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茶馬古道(1)


    武克超和高山來到審訊室後,高山坐到桌子後麵,武克超沒有坐下,而是站到了雁青嶺的對麵,他一言不發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著雁青嶺。


    雁青嶺被武克超看的心裏發毛,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看什麽?我又沒少鼻子沒少嘴,有什麽好看的?"


    "我就奇怪了,怎麽看你也不象個傻瓜啊,怎麽拿到了十多億美元不跑,反而藏在k市等我們抓你呢?"武克超歪著頭裝著很好奇的樣子說。


    "什麽十多個億?哪來得十所億美元?"雁青嶺驚訝地問武克超。


    高山在後麵聽到倆人的對話,心裏偷著樂,這老狐狸上鉤了,武克超一上來就抓住了雁青嶺的好奇心,好戲馬上就開始了。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瑞士聯合銀行的帳號也拿到了,密碼也給你們了,幾分鍾就可以把資金劃到你們自己的帳戶裏,不是十多億美元是什麽?"武克超用嘲笑的口氣對雁青嶺說。


    "放你媽的狗屁,你給我們的密碼是假的,到哪裏劃十多億美元?"雁青嶺氣的開口大罵。


    "誰告訴你密碼是假的,我的命在你手裏握著,我怎麽敢給你假密碼?命重要還是錢重要?我不會傻的要錢不要命吧?"武克超認真地反問雁青嶺。


    "少給我裝蒜,你不是早讓警察給救出來了嗎?"雁青嶺氣乎乎地說。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被警察救出來的?"武克超疑惑地說。


    "是我們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一個男人告訴我們那個防空洞裏有毒品,我們是去查毒品,無意之中救出了武先生。"高山在旁邊插話說。


    聽到高山如此說,雁青嶺不再說話,他被倆人的一唱一和套住了,把事情的經過仔細地想了一邊,怪不得尼顯東在驗證密碼的時候躲避著我,原來密碼是真的,看來向警察告密也一定是他幹的,他們得到銀行帳號和密碼後,不想分給我三分之一的錢,所以就向警察揭發我買賣毒品的事情,讓警察抓住我,難怪尼東不等我自己逃跑了,原來是這樣,好狠毒的一幫家夥,你們不仁休怪我就不義了,我也決不能讓你們跑了。想到這裏,雁青嶺抬起頭,對武克超和高山說:"我知道尼顯東從什麽地方跑了?"


    武克超和高山沒有提尼顯東兩個字,雁青嶺自己先說出來了。


    "隻要你老老實實交代一切,到時候可以減輕你的罪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高山嚴厲地說。


    "尼顯東一定是沿茶馬古道逃跑。"雁青嶺肯定地說。


    "茶馬古道?"高山和武克超不約而同地反問。


    "對,一定是茶馬古道,尼顯東知道你們會沿路堵截他,所以他隻能走茶馬古道。"


    "你怎麽能肯定他一定會走茶馬古道,他怎麽知道這條隱蔽的古道?"高山問雁青嶺。


    "當然知道,因為我們毒品走私就是利用茶馬古道來進行,尼顯東曾親自考察過茶馬古道,他對這條古道非常熟悉,除此之外他別無路可逃。"雁青嶺說的這裏停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地說:"我隻是恨這個家夥竟然出賣我,如果我不告訴你們,你們甭想抓住尼顯東。"


    高山和武克超從審訊室裏出來,武克超一邊走一邊問高山,"高隊長,什麽是茶馬古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哦,你是北方人,對我們這裏的情況了解的不多,這也是近幾年才叫起來的一個名詞,到我辦公室再詳細告訴你,你這招離間計還真管用,一下子就讓雁青嶺撂了。"


    "也多虧你的配合,哈哈……"倆人高興的大笑起來。


    來到高山的辦公室,高隊長拉開擋在地圖前的掛簾,指著地圖詳細的介紹起"茶馬古道"的情況。


    在滇、川、藏"大三角"地帶的叢林草莽之中,在橫斷山脈的高山峽穀裏,綿延盤旋著一條神秘的古道,這就是世界上地勢最高的商運和文明傳播的古道之一"茶馬古道"。


    茶馬古道起源於唐宋時期的"茶馬互市"。因康藏屬高寒地區,海拔都在三四千米以上,糌粑、奶類、酥油、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在高寒地區,需要攝入含熱量高的脂肪,但沒有蔬菜,糌粑又燥熱,過多的脂肪在人體內不易分解,而茶葉既能夠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熱,故藏民在長期的生活中,創造了喝酥油茶的高原生活習慣,但藏區不產茶。而在內地,民間役使和軍隊征戰都需要大量的騾馬,但供不應求,而藏區和川、滇邊地則產良馬。於是,具有互補性的茶和馬的交易即"茶馬互市"便應運而生。這樣,藏區和川、滇邊地出產的騾馬、毛皮、藥材等和川滇及內地出產的茶葉、布匹、鹽和日用器皿等等,在橫斷山區的高山深穀間南來北往,流動不息,形成一條延續至今的"茶馬古道"。


    茶馬古道的源頭是翠雲區,普洱是中國西南邊疆少數民族聚居地,普洱茶的原產地和集散中心。普洱茶和其他產品交換流通以馬幫為主要馱運工具,是中國民間國際貿易、茶文化交流的通道。古道由思茅為始發點,經景東、大理、麗江、中甸等進入西藏,沿途為人煙稀少的高山深穀,原始森林,險絕的雪山,炎熱的瀾滄江、李仙江、元江、金沙江河穀,哀牢山、無量山、梅裏雪山,海拔從普洱茶的產區千餘米到4千多米。從古道起點的思茅向南延伸到東南亞;向北直達昆明,入昆後可快馬直上北京;往西蜿蜓直上青高藏原。


    茶馬古道從起點思茅出發,共有五條主要線路,分北道,西道和南道,而南道又有三條線路,即東出老撾、越南,南出緬甸、泰國,西出緬甸、印度。無論哪一條道,都均為思茅、版納而出。因此,翠雲區是各路茶馬古道的源頭。


    聽完高山的介紹,武克超忍不住說:"想不到前人開拓出來的商運文明之路,竟然被這些毒梟用來走私毒品。"


    "我們中國有三條絲綢之路,一是陸上的絲綢之路,從唐代西安到歐洲;二是海上絲綢之路,明朝鄭和下西洋所走航路;三就是茶馬古道,將茶運送到越南、緬甸、泰國等地。茶馬古道經過的地方是我們難以想象的,它分布之廣有如蜘蛛網般密集,大多在高山峽穀和原始森林裏,這些地方人煙稀少,而且是多民族地區,我們的警力還延伸不到這裏,毒販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介紹完大致情況後,高山又說:"我判斷尼顯東他們前段路不會走茶馬古道,為了避免遭到我們的攔截,他們一定會背道而馳,從k市的東麵出發,然後到達思茅,再利用人跡罕至的茶馬古道從打洛過境進入金三角。"


    "我完全同意高隊長的判斷,尼顯東走的一定是這條路。"武克超很讚同高山的意見。


    "從時間算尼顯東他們肯定已經踏上茶馬古道的南線道。他們駕駛的是越野車,車速要比其它車快,所以我判斷他們一定是把車拋棄在這一帶,現在已經進入到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裏了。"高山指著地圖對武克超說。


    "高隊長認為我們下一步如何行動?"


    "我考慮是否可以兵分兩路,一路追趕,一路堵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難以確定尼顯東他們的具體位置,或者說他們是否真的沿茶馬古道的南線出逃?這些問題都是不確定得。"高山憂慮地說。


    "我相信高隊長的判斷,時間不允許我們再猶豫和拖延,必須立即采取行動,我帶突擊隊負責追趕,我們在森林裏活動有經驗。高隊長安排人負責堵截,你看可以嗎?"


    "好,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行動了,武隊長帶人從後麵追擊,我再安排兩個人攜帶無線電台隨你們一起行動,否則在大山裏根本無法與外界聯係。"高隊長對武克超說。


    "這樣最好,我們馬上起程。"武克超說完站起身來。


    "等一會兒,乘車追趕已經來不及了,我把行動計劃向局領導匯報一下,請局領導聯係空軍,用直升機把你們空投過去,再聯係邊境檢查站的武警和邊防部隊,立即封鎖這一帶的邊境線,防止他們逃出國境。"高山製止了武克超,然後去向局領導匯報。


    高山出了辦公室後,武克超站在地圖前仔細的查看了一會兒,把茶馬古道的五條線路的走向又研究了一遍,他越來越感到不妥,但是說不清為什麽。他們要去追趕的這條線路似乎太明顯,距離尼顯東的老窩隻有幾步之遙,武克超的心裏隱隱約約感覺不會這麽簡單,通過這段時間與尼顯東打交道,深知這個家夥異常狡猾,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琢磨他的行為。


    就在武克超陷入沉思中,高山回來了,興奮地對武克超說:"局領導批準了我們的行動計劃,正在與空軍和邊防部隊聯係,很快就有消息,考慮到尼顯東一夥攜帶武器的亡命之徒,另外還安排五名特警隊員一同隨你們行動,一切由你指揮。"


    "太好了,不過我想再審訊一下雁青嶺的幾個親信。"武克超對高山說。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高山問。


    "說不上來,但是我有種直覺事情不會象我們想的這樣簡單。"


    "好,我立刻安排,你再親自出馬審問一下雁青嶺的手下。"高山說完,轉身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武克超和高山又來到了審訊室,裏麵坐著一個雁青嶺的親信,正惴惴不安的回頭張望,見高山走進來,急忙說:"政府,我都招了,沒什麽說得了。"


    "我來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武克超嚴厲地說。


    "好,好,隻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毫不隱瞞地說。"


    "那好,你告訴我你們走私毒品都是從那些地方運輸?"


    "利用茶馬古道運輸。"


    "我知道是茶馬古道,我想知道你們從那裏入境,又是從那裏運到k市來。"武克超仔細的問。


    "一般都是從打洛那邊偷運進來,然後沿茶馬古道北上,不過最近聽老板說要開辟一條新路,說原來的路不能使用時間太長,否則會有危險。"


    "你知道要開辟的新路是走哪裏嗎?"武克超緊接著問。


    "好象從衝縣那邊入境,具體位置應該在板瓦那一帶。"


    "我知道了。"武克超說完揮揮手,這個人被帶了出去。武克朝回頭對高山說:"我有一種預感,尼顯東他們到達思茅地區後,不會直接穿越森林從打洛方向越境,很可能沿另外一條向西邊線的古道走。"


    "你是說他們進入瀾滄江大峽穀然後北上,最後從衝縣這一帶出境?"高山看著地圖說。


    "對,聲東擊西,就如同他們逃出k市一樣。他就是為了讓我們找不到他的蹤跡。我想為了保險起見,是否可以改變一下方案,邊境堵截還按原計劃進行,我們追蹤的這組人沿古道進入瀾滄江流域,然後沿北上的線路追趕,如果他們是按這條線路逃竄,那麽一兩天內我們就能發現他們遺留下的線索。"


    "好,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就按照你的思路行動。"高山也讚同武克超的想法。


    尼顯東是否真的按武克超的猜想逃跑了?


    尼顯東和雁青嶺從圓通山後的防空洞跑回來,在距離別墅還有幾公裏的地方分了手,雁青嶺回別墅取錢財,尼顯東則在此等候他。


    雁青嶺剛走不久,尼顯東就立刻命令手下開車離開了,他在想隻要警察抓不住雁青嶺肯定會立即通緝他,因為這個毒品走私案太大,警察決不會輕易放手,定會在所有通往邊境的道路一定會設卡堵截,雁青嶺的目標太大,與他在一起外逃成功的機率很低,因此尼顯東決定自己先跑。他邊跑邊想好了逃跑的路線,從k市的東邊出來,然後到達思茅地區,尼顯東是在進入茶馬古道後,才想起沿瀾滄江峽穀北上,這樣走雖然要多走幾天的路程,卻絕對安全。


    尼顯東計算過時間,最多一天時間邊境的駐軍就會接到命令,封鎖邊境線,沿茶馬古道穿越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他們至少需要兩三天的時間,而且所有人都能猜想到他會從打洛過境,因為從這裏走距離他的老窩最近,而且他們走私毒品也都是經過這條線路。如果他從這裏逃跑很可能回自投羅網,因此他決定改變路線,沿瀾滄江峽穀北上,然後再尋機過境,這樣就沒有人能猜測到他的行蹤。


    第九十七回茶馬古道(2)


    刑警大隊辦公樓前,武克超帶領四名獵人突擊隊員和五名特警,全副武裝排成筆直的一條直線。市局領導們親自來為他們送行,局長熱情豪邁地大聲說:"我代表局領導和全體幹警來為大家壯行,首先我要感謝獵人突擊隊,你們雖然脫下了軍裝卻依然堅守著軍人的職責,你們在金三角那樣惡劣的環境裏保持著中國軍人的形象。這次回國,在我們k市鏟除犯罪集團的行動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我代表k市人民謝謝你們,希望你們在這次的追捕行動中繼續發揚特種兵機智勇敢,頑強拚搏的精神,把最後幾個罪犯抓獲歸案,給整個案件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保證完成任務。"追捕小組的全體成員異口同聲地回答。武克超和突擊隊員們心情特別激動,能得到祖國和人民的肯定讓他們感到莫大的欣慰。


    "出發。"局長下達了行動的命令。


    追捕小組的全體成員奔向停在一邊的一輛豐田豪華中巴車,武克超來到車門剛要登上去,突然發現從車後走出來一個人,是龐興龍。武克超閃開讓其他隊員上車,然後向阿龍走過去。


    隻見龐興龍猶豫不決地走了過來,低著頭,眼睛不敢看武克超,輕聲問:"能不能帶我一起參加行動?"


    武克超拍了下阿龍的肩膀,"上車。"


    阿龍抬起頭用感激的眼神望了武克超一下,一句話沒說,使勁點了下頭,然後登上了車。


    豐田中巴飛速駛向k市東南部的一座軍用機場,一架"黑鷹"多用途直升機正等在停機坪上,這是我軍從美國引進的一種多用途直升機,專門適用於高原地區,能在高寒缺氧、終年積雪、氣候惡劣、地形複雜的高原執行任務,主要用於邊境巡邏和物質運輸,客艙可乘載12~14名人員。追捕小組的隊員依此登上飛機,全部人員包括阿龍在內剛好十一人。


    進到客艙後,武克超掏出一張茶馬古道的詳細線路圖,這是臨出發前高山剛找到的一份資料性地圖,上麵不但有茶馬古道的主幹線路還標有茶馬古道的支線,地圖上標出的茶馬古道的支線共有四條進入到緬甸,武克超知道自己的決定關係到能否抓住尼顯東,他隻能選擇一條追擊路線,如同與尼顯東進行的一場賭博,他隻有四分之一的機率。


    武克超最後決定靠自己的直覺來下決心,他靜下心來,心想如果自己是尼顯東,那麽自己會從那裏逃跑?最後他毫不遲疑地在地圖上標出了一個記號,然後把地圖遞給前麵的付明濤,"交給飛行員,把我們送到標記的地方。"


    直升機騰空而起,向西南方向飛去,四十多分鍾後就到達了武克超標記的地點,思茅與瀾滄之間的古道與瀾滄江的交匯處。


    直升機選擇了東側江灘上一處平整地方降落下來,武克超和追捕小組的隊員們下了飛機,飛機又起飛返航。


    武克超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這裏是瀾滄江穿越原始森林的一段,江的兩岸是茂密的森林,江岸邊上有一條一米多寬的小路,這就是茶馬古道的一段支線路,這裏距離茶馬古道的起點很近,所以這一帶的古道猶如蜘蛛網一樣縱橫交錯。武克超向瀾滄江望去,江水渾濁,水流平緩。這裏因為地勢平坦,江麵在這裏相對緩和一些。傣族人把這裏稱為"南蘭章",意思是百萬大象繁衍的河流。從名稱上可以想象,這裏原來是野象經常出沒的地方。


    武克超把大家集合起來,為了便於分配任務,把五名特警按一至五進行了編號,然後簡明扼要說明了追捕計劃,"站在我們這個位置,有三個方向通向金三角,一條是通向西南方向的打洛,一條是通向西麵的孟連,這兩條都是茶馬古道的支線。還有一條就是從這裏沿江向北。我的直覺是尼東放棄了前麵兩條支線,而從這裏向了北,但是最終會從哪裏出境不得而知,所以我們必須密切注意沿途的一些痕跡,隻要他們從這裏經過了,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從中判斷他們的企圖。獵人2號、9號和特警1號,你們仨人組成尖刀小組,在前麵五百米處偵察前進,我帶其餘人員跟隨在後麵,你們必須做到行進速度要快還要注意隱蔽自己,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付明濤、明揚和特警一號大聲回答。


    "立即出發。"武克超隨即命令。


    付明濤仨人隨即沿江邊小路消失在叢林裏。在他們出發十分鍾後,武克超帶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瀾滄江是一條真正的國際河流,在東南亞稱湄公河,是亞洲流經國家最多的河,流經中國、緬甸、老撾、泰國、柬埔寨和越南,在越南胡誌明市附近注入南海,是世界第六大河。瀾滄江流域,河網縱橫,水流雜亂,湖沼密布。流經的地區有險灘、深穀、原始林區、平川,這裏地形複雜,冰峰高聳,沼澤遍布,景致萬千。由於流經區域具有獨特的氣候特點和地理條件,瀾滄江-湄公河水係孕育了世界上最豐富的淡水魚類生態係統。魚類多樣性在世界大江大河排名中名列第二,僅次於亞瑪遜河流域。2000年,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把瀾滄江-湄公河流域確定為世界上最重要的淡水魚類生態區域之一。豐富的淡水資源滿足了兩岸近七千萬人的生活。


    瀾滄江的水利資源非常豐富,在其幹線上規劃了15梯級的水電利用規劃,現在已經有五個梯級的電站開始動工,將會提供巨大的電力能源。瀾滄江可以說是一條寶江,蘊藏著無窮的開發潛力。


    付明濤他們走在前麵。江邊的古道有些路段是古人用石塊鋪墊而成,石條、石板經曆了數百年風雨,現石板上都長滿了青苔、雜草。茶馬古道踩滑的石板上還保留著2厘米深的馬蹄印,留下了曆史的見證。這一段路隻有在旱季的時候可以行走,五月份以後的雨季,這些路都要被講水淹沒。


    前進了十多公裏後,開始進入山林地帶,古道邊是一條小溪,古道沿溪而上,小溪的下麵流進江裏。沿溪開始上坡,是泥土和礫石路麵,僅限於一人行走,兩邊全是怪石和灌木,溪水時常漫過路麵,讓人分不出那是路麵,那是溪流。三個人不時地在溪水裏趟著走,冰冷的溪水灌滿了作戰靴。


    快速的行進讓他們汗流浹背,幸好是沿溪流而行,渴了捧口溪水喝,溪水是雪山上的融化水,清澈甘甜,喝進肚子裏讓人精神一振。


    伏明濤他們一邊追趕一邊觀察路麵上的痕跡,希望有所發現。忽然對麵走來幾個采野菌的山民,男男女女四五個人,背著籮筐大步流星,走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付明濤停下想詢問一下他們是否看見幾個人從這裏經過,無論他如何說,幾個山民隻是向著他微笑,一句也聽不懂他講什麽?把付明濤急地連說帶用手比劃,搞了半天也沒讓對方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們的裝束讓山民感到好奇,全身的迷彩服,外麵還穿著防彈衣,全副武裝,有的山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們胸前挎著的81式自動步槍。付明濤朝明揚和特警歎口氣搖搖頭繼續前進。


    傍晚的時候,他們又開始穿行在一處森林裏,森林了樹木非常濃密,又陰又暗,地上的腐殖層很厚,一腳踩下去陷入的很深,還吱吱冒水泡,因為靠近江邊,水氣很重,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氣味。走不多遠就會遇到流入江裏的溪水,三兩跟圓木並在一起搭在溪流上麵就是小橋,圓木上又濕又滑,一不小心就會滑到溪流裏。三個人腳上的作戰靴裏灌進了不少水,走段路就平抬起腿來,讓靴子裏的水淌出些來。


    明揚一腳踩在一塊圓形的鵝卵石上,因為潮濕圓滑的表麵生長了一層厚厚的青苔,一下子把明揚滑倒在路麵上,他急忙用手扶在地麵上,付明濤一把拉起明揚來,笑著說:"又馬失前蹄了。"


    明揚拍拍手,剛要說話,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有血跡,與潮濕的青苔粘連在一起,沾到他的手上,明揚以為是自己的手擦破了,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手掌好好的沒有一點傷,明揚感覺奇怪,他蹲下身子,石塊間的扒開雜草,果然發現了滲透在雜草和石塊間的血跡。


    "二哥,你來看看,這裏有一些血跡。"明揚向已經走到前麵的付明濤喊到。


    付明濤和特警一號急忙跑回來,蹲下來看了看,又仔細的觀察路邊的雜草和落下來的樹葉,發現有被人拖動過的痕跡,他們起身沿著痕跡向樹林深處尋找,走進去二十多米,發現地上有一大堆剛折斷下來不久的樹枝,有許多蒼蠅圍在上邊哼哼地盤旋,付明濤把樹枝拖開,地上竟然是三具屍體,這三個人上身穿著趕馬人特有的獸皮縫製的坎肩,胸口有槍口,特警1號查看了一下說:"是被手槍擊斃的,從他們的服裝上可以看出是趕馬的腳夫。"


    這時仍然在小路上搜尋的明揚大聲說:"我找到了兩顆彈殼。"付明濤和特警一號回到路上,接過明揚拾到的彈殼。


    付明濤看了一下說:"這是m1911的彈殼,可以肯定尼顯東他們從這裏經過,殺了趕馬人,搶走了他們的馬。"


    "獵人1號,我們發現情況,請速趕過來。"付明濤緊急呼叫武克超。


    十多分鍾後武克超帶領其他人趕到這裏,付明濤把情況簡單地向武克超說了一下,隊員們都走進樹林裏查看屍體的情況。隊員們都被匪徒的暴行激怒了,看著這些被無辜殺害的人,大家恨不能立刻追上前麵逃敵。


    這件事也證實了武克超的判斷是正確的,尼顯東他們果然是按這個方向逃竄。


    "屍體依然很僵硬,還沒有開始恢軟可以初步斷定死亡時間在五小時以上,十個小時以內。"特警3號說。


    熟悉馬幫情況的特警2號說:"從這三個人的情況看並不是長途販運的馬幫,應該是各家各戶隻是用自己的馬匹用於短途馱運的人,需要進行長途販運貨物馬幫,因為複雜的道路狀況,單人匹馬很難成行,也無力承擔全部運輸業務,多是數人相約合夥同行,共運一批貨物。專業性馬幫有一套嚴密的組織機構。從領導來講,一般分為大鍋頭、二鍋頭、管事三等。大鍋頭1人,是整個馬幫的頭號首領,其他人要入夥搭幫,要向大鍋頭交納一定數量的錢銀。作大鍋頭的人要求比較全麵,既要智勇雙全,又要熟悉商情、各地的風土人情、道路和驛站的情況,還必須有一套完善的管理手段,能當家理財,管理好馬夫、牲口和財物。二鍋頭為二號首領,大鍋頭不在時全權掌管馬幫。管事則專門負責馬幫內部的經濟事務。馬幫的大小按擁有牲口多少區分,5匹牲口為一把,5把為一小幫,設一小鍋頭負責。一個馬幫少則幾十匹牲口,多則成百上千。趕馬人與牲口的比例,一般為4匹騾馬配備一名趕馬人。象這樣三個人的,不會是馬幫,隻能是山寨裏合起來向外送山貨的人。"


    "這麽說他們是周圍山寨裏的人?"武克超說。


    "也不一定,象他們這樣的也有幾百公裏外的。不知道他們馱的是什麽貨,所以很難判斷。"特警回答。


    "有一點可以斷定,尼顯東他們在森林裏奔波了十多個小時後,已經疲憊不堪,所以就殺人搶馬,來加快他們的行進速度。這說明我們的追趕方向是正確的。"武克超看了一下手表,接著說:"現在已經是八點多了,我們抓緊時間吃點東西,然後連夜追擊。不能給他們留下喘息的機會。"


    利用隊員們休息的空隙,武克超又拿出地圖仔細的研究起來,最後他對攜帶電台的特警說:"你馬上與市局聯係,告訴市局領導,我們已經發現敵人蹤跡,尼顯東他們的出境地點不是滄源一帶就是在耿馬一線,請求邊防部隊組織力量在這些地方設防。"


    付明濤問武克超,"1號,你這麽肯定他們從這兩個地方處境?"


    "不錯,因為這兩個縣與撣邦民族聯合軍控製區的最北邊相連,過了耿馬就楊茂良控製的範圍了,所以尼顯東一定會選擇這一線過境。"武克超肯定地說。


    經過短暫的休息,追捕小組披星戴月繼續追趕前麵的敵人。天亮以後,付明濤他們發現前麵江岸上有一座小院,小院的旁邊向著江對岸的方向有座小木屋,木屋的周圍是用木板圍繞,屋頂是用黑黑的油粘紙蓋住,有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坐在木屋前抽著用粗竹筒做成的水煙。


    特警1號對付明濤說:"這裏是過江的渡口。"


    說是渡口,並沒有船,而是兩條橫在江上的鋼絲繩。兩條鋼索都是一頭高,對岸的另一頭矮,高的這邊是用青石塊壘起來的有兩米高的台子,有一跟粗木樁,鋼索的一頭就固定在木樁上。這就是最古老的渡江工具"溜索"。


    瀾滄江大多數江段都處於深山峽穀之中,江水湍急,船在江水裏瞬間就被衝走,兩岸人唯一的過江交通工具就是古老的溜索。


    老人是看護溜索的,付明濤走上前向老人詢問:"老爹,您老是否看到幾個騎馬的人從這裏溜過去?"老人常年與過往的客商打交道,能聽懂付明濤的話,


    "不錯,是有這麽四五個人,樣子很凶,是昨天傍晚的時候過江的。"老人說完又抽了一口煙。竹筒裏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說話間有人開始過江了,隻見他們從背簍裏拿出攜帶的滑輪,滑輪的下麵有兩個彎鉤,然後把繩索盤兩個圈,一個圈套在屁股下,一個套在腰上,再把繩索掛到滑輪下的兩個鐵鉤上,用腳用力一蹬岸邊的石階,如箭般射向江對岸。滑輪與鋼索的接觸發出"嗡……"的聲音,轉眼就滑到了江心。人滑到中間段,也就滑到了鋼索的最低位置。此時,人懸在了中間再也無法滑行。此時,溜索的人用手握住鐵索,用雙臂的力量將自己拉向高處。到達對岸後,把滑輪取下來。


    付明濤他們看著人們熟練的滑過江去,心想這得需要一定的膽量,下麵是奔騰翻滾的江水,把身體懸掛在一跟鐵索上,一般人還真不敢過。


    這時候武克超代領大隊人趕了上來,付明濤急忙過去對武克超說:"尼顯東他們昨天傍晚從這裏過江了。"


    "這麽說我們快追上他們了,這樣的山路夜裏騎馬不能走,他們過江後肯定會休息一個晚上,他們距離我們不會太遠了。我們馬上過江,力爭在天黑之前追上他們。"武克超立刻命令隊員們用溜索過江。


    第九十八回茶馬古道(3)


    突擊隊員和特警們雖然是第一使用這種溜索,但是因為訓練有素溜索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麽,隊員們用溜索一個又一個滑到了對岸。


    在隊員過江的空隙,武克超蹲在看護溜索的那位老人的身邊,同老人聊了起來,這已經形成了他的習慣,到達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見到新鮮事都要多方了解,增加自己各方麵的知識。


    溜索是瀾滄江兩岸傈粟族人所特有的交通工具,瀾滄江江水湍急,水位落差很大,根本無法用船擺渡,深深的峽穀把江兩岸人們天然阻隔,隔山可以對山歌,生到老死不往來,便是這裏兩岸人們生活的真實寫照。而溜索是過江的唯一工具,但是溜索的安全性很差,每年都有乘溜索掉入江中的人,隻要落入江裏就無一生還。


    以前的溜索是用瀾滄江兩岸特有的一種藤條做的,也有的地方是竹篾條編製而成,一根溜索由三根笛子粗細的篾繩再擰成一股手臂粗細的篾繩,然後再給竹篾溜索塗上酥油潤滑。在繁忙的渡口這樣的溜索隻能用很短時間,大約十天左右就要更換。溜索一般有兩條,一條是來的,一條往的,過往的人手裏攥著幹草或是樹皮,保護手掌不被擦傷,在重力的作用下,滑到對岸去。由於溜索安全性很低,每年都有不少墜入江中的人。溜索不但用來過人,還用來溜貨物和牲畜,馬幫的馬匹也是靠溜索來過江。溜索後來換成了鋼繩,護手的草也換成了滑輪,並且有專門的人維護,可是由於瀾滄江沿岸空氣十分潮濕,鋼繩鏽蝕得厲害,溜索斷裂的現象還是時有發生,因此沒有多少人敢隨便過。老人一生就是在此專門看護溜索,從未離開過大山和這峽穀,主要是經常給溜索打黃油,防止鋼繩生鏽。


    武克超是最後一個上了溜索,開溜之前回頭向老人揮揮手,老人的臉上滿是滄桑歲月留下的痕跡,但是笑容是那麽燦爛,那麽甜美。武克超腳下用力,懸掛在鋼索的身體飛速滑向江心,體驗一次過溜索的那種原始、刺激和驚險。


    武克超過了江後,付明濤仨人已經出發了,過江後的古道越來越險峻,在江邊的懸崖絕壁上開出了一條窄窄的小路,人隻能緊靠著岩石走,腳下是萬丈懸崖,看著就讓人頭暈,伴著江水的轟鳴聲,使人膽戰心驚。


    走過十多公裏的懸崖峭壁後,小道開始向山上爬,氣溫也隨之升高,爬到半山腰後,隊員們感覺又悶又熱,與在江邊清涼氣溫形成明顯的反差,在一條峽穀裏能讓人體驗到四季的變化,非常地神奇。


    時間已接近中午,付明濤他們已經翻過了前麵的山口,古道朝西北方向延伸。道路比峽穀裏的寬了許多,路麵是用碎石鋪就而成。忽然一串清脆的馬鈴聲從山角的另一邊傳過來,悠揚的鈴聲由遠而近,一隊三十多匹馬的小馬幫進入了付明濤他們的視野裏。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伴隨著馬鈴象一曲美妙的音樂回響在山穀中。


    趕馬的人看到路邊的付明濤他們,都用微笑向他們打招呼,付明濤發現馬隊中一個象大鍋頭的人,急忙攔住他,"朋友,向你打聽個事情,你們從前麵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四五個騎馬的男人?"


    "遇見過,他們好象在前麵的馬店裏停下歇腳。"


    "馬店離這裏遠嗎?"


    "不遠,繞過前麵的那個山腳就可以看見,還有四五裏路吧。"


    付明濤高興的連聲說:"謝謝啊,謝謝你了。"


    大鍋頭微笑著擺擺手,緊跑幾步去追趕前麵的馬幫。


    付明濤急忙呼叫武克超,"獵人1號,已經有敵人的信息,在距離我們四五裏外的馬店裏休息,我們前往偵察,具體情況隨後報告。"


    "好,注意隱蔽,我們隨後趕到。"武克超立即回複。


    付明濤帶領明揚和特警1號,迅速朝馬店的方向趕過去。拐過了一個山腳後,在前麵山上的半腰處果然有一家馬店。


    馬店麵對著山崖,後麵是陡峭的山坡,馬店的一邊是用幾根樹樁支撐著的馬棚,有幾匹馬正栓在裏麵的馬槽前喂食。


    馬店是用木板圍成的木頭房,房頂是向兩邊傾斜的,上麵蓋著黑油氈。從外邊看不清馬店裏麵的情況,付明濤仨人隱蔽在距離馬店五十米外的草叢裏。他們所處的位置隻能觀察到馬店的側麵,向前麵的門口和窗戶望去,也隻能從一個很小的角度看進去,也無法觀測到馬店裏的情況。


    正當付明濤著急的時候,武克超帶領其他隊員從後麵趕了上來,他趴到付明濤的身邊,輕聲地問:"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


    "馬店裏的情況不明,隻能看到旁邊馬棚裏有五匹馬在喂食。"付明濤回答。


    武克超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馬店周圍環境,發現馬店很難靠近,馬店就位於懸崖前突出的一個部位上,前麵是幾米寬的道路,道路一側就是高高山崖,馬店的後麵是陡峭的山坡,前後都靠不上去。從他們隱蔽的這邊也到達不了馬店的另一側。


    "看來隻能等他們出來時突然出擊,否則很難對付他們。"武克超輕聲說。隨後又對付明濤低聲說:"你在這裏盯著,其他人先撤下去。"


    武克超帶其他隊員撤回到山腳的另一側,他對大家說:"馬店的地形剛才大家都看到了,前後都靠不上去,隻能從這邊的馬道過去,這樣會暴露目標,現在我們對馬店內的情況不了解,不能硬攻。我的意見是等他們從馬店出來,到馬棚去牽馬的這個過程中突然發動進攻,大家必須注意兩點,第一動作要快,不能讓他們騎馬跑掉,這裏距離邊境線不到五十公裏了,一旦讓他們逃進山林裏就很容易逃出邊境。第二要防止他們再跑回馬店,如果他們跑回馬店裏,把裏麵的人扣為人質也很難處理。特警2號和5號,你們倆選擇有利地形,負責狙擊敵人,隻要發現敵人要跑或是向馬店裏麵撤就擊斃他們。"


    特警2號和5號點頭回答:"明白。"


    武克超又對馬濤和李剛說:"你們倆隨我潛伏到前麵,作為第一突擊小組,其他人跟在我們後麵,作為第二突擊小組。大家聽明白沒有?"


    "明白。"隊員們回答。


    武克超最後對阿龍說:"阿龍,你沒有帶武器,就不要過去了,隱蔽在這邊不要動。"


    阿龍點了下頭沒有出聲。


    武克超揮了下手,帶領隊員繞過山腳,潛伏到距離馬店四五十米的地方,再向前去就沒有隱蔽之物,無法藏身,三個人隱藏在山路邊的草叢裏,其他人潛伏在他們後麵,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從馬店裏出來三個人,站在門前悠閑地四處張望,好象在等裏麵的人。又過了二分鍾,從裏麵又出來倆人,後麵的人出來門口兩步就停住不走了,好象在用牙簽剔牙。前麵早出來的三個人見他們都出來了,就向馬棚走去,看樣子要去牽馬。


    武克超一眼就認出剔牙的人是尼顯東,尼顯東就站在馬店的門口處,等著手下人去牽馬。這時候三個人已經進到馬棚裏,其中一個人已經牽著一匹馬走了出來。武克超知道不能再等待,一旦讓他們騎上馬就壞了,武克超喊了一聲,"出擊。"立刻象離弦之箭朝尼顯東他們衝刺過去。


    已經牽出馬來的那個人發現武克超他們衝過來,不顧一切飛身上馬就要逃竄,剛跑了沒有兩步,特警2號的狙擊槍就響了,想跑的這個家夥一下就從馬背上摔了出去。


    聽到槍聲,馬棚裏的兩個人立即拔出槍來,武克超此時距離馬棚還有十米遠,他一邊跑一邊端起手裏的衝鋒槍向,馬棚裏的兩個人掃射,連人帶馬一起擊斃在馬棚裏。


    站在馬店門口的尼顯東和他的一個親信,一看情況有變,武克超已經帶兵衝了過來,倆人已經無處躲藏,轉身竄回到馬店裏,隨手把門關上,尼顯東又把旁邊的一張木頭桌子拖過來頂在門後。另一個人抬槍把支在窗戶外擋板下的木棍打斷,木板哐的一聲落了下來,把窗戶蓋住。


    馬店是一對佤族夫妻開的,聽到外邊響起槍聲,把女主人嚇的尖叫起來。尼顯東一把抓住女人,把她拖到門口後麵,對著外邊大聲喊叫:"武克超你給我聽好,讓你的人退後,否則我就一槍把這個女人的頭打碎,她可是因為你死得。"


    看到尼顯東跑回到馬店裏,武克超心說不好,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果然不出所料,尼顯東把店主人當作了人質來威脅自己。武克超舉起左手,示意大家停下,隊員們迅速散開,把馬店包圍起來。


    隱蔽在那邊的追捕隊員都趕了過來,從三麵把馬店嚴密監控起來,武克超躲藏在前麵,大聲向尼顯東喊話,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讓其他隊員尋找機會衝進去。


    "尼顯東,這裏已經被我們包圍,而且邊境線也被邊防部隊封鎖,你們逃不出去了,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做你媽的夢,老子決不會投降,武克超你要膽敢靠近一步,我們立刻把這兩個人殺死。"尼顯東聲色厲竭的吼叫。


    屋內屋外陷入了僵持狀態,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龐興龍的身影。阿龍在後麵跟隨隊員們衝了過來,還沒有來到馬店前就看到尼顯東竄回到馬店裏麵,並且把門窗都關閉了,躲在店裏負隅頑抗。


    阿龍觀察了一下馬店的地形,然後毫不遲疑的把身體下到路邊的懸崖峭壁下,雙手把握住突出的石頭,讓身體懸空起來,然後一點點向馬店的後麵移動。阿龍從小練功,雙臂和手指都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他象一隻壁虎一樣貼在懸崖絕壁上。馬店建在路邊山崖向外突出的位置上,而且木製房屋的後部有半米多的部分是伸出懸崖,要想靠過去非常的困難,從後麵看馬店的房子有點象懸空寺的樣子,房子的兩頭各有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斜著立在岩壁上,下頭頂在懸崖的石縫裏,上頭支撐著木房伸出山崖外的部分。


    阿龍艱難的把身體移到了木房下麵支撐木上,把腳踩在木棍與岩石的結合部位,終於可以讓雙手休息一下,他感覺自己的雙臂酸痛的沒有一點力氣,阿龍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快速的恢複力量。他觀察了一下木房的下麵,他在的部位是廚房下麵,距離他的頭部兩米外的地板上有一個方框口,上麵蓋著一塊木板。這是店主人打掃衛生時向下丟垃圾的地方,平時就用一塊木板蓋著。看到這裏阿龍心裏有了主意,他要從那個倒垃圾的口進入到房子裏。


    但是從他所在的位置到哪個地板上的洞有近兩米的距離,他伸出手根本摸不到洞的邊沿,下麵是幾十米深的懸崖,如果抓不住掉下去必死無疑。現在木框的上麵還蓋著木板,看不出上麵的情況,也不知道木板是活動的還是壓住的。


    阿龍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的岩縫裏長著藤條狀的植物,他探身折斷了一根枝條,然後握住枝條的一頭,把另一頭頂在那塊木板下,他輕輕地用力,發現木板竟然動了,他慢慢地用枝條把木板向旁邊移動,最後露出了整個垃圾洞。阿龍側身向上看了看,上麵果然是馬店的廚房,能夠看到廚房裏的灶台和瓶瓶罐罐。


    尼顯東的嚎叫不時傳過來,阿龍不再遲疑,他猛然縱身,騰空躍到洞口下,雙手一下把握住了洞口邊沿的木板,然後雙臂用力,身體從一尺多見方的洞口探進了廚房裏。


    爬進廚房後,他輕輕來到通向外間的門口。門口上掛著布簾,布簾很髒,油膩膩,黑乎乎看不什麽顏色了。阿龍用手指撥開一條縫,用一隻眼睛靠近縫隙,查看外邊的情況,靠近廚房這邊是馬店向外出的大門,隻見一張桌子頂在馬店的大門後,尼顯東一隻手抓住一個女人,把她的上半身按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揮舞著手槍,不停地叫罵。而另外一個人背朝著這邊,手裏則抓住馬店的老板,躲在窗戶旁邊。


    兩個人的手裏各抓著一個人質,有持無恐地與外邊的人對峙。見到這種情況,阿龍伸手拔出了飛刀。他看了一下,尼顯東離廚房門口不到兩米遠,而尼顯東的手下距離他有七八米,他決定突然偷襲尼顯東,再用飛刀幹掉窗戶邊的人。


    阿龍掀起門簾,一步就跳到尼顯東的側麵,飛起右腳把尼顯東右手裏握著的槍踢掉,就在尼顯東愣神的瞬間,阿龍猛的一抖手腕,手裏的飛刀射向另一個人的後背,噗的一下紮了進去。


    阿龍來不及觀察另一個人的情況,抬起左腿橫著向尼顯東掃了過去,把尼顯東一腿踢出了幾米遠,尼顯東的身體接連不斷地撞翻兩張桌子和六七把條橙子。


    尼顯東一看襲擊自己的是阿龍,他的第一反應是阿龍為金板而來,他快速從腰間的皮包裏摸出刻有銀行帳號的金板,甩手就要向後窗口外扔,窗外是懸崖絕壁,扔出去後就甭想再找到。


    阿龍的腿把尼顯東掃出去後,身體旋轉了一圈,沒有絲毫的停滯,緊接著就朝尼顯東撲過來。尼顯東握著的金板還沒來得及出手,手腕就被阿龍攥住了,阿龍的另一隻手迅速從尼顯東的手裏把金板搶了過來。


    躲在馬店外的武克超突然聽到尼顯東的罵聲停了下來,緊接著是打鬥的聲音,還有撞翻桌橙的聲音,武克超雖然不清楚裏麵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是他猜想肯定是有人在裏麵與尼顯東搏鬥,他不等多想,猛地竄到馬店的門口,用力一腳把門跺開,頂在門後的桌子也被撞飛出去。


    尼顯東的手下被阿龍的飛刀紮進了後背,劇烈的疼痛讓他大吼了一聲,鬆開抓住的馬店老板,向前撲倒在地板上,趴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扭動了幾下,他並沒有立刻死去。這時候尼顯東和阿龍都到了他的左側,離他隻有四五米遠,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他舉起握在手裏的m1911,對準阿龍的後背就勾動了板機,在他槍響的同時,武克超也衝進了馬店裏麵。


    武克超衝進來後,首先看到與尼顯東扭打在一起的阿龍,阿龍把尼顯東的一隻手扭到背後,把他製服了,突然一顆子彈從後麵射進了阿龍的身體裏,阿龍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他手裏抓著尼顯東仍然沒有鬆開。


    槍響後,武克超才發現趴在地板上的另外一個人,他迅速調轉槍口,對準地上的人開了幾槍。


    隨後衝進來的其他隊員上去把尼顯東押起來,隻見阿龍的身體向後仰了下來。武克超向前一步,一把抱住阿龍,慢慢把他放在地上。


    "阿龍,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武克超焦急地喊。


    阿龍輕輕搖了下頭,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嘴角流出來,用微弱的聲音說:"沒用了大哥,我不行了,給你這個。"他已經無力抬去自己的手,隻能用眼神示意武克超。


    武克超抓住阿龍的手,阿龍的手裏緊緊握著那塊金板。阿龍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輕輕閉上了眼睛。


    武克超在山坡上選擇了一個地方,把阿龍埋在了這裏。全體隊員象死去了一位戰友一樣,對空開槍為龐興龍送行。阿龍最終彌補了自己的過錯,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武克超他們押著尼顯東趕到了四十公裏外的邊防檢查站,高山已經帶人在等候他們。


    武克超對高山說:"我們就此分手,我們要回到突擊隊的住地了,還有兄弟們在等著我們回去。"


    高山戀戀不舍說:"謝謝你們,與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真的很想與你們多相處些日子,以後到k市一定來找我,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去麻煩你,就怕到時候你不接待。"武克超笑著說。


    付明濤悄悄把高山拉到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高隊長,麻煩你件事情。"


    "哈哈,讓我猜一下,是讓我照顧車小姐吧。"高山開玩笑地說,"盡管放心,我決不會讓她出一點事情。"


    付明濤紅著臉說:"謝謝,謝謝高隊長。"


    與高山分手後,武克超帶領突擊隊員們趕回了礦山,一場新的戰鬥在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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