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傅琢祈必然不可能有那麽多的默契,不過如果題目比較常見的話,倒是有可以投機取巧的辦法。


    “第一個問題!兩個人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司儀的第一問很快問出了口。


    花重錦倒是記得答案,但這個提問不在於誰的答案正確,而是兩個人要回答一致,所以,他有些擔心傅琢祈不記得。


    “3、2、1!兩位新人請作答!”


    花重錦決定賭一把,說出了十四年前,兩人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日期。


    一旁傅琢祈也同時作答。


    聽著同樣的回答,花重錦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詫異——傅琢祈,竟然也記得他們初見那天的具體日期?!


    為什麽?!


    司儀並不打算給花重錦過多的思考時間,已經開始了第二題。


    “請問,他最喜歡什麽?”司儀指著傅琢祈問。


    傅琢祈最喜歡什麽?這他哪兒知道啊!花重錦在心裏怪司儀這問題太刁鑽,腦海裏卻突然閃過那個永生花小狐狸。


    賭吧。花重錦想,反正除了賭一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請兩位一起作答!”


    “白玫瑰!”異口同聲的回答,在寂靜的宴會大廳裏,顯得格外清脆。


    “兩位果然默契!”司儀感慨誇獎。


    台下四處卻都已經開始了竊竊私語。


    “這是提前準備好答案了吧?”


    “肯定是啊!就算是聯姻,也不能搞沒有把握的東西,肯定是提前準備好的。”


    “嘖,真沒意思。”


    “第三題!”司儀指著花重錦,問道,“他平時的興趣愛好是什麽?”


    花重錦的興趣愛好?那個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廢物的愛好?他有興趣愛好嗎?


    這是在場絕大多數人的內心想法。


    “我現在開始覺得,這些問題沒有提前溝通過了。”


    “我也覺得,這要是溝通過,還能問出這種問題嗎?”


    就在所有人默認這一題會失敗的時候,台上的兩人竟然異口同聲道:“看劇。”


    這也行?!準備過,肯定提前溝通準備了!


    不管台下看客們想了什麽、說了什麽,台上的司儀情緒倒是越發高漲起來。


    “哇!輕輕鬆鬆已經拿下三題,隻要再順利拿下三題,咱們新人就是有目共睹的默契啦!”


    然而接下來三題,兩人倒是一個都沒答到一起去。


    司儀也有點慌了。畢竟這些題目之前並沒有溝通過,所以他也不確定後麵四道題裏,這倆人能不能確保有三道一致。


    看著手卡上的題目,司儀決定放水。


    “下一題,他的生日是?”


    兩個人的生日,算兩題。


    最後兩題,司儀繼續放水,指著傅琢祈問:“他的鞋碼是?”


    這誰知道啊!花重錦低頭瞥了一眼傅琢祈的腳,心道:猜一個?


    然而最後還是猜錯了。


    司儀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在察覺台下各種看好戲的目光後。


    “最……最後一個問題,”司儀指著花重錦說,“他的腰圍是?”


    花盛昌故意的?花重錦已然認定,這是花盛昌支使的了。


    最後一道題,偏偏選了最不可能回答一致的問題。這倒真是花盛昌的一貫作風。花重錦已經把這筆賬又加到了花盛昌頭上。


    就在花重錦準備亂編一個數,賭一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傅琢祈那邊應該是有自己數據的!畢竟送了這套完全合身的禮服過來。


    現在要賭的,是傅琢祈有沒有記住自己的腰圍數據。不過,這總比隨便編一個數對上的概率要大。


    花重錦心一橫,報出了自己的腰圍。


    而傅琢祈也異口同聲地報出了同一個數值。


    賭對了。


    但,傅琢祈為什麽會記自己的數據?他也記得他們初見的那天!難道,傅琢祈是過目不忘的天才?


    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一個從二十五歲就能接手龐大家業,五年來都沒有出過紕漏的人,是天才也不意外。


    總算對了六道題,司儀也狠狠鬆了口氣:“接下來,新人交換戒指!”


    花童也是婚慶公司自己找的。兩個花童,一人提著一個竹編的小籃子,沿著t型台子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傅琢祈先彎腰,從籃子裏取出裝著戒指的小盒子,打開後,又取出了那枚在燈光下,折射著光輝的銀色指環。


    花重錦看著指環被套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一點點被推了下去,最後不大不小、恰好圈在指根上,明白過來,這戒指也是傅琢祈準備的。


    所以,傅琢祈連自己指圍也知道。他的信息覆蓋範圍,還真廣。


    學著傅琢祈剛剛的動作,花重錦也把自己拿到的那枚戒指,帶到了傅琢祈的左手無名指上。


    看著兩隻戒指在燈光下交疊在一起的瞬間,花重錦心裏突然湧上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無法言說。


    “戒指交換完畢,意味著兩人自今日起,正式結為伴侶,無論富貴貧窮、無論生老病死,愛他、護他、伴他……”


    聽著這套換湯不換藥的說辭,花重錦在心裏譏笑。當初花盛昌跟司茹雲結婚的時候,大概也是差不多的說辭吧?


    可後來呢?


    把任何東西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都是一種很蠢的行為。花重錦想,可好像總有那麽多的人,依舊在前仆後繼,去做這種蠢事。


    “現在,新人可以親吻彼此了!”


    依舊是和海邊拍的兩次親吻照一樣,傅琢祈的拇指輕輕按在唇上,規規矩矩地借位。


    可傅琢祈的行事越是規矩,花重錦的心便越亂。


    不過好在儀式總算結束,花重錦逃一樣地從台上溜下去,站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下意識看著自己左手上那枚素戒。


    “在這發什麽呆?還不趕緊跟琢祈一起去敬酒!”看到他下台之後就沒見影兒的花盛昌找了過來,不悅道。


    “來了。”


    即便如今的傅家不用仰任何人鼻息,可在瑾城這樣一個論資排輩的地方,作為小輩,傅琢祈還是少不了要去給各位長輩敬酒。


    花重錦最討厭的,就是瑾城這些無用的禮節門道。看似有禮有節,背後透露出來的,還是那些拜高踩低的封建陋習。


    “未來,我們兩人還要仰仗各位叔伯阿姨多多照顧。”傅琢祈在這裏麵,倒是如魚得水。


    花重錦有些感謝自己這個廢物人設,他隻用站在旁邊,等傅琢祈跟那些人客套完,一起跟著舉舉酒杯,最後意思意思喝兩口。


    長輩那邊敬完,同輩的也要去敬。花重錦甚至懷疑,這個敬酒的習俗,是以前那些喝不起酒的酒鬼,為了多喝兩口酒,才搞出來的。


    周鶴瑄帶著他的女友還有表哥,跟瑾城那幾個紈絝坐在同一桌。


    “恭喜傅哥抱得美人歸啊!”


    “這杯我敬傅哥,恭喜傅哥新婚!”


    “你們都俗,我就不一樣了,我祝傅哥事業更上一層樓!”有人陰陽怪氣地看著花重錦道。


    周鶴瑄最後一個端起酒杯:“傅哥,祝傅氏跟花氏的合作更上一層樓!”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紈絝麵麵相覷,不過也沒人敢當場問出來。


    花重錦看著周鶴瑄也毫不遮掩的模樣,大概猜到了花盛昌的盤算。


    “感謝各位撥冗前來,”傅琢祈舉杯,跟他們虛空碰杯,“同喜。”


    對於那些祝福,傅琢祈反倒是沒有半個字的回應。


    花重錦跟之前一樣,舉杯後意思著喝了一口。


    那個葉奕辰卻突然壞笑起來:“花少爺自己大喜的日子,怎麽就隻喝這麽一點?是不是成了傅夫人之後,瞧不上我們這些朋友了?”


    “怎……怎麽可能!”


    “既然沒有,那就跟大家喝了這杯唄。”劉純靜用撒嬌的語氣說,“不然我也要以為,傅夫人現在瞧不上我們鶴瑄了呢。”


    “他不太能喝,我替他。”


    傅琢祈這話一出,一桌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花重錦攔住傅琢祈想要接過酒杯的動作:“祈哥哥,不用的,我可以。”


    說完,花重錦仰頭,一口幹了杯子裏的酒,結果卻被酒辣到止不住咳嗽。


    “這個玩笑過分了。”傅琢祈輕輕拍著他的背,對著麵前一群人道。


    看傅琢祈似乎是不高興,幾個人麵麵相覷後,趕緊道歉。


    “對不起,傅哥,是我們開玩笑太沒個度了。”


    “對不起,我們以後不會亂開玩笑了!”


    等到傅琢祈帶著花重錦離開後,一群人才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臥槽,你們說傅哥這是幾個意思?”


    “給那個廢物花瓶出頭?傅哥沒事兒吧!”


    “他還給那廢物拍背!你們說,傅哥該不會真被美色迷了眼吧?”


    “不能吧?!這要是真的,那我們以後豈不是不能再從花重錦那個廢物身上找樂子了?”


    葉奕辰靠在椅背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你們想太多了。傅總剛剛不高興,是因為你們當著他的麵搞那小美人兒,本質上那是駁了他的麵子。不管他怎麽看那小美人兒,明麵上,那都是他老婆,懂不懂?你們以後要是想繼續搞那小美人兒,背地裏搞就是了。”


    周鶴瑄原本想說,花重錦那廢物全是裝出來的,你們背地裏搞他,小心被他反過來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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