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慕容玖為了進疊翠樓還賣了一塊玉佩,隻聽到一首小曲就被他爹爆打?,半個月起不來床。


    那裏?麵?的姑娘賣藝不賣身,等閑人物都看不上眼?,不過那些狀元倒是?十分受歡迎,中狀元的書生可以免費在那裏?宴客一日,當年淳安長公主的駙馬就在那裏?宴請同鄉好友及座師,宴上書生們高談闊論,傳說不少佳話。


    蕭元河要去,想了想又轉身。他現在是?有婦之夫,不去那種地方。


    “意?思是?你不去叫我去?”慕容玖半夜被從床上拉出來,冷得瑟瑟發抖。


    “這次我出銀子讓你去。”蕭元河坐在慕容府長廊的美人靠上。


    “倒也不是?不能去,不過這大過年的,挨打?不好吧?”慕容玖有些心動。


    “你就說去不去吧?去的話我要回?去拿銀子。”


    “你家的銀子不是?王妃在管,要是?他發現突然少了一千兩?,你想想後果。”


    “我的王妃跟你夫人不一樣。”


    “那不一樣,一千兩?可以給你的王妃做一百顆金珠,夠她數好久了。”


    衛嫻喜歡數金珠的事很多人知道。


    蕭元河想了想,衛嫻數金珠笑?眯眯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算了,還是?他親自闖進去吧。


    果斷轉身跑路。


    “你上哪去?”慕容玖一邊匆匆披上厚外袍,一邊追上他,氣喘籲籲一直追到疊翠樓附近。


    兩?人躲在一處宅院角落往那邊張望。


    “看看看,禮部侍郎!我去!那不是?兵部員外郎?好家夥,這些人大過年的就出來快活。”


    慕容玖冒頭看了一眼?對麵?大開著的門,看到不少官員往裏?走,表情精彩。


    “別大驚小怪,這些人不經常被彈劾嗎?”蕭元河拽住他後領,拖著他找了個地方,拎著他直接躍上二樓。


    嚇得慕容公子要大叫,被他捂嘴拖進一間空房間裏?。


    “你覺得一般要是?藏身青樓,最有可能藏在哪裏??”


    官員押妓不是?什麽大罪,被抓住也隻是?罰俸,所以履禁不止。


    “哪裏?都有可能啊,說不定就在姑娘們的房間裏?,要不就偽裝成嫖客,光明正?大住這裏?。”


    “有道理,一間一間的找吧。”蕭元河坐在房間裏?不動。


    慕容玖不服氣,在他麵?前落坐,“為什麽是?我找?”


    “因為我幫你省了一千金。”


    “……”


    慕玖容自認倒黴,拉開門出去找人,不時推門打?擾別人的好事,被人破口大罵。


    很快疊翠樓的掌櫃就被驚動了,出來與他賠笑?臉。


    “慕容公子何須一間一間的找美人,喜歡什麽樣的,與在下說說就是?了,包公子滿意?。”


    “好啊好啊。”慕容玖立刻把蕭元河說的那些人的特?征說出來。


    掌櫃麵?頰抖動:“慕容公子,我們這隻有姑娘,沒你說的那樣的倌人。”


    他怎麽不知道禮部尚書家的公子還好這口。


    慕容玖湊過去,笑?眯眯攬住他的肩膀,“鍾掌櫃,你也知道,隔壁樓來了妙人,琴音一絕,你們這麽大的生意?,怎麽不怕人家搶了先?我知道你們,別瞞著我,回?頭我讓我爹來抓人,讓你們歇業。”


    禮部也能管官員禮儀,禮部尚書發話,各大青樓都得歇業。虧錢是?小事,倒是?不能影響主人的大事,掌櫃隻好咧著嘴,賠著笑?臉帶他在樓裏?溜達。


    逛了一圈,沒看到可疑人,倒是?他被幾個世伯世叔看見,少不得又被告到他爹那裏?。


    他回?到蕭元河躲身的房間,十分愁苦道:“福王殿下,找不到你說的人。為了找人,我還被抓了個正?著。”


    與他們房間相?對的另一邊,隔著天井也有一間房子,不過那間據說是?給貴客所留,裏?麵?沒燃燈,掌櫃也確定那裏?邊不住人。


    “那間沒去。”蕭元河一直坐在房裏?,看著對麵?,明明剛才是?亮著燈的,後來燈滅了也沒人出來。


    此時,那間房裏?有兩?個人,一坐一站,在黑暗裏?交談,聲音壓得很低。


    “你確定蕭元河進了疊翠樓?”聲音很年輕,溫潤悅耳,十分好聽。


    “沒錯,主子,老奴親眼?所見,他從後邊二樓上來的,帶著禮部尚書的公子,剛才他還在四處找人。”


    “有點本事,這麽快就找到這裏?。”


    坐著的人起身,走進牆邊密道,回?頭吩咐道:“讓那些人不要再?進這裏?。”


    “是?。”


    蕭元河逼著掌櫃打?開這間屋子時,裏?麵?空蕩蕩的,溜得還真快。


    “福王殿下,這裏?麵?真的沒人,您看到的肯定是?小的們取東西?呢,您瞧,這房間放置的都是?樂譜,話本,就是?平時姑娘們臨時梳邵妝打?扮的地方。”掌櫃指了指那麵?一人高的銅鏡,“諾,就這銅鏡映得最清楚。”


    “不是?說這是?給貴人留的嗎?”蕭元河圍著銅鏡走了一圈。


    掌櫃賠著笑?臉:“貴人們的房都在三四樓呢。”


    慕容玖往銅鏡前一站,對自己?的容顏十分滿意?,誇讚道:“你們這銅鏡是?誰做的,模樣還挺清楚,回?頭我也給我家夫人弄一塊。”


    掌櫃隻想趕緊送走兩?個瘟神,露出了馬腳,“城外銅莊趙師傅所做。”


    “你家主人生意?做得真大,連銅鏡都做。”慕容玖拍了拍麵?前立起一人高的銅鏡邊框。


    “都是?混口飯吃。”


    終於送走兩?位,掌櫃擦了擦汗,誰知道兩?人又去而複雜,福王十分霸道:“把這鏡子送進宮,反正?你們可以叫人再?送一麵?新的來。”


    皇宮都沒這麽好的工匠,這皇商真是?好享受!


    掌櫃欲哭無淚,這麵?銅鏡可動不得,沒了這麵?鏡子,他們怎麽打?開密道讓主人進來?


    最可怕的是?,送進皇宮!


    找了大半宿,沒收獲,蕭元河獨自一人回?到靖候府,柳照剛睡醒,正?在等他。


    “表姐夫,走!”小少年興致勃勃。


    “套上指套和麵?罩。”蕭元河潑他冷水,“萬一那兩?人突然發狂,我跟小叢直接跑路,你就等著被咬吧。”


    柳照:……


    三人都將手腳保護好,披好黑色鬥篷,麵?罩是?兵部專用的麵?甲,隻露出眼?睛。


    柳照的興奮勁還沒退,搶先走在前麵?。自己?家,熟悉得很,沒多久就帶著人到了百獸園的大門,他指了指方向,“那邊就是?我爹關人的地方,還有,他的狗也在那裏?,不拴繩子的。一共有二十隻大狼狗,十分凶猛,要小心些。”


    說完又抱怨道:“自從我爹養了這些狼狗,百獸園就不招待別家女?眷了,她們來也隻待在我娘的院子看貓。”


    “他養了多久?”


    “兩?三年?我也記不清了,那時候我在書院呢。”


    柳照進的書院在城外,平時就住在書院,也隻有年節放假才回?府,平日裏?衛明真會出城去書院看望他。


    “不過,聽說以前我爹在莊子裏?養,平時帶著打?獵。可是?我和娘從來沒吃過他獵到的東西?。”


    柳照直接撇清關係,父親的很多作為他十分不認同,甚至有些厭惡。


    *


    月如彎勾,夜深人靜,靖候府後院的百獸園也安靜下來,除了大狼狗沉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幾道身影靈活地避開可能被大狼狗察覺的地方往前,一直到百獸園最角落的地方。


    “就是?那裏?。”柳照指了指一排低矮的瓦房。


    這樣的瓦房通常是?用來關凶猛獸類,所以建得結實牢固,牆柱是?精鐵所鑄,外砌磚牆,內鑄厚鐵皮,在鐵器十分難得的時候柳玄一下子蓋了五間,算是?十分大手筆了,就連衛明真都以為他看重自己?,生出些許期待。


    不過,百獸園建成後,他以貓類不是?猛獸為由,並不讓她把小貓養在裏?邊,而是?另外指定了貓舍,這五間瓦房就給他養狗所用,為此兩?人還爭吵過一段時間。


    柳照有一次看書看得煩悶,想來百獸園玩貓,結果發現他爹趁他娘不在,把兩?個全身傷痕累累的人關在裏?麵?,他害怕父親知道自己?看見過,所以除了何叢,誰也沒說。


    “就在那間。”柳照片指了指最裏?邊的那間屋子。


    本來瓦房是?有窗的,現在全都把窗釘死。大約是?因為上次被書生闖入偷看才釘上去的。


    “你們在這裏?,我去看看。”


    蕭元河停下來,朝後瞥了一眼?,兩?名?暗衛留下保護,其他的跟他掠上樹梢,瞬間出現在瓦房屋頂。


    柳照站到矮磚牆上伸著脖子看,滿眼?崇拜,“表姐夫好厲害,嗖一聲就飛到那裏?去了。”


    何叢讚同地點頭。皇親國戚裏?,福王殿下的武功最高,八皇子排第二,十一殿下排第三,六殿下第四,其他皇子皇孫隻會些三腳貓的功夫。


    兩?人趴在牆頭往那邊望,四周沒什麽聲音,隻偶爾有積雪從枝頭墜落引起狼狗警覺地吠了幾聲。


    有隻黑色大狼狗似乎嗅到什麽,跑到瓦房邊,對著瓦房呲牙。


    蕭元河輕輕揭開瓦片,往下看了看,瓦房裏?麵?很暗,泥瓦被揭開後,光從缺口灑入,照亮底下方寸之地,兩?個髒兮兮的人被胳膊粗的鏈鎖住手腳,頭下腳上吊在半空,淩亂的頭發蓋住了臉,從身材看是?兩?位強壯的男子,即便被鎖在這晚無天日的地方,依舊不見削瘦。結實的手臂即便是?被吊著,緊繃的肌肉依舊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指甲十分長且堅硬,鐵鏈血跡斑斑。@無限好文,盡在


    他正?想著怎麽把人截走,突然從百獸園正?門方向傳來人聲,示意?暗衛趕緊躲起來。


    兩?位黑衣人踩著積雪嘎吱嘎吱地走過來。


    “真晦氣,眼?看就要事成,被拉到這冰天雪地裏?來。”


    “別抱怨了,趕緊幹活,主人還等著我們呢。”


    “靖候府多好的地方就這麽眼?睜睜放棄,老子不甘心哪!”


    “不甘心有屁用,都暴露了,趕緊的,把人清理幹淨!”


    “老哥,不是?我說你,你也太緊張了吧?靖候府今日就剩下個小鬼,況且已經放了迷煙,保管他睡上三天三夜。要不是?靖候夫人不在,我還真有些想試試貴夫人的滋味兒。”


    其中一人罵罵咧咧打?開瓦房,被鐵鏈吊著的兩?人聽到動靜,瞬間醒來,嘶吼起來,抖動鐵鏈擦出火花。那兩?個人卻?一點不怕,用銀針狠狠戳入他們眉心,他們就不動了,軟綿綿垂頭。


    鐵鏈被打?開,一人扛起一個準備跑路,突然撲通倒地。


    蕭元河拍了拍手,從屋房跳進房間,其他人紛紛跟上。


    “你們把這兩?個染病的人送去承西?將軍府,清醒的這兩?個送到刑部。”他冷靜安排。


    “是?,主子。”跟隨他一起來的暗衛紛紛行禮應是?,片刻就把人帶走,瓦房空蕩得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


    衛嫻醒來時,察覺到身邊的溫暖,睜眼?側頭一看,果然看到蕭元河,昨晚他承諾過她睜眼?就能看到他,這家夥還是?信守承諾的。


    這時候看到他安靜的睡顏,有些心疼,想著昨晚他肯定忙活了一宿,這會兒睡得這麽沉,心裏?發軟,就沒吵醒他,原諒他又冒著危險奔波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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