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的。花重錦低頭看完消息,心道,是花鶴瑄非要給大家添個彩,他怎麽好拒絕這份好意呢?


    接到電話,花重錦卻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樣,聽著電話裏的聲音,表情從驚愕到詫異,最後定格在擔憂上。


    “怎麽了?”雲婷問。


    “爸爸大概是知道了這事,氣暈過去,現在在醫院搶救。”


    一聽到“搶救”兩個字,三個原本嘻嘻哈哈的女孩也都正色起來。


    雖然她們嘴上嘲著花家人,但終歸還是太過善良,人命關天,也沒了調笑的心情。


    “我得去趟醫院。”花重錦站起來說,“你們就先回去吧,改天有時間,我再請你們出來玩。”


    “啊好!等你家裏的事忙完再說吧。”雲婷說,“別管我了,你先去吧……要不要叫傅琢祈陪你去?”


    “不用,待會兒我在路上跟他說一聲就好。”花重錦衝三人揮了下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叫家裏司機送你!”


    “恩!”花重錦回頭應了一聲,沒有停下朝前走的腳步,直接一頭撞進了別人懷裏。


    “怎麽這麽著急?”傅琢祈伸手扶住他的肩,“去醫院?”


    傅琢祈怎麽回來了?花重錦揉揉撞到的腦袋,點了點頭。


    “我陪你去。”


    第59章


    醫院連走廊裏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花重錦走著走著,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更不喜歡冷冰冰的醫院。在這裏,他曾失去過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花盛昌已經醒了,現在被轉到住院部病房。


    病房是三人間,花盛昌住在最中間的床上,另外兩邊床上也住了人,是兩個頭發都白了的老頭。


    周芝慧在花盛昌床邊坐著,眼眶有些紅,看起來像是哭過。


    花重錦跟傅琢祈剛一推門進來,兩邊的病人跟家屬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爸爸,你沒事吧?”花重錦站在花盛昌病床的床尾。


    病房並不算大,擺了三張病床後,床尾也隻餘出個一米寬的過道。


    如果是以前的花盛昌,大概是死都不肯住這樣“窮酸”的病房的,但今時不同往日,vip病房報不了銷,一天開支好幾千,他也隻能忍著住這裏了。


    “沒事。”


    現在病房裏還有外人,花盛昌一肚子疑問跟火氣也隻能憋著。


    但表麵憋住了,一旁的病人監護儀卻滴滴滴響起了警報。


    護士很快跑過來查看,拉過氧氣麵罩給他吸氧。


    等到數據慢慢恢複正常,護士這才轉過來看向病房裏多出來的兩個人。


    “46床家屬?”


    花重錦點了點頭,問:“我爸爸身體怎麽樣?”


    “別讓他情緒太激動,現在別什麽都跟他說。”護士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應了之後,又急匆匆去其他病房。


    “爸爸,您也聽護士說了,情緒別太激動。”花重錦一副真切地擔憂模樣。


    旁邊一個老頭說:“喲,這就是你兒子啊?兒子這麽貼心這麽孝順,長得也一表人才,老弟你好福氣啊!”


    花盛昌很想回一句“你懂個屁”,但家醜不能外揚,也隻能忍著。


    “我沒事,明天就能回家了。”花盛昌說,“你跟琢祈先回去吧,有什麽明天來家裏說。”


    “爸爸明天就出院嗎?”花重錦說,“可是爸爸現在看起來還是不太好的樣子,為了身體,還是再多住院觀察幾天吧。”


    “不用!明天就出院!”花盛昌的監護儀又滴滴滴響了起來。


    “爸爸別激動……”花重錦看似關心,可說來說去也隻有這一句話。


    但旁邊圍觀的外人卻隻在意花重錦那急切的態度。


    “老弟我說你脾氣就是太急,才生病。人家孩子也是為了你好,你說說你跟孩子著得什麽急啊。”


    “就是啊。孩子也是擔心你的身體,看你這急脾氣,回家了孩子肯定不放心。”


    “人上了年紀就是得服輸,逞強倒頭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其他病人跟家屬你一言我一語,給花盛昌說得腦袋都大了。


    護士再次進來,給他拉下氧氣麵罩吸氧。


    “你爸這個情況不太穩定,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等他好點兒再來看。”


    “好的。”花重錦點點頭,臨走之前又一臉關切地問,“爸爸,您現在這樣可能需要靜養,要不要考慮轉去單人病房呢?”


    “你……!”隔著氧氣麵罩,花盛昌的聲音有些模糊。


    但火氣倒是一點兒也沒被阻隔。


    “行了行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讓病人早點平複下來。”護士衝他擺擺手。


    花重錦還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樣,邊走邊回頭:“爸爸,那我跟祈哥哥就先回去了……”


    花盛昌血壓心率血氧濃度全都異常了,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又要被送去搶救一樣。


    周芝慧趕緊起身把人送到門外:“有什麽還是等你爸爸回家再說吧。”


    “那好吧。”花重錦點點頭,又問,“對了周阿姨,爸爸都住院,二弟怎麽不來?”


    提起花鶴瑄,周芝慧眼眶更紅了幾分,臉色倒是更黑了些。


    她懷疑這次的事就是花重錦做的,可是她沒有證據,而花重錦身邊還有一個傅琢祈,甚至很有可能,這次的事有傅琢祈從後出謀劃策!


    但這次事鬧成這樣,周芝慧也忍不下去了,說:“你弟弟為什麽不來,你心裏沒點兒數嗎?!”


    “周阿姨有什麽話可以直說的,不必這麽試探我。”站在走廊上,花重錦壓低聲音說,“今天吃完飯,您跟爸爸叫我和二弟去樓上見見人,我看根本沒人來,就先走了,二弟說要留下等等。難道他在這之後出了什麽事嗎?”


    傅琢祈隻是確信花重錦不是會主動用這樣下三濫手段的人,所以猜測這次是花鶴瑄找了人來搞這麽一出“捉奸”,但他沒想過,這件事裏竟然也有花盛昌夫妻的手筆!


    之前他隻覺得花盛昌作為父親失職,是個利益熏心的人,但傅琢祈也沒想過,花盛昌竟然會對自己親兒子做出這種事!或許,是花鶴瑄編了個其他謊言,騙過了他?


    “沒有,什麽都沒有,你們快走吧!”周芝慧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花重錦一副委屈地模樣,轉頭離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從住院部出來,天已經黑了。花重錦正準備去停車場找司機回家,卻突然被傅琢祈一把抓住了手腕。


    “祈哥哥?”


    “今天從公墓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傅琢祈把他拉到無人角落,問。


    其實他可以等回家再問的,可他等不及。他迫切想要知道,那家人到底對小狐狸做了什麽事!


    “恩……也沒什麽。”花重錦在冷風中瑟縮了下身子,“就是從墓園回來後,爸爸說要吃頓家常飯,我就跟著去了。然後吃了沒多久,爸爸跟周阿姨說要去見朋友,就隻留下我跟弟弟一起吃的午飯。吃完飯,爸爸又發短信給我,說要帶我們去見見其他叔叔阿姨……”


    說到這裏,花重錦還拿出手機,給他看那條短信。


    “不過我跟弟弟進去房間後根本沒人,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吧,沒等到人,我就回家了。”花重錦說,“不過弟弟他還留在那裏。”


    這麽看來,花盛昌很可能也知道花鶴瑄想對花重錦做什麽!傅琢祈沉了臉。


    雖然花重錦編了個不知情的謊,但傅琢祈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花鶴瑄肯定是用了什麽手段,想要強留住小狐狸,隻是被他反製。


    想到這兒,傅琢祈就是一陣後怕。


    這次是小狐狸又贏了。可如果沒能贏呢?如果花鶴瑄找了更強大的幫手呢?如果……


    雖然隻是些沒有發生的如果,但傅琢祈的心還是緊緊揪起。


    “二少跟男模開房,視頻被爆出來了。”傅琢祈順著他的劇本說。


    花重錦的表情五味雜陳,最後猶猶豫豫來了一句:“怎麽會這樣……”


    “二少私生活一向混不吝,如今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過是他咎由自取。你爸爸大概也是因為這件事生氣住的院。但子不教、父之過,二少有今天,也都是他慣出來的,他也隻能受著。”


    傅琢祈的聲音有些冷,像此刻的夜風一樣冷。


    花重錦打了個哆嗦,心想。


    “冷?”傅琢祈注意到他瑟縮著身子抖了抖,終於冷靜下來,平複了心中怒意。


    “是有點兒。”


    “對不起。”傅琢祈脫掉大衣,想要給他披上。


    花重錦趕緊推拒:“祈哥哥你穿這麽少,就別給我了。你快穿上,我們回車上吧,上車就不冷了。”


    傅琢祈本想強行給他披上,奈何花重錦手勁兒大,自己竟然沒爭過。


    隻好重新穿好衣服,拉起他的手,朝停車場走去。


    回到車上,傅琢祈立刻讓司機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先生,去哪兒?”


    傅琢祈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花重錦:“晚上想出去吃嗎?”


    “不了,回家吧。”


    今年真是太冷了。花重錦想。即便這是他來到瑾城的第十五個年頭,可他好像依舊不能習慣瑾城這樣刺骨的冬天。


    *


    花鶴瑄剛從酒店離開沒多久,就被警察找上了門。


    警察說,他涉嫌傳播淫||穢色||情物品,需要配合調查。


    他現在渾身酸痛,甚至還殘留著肌肉鬆弛劑的後勁兒,整個人又疼又提不起勁兒,卻連家都沒能回,直接被帶進了派出所。


    派出所審訊室的椅子很硬,花鶴瑄怎麽坐都不舒服。


    他堂堂富家少爺,自小哪兒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委屈,連帶對著花重錦的怒氣,也一並在審訊室裏,衝著幾個警察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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