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才給再婚丈夫生下兒子沒幾個月,她的體重是林四月的兩倍,力氣自然也就更大。


    她一下把林四月推了個趔趄。


    林四月急忙扶住了牆,自己才沒有倒下去。


    林浩一看親娘來了,哭的就更慘了,隔老遠都能聽到他殺豬時的哭聲。


    張桂蘭心疼的把林浩抱在懷裏好一頓安慰。


    林四月就那麽扶著牆冷冷的看著他們母子情深。


    張桂蘭如果真的愛自己和前夫生的倆孩子,怎麽可能輕易就把他們仍下,然後改嫁呢?


    上輩子,林四月就是太傻太天真了,她以為嫂子是怕把林浩林娟帶去再婚的丈夫家,倆孩子在後爹手底下會受委屈。


    林四月更以為嫂子把侄子侄女留給她撫養是出於好意,隻有七十二斤,沒胸,沒臀的林四月不好說婆家,當外麵知道她過了二十還沒來例假,自然更沒人敢上門提親了。


    那些想娶林四月的也都是死了老婆,帶著拖油瓶的鰥夫。


    對於林四月而言既然隻能嫁給有孩子的男人,幫忙養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那還不如死心塌地的老在家裏撫養哥哥唯一的血脈呢。


    沒有孩子的情況下,侄子侄女跟自己的孩子應該是沒區別的吧?


    當林四月明白一切都是嫂子張桂蘭的算計時已經來不及,她本以為自己養大的侄子侄女是她老了以後的依靠,沒想到卻是仇家。


    張桂蘭把林浩林娟安撫好,然後惡狠狠的看向冷眼旁觀的林四月:“我把孩子們托付給你,我尋思著你是他們的親姑,肯定能好好照顧她。你是怎麽照顧他們的?”


    麵對張桂蘭的憤怒的質問,林四月先是淡然一笑,然後不急不緩的開口:“既然嫂子覺得我照顧不好他們,那就麻溜的把他們領走。如果你不把他們領走,往後我一天打他們幾頓,罵他們幾回,那我可就全憑心情了。”


    這一刻的林四月渾身上下散發著一抹生人勿進的疏離,她的眼角眉梢透著襲人寒氣。


    那瘦弱到有些發柴的小身板兒仿佛隨時能爆發出大能量。


    張桂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林四月:“你這個沒良心的妮子,我把孩子們留給你照顧還不是為了你好嘛。你自己的條件啥樣你沒數嗎?”


    說著說著張桂蘭竟還抹起了眼淚來:“咱就不說爹娘沒了,你哥為你付出了多少。就說你這個條件,找不到未婚的,隻能給人當後娘。你安安心心的把你親侄子侄女養大,他們和你親生的孩子有什麽兩樣啊?俗話說生恩沒有養恩大,他們雖然是我生的,可是你養大的,他們倆大了肯定是養你的老啊。”


    第3章誰稀罕你這根豆芽菜


    林四月不動聲色的聽張桂蘭嘩嘩完。


    張桂蘭適才那番話若是說給過去的林四月聽,那絕對跟靈藥一樣好使。


    可是已經死過一次的林四月怎會再記吃不記打呢?


    等張桂蘭的話音徹底落地,林四月才緩緩開口,用幾乎絕對零度的口吻說:“你都來了大半天了,我額頭上的纏著布條呢,你是眼睛瞎沒看到呢,還是看到了裝看不著呢?”


    張桂蘭愣了一下,她這才把目光瞥向林四月的額頭:“四月啊,你額頭上咋還受傷了呢?是不小心碰的吧?你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咋還這麽不小心呢?”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眼下,張桂蘭對於林四月頭上的傷不是“沒看著”,就是說風涼話,連一點噓寒問暖的意思都沒有。


    就這麽個冷血,自私的娘們兒,她生出的孩子能有人情味兒到哪兒去?


    可她林四月偏偏上輩子昏了頭,傾盡一生的心力來幫這個冷血的娘們撫養大她那兩個冷血的複製品。


    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愚蠢,林四月忍不住自嘲的笑出聲來:“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子啊,我幫你照顧倆孩子,你看到我受傷了不主動關心就罷了,竟還說風涼話。就你這麽樣的心性,你的孩子還不隨了你?我可不敢繼續養著了,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受傷就是幫你的好兒子上樹掏鳥窩摔的,我不答應給他掏鳥蛋,他就趴地上連哭帶嚎,滿地打滾。”


    張桂蘭得知林四月受傷是因為林浩後,她的臉上並無多少愧色,接下來說出的話明顯比之前軟乎了:“四月啊,你別生氣,浩浩不還小嘛,孩子小不懂事很正常。他再大一些了肯定就懂事了,你生氣罵兩句就行,可別動手打啊,那可是你親侄兒啊,打壞了你肯定也心疼不是嘛。”


    “要嘛你馬上把孩子領走,往後我不會再幫你養了。如果你不肯把孩子領走,那我每天就照著一日三餐那麽揍他們倆,說不定還隔三差五給加個餐,打個鼻青臉腫,推斷胳膊折的,你也別怪我心狠。”林四月不願意繼續和張桂蘭墨跡了,劇烈的頭疼讓她隻想舒服的躺個屍。


    從昨天受傷到現在林四月就沒出去上工,一直在家躺著。


    林四月估計自己可能摔出腦震蕩了。


    張桂蘭沒想到繞了一大圈林四月還是要把孩子攆走,她的臉瞬間陰沉下來:“林四月,好好的你咋說不養他們就不養了?難道你有主兒了?就你這根豆芽菜,你能找到什麽好男人?你寧可給人家養沒血緣的孩子,你也不肯養自己的侄子侄女,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林四月從容的對上張桂蘭幾乎要噴火的眼睛:“你說的對,我就是有主兒了,你當初為了跟高鐵柱結婚把你自己生的倆累贅丟給我,我憑什麽不能為了結婚,把你的累贅還給你呢?”


    “你真的有主兒了?男人是誰?”張桂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就林四月這樣的她怎麽能找到對象呢?


    難道林四月真的要為了嫁男人,不要倆孩子了?


    張桂蘭可以為了輕鬆的再婚把倆孩子撇給林四月,但她卻不許林四月結婚把倆累贅還給自己。


    “你快告訴我,你要和誰結婚?你這個黑了心肝的死妮子,你寧可幫別人養孩子,也不養你哥哥唯一的血脈了嗎?”張桂蘭抓起林四月那細如麻杆兒的手臂用力的搖晃。


    林四月使出全部的力氣甩開張桂蘭:“我怎麽可能告訴你我對象是誰,如果你知道了,肯定去給我攪合黃了啊。張桂蘭,你麻溜把孩子領走,要不,你前腳走了,我後腳就把倆兔崽子綁在樹上使勁兒揍。”


    麵對林四月那要吃人的眼神兒,張桂蘭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林四月,我先把孩子領走,到時候你別哭著求我把倆孩子還給你。”


    放下狠話,張桂蘭一甩袖子,然後就一手一個把倆兔崽子牽走了。


    張桂蘭篤定林四月早晚會上門把孩子接回來的。


    張桂蘭不相信林四月真的找了婆家,就她那長的跟豆芽菜似的身板兒不光吸引不了小青年,小青年的家裏更是看不上。


    人們的普遍觀念裏認為太過瘦弱的女子不好生孩子,像林四月要胸沒有,要屁股也沒有,一看就是不好生養的。


    都過了二十歲了仍舊沒有例假,更加做實了林四月不能生養。


    誰家娶媳婦不是為了給家裏傳宗接代的?


    當然帶著拖油瓶的鰥夫是可以的,但十裏八村的哪有那麽多各方麵跟林四月合適的鰥夫啊。


    好歹跟林四月當了幾年姑嫂,張桂蘭還是很了解對方的。


    一般的歪瓜裂棗林四月是看不上的。


    不過張桂蘭心裏頭仍有些不踏實,她帶著孩子直接去了林大姑家。


    把張桂蘭母子仨人打發走,林四月徹底鬆了口氣,她重新躺回去。


    林四月很清楚用不了兩天,張桂蘭肯定會把倆崽子給自己送回來的。


    林四月不得不認真思考重生後自己接下來的路怎麽走。


    是盡快找個人嫁了,讓張桂蘭沒有機會把倆兔崽子重新塞給她呢,還是把家裏的東西規製一下離開這裏,去別處另謀出路呢?


    這會兒林四月雖然很疲憊,但她還是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按照從腦子裏搜索出的記憶開始規製家底。


    她爬起來後把床底的木箱子拉出來,然後摸出鑰匙把木頭箱子打開。


    箱子裏除了一些衣服外,還藏著林四月全部的家當——一共四十塊三毛五分錢,外加三尺布票和五斤糧票。


    林四月忙把這些錢包在一個手絹裏,她覺得東西放在這兒不安全,她藏起的地方倆兔崽子知道,張桂蘭也知道。


    林四月要把這些錢作為自己接下來做生意的本錢,她上輩子是在八十年代初開始做小買賣的,她做的第一份生意就是在集市上炸油條,後來又把油條炸到縣城。


    既然自己重生了,林四月要利用上輩子積累的經驗提早把生意做起來,今年冬天就能恢複高考,她想為自己的大學夢搏一把。


    第4章隔壁竹馬躺在床


    林四月把錢和票藏在了一個不那麽容易被找到的地方,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接下來,林四月打算去隔壁看看秦天佑,重生後她最想馬上見到的人便是住在隔壁的那隻竹馬。


    上輩子,她化作一縷冤魂的時候,她也隻看到了他的悲傷,還有他幫自己尋了個安靜的歸處,讓她芳魂永安。


    既然要去看秦天佑,肯定不能空著手,如今秦天佑受傷躺在床上,得吃點兒好的。


    林四月把家裏僅剩的六個個雞蛋拿出四個來煎了,然後把煎好的雞蛋放在鍋裏,又按照比例加了一些水,開始朝爐子裏添柴。


    不一會兒水就燒開了,空氣裏彌散出一抹濃香來,鍋裏的雞蛋湯開始咕嘟咕嘟冒泡泡,最簡單的高湯就做好了。


    雞蛋湯做好以後,林四月找來了那支沒有缺口的那支搪瓷缸子,然後把雞蛋湯最濃的部分盛到了搪瓷缸子裏。


    旋即,林四月就端著熱騰騰的雞蛋湯出了門。


    跟林四月家隔了一個小菜園的是秦家,林四月跟秦天佑,秦紅梅兄妹關係很好。


    她頭上的紗布就是秦紅梅幫著縫的,昨天她也見過秦天佑,但今天她重生了,再去見秦天佑,那就是新的一輩子的初次相見。


    秦天佑沒出去當兵時,他是除了哥哥林四月最愛黏的人,同時他也是除了哥哥外對林四月最好的人。


    這幾年秦天佑一直在外麵當兵,再見麵卻是秦天佑受傷歸來時。


    很快林四月就到了秦家大門口,她正準備進院兒呢就聽到秦天佑住的東廂房傳來了爭吵聲。


    就聽一個聲音有些尖銳的女聲說:“秦天佑,你現在都殘廢了,你憑什麽不同意退婚啊?我和你的婚事本來就是父母包辦的,我壓根兒就不同意,你最好同意退婚,咱們好聚好散。”


    林四月聽出來了,這個有些咄咄逼人的女生正是秦家給秦天佑包辦的未婚妻陳英。


    倆人都沒碰麵,雙方父母做主就把婚給訂了。


    秦天佑受傷回來,陳英嫌棄他殘了,所以主動來退婚的。


    就在林四月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沉靜而非常好聽的男中音:“退婚可以,把給你們家的五十塊彩禮還給我。不還也可以,你打個借條。”


    男中音的才落下,陳英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耽誤了我好幾年,你還有臉要彩禮?彩禮讓我爹娘給我兄弟花了,你跟他們要去。你耽誤了我兩三年,你應該補償我青春損失費,我不要多了,給我三十塊錢就夠了。”


    陳英主動提出退婚,就應該把彩禮還了,她不還彩禮就罷了,竟然還跟躺在床上的秦天佑要青春損失費,這不是趁人病了殘了上門敲竹杠嗎?


    馬上林四月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上輩子陳英和秦天佑是順利結婚的,壓根兒沒有退婚這一出啊。


    或者說上輩子陳英主動來退過婚,但沒有退成。


    林四月清楚的記得上輩子陳英和秦天佑結婚了,倆人結婚也就才一年多,秦家遭遇火災。


    秦天佑被燒傷了,再然後他的妻子陳英就跟著村裏的小學老師跑了。


    原本林四月不打算摻和秦天佑和陳英的情感糾紛,可她的身體卻比她的心更誠實。


    思慮之間,林四月已經進了秦天佑的房間,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不停翻箱倒櫃的陳英,這哪裏是情感糾紛現場,活脫脫“女土匪打劫”進行時啊。


    躺在床上的秦天佑無能為力,看上去顯得十分狼狽,同時也越發讓人心疼。


    “陳英,你既然要和天佑哥退婚,那就得把彩禮還回來。要退婚的是你,不還彩禮的是你。天佑哥答應退婚了,沒有逼你馬上還彩禮,你不見好就收,你還想訛他的東西,你咋這麽無恥呢?”林四月把手裏盛著雞蛋湯的搪瓷缸子放桌上,然後就瘋也似的衝到了陳英的背後。


    林四月使出全部力氣把陳英從一個大木頭櫃子麵前拖到了一旁。


    緩過勁兒來的陳英一臉憤怒的看向林四月:“你又不是秦天佑的什麽人,你狗拿著什麽耗子呢?”


    懟完了林四月後,陳英一個箭步竄到了秦天佑的病榻前,惡狠狠的瞪著他:“秦天佑,我知道你得了不少撫恤金,還有糧票,布票什麽的。你不肯給我錢,那給我一些布票和糧票也行啊。我從十八歲跟你定親,今年我都二十二了,四年的青春損失我隻跟你要點兒布票和糧票不過分吧?”


    對於陳英而言這個婚必須得退,而且所謂的青春損失費她也得訛到手。


    她就是趁著秦家人和自己的父母都上工去了,才過來跟秦天佑把關係撇清,得到自己想要的。


    陳英知道若再不馬上達到目的,她肯定又得跟這個殘廢結婚,伺候這個殘廢不說,後來他們家還會遭遇更大災禍。


    嫁給秦天佑自己隻會越來越不幸,陳英要把不幸掐死在萌芽,而且還得跟秦天佑訛點兒東西,作為自己接下來的的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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