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拿來的薯片被這家供銷社的負責人拒絕了,但是林四月推銷的頭花對方表示可以收購一批。


    林四月手裏暫時沒貨也不要緊,盡快把貨送過來。


    從供銷社出來,林四月就直奔離這兒不遠的服裝廠而去。


    一邊走林四月一邊琢磨陳英。


    如果說之前林四月對於陳英可能是重生或者穿越還有懷疑,剛剛看到她拿來的薯片那點兒懷疑就變成了確定。


    林四月不記得薯片這種洋玩意兒是啥時候進入國內的,但她上輩子第一次吃到薯片是兩個小崽子去省城上大學以後,那會兒已經九十年代了。


    她還是在省城吃的,而在縣城吃到薯片這種洋玩意兒還得更晚一些。


    陳英能製作出薯片來,隻能證明一點,她也是從未來時空過來的。


    看那薯片的成色和樣子那屬於非常原始的薯片,不過林四月已經很佩服陳英了。


    陳英在當下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鼓搗出薯片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旋即,林四月就到了服裝廠。


    林四月給了看門的大爺一根煙:“大爺,還記得我不?我是周銳會計的老家親戚,你能幫我叫他出來嗎?”


    看門大爺笑嗬嗬的接過了林四月遞給的眼,然後夾到了耳朵上:“哈哈哈,長的俊,嘴巴甜的閨女我咋記不得呢?你在這和兒等著我,我這就去給你叫周會計。”


    在黑市林四月跟周會計的母上大人混熟了,她就來服裝廠直接找周銳買碎布,每次來她都會先給門口大爺一根帶過濾嘴的香煙。


    請人辦事之前先給點兒甜頭,說幾句好話,這是林四月上輩子門摸爬滾打幾十年積累下的經驗。


    不一會兒看門大爺就把周銳給領出來了。


    周銳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上身配一件的確良的臉色長袖,中等身材,眼睛不是特別大,但卻很炯亮有神。


    林四月先朝周銳微笑:“周大哥,家裏醃的鹹雞蛋到火候了,我特意拿了幾個送過來給你嚐嚐。”


    周銳謙然一笑:“四月,你太客氣了,去我辦公室說吧。”


    林四月就跟著周銳進了服裝廠,直接去了他位於三樓的辦公室。


    周銳的辦公室有三位同事,今天就隻有他一個,所以他才把林四月領到了這裏來。


    幾次接觸下來,周銳對林四月的印象越來越好,因此他才想把對方從普通的合作夥伴發展成朋友。


    林四月也正有此意。


    到了辦公室,林四月把拿來的東西直接放到了周銳的辦公桌上:“周大哥,這裏頭除了幾個鹹雞蛋外,還有自家菜園剛剛下來的土豆,芸豆和辣椒,東西不多,就是讓周大哥和嬸子嚐鮮,你們可別嫌少。”


    “四月,你真是太客氣了。奧對了,你之前說收了碎布是做頭花賣,你說的頭花就是你頭上戴的這兩朵嗎?”周銳的目光徐徐落在了林四月的雙馬尾上。


    周銳見過不少梳兩條麻花辮的女孩兒,但像林四月這種不編麻花辮直接紮起來的卻很少。


    最近營養陸續跟上了,林四月的頭發不像過去那樣又幹枯又毛躁。


    不過跟一般人的發質比起來,林四月的頭發還是有些欠火候的。


    不過她洗頭發很頻繁,發質雖然不那麽好,但勝在清爽幹淨。


    周銳的目光最終落到了林四月雙馬尾上那兩朵不同顏色的頭花上。


    第34章周銳


    林四月的左邊馬尾上紮了一朵杏黃色的頭花,另一邊馬尾上則是一朵天藍色的。


    兩朵頭花不光顏色不同,花的樣式也不一樣。


    周銳很難把如此精巧時尚的頭花跟服裝廠裏那些被當下腳料的碎布頭聯係到一起。


    麵對周銳的疑問,林四月落落大方的回應:“對啊,我頭上的的頭花就是我用從你這裏買的碎布做的。周大哥,你如果有女朋友了,或者姐妹侄女啥的,下次我再來你這裏拿碎布的時候幫你帶一些我做的頭花來。”


    周銳凝視著林四月清亮明澈的眼眸認真的問:“你有沒有想過讓你做的頭花出現在百貨大樓的貨架上?”


    林四月先是一楞,然後就馬上反應過來了:“周大哥,你的意思是可以幫我把頭花賣去縣城的百貨大樓?”


    周銳認真的說:“你可以從我這裏買碎布,然後拿回去加工頭花,到時候我來收購。百貨大樓的經理是我的姑姑。十天內你能拿出一千朵頭花嗎?你賣到別處多少錢,我就按同等價格跟你收購。”


    周銳既然能利用在服裝廠當會計的機會私下把廠裏的碎布倒騰出去賣,那就證明他是個不安於現狀,比較有頭腦的進步青年。


    機緣巧合下周銳這個進步青年跟同樣進步的林四月有了交集,若倆人能進一步合作,蛋糕肯定會能逐步做大。


    林四月沒想到自己這麽幸運,能夠碰到周銳這樣一個有想法,有魄力,關鍵是還有人脈的年輕人,看的出來對方是真的很賞識自己,合作誠意很足。


    略作思量後,林四月微微閉的朱唇才緩緩輕啟:“承蒙周大哥看得起,我如果拒絕合作那就太不識抬舉了。一個星期內我準備好一千朵頭花給你送過來,就按一毛五一朵的價格來。”


    周銳微微頷首:“那就一個星期。”


    說著周銳就從筆記本上撕下來一張紙,然後提起筆在上麵寫了一個地址:“這是我家的地址,到時候就直接送到家裏去。我如果不在家的話,我母親會跟你把賬結了,你和我娘已經打過交到了。”


    林四月把周銳遞給來的寫著他家地址的紙條接過,認真的看了一下,忍不住讚歎:“周大哥,你的字寫的真好看。”


    周銳謙謙一笑:“過獎了。”


    旋即,林四月就從周銳這裏拿到了一批碎布,外周銳還把兩條做壞的裙子跟碎布摻在一起賣給了林四月。


    周銳從後門把林四月悄悄的送了出去。


    林四月在縣城又逛了逛,幫蘇老捎了點兒東西,她自己又買了點兒吃的然後就朝家走。


    此刻,已經到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讓林四月沒想到的是陳英竟然也要朝家裏趕。


    倆人從不同的方向不期而遇,然後順著一條鄉村大道往家走。


    一看陳英那拉的比長白山還長的臉,林四月就猜到了薯片她肯定沒有賣掉。


    “林四月,你和秦天佑過的還好吧?”陳英竟然主動湊過來跟林四月打招呼。


    既然對方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了,林四月也不好裝聾作啞:“我們倆挺好的啊,你之前不是說了嘛我不能生,天佑哥是個殘廢那方麵肯定也廢了,我們搭夥過日子挺好的。”


    陳英被林四月噎的好半天沒有緩過來。


    陳英有意無意的從林四月身上上下打量,她發現林四月比之前看著圓潤了一些,而且對方的眉宇間絲毫沒有愁苦之色,看著跟沉浸在幸福婚姻的小女子沒區別。


    林四月成天跟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在一起,她怎麽會感覺到幸福呢?


    陳英以為林四月會堅持不了多久的,沒想到一晃人家和秦天佑過了快倆月了。


    同時蘇老還成了他們兩口子的常客。


    別看蘇老如今住在牛棚,很快人家就能回到京城了。


    沉默了良久,陳英的牙縫裏總算又擠出來隻言片語:“你是不是從——”


    “從什麽啊?”林四月其實明白陳英欲言又止背後的那層意思,但她卻故作不知:“你是不是要問我是不是從天佑哥那裏得到了很多錢啊?”


    陳英仔細的留意著林四月的臉色。


    可她從這張標準的瓜子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來,那雙大大的眼睛裏頭滿是讓人看著舒服的純真。


    林四月當然知道陳英想通過自己的表情變化看出點兒啥破綻,她偏不讓對方如願。


    林四月上輩子好歹養大了林娟那樣一個超級綠茶加白蓮,怎麽找也能跟小崽子學點兒表情管理啥的吧。


    “林四月,你真的不是從——”陳英拿不準林四月和自己是不是一樣的,所以她不敢把一切戳破。


    林四月繼續跟陳英裝傻充愣:“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藏一半了。陳英,你有話直說,有屁就放,吭吭唧唧的幹啥?”


    “林四月,你知道薯片嗎?”陳英不敢直接把想問的問題問出來,她隻得委婉的試探。


    麵對陳英的試探,林四月內心嗬嗬,臉上卻故作驚訝:“薯片是啥啊?是用老鼠肉做的肉片嗎?陳英啊,我知道你饞肉,你爹娘重男輕女對你不好,可你也別亂吃東西啊。老鼠肉雖然也是肉,但那肉可不能吃,吃了會死人的。”


    “薯片你不知道啊,那算了。”陳英仍舊沒從林四月的反應裏看出絲毫的破綻:“薯片不是老鼠肉片,是用土豆做的一種點心,土豆叫做馬鈴薯,你不會不知道吧?”


    林四月憨憨的說:“原來土豆還叫馬鈴薯啊,我不知道啊。我就知道土豆除了叫土豆外,還叫地蛋,土豆子。”


    林四月在默默腹誹:“我不光知道土豆叫馬鈴薯,我還知道土豆叫洋芋呢。”


    陳英對林四月幾次試探沒有試探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她雖然仍舊心若狐疑,不過她沒有在繼續試探。


    陳英腳步加快,林四月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讓對方以為她體弱,走的慢,很快倆人的距離就徹底的拉開了。


    做戲做全套的,走了一陣子後林四月幹脆停下來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歇息,一邊歇息還一邊痛苦的叫嚷著可熱死我了,我覺得自己要中暑了。


    第35孩子氣


    陳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跟她拉開距離的林四月。


    當陳英看到林四月正坐在路邊歇腳兒的時候,她難掩鄙夷:“還真是根豆芽菜,才走了這麽點兒路就受不了了,真是廢物!”


    接著陳英就轉回頭,然後繼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林四月因為比同齡人要瘦弱很多,她的力氣也就格外小,在生產隊幹活也格外被關照。


    大部分女孩子十幾歲就開始進入生產隊掙工分兒,幹的都是力氣活,所以一個個兒都有把子力氣,都是可以當成爺們兒使喚的女漢子。


    陳英也是女漢子一枚,過去她覺得自己跟男人一樣幹活兒挺好的,可她現在不想了。


    她就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當下的處境,可是麵對帶到縣城沒有賣出去多少的薯片,陳英越想越沮喪。


    她沒想到現在的人這麽不識貨,薯片如此稀罕,而且可口的零嘴,他們咋就不買呢?


    一塊五一斤咋就嫌貴了?


    那種可比克兩塊錢一包,一斤薯片可以裝二三十包可比克呢,如此折算下來那一斤可比克就是幾十塊錢呢。


    陳英也知道自己做的這種原味薯片跟口味多種的可比克沒法比,但在當下這個要啥沒啥的年代,如此新鮮的玩意兒一塊五一斤一點也不貴的好吧。


    陳英懷著懊喪的心情帶著沒有賣掉的薯片回了家。


    因為口袋裏沒幾個錢,陳英舍不得在縣城吃午飯,所以抱著餓肚子回的家。


    她回來的時候父母他們早就吃完午飯了。


    又累又餓,還差點兒要中暑的陳英到家後先灌了自己一肚子涼水。


    她正要去找點兒吃的,沒想到陳母竟然抓起門後的掃帚結結實實的抽打在了陳英的小腿肚子上:“你這個敗家的死妮子,你不是說你弄的那個啥薯片能賣大錢嗎?家裏的油被你敗的差不多了,土豆也被你糟踐了這麽些,錢呢?”


    陳英非得要拿自己家種的土豆,還有所剩無幾的油折騰的時候,陳母他們當然不樂意了。


    陳英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弄的這個薯片能賣大錢,城裏人都愛吃這口。


    因為這陣子陳英變化很大,仿佛一下子長了不少見識,她非得要折騰,家裏拗不過,同時也抱著賺大錢的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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