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渝州刺史府,位於長江碼頭附近,因應地勢構建出五層山石建築,每一層通往不同方向,李特刺史在最頂層。


    刺史府議事堂,李特以及賞賜名單中的五人,李特二弟李驤、四弟李流、巴郡郡守閻式、造船工匠冉祥、王全,恭敬地立於堂下。兩位工匠四十左右,站姿僵硬顯得有些緊張,其餘人錦城賞賜過果實,不是第一次見麵。


    “臣等叩見仙師君王!”


    “免禮。”


    山城江州,三維藍星的重慶,非常熟悉,前妻是重慶人,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稟仙師君王,自從發現煤礦後,臣令五千州兵前往屯駐,李驤具體負責,一應事務可由李驤講述。”


    “可。”


    “稟仙師君王,煤礦離江州兩百裏,附近有綦江河,發源於牂牁郡,匯入江州上遊江州縣。臣觀其水勢,利於水運,可直達江州城,故而建議新設綦江縣。五千州兵,精選出一千,其餘四千就地轉為縣民,又招攬附近山民,水陸兩路運輸煤炭,如今綦江縣戶籍人口已超過兩萬。”


    “煤炭開采量每天超過百萬斤,借助於船隻水運,並無積壓的擔憂。”


    百萬斤煤炭,換算後差不多三百五十噸。


    “一艘船可承運多少?”


    “稟仙師君王,一天的開采量,江州的大船隻需要三四艘,綦江的小船需要數十艘。”


    大船載重百噸左右,小船載重好幾噸,水運的確大大優於陸運,同樣的煤炭產量放在涼州,隻能幹瞪眼,渝州的發展潛力不可小覷。


    “綦江煤礦的洗煤場設在哪裏?”


    “稟仙師君王,綦江當地隻有少量洗煤場,洗出的煤炭僅在當地使用,大多數洗煤場設在江州縣一帶。臣李驤深知河道的重要性,擔憂長期洗煤,造成綦江河道堵塞,故而在江州縣設立煤炭轉運點,洗煤的同時,將精煤轉運至大船。”


    “很好!李驤愛卿做的非常好!河流兩岸,同時要禁止大肆砍伐,綦江縣城的建設,盡量少使用木材,多用磚瓦水泥代替。”


    每天幾百噸煤炭,一年十萬噸,對長江的影響微乎其微,就算上百倍,造成的危害都非常有限。


    “李特愛卿,長江河道如何?是否有險灘激流?到楚地是否順暢?”


    急切三連問,近古世界的長江三峽,不知道是否存在,若江中巨石太多,總不能像五尺道一樣,本王一點點去清除障礙。


    “稟仙師君王,江州到夷陵並無險阻!”


    李特疑惑地看著我,不知道仙師君王為何急切;殊不知,自然環境破壞容易恢複難。


    “渝州需要頒布政令,河道兩岸,嚴禁大肆砍伐樹木,製定對應的政策,每砍掉一棵樹,需要補種若幹棵,地方各縣嚴格執行。任何損害河道暢通的事情,渝州都必須禁止,李特愛卿,渝州水運若能發展起來,經濟發展才能有前景。”


    “仙師君王說的極對,臣李特深有感觸!”


    繼續詢問李流和閻式。


    從四品宕渠郡郡守李流,隻能算中規中矩,主要政績是推廣高產農作物,宕渠郡李家祖籍之地,偏遠窮困,能讓百姓吃飽肚子也算不錯。


    從三品巴郡郡守閻式,做的事情更多一些,巴郡學涼州,開辦了磚瓦水泥作坊和造紙作坊,巴郡是渝州最大的郡,人口近三十萬,發展起來有底子。


    五名賞賜體質果實的人選,總體來說都合格,包括李特,一人五枚。李特的效果最明顯,前後服用了十一枚,肉眼可見開始變得年輕,再過一陣子,白發全部變為黑發,恢複到中年狀態,他的體會更深。


    渝州需要一個年輕長壽的榜樣!


    “一起去碼頭看看。”


    沒有利用傳送門快速前往,主要想看看近古世界的江州城。


    李特帶路,一層一層往下走。第四層是刺史府幕僚們處理公務的地方;第三層駐紮有刺史府守衛,還有糧庫和武庫;最下麵兩層,是刺史府官員家眷居住的地方。李特的府邸,另有道路連接,和頂層的刺史官邸,基本處於同一水平麵上。


    最底層有一小路,通往江邊碼頭,看著很近,實際上有兩裏路。江州城沒有完整的城牆,山地、丘陵地形,平行嶺穀縱向褶皺千裏;十幾座山豎向排列,擠壓出平壩,形成這一帶特有的地理環境。


    走近碼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艘大船,桅杆上掛著四帆,船頭和船尾各有一張小帆,船中部有兩張大帆。船體長約五十米,寬處有七八米,水線之上有兩米多,似乎處於空載。看向冉祥、王全兩位工匠,等著他們介紹,兩人服用完果實後,沒有了先前的拘謹。


    “稟仙師君王,這艘是新造的運煤船,滿載能運百萬斤煤炭,如果換作運糧食,一次至少能運送七八千石。最近跑了一趟巴東郡魚複,從江州縣運送了七八十萬斤煤炭過去,拉了鹽和山藥材回來。”


    冉祥比王全善言談,率先開口說道。


    “來回需要多少天?”


    “稟仙師君王,順水五七天就能到,逆水需要一旬半。”


    “製造大船困難嗎?”


    “稟仙師君王,製造貨船比戰船和樓船容易,隻是吃水太深,大江大河上才能航行。”


    “吃水有多深?”


    “回仙師君王,近一丈深。”


    換算一下相當於兩米深。


    “上船去看看。”


    貨船有五個隔倉,船首和船尾各一個,中間三個,船首的隔倉最小,船員們大多生活在船尾隔倉,生活物資也集中在船尾。船兩側設有漿位,船尾部有船舵,逆水時需要憑借風力和漿手的人力前行。船上的船員大約有三四十人,跑一趟運送七八十萬斤,攤下來的人力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碼頭邊小船很少,最短的船也有近十米長,運送十噸左右的物資沒有問題。樓船看到兩艘,被固定在江岸邊,隻有兩層高,上麵有人來回走動。據李特介紹,樓船是廢棄的舊船,被商人改造成江上食肆,生意不算好,渝州現在不富裕,或許等兩年會好一些。


    渝州九十餘萬人口,綦江煤礦一年的精煤產量,大約在八萬噸左右,人均消耗九十公斤精煤。產量肯定不夠,燒製磚瓦水泥、煉銅鐵的消耗不會少,替代柴禾做為燃料的用量有限。渝州不缺煤礦,但是缺少地理位置好,交通運輸方便的煤礦,本王也沒有好辦法。一船船煤炭順流而下,供應長江兩岸的景象,沒有那麽容易出現,除非在交通便利處發現新的煤礦。


    夜郎縣有煤礦,陸路難行,水路不順暢,現在沒有開采的價值。


    “李刺史,綦江煤礦的開采規模,還要想辦法加大,那裏的水路運輸很方便,可惠及長江沿岸。”


    李特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果然順著我的話,提出了請求。


    “稟仙師君王,臣李特冒昧,有個小小的請求。”


    “但說無妨。”


    “渝州鐵器質量堪憂,可否製作一些挖煤的工具,堅韌鋒利程度堪比馬刀和長刀。”


    “可有圖樣?”


    旁邊的李驤,立即掏出幾張紙,看了一下,钁、鑿、鎬、釺,除了釺以外,其餘工具隻是製作金屬頭部,不算麻煩。倉庫裏還有三百多噸鐵礦石,順手做幾千個小事一樁,好鋼用在刀刃上,生產工具的重要性,不亞於戰場上的兵器。


    “本王每樣工具替你們製作一千,另外,長安的煉鐵作坊,能夠煉製出更好的鐵,還製作出鬥車,很適合開采煤礦使用,你們派人去長安,具體事務找司農府。”


    “稟仙師君王,渝州年後收到消息,已經派人前往長安城。”


    閻式回答道,想了想,又對李流說道:


    “李流郡守,宕渠郡解決了吃飽肚子的問題,做的很好。但是宕渠郡肯定有煤炭和銅鐵礦,回去多用心多想辦法,到處找找,煤炭即使運不出來,本地自給自足,對經濟發展也有好處。另外,本王今年會提議,在司徒府監製之下,允許地方按照標準製作銅錢,朝廷隻拿走少部分,大部份會充入地方府庫。”


    偏遠的山區,窮也許窮了一點,但往往有礦,銅鐵礦是最基本的。銅除了鑄錢幣,各類銅器用量不少,鐵也一樣,在西域銅鐵可以充作錢幣,在市麵上購買物資。偏僻之地的主官,必須多想辦法,找到礦就找到財源,有了財源才能開山修路,提振當地經濟。


    一路上聊著,不知不覺回到刺史府,兩位造船工匠,如今同為渝州刺史府左尹丞,敕六百石,正兒八經正七品官員,專責造船一事。


    李特府邸,依地勢而建,晚膳的地方在最高處的攬月樓。


    “稟仙師君王,這些年輕女子是雇傭的,不是奴婢。”


    本王將目光看向周圍伺候的女子時,李特連忙解釋,上行下效,至少在官員層麵,涼州、益州和渝州刺史,能夠做到雇傭而非買奴。隋國現行稅賦律法,任何人都需要交稅,無論是奴籍還是良籍;養一個最便宜的奴籍,一年的費用五六兩銀子,與雇傭女仆相比,差別不大。奴籍遇到刻薄的主子,不讓吃飽肚子,有權利向官府申訴,實施效果或許差強人意,但已經邁出變革的第一步。


    “一路行來,從涼州來到渝州,刺史府的女傭各有特色。”


    隨口回應一句,收回看向年輕女子們的目光,心裏有些好奇,近古世界的巴女,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巴女豪爽大氣,在外能吃苦,在家顯溫柔,臣深有體會。”


    李特來到江州必定會娶妻納妾,不再糾結這話題,看向冉祥和王全兩位造船工匠,問道:


    “可接觸過鐵殼船?”


    一語掀起波瀾,不僅李特驚詫疑惑,冉、王二人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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