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婷回複錢億:氣哭?那倒是真有可能。畢竟阿錦學中文的,看到你們這種連嘲諷都不會使用高級修辭語法的水平,確實容易氣哭。】


    【雲婷回複孫德:可憐?跟對象吵架的前提是有對象,你連跟你吵架的對象都沒有,豈不是更可憐?】


    【雲婷回複趙珍珍:翻車的前提是乘得上這輛車,有人想怕不是想乘都排不上號,酸得要命。】


    傅琢祈給花重錦設了個特別關注,所以對方一發朋友圈,自己就收到了提示。


    發的什麽呢?再點開之前,傅琢祈其實並沒有什麽期待。


    畢竟他加花重錦好友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見過他發朋友圈。而且往前翻,即便花重錦開了全部可見,整個朋友圈裏也沒幾條內容,基本都是“跟婷婷吃了xx、喝了xx,很開心”一類的小學生秋遊日記。


    對於雲婷能在花重錦的朋友圈占據全部江山這件事,傅琢祈多少還是有些吃醋的。


    所以當傅琢祈點開朋友圈,看到花重錦發的內容時,感到了一絲驚喜。


    即便知道,小狐狸是故意發給那群人看的,傅琢祈也還是開心的。


    直到點完讚的傅琢祈,看到了評論裏的一長串陰陽怪氣,以及雲婷的回懟。


    ——今晚有個臨時飯局,是市裏的領導組織的,說是最近瑾城進駐了不少年輕企業家,要給瑾城注入一些新鮮活力,讓他們這些本地年輕企業家們跟這些新人一起互相認識一下。


    這種局既是賣領導麵子,對自己發展也有助力,傅琢祈自然也就答應下來。


    他本來打算待會兒再跟花重錦說的,反正小狐狸的晚飯也是訂的外賣,自己早說晚說也沒什麽區別。隻是他沒想到,會有朋友圈這個事。


    看著雲婷再次以保護者的姿態,幫花重錦挨個對了回去,傅琢祈想了想,單獨評論了一條。


    正吃著飯,花重錦朋友圈又彈出多條新消息的提醒。


    然而一點開,提示那裏最新的,卻是那個白色的狐狸頭像,花重錦有些意外——傅琢祈竟然已經看到自己的朋友圈了?甚至還給自己點讚回複了。


    這麽閑的啊。


    點開提示,傅琢祈的評論在最上麵顯示了出來:【抱歉,本來打算忙完再跟你說的。今晚有個飯局,可能會很晚才回家,不用等我,早點休息,明天開學記得定好鬧鍾。】


    他這回複……簡直跟朋友圈裏那對小情侶一樣,看起來黏黏糊糊,好像……好像他們兩個真的是情侶一樣。


    “嘖。”花重錦看著回複咋舌,心想,這人怎麽比自己還會演啊。


    想了想,花重錦放下筷子,打字回複:【知道了。祈哥哥今晚要喝酒嗎?】


    回複剛發出去,花重錦就收到了傅琢祈發來的聊天消息:【應該會喝酒,會有司機送我回去,不用擔心。】


    【好的。那,祈哥哥你大概幾點回來?】他看網上有賣那種半成品速溶醒酒湯的,正好買回來可以再刷一波好感度。


    【不好說,不過會盡量早點回去的。】


    那應該來得及。


    花重錦切立刻切出去下單,然後切回來回複了一個“好的”。


    那邊傅琢祈倒是沒有再回複。


    朋友圈在傅琢祈評論之後徹底沉寂了下去,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單純看到了傅琢祈出來所以收了聲。總之,花重錦吃完飯的時候,朋友圈已經非常安靜,安靜得好像自己從沒發過那條朋友圈一樣。


    不過突然的飯局嗎?花重錦把餐具扔進洗碗機,人回了客廳,打開電視聽著聲兒,開始翻看那些人的朋友圈,看看是個什麽局。


    朋友圈剛往下翻了兩三下,花重錦就收到一條來自無備注號碼的短信:【今晚瑾城有個席,我去吃一下。】


    恩?薑月今晚也有飯局?這麽巧?


    花重錦回複:【什麽局?誰組的?】


    【市領導組的,希望好吃。】


    那看來應該是同一個了。花重錦想,不知道薑月第一次見到瑾城這群人後,會不會通過談話猜到點什麽。


    不過就算猜到了,花重錦覺得,薑月也會選擇什麽都不說。畢竟薑月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事是自己該知道的,什麽事是自己不該知道的。


    這也是花重錦為什麽選擇並如此重視薑月、信任薑月的原因。


    【知道了,吃得開心。吃飽喝足。】花重錦回複。


    【一定。】


    *


    薑月來到瑾城已經有段時間了,但她還是第一次出來代表公司社交。在這之前,她隻是跟瑾城市相關部門的領導打過招呼。


    會場裏已經有很多陌生麵孔在微笑著social,薑月冷著臉穿梭在人群中,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薑總來了。”


    “陳局,好久不見。”薑月立刻微微一笑,跟說話的人打了個招呼。


    說話的是瑾城是民政局局長,之前辦理福利院相關手續的時候,兩人打過交道。在陳局旁邊還站著個高個子的年輕男人,仙姿玉質,溫潤如玉。


    不等薑月發問,陳局就主動介紹:“這位是我們瑾城最有名的青年企業家,傅琢祈傅總。這位就是最近來瑾城不久,卻十分熱衷參與咱們瑾城公益事業的薑總,兩位年紀應該差不多大?應該有不少話題聊吧。”


    “傅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薑月毫不掩飾自己眼裏對對方的好奇,微笑著衝他伸出了手。


    傅琢祈也在猜測著對方的身份,跟她淺淺握了下手:“哪裏哪裏,薑總才是令人欽佩。感謝薑總為瑾城的慈善事業添磚加瓦,我們這些本地人,也該多向薑總學習。”


    陳局見兩人順利搭上話,找了個理由走開,留下兩人單獨談。


    薑月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主動發起了攻擊:“傅總是怎麽想著轉行進入製藥業的?”


    “一些機緣巧合。”傅琢祈雖不意外,但還是問,“薑總對神農生物挺了解的?”


    “畢竟我們也打算分一分製藥這塊蛋糕,”薑月微微一笑,一叉子下去,半塊蛋糕杯叉了起來,“對於神農生物這個最想合作的夥伴,自然要多了解一點。”


    傅琢祈精準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我們?”


    “當然是我的團隊。”薑月滴水不漏,“傅總還真是敏銳。”


    “生意場上養成的習慣。”


    “也正常。”


    傅琢祈注意到,在跟自己聊天的時間裏,薑月絲毫沒有停止進食,好似今晚這個飯局的重點真的是吃飯一樣。


    “冒昧問薑總一句,您跟花總——我是說平升製藥的老板,是不是有什麽淵源?”


    薑月終於停下了手裏不斷卷著意麵的叉子,轉過頭來,臉上滿是疑惑:“傅總為什麽會這麽問?是這位花總托您來問的嗎?”


    “有些好奇。畢竟無論是進入製藥業,還是福利院那塊地皮,看起來薑總好像都是在跟花總較勁一樣。”傅琢祈也直白說,“當然,也有點關心的意思在。畢竟薑總可能剛來瑾城,有些事還不是很清楚,這位花總,是我愛人的父親。”


    “啊,原來是這樣。”薑月轉回頭去,繼續吃,“巧合而已。如果讓花總……還有傅總您產生了什麽誤會的話,我先說聲抱歉。製藥業是我們團隊一直想要嚐試的領域;至於福利院那塊地皮,隻是當時恰好看中了,覺得合適。萬萬沒想到,兩邊竟然都跟花總有關係。”


    這話當然是說假的。


    薑月知道自己那位夥伴一樣的“上司”,就是在針對瑾城這個花家。從他們認識的第三年開始,薑月就有所察覺。


    對於安辭的身份,薑月早就有過篤定的猜測,隻不過不管他是誰,這跟自己都沒有什麽關係,自己隻做能夠賺錢的事。


    “這樣啊,那看來是我太敏||感。”傅琢祈笑了一下,“誤會解開,真是太好了。畢竟神農生物也不想多一個像薑總這樣強大的對手。”


    “傅總過獎了。”薑月一邊客套,一邊用餘光打量傅琢祈。


    安辭那小子,就是跟這人結婚了?長得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作為伴侶如何。不過不管如何,薑月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


    一個是她一早就熟悉的狡猾的小狐狸,一個是初初打交道就頗有城府卻依舊可以表現出十分赤誠的老狐狸——這倆人最後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真說不好。


    有意思。愛看。


    “不知道薑總怎麽想著從南城來瑾城發展的?”


    “瑾城可是國際大都市,機遇比南城多了不知道多少。每個想要發展的人,都不會放棄來瑾城拚一拚的機會的。”


    回答倒是滴水不漏。傅琢祈拿不準眼前這人跟小狐狸到底有沒有交集。


    隻看表麵來說,這個薑月不簡單,有小狐狸的狡猾,卻也比小狐狸多了一份閱曆帶來的沉穩——要說薑月是花盛昌私生女的可能,不為零;同樣的,跟小狐狸聯手的可能性,也不為零。


    “薑總是一個人帶著團隊來瑾城的嗎?”傅琢祈繼續試探。


    “算是吧。”


    “算是?”


    薑月半真半假回答:“我還有個夥伴,在南城繼續發展。這樣,就算我帶著團隊在瑾城紮不下根,也還保證了我的團隊們有條退路,不至於跟著我留在瑾城喝西北風。”


    “薑總真是個好上司。不過以薑總的實力來說,您那位夥伴倒是不用擔心了,用不了多久,瑾城的青年優秀企業家代表,就是薑總您的了。”傅琢祈順著她的話道。


    “承您吉言,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的夥伴來瑾城找我,一定介紹給傅總認識。”


    “我很期待那一天。”


    兩人客套了許久,久到其他剛入瑾城的青年企業家遠遠看著兩人聊天,想要過來打招呼,卻又遲遲不敢。


    畢竟大家同樣都是剛到瑾城不久,薑月不僅已經成功有了相關部門給自己背書,今晚這個飯局更是在第一時間,就結交到瑾城最有名有勢的傅家家主,還聊了這麽久,簡直看得人眼睛都紅了。


    他們甚至比薑月更早來到瑾城,他們怎麽就不行?!


    跟傅琢祈社交結束,薑月也吃了個半飽,決定換個地方繼續吃。


    結果沒吃多久,就被人主動搭訕了。


    “嗨,這位美麗的小姐,你也是剛來瑾城的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借著如今傅家勢頭的花家二少,花鶴瑄。


    對於花鶴瑄這個真紈絝子弟,薑月也略有了解,隻是客套地點了點頭,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


    花鶴瑄卻鍥而不舍地繼續搭訕:“請問小姐貴姓?”


    “免貴姓薑。”


    “薑小姐。”花鶴瑄自以為帥氣地笑了一下,“我姓花,在家裏行二,薑小姐可以跟瑾城的人一樣叫我花少,或者二少。不知道薑小姐從事什麽行業的經營呢?”


    “製藥業,以及一些公益事業。”薑月略帶譏嘲地笑了一下,“剛剛我才得知,原來我搶奪的,是令尊的市場;福利院的選址,也不小心搶了令尊的標,真是……好巧啊。”


    花鶴瑄一肚子搭訕的話頓時哽在了喉嚨間,繼續也不是,不繼續也不是。


    畢竟他爸最近一段時間沒少為了這兩件事情發火,天天在家罵那個挖自家公司牆角的幕後老板,罵那個搶標的混蛋。


    尤其是對方中標的價格隻比他們高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好像完全知道了他們的底價後,卡著他們底價定的價一樣。


    最後千言萬語,在混沌的大腦中轉了幾轉,隻化成一句:“啊……那確實好巧。”


    留下這句話,花鶴瑄便尷尬地離開。


    薑月一直應酬到最後,才又再次見到了傅琢祈。


    對方似乎喝了些酒,臉頰泛起了一絲紅色,眼神倒是跟之前一樣清澈,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還禮貌地同自己打了招呼。


    坐上回酒店的車,薑月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午夜0點,還是給花重錦發去了短信。


    【吃完了,瑾城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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