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被強壯的印第安武士帶了牛皮帳篷,老七的心裏產生了絕望的念頭,感覺自己要被帶上刑場,他臉色蒼白,嗓子裏象被塞上了一團棉花想喊叫也喊不出來了,全身軟的如同一根麵條,被兩個印第安勇士拖到了村子中間的廣場邊。


    四個人中隻有奧麗娜表現的非常鎮定,三個男人都如同大禍臨頭,眼睛裏流露著驚駭的目光,不停地四處巡視,似乎要尋找救命的西。四個人的表現正應了那句中國老話:不做愧心事不怕鬼叫門。


    隻見廣場周圍已經站滿了身著五顏六色服裝的印第安人,這些印第安土著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神色莊重,仿佛是在參加重要的儀式,默默無聞地看著四個外來人被捆綁在廣場邊的木柱上。


    巫師獨自一個人站在圓形場地的中間,他**著上身,臉上和裸露的皮膚上塗抹著紅色和白色的油彩,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隻見他高舉著雙手,麵向大聲祈禱著,嘴裏念叨著含糊不清的咒語,沒有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麽,包括周圍的土著人。


    巫師祈禱完畢後,旁邊有幾個人開始敲打起蒙著野牛皮的戰鼓,沉悶的聲音震蕩在人們的耳邊,讓人的心也隨著強烈的節奏而猛烈地跳動,血液也跟隨著鼓聲逐漸沸騰起來。


    十多個身強體壯的青年人也伴隨著鼓聲低聲吼叫起來,隨後巫師開始在空地上張牙舞爪地作出各種動作,巫師揮舞著雙臂又蹦又跳向捆綁在木柱上的四個人靠近


    奧麗娜和老七他們三個男人被一字排開捆綁在空地的一邊,奧麗娜在一端,再向外是老七和另外兩個人。奧麗娜對巫師的表演好象並不害怕,她知道自己沒有過錯上帝是不會懲罰自己的,所以很坦然的看著巫師。


    老七和另外兩個人心裏充滿了恐懼感,他們用絕望的眼神望著狂舞的巫師,仿佛巫師的身體上附著了神靈,在他們的眼裏巫師已經變成了能左右他們生命的妖魔。戰鼓每敲擊一下,他們的心就隨之而來顫栗一次。


    巫師隨著節奏跳躍著,而且不斷地朝老七他們這邊靠近,巫師顯然要對最外邊的這個人射出意念之箭。


    綁在一端是開車的司機,他見巫師在逐漸地向自己靠近,臉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驚恐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巫師,仿佛是看著索命無常在向自己靠近,他不由自主地大喊起來,“不要不要靠近我”


    在距離這個人還有三四米的地方,巫師突然停止了跳動,隻聽他仰麵發出了一聲淒曆的叫聲,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繼而雙手猛然朝司機的前胸揮了過來,好象是甩出了兩把箭,敲擊的鼓聲也同時停了下來,整個廣場突然間變得鴉雀無聲,巫師如同塑像一樣定在那裏,現場的空氣似乎也凝固了,隻有嗚嗚的風聲,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寧靜,所有的人心都隨著巫師的動作驟然提了起來


    隻見捆綁在木柱上的司機突然停止了掙紮,驚駭的表情一下子定格在臉上,那神態如同被一顆子彈擊中,眼睛隨著巫師的動作也停止了,臉色很快就變白,兩眼逐級失去光澤,麵部的肌肉慢慢扭曲起來,他的嘴張的大大地,仿佛要喊可是聲音卻哽咽在吼嚨裏。隻見白色的唾沫汩汩地從他嘴角處湧出來,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栗,身體上的肌肉也控製不住的蠕動


    幾分鍾後,這個人就神智昏迷,慢慢地垂下了頭,呻吟了幾聲就不再動了。


    老七側著臉把整個奇異而怪誕的過程看得一清二楚,巫師揮舞的雙手裏空無一物,雖然朝自己的手下作出了甩出的動作,但是事實上什麽西也沒有,司機顯然是被自己的信念摧垮了,準確地說是被嚇死的。


    廣場周圍觀看的印第安人仿佛為巫師的法咒所折服,都高聲呼叫起來,在眾人敬畏的呼喊中巫師又開始舞動起來


    所以的眼光都注視著巫師,沒有人注意到又有一個外來人闖進了他們的部落裏。


    無為分開圍攏在廣場邊上的印第安人,徑直朝廣場中間走去。


    第一個發現無為的是綁在木柱上的奧麗娜,因為無為正是從她的對麵走進來,奧麗娜猛然睜大眼睛,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難道是在夢中。奧麗娜用力晃了一下自己的頭,她看清了進來的人正是日思夜盼的人。


    當無為快走到廣場中間的時候,在場的所有印第安人都發現了他,不約而同發出了驚呼,正在敲擊木鼓的人也停了下來。


    巫師背對著無為進來的方向,他是唯一沒有看見無為進來的,巫師對突然停息的鼓聲感到不可思議,他正奇怪沒有自己的允許這些人怎麽敢停止擊鼓,正當他**的時候,發現一個外來人走到酋長麵前。


    當無為闖入廣場後,他已經發現捆綁在木柱的人有一個已經垂下了頭,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看不出這個人有什麽外傷。無為看到奧麗娜激動地望著自己,他向奧麗娜微笑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酋長麵前。


    無為向酋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用英語說:“尊敬的先生們,冒昧地打斷了你們神聖的儀式我深表歉意,我也是迫不得已,能不能告訴我這幾個人在什麽地方冒犯了你們?”


    隻見酋長低聲對身邊的翻譯說了幾句話,隨後翻譯看著無為問:“我們首領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打斷我們的儀式?”


    “我是從遙遠的,中國來到這裏的。”無為指著綁在木柱上的奧麗娜說:“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她是被旁邊那幾個人綁架到這裏來的,我因為要救她所以一直追蹤到這裏。”


    翻譯把無為的話講給酋長,隨後又把酋長的翻譯過來,“你是說這個女孩是被這三個男人綁架來的?她跟這三個男人不是一夥的?”


    “不錯,您可以問一下帶他們來的人,發現這個女孩的時候是不是她被捆綁著。”


    翻譯轉身問了一下旁邊的幾個印第安勇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翻譯又彎下腰把事情向酋長講了一遍。酋長邊聽邊點頭,看來酋長是位通情達理的人。


    酋長聽完後,想了想又對翻譯說了幾句話,翻譯轉身對無為說:“我們首領說了,既然這個姑娘是被強迫來的就是無辜的,我們可以放過她,你把她帶走吧。”


    無為想不到事情解決的竟然如此順利,心裏一陣高興,他快步走到奧麗娜的身邊,正要動手解開捆綁她的繩索,猛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大吼了起來。


    無為回過身,見巫師揮朝自己舞著胳膊,顯然是在阻止自己,隻見巫師同時激動地用土語大聲對酋長說著什麽。無為心裏暗暗說不好,他知道巫師在土著部落中的地位,如果巫師反對事情可能要麻煩。


    果然不出所料,翻譯立即對無為說:“巫師說了,你不能帶這個姑娘離開?”


    原來巫師被無為的突然闖入並打斷了儀式已經非常生氣了,現在見他又要帶走姑娘,肯定不同意了。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這個姑娘也是受害者。”無為盡量用溫和的口吻問。


    “巫師說能不能放這個姑娘走必須要向神請示,如果神答應了你就可以帶她離開,如果神不答應她就必須接受懲罰。因為她跟他們在一起,已經受到了邪惡的感染。”


    無為心想這個巫師一定不好對付,不知道他要玩什麽花樣,於是問翻譯,“請問如何來請神請示?”


    這時,隻見巫師讓人取來了一件法物,類似用野牛角製成的西,是把一個十公分長短的牛角從中間劈開,一側是平麵,一側是半圓形的兩個相同的物件。


    無為注意到法器被摩擦的很光滑了,上麵還刻有圖紋。巫師把這個兩個法物的平麵對起合在一起,然後捧在手中舉過頭輕聲祈禱了幾句,隨後“啪”的一聲,手裏的西被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法器兩個平麵朝下,半圓的一麵向上,巫師用土語嘀咕了幾句,隨後又把法器拾起來,重複剛才的動作,這一次其中的一個法器在地上跳動了一下平麵朝上,半圓麵在下麵。


    巫師將這個動作一連重複了三次,其中隻有一次是一個法器的平麵朝上,其它兩次兩個法器都是半圓麵向上。


    隨後巫師把結果告訴翻譯,翻譯隨即對無為說:“巫師已經請示過神了,神不同意把這個姑娘放走,她也必須要接受懲罰,否則就會有災難降臨到我們部落。”


    無為知道是巫師在這裏做手腳,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奧麗娜受到傷害,無為用友好的表情向翻譯詢問,“怎麽樣才能算是神答應放過這個姑娘?”


    “巫師的法器在拋擲後兩個平整的正麵都朝上就代表神同意了,拋擲三次,隻要有一次是兩個正麵都向上就可以放過這個女孩。”


    無為聽翻譯這麽一說,心裏話這那是請示神,分明是刁難,兩個法器的一麵是半圓形的,落地時稍微有點衝擊力就會使它滾動,而翻滾到平麵後肯定會不動了,這完全是巫師玩的鬼把戲。


    忽然一個靈感象一道亮光快速閃現在無為的腦海中,他記起師傅在傳授太極拳時講過的“化力”,在拋擲的過程中如果化去法器落地的重力,再配合巧妙的手法就有可能讓兩個正麵都朝上。


    想到這裏,無為微笑著對翻譯說:“能不能讓我代替這個姑娘再向神請求一次,這個姑娘是個善良無辜的好女孩,如果神能知道這一切一定會答應放過她的。”


    翻譯把無為的話向酋長和巫師用土語說了一邊,得到巫師的答複後對無為說:“大巫師問你有什麽資格來代替這個姑娘向神請求?”


    無為沉思了一下隨即回答,“因為‘愛’,相信酋長和大巫師都知道相愛的人心是相通的,所以通過我的心,萬能的神一定能聽到這個姑娘的心聲,巫師不會拒絕兩個相愛的人的請求吧?”無為知道印第安人是善良的,他們非常尊重人們之間的愛,所以無為猜想自己的這個理由對方是不會拒絕的。


    無為注意到在翻譯把他的話講述後,酋長率先點頭,並且說了幾句,從酋長的眼神中無為就能猜到他同意了自己的請求。巫師的樣子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沒有反對,看來他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巫師把手裏的兩件法器遞給無為,他之所以能夠答應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讓法器的兩個正麵都朝上的機率非常渺茫,這種西是用來表達他的意願,隻有他不想答應的事情才用這種方式來進行。


    無為接過兩件法器,仔細的看了一下,這種西的確是用牛角製成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異常的光滑,不知道經曆了幾代巫師的手,被摩擦的如同兩塊晶瑩剔透的琥珀,上麵雕刻的圖案都有些模糊了。


    無為握著法器才明白了巫師的險惡用心,把這樣的西拋在地上,而且是讓半圓形的麵著地真的是比登天還難,他猜想這種把戲肯定是巫師用來蒙蔽這些善良而又愚昧無知土著人,把他意願說成是神的旨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有在場的印第安人,還有奧麗娜和老七他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無為身上,隻見他把法器合起來捧在手中,虔誠的祈禱了一下,學巫師的樣子把手舉過頭頂,隨後在落下的過程中把手裏的法器拋了出去。


    兩個牛角製成的法器竟然是向下斜著落了下來,如同倒著的拋物線,半圓形的底部著地後象被風吹動一樣左右搖擺不定。


    坐在椅子上的酋長擔心看不清楚,竟然探身過來張望。


    哇好多人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呼。


    法器的兩個正麵真的是朝上,巫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過來蹲下身體看了看法器,又抬頭望了望無為,忍不住大聲說:“魔法,魔法,這個人一定是使用了魔法,神的眼睛被他蒙蔽了”


    無為雖然聽不懂巫師的土語,但是從他激動的表情能猜測到他的意思,於是對翻譯說:“如果大家不相信這是神的指示我可以再拋幾次,如果我連拋三次都是如此,希望你們要遵守自己的諾言。”


    翻譯把無為的話講給酋長和巫師,倆人都點頭同意,酋長想如果這個人能連續三次拋出兩個正麵,那麽他一定是神的化身,神的旨意是不能違背的。巫師也決不相信又這樣的奇跡發生,除非這個年輕人真的是神派來的


    無為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始拋擲法器,他接連又拋了兩次,竟然全部都是平麵朝上,見此情景在場的印第安人呼啦一下都匍匐在地上,嘴裏嘰哩咕嚕地念叨著什麽,在他們看來真的是神現靈了。


    無為顧不上這些印第安人在幹什麽,他兩步就竄到奧麗娜跟前,趕緊給她解開捆綁的繩索。


    “無為,謝謝你,謝謝你不顧一切地來救我”奧麗娜含著眼淚激動地說。


    也許是因為太激動,無為費了好大力竟然沒有解開捆綁在木柱上的麻繩,他忽然瞥見旁邊不遠處一個印第安青年攜帶短刀,急忙過去抽出他的刀,然後幾下就把捆綁奧麗娜的繩索挑斷。


    也許是因為被捆綁的時間太久了,奧麗娜的手腳都麻木了,無為把她從木樁解下來後,奧麗娜一下癱在了地上。


    無為急忙把奧麗娜抱起來,著急地問:“奧麗娜,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奧麗娜輕輕地搖搖頭,甜蜜地笑著說:“沒事,我隻是被捆綁的時間太長了,腿腳失去了知覺,很快就會好。”


    “那我抱著你走吧。”


    “嗯。”奧麗娜輕聲地哼了一下。


    無為一隻胳膊攬住奧麗娜的後背,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腿彎處,把她抱了起來。


    無為抱著奧麗娜剛要轉身離開,老七突然扯開嗓子大聲喊叫,“薑先生,求求你把我也一起帶走吧,求求你救我,薑先生”


    無為愣拉一下,剛才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奧麗娜身上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老七他們的存在,無為懷裏抱著奧麗娜慢慢轉過身來。


    隻見老七和他的一個手下眼睛裏流露著強烈的求生欲望,仿佛就象快要淹死的人看見了救命稻草,拚命地想要抓在手裏,可是又夠不到


    “薑先生救救我們,看在大家都是華人的份上救救我們”倆人拚命地哀求無為。


    就在這時候,又有兩個人跑進了廣場中間的空地,原來是楊岩和阿侖,兩個人在樹上見所有的印第安人都趴在地上,不清楚無為用什麽魔法征服了他們,倆人激動地從樹上跳下,飛快地跑進了部落裏來。


    楊岩和阿侖急忙從無為的懷裏接下奧麗娜,無為對倆人說:“小心點,奧麗娜的手腳都失去了知覺不能動。”


    “來,我背著奧麗娜。”阿侖說著話轉過身去,讓楊岩扶著奧麗娜趴在自己背後。


    阿侖背上奧麗娜後,楊岩急忙催促無為,“無為哥,快走啊還等什麽,小心印第安人反悔了。”


    無為低聲對阿侖說:“阿侖,你們趕快帶奧麗娜離開,到安全的地方後等我。”


    “你要幹什麽?”楊岩似乎明白了無為的心思,用很不高興的口吻問他。


    “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大家都是中國人不能見死不救”


    沒等無為說完,楊岩就反駁道,“你忘記在洛杉磯他們是怎麽對我們的了?你怎麽會什麽人都要救?把他們救出去反過來他們再來對付我們”


    老七見楊岩要阻止無為救自己,馬上焦急的說:“薑先生請放心,你把我們救出去後我們此生決不再與您為敵,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是我的爺”


    “好,打住,我還沒有那麽老吧”無為趕緊朝老七擺擺手,讓他住嘴,然後用輕鬆的口氣對楊岩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給他一次機會吧。聽話岩岩,你們趕緊帶著奧麗娜離開,我很快就來找你們。”


    楊岩知道無為的性格,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人欺辱肯定不會不管,雖然老七曾經對不起他,他也決不會袖手旁觀。於是不再說什麽,扶著奧麗娜的胳膊跟阿侖一起離開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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