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思慮後,秦天佑對郵遞員說:“同誌,我希望你能陪我們去一趟百花穀大隊,你親自跟負責收取信件的供銷社負責人對峙。”


    林四月忙補充:“派出所的人也要跟著一起。”


    郵遞員知道林四月的錄取通知書一天找不到,自己就很難跟這件事撇清關係,所以他很積極的配合著。


    從郵局出來後,秦天佑和林四月先去派出所,郵遞員要去派件,路過百花穀大隊的時候他直接去跟秦天佑他們再次會和。


    很快林四月和秦天佑就到了派出所,可巧路遠剛好不用外出公幹。


    嘴快的林四月簡單的把她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已經被送達百花穀大隊供銷社,但自己沒有收到的事同路遠贅述一番。


    路遠一聽眉頭頓時皺起,他容色嚴峻的說:“我估摸著郵遞員和郵局這邊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就處在供銷社那邊。你們兩口子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跟你們一起去你們大隊。”


    看到林四月有些憂心忡忡的,秦天佑忙安慰道:“放心吧,錄取通知書很快就能找到的。”


    自從確定自己錄取通知書可能“長腿跑了”後,林四月的腦海裏就陸回想起自己上輩子在一些法製節目,以及新聞報刊上看到的關於冒名頂替上大學的經典案例來。


    自從國家恢複高考後,全國各地出現過不少冒名頂替上大學的案例。


    很多考上大學的遲遲收不到錄取通知書就以為自己沒有被錄取,殊不知屬於他們的大學名額早就被有心之人給非法占用了。


    經年以後真正該上大學的在底層苦苦掙紮,冒名頂替他們的卻心安理得的吃著人血饅頭,過著體麵的生活。


    林四月可不希望自己變成那個被別人冒名頂替上大學的倒黴蛋兒,如果她的名額真的被人冒用了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出重拳讓某些人沒有機會吃她的人血饅頭。


    盡管心下波瀾不斷,但林四月還是盡量的讓自己雲淡風輕一些:“我相信屬於我的錄取通知書肯定會找回來的。”


    “你們兩口子仔細想想你們跟供銷社裏那個叫王翠霞的,以及她的家人有沒有矛盾?”路遠覺得林四月的錄取通知書不見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給藏起來了,或者用做其他用途的。


    如果郵局和郵遞員被排除嫌疑的話,負責收件的供銷社負責人王翠霞的嫌疑就比較大了。


    秦天佑略作沉吟後說:“如果王翠霞真的有嫌疑的話,她背後肯定還有人。”


    林四月的想法跟秦天佑不謀而合:“我們兩口子和王翠霞還有她的家人沒有任何矛盾和瓜葛,前些幾天天佑哥還幫王翠霞的公公刮過痧呢。”


    到了百花穀大隊後,林四月先去大隊支書家裏吧李瑞山支書,婦女主任孫秀娥一起請到了供銷社去。


    這會兒秦天佑,路遠還有郵遞員小江已經到了供銷社。


    來供銷社買東西的村民一瞅公安,大隊支書還有婦女主任都過來了,他們不買東西了躲在一旁看熱鬧。


    王翠霞這會兒看到來了對上當官兒的,還有公安,神色明顯有些緊張。


    郵遞員小江先開了口:“王翠霞同誌,一個星期之前我總共朝你這裏放下了五封信,一份兒報紙。其中一封信是林四月同誌的,你咋沒通知她來拿呢,害的林同誌以為自己的信沒收到特意跑了一趟郵局。”


    林四月忙接郵遞員的話聞訊王翠霞:“嬸子,郵遞員同誌送來的可是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啊,你是不是忘了捎信兒讓我過來拿啊?”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起耍啥的落在了站在櫃台後麵的王翠霞身上。


    麵對這麽多雙齊齊看過來的眼睛,王翠霞明顯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識的搓了搓手,然後言之鑿鑿的說:“四月,你的信不是早就拿到了嗎?那天你大姑來我們這裏打醬油,我就讓她通知你過來拿信,你大姑就說直接幫你捎家裏去。我尋思著那是你親姑,把信交給她她肯定會給你拿過去的。”


    “王翠霞,你確定你那天把林四月同誌的信交給了她大姑?她大姑是幾點來你這兒的?你把信交給她的時候當天送來的另外幾封信還有報紙都被取走了嗎?”路遠容色嚴峻的問,態度非常的咄咄逼人。


    也許別人會很自然的相信王翠霞說把林四月的信交給了林大姑,但是已經把王翠霞列為頭號嫌疑人的路遠是不相信她的說辭的。


    路遠在對王翠霞連續追問的時候,他一直在聚精會神的觀察對方的麵色,可以說王翠霞臉上的每個細微表情變化都不曾逃過路遠的法眼。


    王翠霞被路遠的幾連問問的有些發懵,她吞了下口水,這才開口:“我當然是把四月的信交給她大姑了,那天大約是兩三點她來我這裏打醬油,我就把信給了她。當天送來的另外幾封信好像都被取走了就——”


    “你胡說!”林四月厲聲打斷了王翠霞接下來要說的話:“那天那五封信裏不光有我的,還有胡巧慧的,她明明是下午四點半以後來取的信。胡巧慧和唐舒文在給咱們隊上幾個孩子補課,四點半以後孩子們都走了,她才過來拿的信。”


    一直沒開口的大隊支書李瑞山這會兒開了口:“唯一一份報紙是我訂的,我是快吃晚飯的時候過來拿的報紙。”


    這個時候王翠霞額頭上已經微微冒出一層細汗,這會兒的溫度可是有零下五度左右,供銷社裏並沒有生爐子。


    王翠霞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繼續言之鑿鑿的說:“四月的信就是被她大姑拿走了,路公安問的其他問題我哪記得那麽清楚啊,這事兒都過去一個星期了。”


    路遠朝王翠霞走近了幾步,繼續聞訊:“你說你具體細節記不大清楚了,那你咋記得林四月的大姑來你這兒打醬油的時間呢?你的供銷社裏沒有表,而且你手上也沒有手表。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幾封信到的那天以及之前幾天都沒有太陽。”


    第138章到底跑哪兒去了


    路遠特意的強調了上那封信送達那幾天的天氣狀況,讓王翠霞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


    一個人若在自己所處的環境裏沒有鍾表,如何估摸時間呢?外頭的太陽就是最好的參照。


    林四月的錄取通知書到達供銷社的那幾天天不咋好,老是陰沉沉的。


    王翠霞對其他細節記的不咋清楚,當被路遠問到林大姑來這裏打醬油的具體時間時她竟然說出來了。


    王翠霞說的不是上午,下午,中午,而是兩三點鍾,雖然跟上午,下午一樣有些模棱兩可,但是仔細推敲下來這估摸兩三點鍾跟下午,中午還是不同的。


    路遠的目光比剛才變得更加淩厲,他沒有看王翠霞,而是看向了李瑞山夫婦:“不如把林四月的大姑叫來對峙,李支書覺得呢?”


    孫秀娥忙說:“我親自去把四月的大姑喊過來。”


    孫秀娥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林大姑家,她沒有進院兒,而是站在籬笆院外麵喊:“淑蘭嫂子在家不?”


    正在堂屋裏做針線活的林大姑聽到外麵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就忙把手裏活放下起身到了外麵。


    一看站在院子外的人是婦女主任孫秀娥,林大姑忙陪著笑迎了過去:“秀娥妹子來了,快屋裏烤烤火。”


    孫秀娥直接抓住林大姑的胳膊:“我就不去烤火了,淑蘭嫂子你馬上跟去一趟供銷社。”


    “出啥事兒了?”林大姑立馬緊張起來。


    孫秀娥沒有明說,而是拽著林大姑到了供銷社。


    這期間路遠又接連問了王翠霞幾個問題,她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


    就在王翠霞快被路遠給問的快草雞了的時候,孫秀娥把林大姑領來了。(備注草雞了地方方言,意思是受不了,焦頭爛額。)。


    一看到林大姑一頭霧水的從外頭進來,王翠霞就好像見到了恩人似的:“淑蘭嫂子,我讓你幫四月把信捎家去,你咋沒給她呢?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


    林大姑直接懵在當場,老半天她才反應過來:“王翠霞,你啥時候讓我給四月捎信了?”


    王翠霞:“就是臘月十四那天啊,你來我這裏打醬油,我這兒有好幾封信其中就有四月的一封,我讓你跟四月說一聲讓她過來拿信,你就說你幫忙捎過去。我尋思著四月是你親侄女,我把她的信交給你沒啥不放心的。”


    不等林大姑開口,路遠便直接詢問:“林淑蘭,臘月十四那天你來這兒打醬油了嗎?你是啥時候來打的醬油?”


    緊接著林四月開口:“大姑,我的錄取通知書不見了,沒有錄取通知書我可就上不了大學了。我上不了大學我沒出息我的親戚們將來可就沒機會沾我的光了。如果把錄取通知書藏起來那是犯法的,就算不判個兩年三年,那最起碼得在裏頭蹲個一年半載的。爺爺奶奶身上如果吃過牢飯的話孫子孫女是沒機會當兵,沒機會捧鐵飯碗的。”


    前麵林四月是對林大姑的利誘,後麵是她林大姑,以及王翠霞的嚇唬。


    這兩個老娘們都不是蠢貨,如果錄取通知書的丟失真的跟她們其中一個有關係的話,她們在清楚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後肯定不會繼續犯傻的。


    這會兒林大姑總算是明白咋回事了,她忍不住拍著大腿嚷嚷道:“老天爺啊,我咋可能把我侄女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藏起來呢?我侄女有出息了,我這個當姑姑的能跟著沾光啊。錄取通知書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錢話當飯吃我藏那玩意兒做啥呢?”


    “林淑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臘月十四那天你是啥時候來供銷社打的醬油?”路遠繼續咄咄逼人的詢問著。


    林大姑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是快做下午發的時候啊。四月是知道我們家情況的,冬天我們家都是吃早飯和晚飯。我做下午發的時候發現沒醬油了,鹽也不多了,我就拿著醬油瓶和一個雞蛋過來打了兩斤醬油,換了一斤鹽。奧對了,我過來的時候胡巧慧才從這裏拿了信離開,我看到她了,她沒看到我,她一邊走路一邊拆信。”


    就在林大姑和王翠霞在供銷社對峙的同時,孫會計和陳英正在村小學的某一間教室裏。


    “公安已經去調查我姨了,這事兒咋辦呢?”孫會計一臉焦急的看著陳英。


    比起孫會計的焦急不安來,陳英一臉的從容淡定:“放心吧,你姨就是咬死了錄取通知書讓林淑蘭拿走了,誰也沒辦法。話說回來就算事情真的到了最壞的那一步你姨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她頂多會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她就說不小心把錄取通知書給弄丟了,頂多關一陣子就出來了。你會計的位置穩穩地,她吃到嘴裏的那一百塊不用吐出來,總比把你我供出來要好吧,這就叫做兩害相權取其輕。”


    原本孫會計還有些惶恐不安的,但是被陳英剛剛這麽一安撫他的小心髒就重新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不再那麽誠惶誠恐後,孫會計直接把陳英拽到了懷裏,然後一邊粗魯的一邊剝她身上厚重的棉衣,一片調笑道:“你這個小娘們的腦瓜子真是好使哈,早知道咱們就把秦天佑的通知書也給扣下,然後賣掉。”


    自從為了弄到塑料布陳英跟孫會計鬼混到一起後,他們之間就一直保持著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孫會計隔三岔五的給陳英點兒小錢錢,或者糧票,布票啥的。


    陳英利用自己的身體一步步把孫會計裹挾到了自己對林四月的報複計劃裏。


    在確定林四月考上大學後,孫會計就在陳英的蠱惑下利用自己的人脈物色了一個歲數跟林四月差不多,高考落榜的女青年。


    對方願意花高家買一張錄取通知書,然後疏通一下關係後盯著林四月的名去上大學。


    林四月的通知書前腳到供銷社,後腳孫會計就把通知書拿去縣城進行交易。


    一張通知書總共賣了五百塊錢。


    孫會計和陳英一人二百,王翠霞一百。


    第139章抓起來了


    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賣五百塊錢,在眼下這個年月已經算是賣了一個天價了。


    畢竟小縣城工人老大哥的平均工資一年撐死了三四百塊。


    像陳英和孫會計他們這種的農村靠工分掙錢的,一個人累死累活一年也就幾十塊而已。


    今天孫會計正要去供銷社買一包大前門抽,遠遠的他就看到林四月和秦天佑領著公安和郵遞員進了供銷社。


    做賊心虛的孫會計忙設法聯絡到陳英,倆人在經常偷吃的村小學碰頭。


    起初孫會計真的怕死了,沒想到陳英竟然如此冷靜沉著,被對方安慰了一番孫會計不但不怕了,還有些遺憾。


    “如果真的到了最壞的那一步我姨肯定會把責任攬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的。早知道錄取通知書這玩意兒這麽掙錢,咱們就該多倒騰一份兒的。”孫會計自己得了那兩百塊錢都不咋抽卷煙了,而是抽三毛五一盒的大前門。


    麵對孫會計的貪婪,陳英白了他一眼:“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嚇的臉都綠了,人啊別太貪了,有些快錢賺一次就行了,二百塊隻要你不交給你家那個敗家娘們,夠你花很久了。”


    “是是是,是我太貪了,好是你想的周到。”孫會計嘿嘿笑著把陳英給抱緊了,這個時候陳英身上的厚衣服已經沒剩多少了。


    再說供銷社這邊,路遠依次對王翠霞,林大姑進行了反複的詢問。


    不管是林大姑還是王翠霞,她們均表示自己和林四月的錄取通知書丟失沒關係。


    林大姑的神色明顯比王翠霞淡定很多,而王翠霞的額頭上,臉上早已經冒汗了。


    路遠沒有繼續對二人進行詢問,他把秦天佑和林四月叫到了外頭。


    林四月先開了口:“路大哥,我覺得王翠霞的嫌疑要比我大姑大很多。”


    對此秦天佑也是這麽認為的:“老路,你是不是打算把人帶回所裏再審?”


    路遠神色凝重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從我個人的經驗上來說的確王翠霞的嫌疑要比林淑蘭更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林淑蘭的嫌疑。我打算把二人一起帶去所裏進行係統的審訊,我覺得通知書重見天日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當務之急你們兩個必須得尋求補救措施,教育係統我也沒人,我恐怕幫不了你們。”


    林四月看著路遠稍顯凝重的臉龐說:“路大哥,希望你能盡快幫我們找出窩藏錄取通知書的那個人,其實我也不抱希望錄取通知書能完好無損的拿回來了,所以我們隻能想別的辦法了。”


    旋即,路遠就把百花穀大隊的大隊支書李瑞山叫到外麵,他壓低了聲音說:“王翠霞和林淑蘭暫時都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我要帶她們倆去所裏審訊。麻煩李支書找兩個民兵幫忙把二人送去派出所。還有這段時間內請李支書幫忙派人暗中盯著林淑蘭和王翠霞的家裏人,一有風吹草動請立馬向我報告。”


    李瑞山忙點頭。


    稍後,王翠霞和林淑蘭就被民兵押去鎮上的派出所,路遠跟他們一起走的。


    雖然到了吃午飯的點兒,但林四月和秦天佑哪有那個心情吃飯啊。他們緊隨其後去了鎮上。


    到了鎮上後,秦天佑陪著林四月去了白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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