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叫我一起,不會覺得無趣嗎?”花重錦問她們。


    蔣月明說:“不會啊!以前那是不了解你,現在知道了,感覺你人挺好的,也夠義氣。”


    “義氣?”


    “張也那段錄音,我聽過了,你對婷婷好,那你肯定是個好人。”


    花重錦靦腆笑了一下,心道,以後就不是好人了。


    雲婷本打算一放寒假就出去玩的,結果被她爸媽勸住,所以打算等過完元宵之後再去。


    花重錦想了想,覺得也行,出去玩一兩個月,回來收網差不多剛剛好。


    這樣還能避開收網前再跟傅琢祈有更多交集。


    也省得自己再做出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除夕這晚,傅琢祈提出想回傅家老宅過,花重錦也沒反對。


    正好跟雲家住得也不遠,晚上雲婷還帶著小姐妹來傅家拜了個早年。


    花重錦再次住進了傅琢祈的房間,意外地,傅琢祈反倒什麽都沒做,隻是擁著他睡了個安穩覺。


    大年初一,花重錦陪傅琢祈去了趟城郊的公墓。


    傅琢祈母親早逝,父親在五年前去世後跟他母親合葬在了一起。


    一旁跟著前來祭拜的張管家說:“其實夫人早該來祭拜老爺、老夫人的。”


    “張叔,是我抽不出時間,”傅琢祈一眼掃過去,“阿錦之前就提過要來拜祭的。”


    傅琢祈在維護自己?花重錦低著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他沒見過傅琢祈的母親,因為他被接來瑾城的時候,傅琢祈的母親就已經過世了。


    看起來,傅琢祈五官上有很多還是更像他母親。


    不過眼神倒是更像他父親。


    給傅琢祈爸媽掃完墓,花重錦被他牽著手準備下山,剛好迎上花盛昌一家人。


    看到花重錦,花盛昌臉色明顯黑了一點兒。


    花鶴瑄注意到,立刻說:“大哥也來拜祭爺爺奶奶?”


    “不,我來祭拜爸媽。”花重錦看著花盛昌說。


    花盛昌被這句話跟這個眼神看得一個膈應。


    周芝慧趕緊說:“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重錦,看你這話說的,你爸爸這還活著呢!大過年的說這話,也不嫌晦氣。”


    “抱歉爸爸,您知道的,我結婚了,我現在有兩個爸爸。”花重錦一臉無辜,“我是來跟祈哥哥一起拜祭他父母的。”


    大概是之前傅琢祈不肯借錢的事還更在心裏,花盛昌的臉色並沒有隨著解釋好看一些。


    隻是點了點頭,說:“是該來拜祭。但就算結了婚,你也還是咱們花家的後人,也該來祭拜一下你爺爺奶奶。”


    花盛昌的父母死得更早,花重錦隻在認祖歸宗的時候來拜祭過一次。


    後麵每年新年祭拜,花盛昌都沒叫他來過。但那時候,花盛昌就已經帶上了還沒改姓的周鶴瑄。


    花重錦看了看傅琢祈:“那……祈哥哥,我去拜祭下爺爺奶奶。”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傅琢祈抬手給他整理了下圍巾。


    一旁花鶴瑄立刻給花盛昌使了個眼神。


    花盛昌趕忙說:“今天我們可能還要做場法事,時間比較久,天氣這麽冷,琢祈你就先回去吧。”


    傅琢祈卻沒有動作,隻是低頭看著花重錦,好似隻要花重錦一句話,他就留下。


    在墓園的話,花重錦覺得他們應該也做不出什麽事,於是點了點頭。


    “祈哥哥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跟爸爸他們一起回去就好。”


    “恩。”花重錦抬手拍了拍他的頭,轉身繼續朝山下走去。


    花重錦跟在花盛昌身後,跟花鶴瑄並排走著。


    “大哥真是好興致,大年初一一大早就來拜祭公婆。”花鶴瑄故意陰陽怪氣,“也不知道爺爺奶奶看到了,是個什麽心情。”


    “可能會替他們孫子有個好姻緣開心吧。”花重錦嗤笑說。


    前麵花盛昌皺了皺眉,覺得花鶴瑄廢話太多。


    昨晚的年夜飯,他們一家三口吃得並不愉快,尤其是臨近年根,花盛昌總能聽到有人在說花鶴瑄克父的事兒。


    他前段時間自己去找的大師也說,花重錦並不是克父的命格,反倒花鶴瑄,看起來像是討債的。


    花盛昌對這個原本最滿意的兒子,越發嫌棄起來。


    但昨晚吃過飯後,花鶴瑄卻突然找上了自己,問自己想不想從花重錦手裏再把錢撈回來。


    花盛昌自然想,但他並不信這個最近什麽成績都拿不出來,一進公司還搞砸了個合同的兒子。


    可花鶴瑄說:“爸,你也看出來了,花重錦現在的心越來越野,他已經徹底一心向著傅琢祈,而不是您了!我看傅琢祈那個人也夠狠的,明明您也算他的父親,他卻在您這麽困難的時候,一毛不拔。以後要是咱們家遇到個什麽事,我看傅琢祈可能也不會再出錢的。您真就甘心給花重錦那麽一大筆錢,讓他跟傅琢祈過得開心嗎?”


    不得不說,花盛昌喜歡這個兒子是有理由的。三五句話,就徹底說盡了他這段時間的擔憂。


    沒錯,在這件事裏,無論是花重錦還是傅琢祈,態度都讓花盛昌十分寒心。


    那一筆錢給得何止是不甘,簡直是猶如剜心挖肺!


    “你說這麽多,那你有辦法從他手裏把錢弄回來嗎?”花盛昌說,“我可聽說了,花重錦很寶貝這筆錢,除了給雲婷和傅琢祈買了禮物後,可都全存銀行了,連傅琢祈都沒給!”


    花鶴瑄不太敢跟他爸直言自己的計劃,隻是保證:“我有辦法,但是需要爸爸您配合,幫我分開他倆。”


    “分開多久?”


    “就一天。”花鶴瑄說,“隻要給他倆分開一天,我保證,不僅能把錢從花重錦手裏要回來,還能讓傅琢祈丟臉,給您出氣!”


    花盛昌瞥他一眼,決定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於是,在剛剛花鶴瑄給自己使眼色的時候,花盛昌立刻扯了個謊,讓傅琢祈先走,留下了花重錦。


    花盛昌父母葬在這個墓園裏風水最好的地方,據說能旺他們花家百年不衰。


    花重錦對此不屑一顧。


    百年?花家要是能再活過一年,他都白活這二十四年。


    花家的祭拜規矩很多,又是焚香上供,又是磕頭燒紙,一套忙下來,兩個小時過去了。


    但花重錦並沒有看到所謂做法事的人,也沒看到用具。


    “爸爸不是說今天要做一場法事嗎?”


    “沒有,隻是想待會兒跟你一起吃個家常飯,”花盛昌說,“但你最近跟琢祈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隻能撒個小謊。”


    花重錦心下明了,這父子倆這頓飯,必然是場鴻門宴。


    “爸爸,您不是說我跟祈哥哥結了婚,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嗎?那有什麽家常飯,是祈哥哥不能在場的呢?”


    “爸爸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跟傅琢祈有關的。”花盛昌隻能繼續扯謊。


    還好他這個大兒子不算聰明,隻要謊言不是太離譜,總能糊弄過去的。


    “祈哥哥他……怎麽了?”花重錦立刻露出一副擔憂的模樣。


    花盛昌擺擺手:“這些話怎麽能在外麵說,先去吃飯吧,吃飯的時候爸爸再跟你詳細講。”


    花鶴瑄是自己開車來的,下山後主動說:“大哥要不要坐我的車?”


    “不了。”花重錦擺擺手,“我還是跟爸爸坐一輛車吧。”


    他怕半路花鶴瑄再給他帶到另一個地方。


    花盛昌倒是沒說什麽,讓他上了自己跟周芝慧那輛車。


    看著花盛昌跟周芝慧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花重錦就忍不住想笑。這樣的爛男人,真的會有真心嗎?


    所謂偏愛,也不過是一堆爛泥裏,扒拉出來的一塊石子,好似洗幹淨了,卻依舊擺脫不掉那股子淤泥的腐臭味。


    車子一路開到城內一家飯店,花重錦跟著花盛昌進了一間包間,花鶴瑄隨後也跟了進來。


    飯開始吃了沒兩筷子,花盛昌突然出去接了個電話,


    回來後,對兩人說:“這頓飯你們兄弟兩人吃吧,我跟你周阿姨得去見個朋友。”


    哦,吃飯的時間點上,臨時去見朋友?


    花重錦心裏冷笑,真是拿人當傻子糊弄呢。


    “好的爸爸。”花重錦抬頭,一臉純良地目送兩人離開包間,轉頭對著花鶴瑄一笑,“弟弟這次又打算做些什麽呢?”


    花鶴瑄聳了聳肩:“這次跟我沒關係,是爸爸想要跟你談事情,隻是時機有點兒不巧,隻剩下我跟你了。”


    “是嘛。”花重錦切著盤子裏的牛排。


    花鶴瑄激將道:“大哥要是不敢單獨跟我吃完這頓飯,大可以現在起身就走。”


    “你覺得激將法能左右我嗎?”


    “那大哥是留,還是走?”


    “牛排都切好了,我可不打算便宜你。”花重錦覺得既然他這麽說,自己大概是走不掉的。


    說不定走出去,花盛昌跟周芝慧轉頭就回來了。


    倒不如留下,以靜製動。


    第58章


    一場午餐吃下來,花鶴瑄竟然意外地老實。


    而花重錦卻接到了來自花盛昌的短信:[你跟鶴瑄吃完飯上來1109房,帶你們認識幾個叔叔阿姨。]


    花重錦轉頭看了眼花鶴瑄,他也在低頭看消息,似乎是也接到了花盛昌的消息要求。


    即便如此,花重錦也沒有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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