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像是聽到了什麽恐怖故事一樣,驚恐地轉頭看向他。


    其實“拔弔無情”四個字壓根不算什麽,但花重錦就是覺得,這四個字從傅琢祈口中說出,比恐怖故事還要嚇人。


    “何必呢?你對我不過是求而不得的遺憾感作祟罷了。天之驕子、光風霽月的傅家當家人,不過是自小優渥順遂慣了,突然有個無論如何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不死心,我看非要說喜歡,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唔!”


    花重錦話沒說完,就被按在床上狠狠堵住了嘴。


    大概是昨晚太過賣力,花重錦今天腰酸腿軟,抬腿想要把人踹開,卻隻牽起身後一陣不適,最後踹出去的一腳,反倒輕飄飄帶了些調晴的意味。


    等到小狐狸老實下來,傅琢祈才放開他,抬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這話我不愛聽,換一句。”


    “沒有別的可以換。”花重錦扭過頭去,看向一邊,“不喜歡聽就不要來。隻要你簽了字,以後這些話也不用……唔!”


    鉗著下巴把人轉向自己,傅琢祈再次吻了上去。


    “再說我不愛聽的,就親你。”


    花重錦瞪大雙眼:“傅琢祈你!”


    “早知道就不拆穿你了。”傅琢祈低頭,眼眸裏全是他,“我發現,自從拆穿你之後,你總是在叫我的全名。”


    “那以後喊傅總,”花重錦鼻哼一聲,“或者,你更喜歡傅先生?”


    “好懷念可以聽到你哥哥長哥哥短的日子。”


    “喜歡聽人喊哥哥,那你出去聽啊。瑾城多得是小零排著隊想喊你哥哥呢!”


    輕笑出聲,傅琢祈低頭在他鼻尖上輕吻:“原來,我的小狐狸也是會吃醋的。”


    “什麽就你的了?!”花重錦立刻反駁,“還有,不要亂給我取外號!要說像狐狸,你才是老狐狸吧?狡詐陰險,還油嘴滑舌!”


    看他否認了這麽多,卻單單沒有否認“吃醋”,傅琢祈心情大好,躺回去圈著人,跟他調晴式的繼續鬥嘴。


    “既然你不承認自己就是小狐狸,那我說我的小狐狸,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你這是詭辯!”


    “那你反駁吧。”傅琢祈低頭,在他頸後輕輕嗅著。


    小狐狸身上是自己送來沐浴乳的味道。


    果然口是心非。


    說著不會珍惜,可那些寫著寄語的卡片卻被單獨收了起來,傅琢祈一開始還在想,會不會全都魂歸垃圾桶了呢。


    周助回去說,小狐狸好像把卡收了起來,這次傅琢祈一來,就先確認,自己寫的那些情話,真的有被單獨收起來。


    “你強詞奪理,我反駁有用?”花重錦無法反駁,羞惱地抬手拍開傅琢祈環在自己腰間身前的手起床,“你今天又要遲到了,還不走?”


    “請假吧。”懷裏沒了人,溫度一下降溫,傅琢祈躺平在床上,嘴角卻高高揚起。


    花重錦回頭看了他一眼,更氣了,抓過柔軟的枕頭就狠狠扔在他臉上,擋住那張讓自己看了會失控的臉。


    “愛請不請!但是請假了也別想賴在我這兒!”


    傅琢祈拿開臉上的枕頭,嘴角笑意更深:“我找我的小狐狸,你又不是他,你管我呢?”


    “那你去你家小狐狸那裏找,”花重錦皺眉,“我這兒沒有你要找的。”


    “是嘛。”傅琢祈也坐起身。


    被子順著下滑,露出那帶著曖眛緋色痕跡的上身。


    小狐狸就算變了,也還帶著那股不肯被馴服的野性。


    花重錦一回頭,就看到傅琢祈頂著那些紅痕,笑著看著自己,登時紅了耳朵。


    把自己翻出來那件衣服扔在他臉上,擋住那副表情,花重錦厲聲道:“你再不穿上衣服,那你今天光著回去吧!”


    “哈哈哈——”


    花重錦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哪兒刺激到他了,就見傅琢祈笑著拿起衛衣套上,看起來心情無比的好。


    “有病。”小聲嘀咕一句,花重錦轉身進了浴室。


    傅琢祈起身後從櫥櫃裏翻出新的床單被罩換上,把髒掉的扔進髒衣簍裏,等著客房服務來收。


    收拾好後,在窗邊椅子上坐下,傅琢祈開始查看手機上的未讀消息。


    周助一開始問他今天是不是又要請假,到了後麵又問,今天是不是還要來給夫人送東西。


    [請假。]


    [不用送。]


    看到這兩條簡短的回複,周助自己也腦補出了所有緣由。


    行吧,自己果然是他們夫夫y的一環。


    公司內部的吃瓜群裏今天也依舊熱鬧。


    周助沒事兒看了兩眼,就看到了無比炸裂的內容。


    [不是吧!傅總出軌了?!]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就光說昨晚傅總去了酒店找人,然後是今天吃完午飯才走的!而且,去的時候穿的昨天來公司那套西裝,離開的時候穿的衛衣!]


    [(圖片)]


    照片上是被人偷拍到的傅琢祈,淺藍粉色的套頭兜帽衛衣,一看就不是傅琢祈的穿衣風格。


    [我前幾天就聽說,傅總最近這一個月一直在酒店裏養著一個人,天天往那邊送花送禮物。我之前還以為是假的!]


    [不過傅總要養人的話,幹嘛養在酒店裏啊?那家酒店一晚就得一千多呢,這一個月可是三萬啊!我記得傅總有很多閑置房產吧?]


    [可能是因為還沒離婚?房產夫人應該都清楚,怕夫人去捉奸?]


    [啊!夫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天天堅持不懈往公司寄離婚協議書啊?]


    [天啊,沒想到傅總竟然還是個渣男!都有別人了,還拖著夫人不離婚幹嘛!]


    眼看著傅總的名聲要完,周助趕緊在群裏辟謠:[都是假的,傅總沒有出軌!]


    [周助來了!周助又有什麽一手消息,透透?]


    [哦對,我記得傅總有叫周助去那家酒店送過東西哎,那周助肯定見過那個人咯?]


    [不是出軌的話,是什麽人啊?讓咱們傅總那麽上心!]


    周助想了想,傅總跟夫人鬧矛盾說起來總比傅總出軌要好,於是回複。


    [是夫人。夫人跟傅總在鬧矛盾,所以不肯回家,一直住在酒店裏。]


    [???]


    [啊?!所以傅總這一個月一直在送禮物哄夫人?]


    [草,又給我嗑到了。]


    [所以周助知道夫人跟傅總為啥鬧矛盾嗎?還鬧這麽久。]


    [不知道,我也好奇呢。]


    周助想,按這兩夫夫現在的行為來看,估計也不是什麽大事。昨晚傅總去找了夫人一夜未歸,今天又請假,說不定已經哄好了呢。


    公司吃瓜群裏有周助辟謠,但瑾城的八卦群裏可沒人辟謠。


    雲婷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好他一個傅琢祈!出軌就算了,還去跟小三在酒店廝混一夜,大搖大擺穿著小三的衣服離開,這簡直就是在打花重錦的臉啊!


    “改簽,我要改簽,今天就回!”


    楊玉玉趕緊拉住她:“你不是跟阿錦約好了這周末見麵嗎?你提前回去,要是阿錦知道了,肯定要自責。”


    “是啊!”蔣月明也勸,“到時候阿錦肯定要覺得,又是他耽誤了你出來旅行。”


    雲婷冷靜了點兒,覺得也是,但轉念一想,又很氣。


    “真沒想到傅琢祈是這樣的人!他要是不喜歡,又何必來招惹阿錦!”


    傅琢祈揉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難道小狐狸又在背後罵自己了?還是又在日記裏寫一整頁“狗男人”了?可自己跟他吃完午飯後,就聽話離開了,不至於還在罵吧?


    昨晚小狐狸的試探也好,後麵埋在自己頸側那溢出的淚也罷,都在說著,他也喜歡自己,喜歡到了走不出的程度。


    在小狐狸惡狠狠喊著自己名字,咬在自己肩頭,又癱軟在自己身上後,傅琢祈在他耳邊輕輕說著。


    “如果你覺得承認喜歡我,會讓你輸掉什麽,那麽你也可以不用承認。就像現在這樣,讓我單方麵地喜歡你、追求你。你也可以像現在一樣,繼續給我寄離婚協議書,收下我的禮物隨意揮霍,一邊說著不喜歡一邊跟我做這樣的事……就算哪天真的分開了,你從沒喜歡過我,所以,你也並不會失去什麽。”


    花重錦看著客房服務帶走了換下來的床單被罩,躺在床上,捏著眉心。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傅琢祈昨晚那番話。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仔細想想,卻滿是漏洞。


    但,他竟然心動了。


    他承認,他對傅琢祈有著許多本不該存在的旖旎念頭,也有著自己以前幾乎沒怎麽出現過的欲望。


    如果不需要付出真心,也可以擁有那些,或許真是件不錯的買賣。


    可冷靜下來,花重錦知道,傅琢祈那番話不過是詭辯,是誘惑自己陷入深淵的謊言。


    “不用承認”這個說法本身就很狡猾。


    不是不喜歡,隻是不承認,那又有什麽區別?


    最後,花重錦總結,自己是腦子進了水。


    就好像昨晚,自己跨坐在他身上,簡直像是被人奪舍了一樣,做著那些令人羞惱的事,如果不是腦子進水,怎麽可能這麽做!


    他當時是怎麽想的呢?


    既沒逼著讓傅琢祈答應睡完就簽字,也沒讓他答應下來一覺斬情根,無所圖的虧本買賣,他卻還是做了。到頭來,收獲的隻有一場讓人疲累又亢奮的x事。


    跑腿小哥剛剛取走了今日份的離婚協議書。


    原本花重錦是讓傅琢祈自己帶走的,但傅琢祈卻說,自己要是想寄,就繼續寄,他是不會主動接受的。


    於是,花重錦又寄出去一封,就是不知道傅琢祈今天還會不會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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