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廚子原也是她娘親花了重金請來的,可行宮裏的廚子卻是宮裏帶出來的禦廚,她跟著太後娘娘在行宮吃住多日,嘴巴早就被禦廚養刁了,回家後吃什麽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太子失笑道:“這有什麽,不過是幾道菜,換過來就是了。”


    說罷,他主動伸手將二人麵前的餐碟交換,又說:“你若是喜歡禦廚的手藝,今日孤回宮便請父皇賜你一個禦廚。”


    善善眼睛一亮,又很快變得失落:“我娘說了,不能隨便要其他人的禮物,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太子一噎。


    看小姑娘垂頭喪氣的模樣,他想了想,又道:“那也不礙事,孤吩咐禦膳房日後多準備一份膳食就好。”


    善善的腦袋又驚喜地抬了起來:“真的嗎?!”


    太子笑道:“溫娘子不在學堂裏,你不告訴她,她就不知道了。”


    那豈不是要背著娘親幹壞事?


    一麵是娘親,一麵是好吃的禦膳,善善左右遲疑。她的腦袋可沒有娘親聰明,每次想做什麽藏什麽,很快就會被娘親發現。


    石頭沉默了一下,說:“我可以吃兩份。”


    善善的心一下歪到了禦膳那頭。


    太子笑著搖了搖頭,將點心也推給她,看小姑娘吃得高興,臉頰鼓鼓,眼睛像月牙彎彎,旁人見之也要心情愉悅。


    太子閑談起:“善善,聽說你昨日被夫子打手心了?”


    善善筷子上的菜肴啪嗒掉進了飯碗裏。


    ……


    丟人的事情都傳出班級,還傳到了太子殿下耳朵裏。


    善善不好意思極了。


    盡管太子沒有嘲笑她,還道在功課上有什麽不懂的能盡管去問他,可她也是個要麵子的小姑娘。去行宮的四個人裏,就隻有她因貪玩耽誤了功課,實在丟人。


    太子都知道了,那皇上和太後肯定也會知道,善善難為情的不得了,放學後也不好意思去找隔壁的皇上叔叔玩了,生怕也要被他打趣。發奮圖強,很是用功了幾日。


    直到柳夫子都誇獎了她,她才重新挺直腰杆,懶洋洋地躺了下來。


    唉,四書五經什麽,哪裏有孫悟空有趣呢。


    而功課之外,還有一件大事。


    溫宜青的鋪子擴張後,很快就重新開業了。


    那日正好是學堂不上課,善善早就數好日子,打算這日要隨娘親一塊兒到鋪子裏。她還給其他小朋友都發了請帖,邀請他們來光顧。


    上一回她發請帖邀請他們參加自己娘親的生日宴,卻沒有一個人到場,小朋友們都內疚極了,這回都拍著胸脯保證下來,一定會帶他們的姐姐、母親、祖母光顧。


    等到了開張這日。


    善善今日特地打扮過,換了一身嫩黃色的衣裙,小揪揪上的珠花嬌俏可愛,她就隨娘親站在櫃台之後,頂著一張稚嫩可愛的笑臉,迎接每一個客人。


    溫宜青忙的腳不沾地,隻能讓奶娘看她。


    “善善,別出鋪子,別跟人亂跑,知道嗎?”


    “我都記住了。”


    溫家的脂粉鋪子在京城本就有名,今日重新開張,還有不少實惠,往來女客皆被門口夥計的招攬聲吸引來,還有不少熟客光顧,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善善乖巧地坐在櫃台之後的板凳上,耳邊算珠撥動聲劈裏啪啦響個不停,她從櫃台後探出腦袋,眼睛亮晶晶地觀察這些客人。


    除了女客,今日還有不少孩童光顧。


    “溫善,我帶我娘來啦!”


    “溫善,我把我兩個姐姐都帶來了!”


    “溫善……”


    便聽奶娘在一旁小聲地倒吸涼氣:“那不是侍郎夫人?”


    “尚書千金?”


    “連國公夫人也來了?!”


    善善高高興興地和同學們打招呼,大方地拿出今日的點心——還是溫宜青為了哄她,讓人提前從寶芝齋預定,輕易買不到的——見著一個便遞一塊。


    每個小朋友都心滿意足地嚐了點心,說了話,帶著滿身奶香,被家中的長輩與滿提的胭脂水粉一起牽走了。


    上午最熱鬧的時段過後,臨近午間,鋪子裏的人才減少許多。


    溫宜青總算能鬆一口氣,回來便見小姑娘在掰手指頭,在數自己發出去的請帖來了多少個。


    她數完了,“娘,還有十八個。”


    “……”溫宜青驚詫:“你究竟發了多少請帖?”


    善善昂起腦袋,驕傲地說:“我給認得的人都發了!”


    “太子哥哥說他不一定能出宮,娘,也可能是十七個。”


    溫宜青:“……”


    她張了張嘴巴,隻能無可奈何地戳了一下她的腦袋。


    午膳是請食味樓送來的,善善大快朵頤,吃飽喝足後便開始犯困。奶娘哄她去後間午睡,她也不依,仍舊坐在屬於自己的板凳上,與自己邀請來的客人打招呼。


    待沈雲歸來時,便見小姑娘腦袋一點一點,強撐著眼皮,睜著朦朧的睡眼看向眾人。


    他莞爾,站到小孩兒跟前,善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總算認出他:“沈叔叔?”


    “善善,你坐在這兒幹什麽?”


    “我幫我娘招呼客人呢。”善善揉了揉眼睛,有人與她說話,也清醒幾分:“沈叔叔,您怎麽來了?”


    沈雲歸道:“你娘的鋪子重新開業,這麽大的事情,我當然是要來道賀了。”


    他朝旁邊的溫宜青展顏一笑,懷中掏出一遝銀票放下:“你鋪子裏的東西,每樣都替我包上十份。”


    溫宜青無奈把銀票推回去:“今日我很忙,你就別來搗亂了。”


    “怎麽是搗亂?”他挑了挑眉,道:“雖然沈某無家室,但往來人情不少,你這的胭脂滿京城出了名,送禮也是最合適不過的。”


    溫宜青頭也不抬:“那就請你沈家的管事下回采買時再來。”


    “……”


    沈雲歸還想說點什麽,便聽身後腳步聲輕響,一個男聲隨之道:“溫姑娘,在下對脂粉並無了解,麻煩幫在下選幾樣。”


    他眼皮一跳,轉身看去,就見來人一襲青色長衫,俊秀溫潤,溫文儒雅。可不就是某賀姓狀元?


    沈雲歸臉色微變:“賀蘭舟?你怎麽來了?”


    他既而想到什麽,手腕一抖,折扇展開,桃花眼笑得風流倜儻:“堂堂賀大人竟然親自光顧脂粉店?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有幸,竟得賀大人垂憐。看來沈某很快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賀蘭舟從懷中拿出一張請帖,裏麵筆跡稚嫩,他溫和應道:“我是受邀來的。”


    沈雲歸:“……”


    連溫宜青也低頭看去。


    小姑娘雙手放在膝蓋,姿勢乖巧地坐在板凳上,見眾人看來,仰頭衝大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


    她給學堂裏所有認識的人都發啦!


    第59章


    脂粉鋪子裏。


    女客絡繹不絕, 挑選著胭脂香粉。一片姹紫嫣紅中,唯獨兩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與此處格格不入。


    善善已經坐到了鋪子門口。


    她坐在門旁的石階上,雙手托著肉乎乎的下巴, 仰著腦袋看向麵前像鬥雞一般的兩個男人。


    一個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沈叔叔,想做她的後爹爹。一個是學堂裏德才兼備的賀先生,也想做她的後爹爹。


    現如今,他們全被娘親趕了出來。


    善善憂愁地歎出一口長氣。


    沈雲歸手中折扇刷刷搖風,一臉不善地瞪著眼前人, 他冷笑道:“賀大人平日裏公務繁忙, 怎麽今日偏偏有空, 到的還是女兒家的脂粉鋪子。”


    賀蘭舟氣定神閑道:“沈公子也知道, 在下是受邀而來。”


    “賀大人來是來了, 可方才沈某還聽見,賀大人還想買幾樣脂粉,怎麽,賀大人還有塗抹胭脂的癖好?”


    賀蘭舟睨他一眼,“沈公子不曾收到請帖,為何也出現在此處?”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 沈雲歸就來氣。他瞪了善善一眼, 又道:“沈溫兩家有生意往來,關係匪淺, 沈某出現在此處,不也是情理之中?”


    賀蘭舟點點頭,又說:“卻不知沈家還做脂粉生意。”


    沈雲歸手中的折扇捏得吱吱作響, 皮笑肉不笑道:“來日方長,如今是沒有, 誰說以後沒有。”


    “沈叔叔,賀先生,你們別吵啦。”善善又憂愁地歎出一口氣:“還有我呢,我也被我娘趕出來了。”


    今日鋪子裏事務繁忙,溫宜青可沒空顧得上這二人爭風吃醋,索性連招惹來麻煩的女兒一起丟了出來。


    沈雲歸輕哼一聲,大人不計小孩過,彎腰將她抱起:“走,我帶你去戲園子看孫悟空。”


    善善有點猶豫:“我要幫我娘招待客人呢。”


    “這麽多客人,你連胭脂顏色都分不清,不添亂就是給她幫忙了。”沈雲歸壓低聲音,抱怨道:“我們倆認識這麽多年,你就給其他人發請帖,都不給我發?”


    善善眨了眨眼睛。


    她的確是沒想到沈叔叔,因為每次他們家有什麽事情,沈叔叔總是不請自來,善善都習慣了,這次發請帖,便壓根沒想到要請他。


    可是……聽沈叔叔的話,他好像難過極了。


    善善心裏內疚,哪裏還能說什麽拒絕的話,連忙答應了下來。


    沈雲歸當即又眉開眼笑,衝旁邊人遞去一個得意的目光,讓奶娘代為傳個話,便顛了顛懷中的小姑娘:“走咯——”


    戲院也在城東。


    二人坐上馬車,到的時候正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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