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沉:[怎麽,你就篤定我節前不回去了?]


    [好。那我問你, 你回不回來?]


    月亮西沉:[初一或者初二。]


    周沉術:[問了和沒問, 好像沒區別。]


    [不和你閑聊了,家裏的叔伯們都過來了。我和大哥要招待他們, 就先不聊了,等忙完了再和你回話。]


    [有些事情, 你不在家不清楚, 但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要知道。]


    周晚棠看著對方發過來的消息, 有點愣。


    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情,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嚴重,但既然說了要告訴自己,也就沒多問。


    月亮西沉:[好。]


    回商家祖宅,和在周家的時候,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每年過年的時候,平素裏不怎麽來往的親戚也都會過來。


    但這麽些年下來,多少也混了點眼熟。


    不過和她們家相比,周家的哪些旁支對自己而言,陌生的麵孔更加多。


    今年是兩人在一起,跨過的第一個年頭,也是她第一次在商家祖宅過節。


    今日除夕,今天回來了一些親友,但大多人選擇明天回來。因此,到時候人會變得更加多。


    在這之前,大家都變得忙碌起來。


    宅子裏的庭院,到處都能看見大家忙上忙下的身影。林媽和王媽,還有家中的長輩,全部都在忙碌新年的事情。


    晚棠本來也想幫忙的,但是孟素桐讓她好好過節。


    這些事情都是她們這些人來操勞就可以,小輩們做自己的事情,安安心心地等待過年就好。


    於是和家中長輩們打過照麵之後,打算把薯條帶出來轉轉,熟悉一下環境。


    本來是不打算帶回來的,想讓周沉術接到周家的宅子裏,讓薯條在那邊待上一陣的。


    畢竟,那邊還有棉花糖在。


    同類之間,應該可以友好交流。


    但又怕它不熟悉環境,身邊也沒有熟人。一隻貓單獨在,多少有點缺乏安全感。


    有時候養貓,真像養了一個孩子。


    思來想去的,最終還是帶著跟著一起過來了。


    好在春花姨養了一隻田園犬,知道自己帶了一隻小貓回來了,和宅子裏的木匠商量著,給薯條專門做了一個小窩。


    怕它一隻貓過於無聊,沒有玩伴,她特地把自己家裏養著的那隻田園犬帶過來了。


    想著兩隻動物,雖然跨物種,但多少有個陪伴。


    可惜薯條回來兩天,還處在對陌生環境的敏感中,不過並不應激。


    每天的事情,就是懶洋洋窩在自己的小窩裏,也不大愛搭理人。


    這樣下去可不大行,人一個人待久了,都會悶出病。貓也不例外。


    周晚棠打算把薯條帶著出去轉一轉。


    “薯條,別窩在屋子裏。一起出去轉一轉,熟悉一下新環境。”她蹲下身體,對縮著身體,但精神還不錯的薯條說道。


    “喵嗚~”


    它俯起身體,腦袋蹭了蹭晚棠的褲腿。


    顯然是答應了。


    於是,晚棠直接把它抱到自己的懷裏,“我們先去找蛋黃一起玩。”


    蛋黃便是春花姨養的那一條狗,這名字聽起來還挺可愛的,和“薯條”聽起來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冬天冷了,候鳥飛往南方過冬。


    整座山林靜悄悄的,薯條在晚棠的懷裏蹭了蹭,而後竄了下去,在雪地中奔跑。


    雖然在撒歡,但畢竟所處環境陌生,不敢跑得太遠,也不敢和在四合院裏那般肆意撒歡。


    餘光一直注意著晚棠這邊的動靜。


    *


    周晚棠走到春花的房間,“春花姨,你在嗎?”她對著裏麵的隔間,輕輕喚了一聲。


    沒曾想,恰好碰見商時序牽著蛋黃從裏麵走了出來,看樣子似乎準備帶著它出門遛彎。


    “春花姨不在,我方才和她打過照麵,祖母把她叫了過去。”


    “好吧。”晚棠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不過還挺巧的。”


    昂了昂下巴,開口問:“那你現在,是準備帶蛋黃出去溜達嗎?”


    “嗯。”他應了聲,“不過也不算是。”


    目光緩緩下移,落在縮在晚棠身後,一臉警惕看著蛋黃的薯條身上,“本來是打算帶著蛋黃一起去找你和薯條的。”


    晚棠疑惑:“嗯?”


    “回來了兩天,它們兩個也沒有打過照麵。新朋友,是時候該見上一麵了,彼此之間也可以一起玩耍,有個陪伴。”商時序道。


    “那倒也是。”她頗為肯定地點點頭,“我帶薯條過來,也正有此意。”


    “那走吧。”商時序目光瞥向門外一根被雪壓彎的枝椏上,“讓它們先熟悉熟悉。”


    “好。”


    “去哪裏?”


    他側過頭,眼神裏攜著鬆軟的笑,“要不要去山上的那座亭子看看?”


    “好啊。”


    “正有此意。”


    兩人上一次一起回來的時候,還聊起過這件事情。


    想著冬天的時候,一定要登上這座亭子賞雪,肯定別有一番韻味。


    也的確,大自然的美妙之處就在於,每個季節都會有著獨屬於自己的色彩。


    春天枝葉抽條,夏天綠葉如蓋。


    秋天,落葉繽紛。楓葉緩緩飄落,視野所及,一片秋黃。


    等到了冬天,萬物開始凋敝。樹葉凋零,成片的山林覆蓋上薄薄的雪花。


    白雪皚皚。


    世界銀白一片。


    台階覆蓋的雪,已經被人提前清掃過。先前道路兩側並未設置燈盞,如今也能看見一座挺拔的路燈。


    雜亂的枝條,也被人修剪平整。


    兩人、一貓一狗,在台階上留下一道深淺不一的腳印。


    這座六角亭,和上次來時有了不一樣的設計。


    亭子的中央設置了一個火爐,原本四麵露天,現在增加了可推拉式的窗戶。


    更像是一座小房子。


    “果然和我當初想象的一樣。”晚棠推開窗,手撐在窗戶框,深吸一口氣,鼻尖被凍得紅紅的。


    人在自然界的麵前,是如此渺小。


    我們常常震撼於自然界的鬼斧神工,也感歎於那些如仙境般夢幻唯美的場景。


    雪落山林,入目白茫茫一片,呼吸間都是曠野清新、凜冽的味道。


    一種自由、超脫世俗的輕盈。


    “冷不冷?”商時序將玻璃往下拉。


    “不冷。”


    “臉頰都紅了。”


    晚棠:“這是因為激動。”


    “一種別樣的新鮮感。”她反手撐在窗台,仰頭看向商時序,“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是秋天的夜晚。如今,季節更替,秋去冬來。”


    “看著腳下成片的雪花,總有一種無法抑製的、想要躺進去的心態。”


    商時序靜靜看著晚棠的眼睛,“也不是不可以。”


    “西側的那片林子,鮮少有人過去。從這繞過去,可能會花上一點時間。”他低下頭,問,“願不願意?”


    “真的嗎?”晚棠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們可以過幾天去,畢竟現在去的話,要是被發現了,好像還有點兒不好。”


    而後又想起了自家院子,“我們家祖宅後院是林子,不是山巒。亭子無法安置,達不到一覽眾山小的境界。”


    “往年這個時候,我都是和我大哥二哥一起在湖心亭裏烤火。也就是你上次被他們拉過去打牌的那座六角亭。在亭中坐看鵝毛大雪墜入湖心。那時候的我們,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何為天地間的滄海一粟。”


    *


    下了山,剛折出拐角,碰上孟素桐。


    她的身後跟著秋分姨,秋分姨手中的托盤裏裝著一疊春聯、窗花和福字。


    “媽,”


    晚棠叫住,“您這是要去做什麽?”


    乍然聽見這樣的稱呼,孟素桐晃了神。


    眼皮開合,才道:“這些春聯和福字,都是要貼在門上的。”


    眼神波動著溫和的笑,“我讓秋分拿過去,再找幾人貼著。”


    “讓我去吧。”


    周晚棠眉眼彎彎,“我以前還沒有貼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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