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會在醫院睡得那般沉。


    黎星禾暫時關掉淋浴,用浴巾將自己包裹嚴實,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露出了濕漉漉的杏眼,低聲喊道:“傅總....傅景辰?”


    傅景辰聞聲走過來,見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格外惹眼,水滴順著精致的鎖骨滑落,隱入胸前的浴巾裏。


    他喉結輕滾,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隨即輕挑眉梢,嗓音低醇暗啞:“傅太太,想邀請我一起洗澡?”


    黎星禾的雙頰迅速染上緋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殊不知,在傅景辰眼中,這樣的情景更加勾人,如羽毛在他的心尖劃過,酥酥癢癢的。


    下一秒,猶豫了半響的黎星禾,強忍著羞意說:“...能不能,幫我去買包姨媽巾?”


    擔心他不懂,接著又補充道:“就是衛生棉,女孩子生理期用的。”


    傅景辰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他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但很快調整好情緒,溫聲應下:“我知道,你再去衝會兒澡,免得著涼。”


    說完,就穿起外套朝著門外走去。


    黎星禾目送他離開,後知後覺地發現,忘記跟他說自己常用的衛生棉牌子和長度了。


    她想起之前在網上刷到過的視頻,有個女生吐槽自己的男朋友,說讓他幫忙買姨媽巾,結果他拿著一包護墊回來了。


    傅景辰應該不至於這麽傻吧?


    另一邊的傅景辰走出小區,想起他們回來時看到對麵有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就根據記憶找了過去。


    現在這個時間段,便利店沒什麽人,他走到貨架前,看著琳琅滿目的衛生棉犯了難。


    傅景辰自小跟爺爺和大哥一起長大,有從未交過女朋友,對於這種私密的女性用品了解的少之甚少,索性每樣都拿一包,總會有她需要的。


    剛準備結賬,他又拿起手機,點開瀏覽器後飛快地打下一行字:女性生理期注意事項。


    他仔細瀏覽了網上所寫的內容,緩緩蹙起眉頭。


    原來,生理期有這麽多注意事項?


    傅景辰重新回到貨架前,接著拿了一袋紅糖、一袋紅棗,才回到結賬的前台。


    在店員訝異的目光中,他麵不改色的付了錢,沉聲道謝後,提著一大袋子衛生用品,步履匆匆地走出了便利店。


    回到家裏,傅景辰先將紅糖與紅棗從袋子裏拿出來,隨即走到浴室門前輕輕敲了敲,將一袋子衛生棉透過門縫遞了進去。


    黎星禾瞪圓雙眸,看著袋子裏的姨媽巾不由得啞然失笑。


    真不愧是傅總,一下子把便利店裏的所有姨媽巾都買回來了....


    她找到慣用的品牌,將自己收拾妥帖後,緩步走出浴室。


    黎星禾沒有在臥室裏看到傅景辰的身影,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走到梳妝台前準備將長發吹幹。


    傅景辰從門外走進來,手中端著淺粉色的馬克杯,輕輕放在她的麵前,柔聲說:“我按照網上的教程煮了紅糖水,你先趁熱喝,我幫你吹頭發。”


    黎星禾沒有拒絕,直接將手中的吹風機遞給他。


    透過鏡子,她看見傅景辰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柔順如鍛的發絲中穿過,滿臉認真地吹著頭發。


    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是神情卻極為虔誠。


    黎星禾將紅糖水喝光,重新回到浴室刷了個牙,才慢吞吞地上了床。


    傅景辰將臥室燈關掉,隻留了盞床頭的夜燈,從身後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問:“肚子疼不疼?”


    黎星禾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悶聲回答:“平時疼,今天隻有一點點小腹下墜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這個月一直在荒漠出差,沒機會喝冷飲,也算因禍得福?”


    傅景辰從喉嚨深處溢出一絲輕笑,俯身吻了下她的耳朵,將自己溫熱的掌心附在她的肚子上,力道適中的替她慢慢揉著。


    黎星禾如貓咪一般,舒服的眯起眼睛,調侃問:“傅總,這也是在網上學會的?”


    傅景辰低嗯一聲,她身上獨有的香氣,源源不斷地鑽進他的鼻尖,不停地攪動著他的心。


    他嗓音愈發暗啞,強忍著心中的悸動,“傅太太,是不是該給我改個稱呼?”


    黎星禾將他的掌心從自己的小腹移開,轉過身與他麵對麵,頭微微向後仰,稍微隔開了一點距離。


    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倏然起了些懷心思。


    她的眉眼帶著一絲狡黠笑意,抬起手,撫摸著他凸起的喉結,還不輕不重地按了下,對上他晦澀不明的視線,故意拉緩語調:“傅先生,想讓我把稱呼換成什麽?”


    傅景辰的呼吸,從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放上來的那一刻,就開始變得急促。抬手握住不斷在他身上點火的罪魁禍首,抱著她一個翻身,立馬反客為主將她壓在身下。


    黎星禾的眸中閃過一瞬慌張,佯裝鎮定說:“我..我在生理期,你別亂來!”


    傅景辰嘴角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意有所指的握住她的手,嗓音帶著說不出的性感惑人:“傅太太,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的身體炙熱而堅硬,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顫。


    第52章


    黎星禾幾乎握不住他, 滾燙的溫度仿佛隨時都能?將?她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淡淡的麝香味在臥室內蔓延開來?。


    她的手掌微微顫抖,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 任由他抽出床頭的紙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上麵的麝香痕跡。


    黎星禾欲哭無淚, 在心中暗暗後悔,方才是怎麽想不開才會撩撥他的?!


    傅景辰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嗓音帶著無盡的情.欲, “不要這樣看我, 會忍不住想吻你。”


    黎星禾倏地閉上眼,嚇得?一動不動,隱隱作痛的手心似乎提醒她, 不能?再來?。


    傅景辰瞧著她這副鵪鶉樣,不禁輕笑?出聲,重新將?她抱在懷中,嘴角彎起?饜足的弧度, 闔上眼與她一起?睡去。


    私人?飛機在臨肅的上空劃過,留下一條白色的長尾巴。


    黎星禾與傅景辰走出港城機場,看到傅景鴻竟然親自到機場接他們。


    他見到兩人?牽手走出來?, 將?視線先投放在黎星禾身上, 關心詢問:“星禾的身體沒事吧?”


    黎星禾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不好意思?地笑?笑?,“讓大哥擔心了, 我沒事。”


    傅景鴻溫和頷首, 抬眸看向傅景辰。


    他的唇線漸漸拉直, 停頓了一瞬,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而後才淡聲道:“阿辰,你想去醫院看看嗎?”


    傅景辰沉默了半響,拉著黎星禾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上前,推著傅景鴻的輪椅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後,俯身將?他抱到黑色商務車的座椅上,動作熟練地收起?輪椅。


    黎星禾目視著兩人?的動作,眼尾微微泛紅,她跟大哥接觸的不算多,但仍然能?看得?出他孤冷要強的性子,如今處處需要人?照顧,他的內心一定很難受吧?


    傅景辰不是第一次見,心中仍覺得?不適,他輕輕搖了搖黎星禾的手,“我們也走吧。”


    說著,兩人?坐上那輛掛著港2車牌的邁巴赫。


    黑色的奔馳商務在前,邁巴赫在後,一路開到了全港最好的聖瑪麗醫院。


    傅景辰側目看向黎星禾,俯身親了親她的下巴,緩緩說:“乖,在車裏等我,我很快回來?。”


    黎星禾點?點?頭,勾起?唇角,溫聲回答:“好。”


    兄弟倆一路沉默來?到病房門前,傅景辰沒有讓保鏢繼續跟隨,從他手中接過傅景鴻的輪椅,推著他走了進去。


    傅兆垣如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戴著呼吸儀,完全說不出話來?,隻是死死的瞪著他們。


    傅景鴻見到他這副模樣,想起?在車禍過後,他從醫院醒來?,得?知自己的腿也許之後再也無法站立時,那種剜心剔骨的疼痛。


    如今的他,像是個?廢人?一般,隻能?靠身邊的保鏢將?他抱來?抱去,簡直為他的人?生,蒙上了一層看不見未來?的灰布,遮住了他的心中僅剩的光明?。


    思?及此,傅景鴻幽深的目光愈發冰冷,說出口的話如同冰刃,一下下刺進傅兆垣的心髒:“放心,你死了之後,我會替你收屍的,也算是全了我們之間的父子情分?。”


    傅景辰一言不發的盯著傅兆垣,他的眼裏絲毫不見悔意,滿是對他們兄弟的怨恨,不由得?自嘲地笑?笑?。


    “我們走吧,”他推起?傅景鴻的輪椅,朝著病房外走去,“星禾還在車裏等我。”


    說完,兩人?便毫無留戀地離開了病房。


    傅景辰將?大哥送回車上,隨後回到黎星禾的身邊,打開車門後,他一下子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啞著嗓子說:“讓我抱抱。”


    黎星禾沒有拒絕,慢慢地拍著他的背,一如他曾經哄自己那般。


    一行人?回到老宅。


    傅景辰朝著黎星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回房間等自己。


    他知大哥的生活習慣,便推著他的輪椅來?到書房,臨出門前,他凝視著傅景鴻的身影,話裏比平時多了幾分?認真?:“大哥,你去做手術吧,醫生說過你是有希望站起?來?的。”


    傅景鴻低嗯一聲,薄唇微動,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鄭重其事道:“好。”


    傅景辰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默默替他關好書房的門,回到他和黎星禾的房間。


    黎星禾坐在陽台,傅景辰新為她添置的搖椅上,姿態慵懶的觀賞著白日的維多利亞港,聽到開門聲,她頭也沒回,溫聲道:“回來?了。”


    短短的三個?字,卻將?傅景辰心口缺失的那一大塊補足。


    他徑直坐到她的對麵,順著她的目光一起?看向對岸,耳邊卻突然響起?她輕柔的嗓音:“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傅景辰看向她,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講起?,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他開口:“其實,在曼哈頓時,我就喜歡上了你。你約我那日,我也為你準備了驚喜,想要向你表白的...”


    對上她驚訝的目光,他垂眸淡笑?繼續說:“在赴約的路上,得?知爺爺去世,大哥車禍生死未卜,我必須回來?查明?真?相。可是我無法估量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輸是贏,我害怕將?你拖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所以才會不告而別。”


    黎星禾對於他說的話,心中看得?明?白,也理解他的做法。


    幸好,他們之間還不算晚。


    不過有件事,她好奇很久了,“在相親之間你知道是我嗎?為什麽會跟我相親?”


    傅景辰微怔,想起?自己在暗中做的那些小動作,不由有些許的心虛。


    一年前,他將?傅家情況穩定之後,專程派人?暗中打探黎星禾的消息,得?知她是京市黎家的人?,便偷偷給黎家在港城的地皮製造了些麻煩。又想辦法請人?在黎彥華的耳邊提起?他的好,多次創造與他偶遇的機會,若有似無的旁敲側擊,成功讓黎彥華主動對他提起?和自家女?兒相親的事情。


    隻是這些,他沒有必要告訴她,因此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大概是緣分?吧。”


    緣是天定,份在人?為。


    當?晚,傅兆垣到底沒能?熬過去,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傅景鴻與傅景辰為他舉辦了簡單的葬禮,卻沒有將?他安葬到傅家祖墳,而是將?他的骨灰撒如了大概,希望海水能?夠洗滌他身上的汙濁。


    葬禮過後,傅景辰的情緒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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