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魯和無為從華龍幫出來,上了張憶魯的奔馳防彈車,自從上次被南亞人綁架後張憶魯就加強了安全防衛,每次出來都有兩輛車隨行,前後各有一輛豐田越野車,每輛車上都三名保鏢跟隨。


    駛離寫字樓後,汽車沒有回唐人街,而是向張憶魯的家駛去。倆人在車裏談論著與展紹良見麵的情況。


    “前輩,我感覺這個展總似乎隱藏著什麽,您提到奧麗娜的時候他一下就變得閃爍其辭。”無為側臉對張憶魯說。


    “不錯,他的話裏真假都有,你提到的那個老七是從舊金山過來的,但是車卻是展紹良提供的,他肯定知道一部分內情。”張憶魯也有同感地說。


    “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張憶魯沉思了一下,然後說:“增加人手,把華龍幫盯緊了,既然我們已經跟他們挑明了,他們必然要給我們一個答複,否則就隻能硬碰硬了。不過我相信在溫哥華他們還不敢這麽做,不客氣地說在這裏還沒有一個幫會敢與大幫開戰。”


    “我這次又給大幫添麻煩了……”無為不由自主地說,還沒說完忽然想起來張憶魯最不愛聽這個了,急忙又改口說:“對不起前輩,說順口了。”


    “哈哈無為啊,你總改變不了忠厚善良的心性,跟自己人打交道是長處,但是對一些邪惡之徒如果太忠厚了就會吃虧。”張憶魯並沒有責怪無為的意思,他從內心喜歡無為的為人,正是這一點才讓他看上無為。


    張憶魯的話讓無為想起一個人來,於是問他,“前輩,逃跑了的馬曉林有消息了嗎?”


    張憶魯輕輕地點了下頭,緩緩地說:“有消息說他去了南亞一帶,他有幾個親屬在那邊。幫內的元老想安排人去追殺他被我阻止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在他的手裏也沒有人命,殺來殺去那有個盡頭”


    “前輩心胸開闊讓人敬佩,如果馬曉林能體會到您心意,改變自己也不枉負您的一番苦心。”無為發自內心地說。


    “但願他能改過自新,否則最後隻能是自己害了自己。”


    倆人說著話,不知不覺車到了張憶魯的家。王姬和楊岩正在等著他們回來。


    王姬已經親手做好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在中國人的心裏隻有家宴才能體現親情。回到家裏誰都不再談論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吃了一頓飯。


    第二天,張憶魯和無為正在唐人街的辦公室裏商量著這件事,忽然接到手下兄弟的稟報,華龍幫的展紹良前來拜訪。


    張憶魯和無為對視了一下,會意地笑了起來,好象說怎麽樣,說曹操曹操到,張憶魯對手下說:“請他進來。”


    展紹良走進辦公室,見無為也在,馬上笑著說:“薑先生也在,太好了,我伯父特意從舊金山趕過來,專門與兩位商談奧麗娜的事情。”他一邊說一邊展雄飛的帖子放在張憶魯的麵前。


    “哦,這麽說貴幫承認綁架了奧麗娜小姐了?”無為追問了一句。


    “這件事是總部那邊的人幹的,在此之前我的確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你們還是與我伯父談論吧。”展紹良來了個一推二六五。


    張憶魯看了一眼桌上的帖子,問道:“在什麽地方會麵?”


    “今天晚上我大伯在華龍幫恭侯二位的光臨。”


    “好,麻煩展總回去告訴展會長我們一定準時前往。”


    “那我就告辭了。”展紹良說完轉身離開。


    看著展紹良走出辦公室後,張憶魯疑惑地問無為,“展雄飛竟然為了這件事來到溫哥華,說明奧麗娜對他們非常重要,這裏麵是不是還有其它事情?”


    無為讚歎張憶魯的精明,什麽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無為決定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張憶魯,他詳細地把周公對九龍飛天壺的研究發現,以及飛鷹組織收集九龍壺和與華龍幫的勾結講了一遍。


    張憶魯聽完無為的講述,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華龍幫如此賣力,原來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利益。從目前的情景看飛鷹組織也一定掌握了九龍飛天壺中隱藏的秘密,否則他們不會這麽不遺餘力地搜尋。”


    “我也是這麽猜想的,我第一次見到師傅的時候,剛好遇到展雄飛要出一百五十萬買師傅的茶盞,師傅說這個茶盞的價值根本不值這些錢,很顯然他們是另有目的。”


    “金錢能讓貪婪的人瘋狂起來,更何況是一筆巨大的寶藏。無為,你以後要多加小心,這些家夥們為了錢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張憶魯的關心讓無為感覺心裏熱乎乎的,“知道了前輩,邪不壓正,我們要做的是讓這些寶藏歸於國家和人民,而他們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同的目的自然會有不同的結果,相信他們是不會得逞的。”


    聽了無為的話,張憶魯深有感觸地說:“這也正是我敬佩周公的地方,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為了我們民族的利益,許多華僑支持他也是衝這一點。我來到國外這些年深深感受到,為祖國做點事情那種感覺就跟替自己的家裏做點事情一樣。”張憶魯說到這裏,特意叮囑無為說:“無為,在國外交往朋友一定要注意,相互之間了解少,不過有一點要把握好,就是看他是否愛自己的國家、愛母親,一個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愛的人,你就不要指望能對其他人好。”


    無為點點頭,“謝謝前輩,我記住了。以前在國內的時候說到愛國總感覺是很空洞的事情,來到國外才深深體會大家的這種真摯的愛國情懷,真的就象是替自己的家裏、替自己的母親做點事一樣。”


    展雄飛在展紹良離開後並沒有閑下來,他帶著老七離開華龍幫去拜訪當地一個重要的黑道人物老瓦格利。


    提起瓦格利家族在北美的黑幫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瓦格利家族是北美資格最老的黑幫勢力,同時也是名望最大的。瓦格利家族的名望來自於他們的格守信義。因此當地的幫派之間發生爭鬥時,都聘請瓦格利家族作為公證人,假如哪個幫派在行動中違反了協議,那麽瓦格利家族就會對這個幫會實施懲罰。因此埃格瓦利家族在整個北美地區的黑幫社會贏得了上帝之秤的美譽。


    老瓦格利居住在溫哥華的老城區,這裏全部是二層的別墅樓。在溫哥華商業區與居住區是分開的,所以老城區顯得很寧靜。美麗的花園環繞著一棟棟漂亮的別墅,當地人居住的別墅都是敞開的,穿過花園就來到幹淨的公路上,隻有華人居住的別墅周圍才有圍牆,這也許是華人在心理上有不安全感造成的。


    展雄飛的車一處寬闊的花園前停下來,老七先帶著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去晉見老瓦格利,如果他收下了支票就表示他有時間或同意做公證人,如果退回支票就表示他不同意出麵,前來拜會的人就自動離開,這是老瓦不成文的規定。


    幾分鍾後老七回來了,他朝車內點了一下頭,伸手拉車門,展雄飛出車裏出來,用手向下拉了拉衣服的下擺,然後鄭重其事朝別墅走過去。


    走進樓內立即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牆壁都用深色原木板包裹起來,腳下是紅色的高檔地毯,所有的家具都是深色的原木家具,牆壁懸掛著刀劍盾牌作為裝飾物,走廊邊還站立著古代的武士盔甲,仿佛又回到了冷兵器時代。


    展雄飛被帶進了二樓的一間小會客室裏。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幹瘦老頭被身材魁梧的保鏢推了進來。


    雖然坐在輪椅上,老頭的精神十足,特別是一雙眼睛流露出懾人心魄的寒光,給人一種霸氣的感覺。


    展雄飛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恭敬說:“您好瓦格利先生,打攪了。”


    “請坐展先生,雖然我們沒見過麵,對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老瓦邊說邊伸出象枯柴一樣的手。


    展雄飛跟老瓦握過手後,推輪椅的年輕人把老瓦移動到了展雄飛的對麵,然後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站在了輪椅後麵。


    “展先生有什麽要求請盡管講,我將盡力而為。”老瓦爽快地說。


    展雄飛把自己打算講了一遍,最後說:“今天晚上我就要與大幫會商談此事,希望瓦格利先生能親臨,至於明天的對壘您派出代表到場就可以了,您看如何?”


    “好,我會代表我們的家族去見證你們的談判,展先生放心我準時到達。”


    展雄飛心裏一陣高興,有老瓦出麵他的計策就成功一半了,隨後他滿心歡喜與老瓦告別,回到華龍幫等候張憶魯和無為的到來。


    楊岩和阿侖聽說無為要去華龍幫談判,致意要一起來,無為也不再阻攔,免得讓他們替自己擔心。


    一行人來到華龍幫,已經有人樓下的大廳裏等候他們,把他們直接帶到會議室,剛邁進會議室的門,張憶魯就被裏麵的情景弄的一愣。


    會議室的中間是一個長方形的大型會議桌,兩邊能坐十多個人,展雄飛已經帶著展紹良和幾個手下等在裏麵,讓張憶魯感到意外的是會議桌的頂端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張憶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白人老頭是北美黑道的領軍人物老瓦格利,張憶魯曾與他打過兩次交道,想當年大幫初到北美時,曾與當地的華人幫會發生過衝突,在兩個幫會解決問題時就是請老瓦出麵做公證人。


    展雄飛為什麽把老瓦弄來?張憶魯的心裏產生了疑問,他搞不清展雄飛在耍什麽把戲。


    張憶魯主動地跟老瓦打招呼,老瓦已經七十多歲,不管怎麽說也算是老人了,更何況是北美黑道中說一不二的人物。雖然老瓦年事已高而且還行動不便,但是瓦格利家族的勢力卻沒有人敢小看,他的子孫在北美還控製很多行業,黑白兩道都有他們的人,所以老瓦說出的話沒人敢不聽。


    無為雖然不認識老瓦,但是從張憶魯恭敬的神態中他看出了這個老頭絕非一般人物。


    展紹良見張憶魯他們都坐下了,於是站起來說:“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商談大幫提出的事宜,在正式開始前我先向大家介紹瓦格利先生。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有‘上帝之秤’美譽的瓦格利先生作為雙方的公證人。”


    展紹良說到這裏望著張憶魯問:“對於請瓦格利先生做雙方的公證人,張會長有不同意見嗎?”


    張憶魯在心裏偷偷罵了一句,你們都他媽的請來了還問什麽,你這不是在給我設套嗎?心裏雖然罵但是張憶魯表情一如先前一樣,絲毫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平靜地說:“很好,我完全讚成由瓦格利先生作為公證人。”


    無為的大腦在急速地思考著現場的情景,他在判斷著對方在搞什麽?為什麽要請公證人?展雄飛顯然是有備而來,現在隻能靜觀其變。


    “好,既然雙方都同意瓦格利先生做公證人那麽我們的商談就正式開始。”展紹良切入了主題,“昨天大幫會的兩位幫主來詢問奧麗娜小姐的事情,現在我肯定地告訴二位,奧麗娜的確是被我們從安爾拉島接了出來,現在就在我們華龍幫內。”


    無為等人想不到展紹良這麽不要臉,綁架了別人說起來竟然如此輕鬆,好象請奧麗娜來作客。


    “既然是你們綁架了奧麗娜,那麽現在就請她出來見見我們。”無為壓製著內心的氣憤輕聲說。


    “不可以,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應該知道規矩,我們之所以把奧麗娜請來,是受雇主的委托,在雇主不同意的情況下我們不能讓她見你們。”


    “這麽說華龍幫是拿個錢幹的這件事,那好,我們也出錢請你們放了奧麗娜,開個價吧。”無為輕蔑看著展紹良說。


    見無為咄咄逼人的神態,坐在對麵的展雄飛開口說話了,“薑先生,行有行規,我們隻能拿一家的錢,否則以後還怎麽在這一行混,你就是出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那你們想要怎麽樣解決這件事情?”無為反問道。


    “哈哈……這正是需要我們商談的內容,既然你們大幫想插一手把奧麗娜要過去,隻有兩個辦法。”展雄飛笑著說到這裏故意停下了,他正在一步步把無為朝自己設計好的陷阱裏引。


    “是什麽辦法你直說就可以,沒必要藏著掖著。”無為催促說,他從對方的笑裏感覺到了陰險,猜想展雄飛一定有什麽陰謀。


    “你們大幫要想得到奧麗娜,第一用武力把她搶奪過去,這樣做的結果我們雙方都有可能死傷很多兄弟,即便是你們得手,奧麗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想這是我們雙方都不願意看到的。第二,請瓦格良家族做公證,我們設三場比賽,薑先生你如果全部贏了,那奧麗娜小姐就歸你了。這兩個方法請你們選擇……”展雄飛一邊說一邊觀察無為的表情。


    張憶魯發現展雄飛在針對無為設陷阱,他急忙開口問:“能說說你的三場比賽都是什麽嗎?”


    “當然可以,薑先生是新一屆的賭王,為了公平起見,第一場比賽就是賭博了,我們把比賽設在帝王皇宮賭場裏,如果薑先生贏了就進行下一場。帝王皇宮賭場所在的小鎮後麵有一條十多公裏長的山穀,第二場比賽在就在這條峽穀中進行,我們安排五名槍手在山穀裏,薑先生帶上四個人如果能穿過山穀你們就贏了,否則就……”展雄飛說到這裏張開胳膊聳了聳雙肩,在座的都明白他的意思,當然是表示無為見上帝了。


    “你這個比賽還能算是公平嗎?”張憶魯氣憤地質問。


    展雄飛露出了誣賴的嘴臉,奸笑著說:“是你們大幫先挑起事端來找我們,如果你們認為不公平就放棄,由瓦格利先生作證,放棄你們不能再向我們提出任何要求。再說五個人對五個人也沒有什麽不公平的。”


    “好,我同意你的比賽,不用帶四個人,我自己就夠了。”無為平靜地說。


    “無為,你不能答應”張憶魯想阻止無為,無為把手放在張憶魯的胳膊上輕聲說:“放心前輩,我有把握贏他們。”


    無為又轉過臉來對著展雄飛說:“說你的第三場比賽是什麽?”


    展雄飛沒想到無為竟然很痛快地答應了,而且要獨自一個人進行比賽,他心裏忍不住說好小子,你這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他又接著說:“我先說明一點,在你開始第一場比賽的同時,我的五名槍手就要進入山穀。”


    “可以,說你的第三比賽。”無為催促道。


    “在你進入山穀開始第二場比賽的同時,老七開車帶著奧麗娜離開溫哥華,他們的目的地是舊金山。如果你通過了山穀就去追趕他們,追上了你就贏了,就可以帶走奧麗娜。但是如果他們到達了舊金山這場遊戲就結束了,你們就必須放棄所有的要求,否則就讓瓦格利家族對大幫進行懲罰”


    媽的,這是什麽規則?分明是欺負無為!張憶魯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他側臉望著老瓦氣憤地說:“瓦格利先生,您認為華龍幫提出的遊戲規則公平嗎?”


    老瓦麵無表情地說:“對不起張會長,我的職責隻是見證你們遊戲的進行,監督雙方遵守遊戲規則,而對遊戲內容和規則製定是你們雙方的事情,我無權過問。”


    無為雖然清楚遊戲的規則對自己很不利,但是這樣做可以避免把大幫牽扯進來,因此他痛快的答應了,無為低聲對張憶魯說:“前輩,不要跟他們爭執了,沒有用。您放心我能應付他們。”


    “好,我同意展幫主的提議,請問什麽時間開始?”無為麵對著展雄飛鎮定自若地問。


    “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就在帝王皇宮賭場開始第一場對決。”展雄飛之所以把時間定的這麽急,因為沙漠之鷹要求三天後把奧麗娜帶到舊金山,現在已經過去一天,剩下的時間已經很緊了。另外他也不想給無為留下準備的時間。


    一場惡戰即將拉開戰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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