,人也長得眉清目秀的,小鹿眼明亮清澈,看著就有股機靈勁兒,是四人裏年紀最小的,今年十?六,那天從浣花樓回到?王府,她和盡圓在廚房前就見?過他,果然,除了?當書?童,他也會做飯。


    這時他滿眼期待地望著她。


    “你去?西市打聽一個人。”衛嫻遞給他兩張畫像,“有胡子?的是偽裝的。悄悄打探,不?要驚動任何人,若是出?了?差錯,你就等著王爺罰你練箭四十?八個時辰不?帶停的。”


    衛嫻用這個強調這事的嚴重性。


    “小的明白了?,王妃。這就去?辦。”一溜煙人跑沒影了?。


    衛嫻心裏暗讚,居然知道她隻給他四十?八個時辰,這樣的人才難怪蕭元河喜歡。


    剩下兩個侍衛沒安排任務,兩人有點沉不?住氣,這是一對雙生子?,兩人長得很像,穿著一模一樣的侍衛黑色短打,模樣周正。衛嫻一時分不?清他們倆,於是捧著名冊念道:“蕭以鑒。”


    “小的在。”氣質更重穩的上前行禮。


    衛嫻仔細打量他,發現他的眼型更狹長,他弟弟蕭以鏡眼仁更圓,其實不?細看眼睛的話,真看不?出?來?。


    “王爺平時怎麽區分你們?”衛嫻好奇地問。


    “用暗號。”蕭以鑒輕聲回答,“我今天叫十?一,弟弟叫十?二。”


    “那跟叫名字有什麽區別?”衛嫻扶額。


    “區別大了?,王妃。”蕭以鏡眨了?眨眼,“如果我們記錯自己的暗號,會被罰。”


    “他怎麽知道你們有沒有交換暗號?”


    “他就是知道,長這麽大隻有王爺能區分咱們。我們爹娘都分不?清。”


    “你們的眼睛不?是不?一樣嗎?”衛嫻徹底被挑起好奇心,下一刻,她發現兩個人的眼睛又變得一模一樣了?。


    真是神奇的雙生子?!


    這下連她也分不?清楚誰是誰了?。盡圓盡方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你們怎麽做到?的?”


    “這還不?簡單,王爺從小就發現了?,他覺得不?夠有趣,非要把我們弄成一樣的。”


    “跟他一起玩的公子?們分不?清我們才有趣呀。”


    “王妃,我們要做什麽?”


    看著麵前一模一樣的臉,衛嫻隻能讓自己強行冷靜,“你們輪流去?盯住周家,有什麽情況立刻傳消息回來?。”


    聽到?她如此安排,蕭敬臣暗暗點了?點頭。王妃確實跟別的女子?不?同,難怪王爺肯讓她幫忙。


    “去?吧,好好做事,小心點,別讓自己受傷了?。”衛嫻溫聲提醒,“府裏提高警惕,加強戒備。”


    兩個侍衛應聲退下,隻有蕭敬臣站著沒動。


    “你還有事?”衛嫻放下名冊。


    “王妃,王爺剛才安排兩位醫女進府,她們的吃食及居所要怎麽安排?”夏福趕緊上前解釋。


    衛嫻納悶,沒事召醫女做什麽?


    突然轉念一想,大概是因為昨夜她眼疾犯了?,以蕭元河的細心程度必然有安排,她倒是要接受他的好意,這兩人的費用由她自己出?了?,怎麽好意思讓他出?。


    “她們與?盡圓盡方一樣的月例,由我出?,不?用記在王府賬上,在正院附近尋處小院落讓她們住。”


    “這……”夏福遲疑起來?。


    王妃和王爺這麽見?外,怎麽是好?


    “就這麽辦,王爺那裏我會跟他講明,都辦事去?吧。”


    她將蕭元河要吃的菜譜遞給蕭敬臣,“今晚準備這些,備好後我與?你送去?。”


    “是,王妃。”


    蕭敬臣態度已經大變,和之前的冷淡相比,多了?一絲敬重。


    等人走?後,衛嫻鬆了?口氣,心裏暗罵,蕭元河是怎麽訓練他這些小廝的,一個比一個難纏,很容易就被他們糾進去?,安排他們幹活耗費的心神就跟畫了?好幾?張人像。


    “王妃,蕭二姑娘來?了?。”


    還沒歇口氣,小丫鬟就來?稟報。


    武威王府這一大家子?真是急躁,蕭詩繪怕是等了?很久,耐不?住性子?要來?看她的笑話。


    “打發了?,今天不?見?。”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帶著幾?個莊頭。”


    同一時刻,刑部大牢裏的蕭元河閑得沒事做,仰麵躺在幹草上跟隔壁囚室的人閑聊。


    “你說西市有暗殺組織?說來?聽聽,這組織怎麽就出?名了??”


    隔壁是一個十?分健談的瘦小中年男人,說話像說書?先生,是因為偷東西進來?的,說起自己的經曆那是捶胸頓足,懊悔不?已,“你說我偷誰不?好,去?偷小叫花子?。偷就偷了?吧,結果你說倒不?倒黴,那錢袋是小叫花子?剛偷了?宣候世子?的。我這就倒黴了?不?是?”


    “這跟暗殺有什麽關係?”蕭元河往隔牆湊近一些。


    兩人隔著牆閑聊,引來?獄卒們的不?滿,不?過蕭元河身份尊貴,隻要他不?出?事,他想幹什麽都沒人管,不?過是跟小偷閑聊打發時間,不?算什麽大事。


    至於暗殺什麽的,獄卒們隻當那小偷是跟人編故事瞎炫耀,真有那什麽組織這麽正大光明讓人找上門?去??還涉及勳貴人家,真相信才有鬼。


    “嘿,你不?知道,那一帶的小叫花子?領頭的叫小舟哥,功夫十?分不?錯,會飛簷走?壁,專門?劫富濟貧。”


    蕭元河聽了?哈哈大笑:“這倒是個英雄好漢。”


    “誰說不?是呢,我聽人家說,小舟哥辦事十?分牢靠,他手下那些小叫花子?,就沒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照你這麽說,皇宮裏的事他們也知道?”


    “嗐,那必然不?可能,他們又進不?了?宮。我是說,除了?皇宮,這京城裏哪個角落發生些什麽事都瞞不?過他們。”


    “這麽厲害?難道他還半夜飛簷走?壁去?聽牆角不?成?”


    “那必須的啊,要不?然宋家怎麽會追殺他。”


    “你胡說什麽?!”關在距離他們兩個牢房之外的招遠侯周緒勃然大怒,“信不?信本侯滅了?你。”


    蕭元河懶洋洋出?聲:“周侯爺倒不?用這麽著急,你我都身陷囹圄,別說大話。難不?成,你也被聽過牆角?”


    周緒沒再?說話,但是那邊傳來?腳鏈拖地的聲音。


    “吵什麽吵什麽,都安靜!”


    獄卒跑過來?,揮舞著棍棒敲打鐵柵欄,響起讓人牙酸的嘎吱聲,但是沒敢敲蕭元河的囚室。


    等獄卒走?過,隔壁小偷大哥又開始嘮叨,“王爺,咱們也算同患難,老實告訴你吧,我偷的那個錢袋子?裏麵沒有銀子?,隻有幾?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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