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近自?殺的行為,頓時讓牧晏腦海裏的係統冒出了無數紅色感歎號。


    係統:【警告!警告!警告!男主?已有?生命危險,任務即將失敗!請宿主?立刻救治男主?!】


    牧晏也注意不到他稱呼的變化還有?奇怪的話?語,捂著腦袋埋怨:“周予知你又?做什麽了,你能不能安分?點啊,你給我在這等著,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牧晏幾乎連滾帶爬地爬上了台階,索性祁韞還沒離開而是捂著胸口坐在那裏,在係統的指引下牧晏很準確地掐住了他的脖頸:“賤人,快把解藥拿來,不然我殺了你。”


    祁韞被掐得無法說話?,無力仰著頭看她,笑容惡意滿滿,嗓音沙啞艱難地說道:“自?作?自?受罷了,若不是你勾引我,我也不會想殺了周予知,小娘子,本來我可是想幫你的。”


    牧晏又?用了一些力,整個人幾乎騎在了祁韞身上,黝黑的眼眸布滿了戾氣:“你什麽意思,所以你是寧願死也不願意給我解藥了是嗎?”


    祁韞“嗯”了一聲。


    牧晏無端一股怒氣浮上心頭,係統的一聲聲警告撕扯著她的理智,她鬆開了他布滿淤痕的脖頸,想也不想抬手就扇了他一個耳光,沒有?保留任何的力氣,祁韞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他陰惻惻地看向她,瀲灩的紫眸裏慣常看戲的笑容消失殆盡,華麗的聲線染上了怒火:“小娘子,你當我不會生氣的麽。”


    牧晏隻覺得天都快塌了,哪裏還會去?管他的情緒,她將他的如雪的長發重重一拽,祁韞來不及痛呼,就被她逼迫著仰起頭。


    她粗暴地掐著他的下顎,語氣煩躁:“快把藥給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祁韞的心口還插著那根利箭,血已經幹涸,但因為她粗暴的動作?,傷口再度裂開,不斷地流淌出鮮血,即便是如此,他依舊與?她僵持著,不肯把解藥交給她。


    “小娘子,你跪在我麵前?給我磕幾個頭,可能我心情變好一些就把藥給你了。”


    牧晏不跟他玩這套,她拽著他頭發的力道重了些,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你剛才在屋裏的時候反應那麽大,是不是早就想讓我弄你,逼著我殺周予知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不就是嫉妒他能和我在一起。”


    她的話?戳破了他潛藏在深處的隱秘,祁韞覺得有?些難堪,卻掙脫不開她的束縛:“我怎麽嫉妒一個將死之人,喜歡上你這種女人是嫌活得不夠長嗎?”


    “鬼知道呢,你自?己清楚,把東西給我,你想要的我會給你的。”牧晏還在掐著他,兩個人幾乎麵貼著麵,她呼出的氣息拂在他的臉上,甜蜜的香味讓祁韞有?些眩暈,他幾乎是沒有?意識地問她:“什麽時候?”


    牧晏勾唇莞爾一笑,笑容輕蔑:“我們下一次見麵的時候。”


    祁韞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蒼白了些許,他渾身都很疼,最疼的莫過於?心口,可還是緩緩將藏在腰帶中的玉瓶遞給了她。


    “滾吧,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牧晏接過玉瓶,全然不在乎他說的什麽,避猶不及地鬆開了他,連忙又?朝著周予知奔去?,甚至差一點摔倒。


    祁韞攥緊的拳頭又?鬆開,冷冷地瞥向身旁那條大黑蛇:“方才她又?打我又?掐我,你這個廢物怎麽不知道幫我,下次你要是再看到她,就給我一口咬死她。”


    大黑蛇很無辜地縮了縮頭。


    明明那女人剛靠近主?人時,它?就有?想一口咬過去?,明明是主?人警告地看了它?一眼,它?才不敢的啊……


    隻可惜大黑蛇不能說話?,無法控訴自?己的冤情。


    ……


    牧晏將藥取出來,就要塞到周予知的口中,哪成?想就剩一口氣的少年,頭一別,躲開了藥丸,語氣不太好:“剛才抱著你的男人是誰,你殺我也是因為他是麽?”


    方才他做了一場夢渾渾噩噩的,醒來的時候都忘了與?她生氣。


    牧晏最近發生的事情挺讓她鬧心的,結果好不容易要來解藥周予知還不吃,氣得她心梗。


    她本就沒什麽耐心,掐著周予知的下巴強硬把藥塞了進?去?。


    “問這麽多做什麽,當男人的嘴這麽碎做什麽,做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牧晏陰鬱的神情有?些可怕,凶得周予知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更加委屈起來。


    雖然夢中很多事情模糊不清,但他還是記得牧晏以前?從未凶過他的,在他麵前?一直脾氣很好很溫柔。


    “姐姐,你變了好多。”他失落地說道。


    牧晏惡狠狠擰了他鼻子一下,弄得周予知好痛,她不耐煩說道:“周予知,我告訴你這就是真實的我,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得忍著,誰讓你命不好攤上我這麽一個爛人,今天我救了你,你命就是我的,下次再就這種不要命的行為,我絕對要你好看。”


    周予知還糾結著方才的事情,以他自?負的個性,生平頭一次被人這麽對待不鬧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那是不可能的。


    可牧晏捂著腹部站起來,冷冰冰地對他說一句:“我們回家。”


    周予知瞬間繳械投降,什麽氣性都顧不上了,對著旁邊的馬兒吹了一聲口哨:“踏雪快過來,帶我和姐姐一起……回家。”


    第100章 病態


    馬兒識途, 帶著兩人一路狂奔,衝破風雪沙塵,趕回軍營。


    周予知早在路上的時候就失血過多意識不清,靠在牧晏懷裏靠了一路, 血也流了一路, 牧晏無法隻能死死按著他的胸口, 試圖以此來讓血少流一些。


    他還有痛覺, 知道?無意識地?喊疼,委屈巴巴地?蹭她,以至於她塞了棉絮的棉袍浸滿了殷紅的血,沉甸甸的,濕漉漉的。


    牧晏對他要求不高, 別死就行,難得耐著性子一路安慰他,叫他的名字, 生怕周予知死半路上。


    好在一路暢通無阻,踏雪順利馱著兩人回到了軍營, 周予知被幾個人連忙抬去了李大夫那, 踏雪也被牽走。牧晏沒有跟上去也不想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吹風,想把一身?的血腥味吹散,可怎麽能吹散呢。


    “晏晏,你怎麽呢?怎麽成了這樣?這幾天你都去了哪裏?”謝瑜提著裙擺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她身?邊,焦急地?攙住牧晏的手, 查看她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謝瑜那天回去後又忙得連軸轉,好不容易把事務處理好, 再?去軍營時?卻發現牧晏和周予知音信全無,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他的暗衛全留在了京城沒有跟過來,謝瑜就是再?急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苦苦在軍營等候。


    謝瑜看到牧晏身?上全都是血,幾乎連呼吸都停住,忍不住擔憂地?問:“晏晏,你有哪裏受傷了嗎?”


    牧晏搖了搖頭,抽回了手:“我沒有事情的,小魚,我手上都是血別把你給弄髒了。”


    謝瑜這才將視線轉移到牧晏的臉龐,看到她無神的眼瞳,虛虛地?看向某個地?方,心中咯噔了一下,重?新攥住了她的手:“晏晏,你眼睛怎麽了?”


    牧晏咬了咬唇,醞釀了一下該怎麽說才好,沒有立即就開口。


    若是在別人跟前?,她肯定如實說自?己的慘狀,甚至誇大其詞一番,讓對方好好心疼一下。可她是真心把謝瑜當成朋友,不忍心讓他多度擔憂她,醞釀了半晌囁喏道?:“沒什麽的,隻是不小心磕到了,過幾天就會?恢複了吧,小瑜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我。”


    謝瑜忍不住鼻尖酸澀,心疼地?默默流淚,美人垂淚,最是惹人憐惜,隻可惜牧晏現在是無福觀賞,隻能笨拙地?安慰:“小魚,你是不是哭了,你可千萬別哭,我真的沒事的。”


    牧晏想要給他擦拭淚水,可一想到自?己渾身?是血,頓時?又不再?亂動彈。


    “小魚,你帶我回營帳吧,外麵?好冷,別染了風寒。”


    謝瑜這才用?帕子拭去淚水,隻是目光觸及到牧晏無神的眼睛,他如水的眼眸中泛起了冷意,隨即又立刻收斂起來,小心翼翼攙著牧晏,把她帶回了營帳。


    “晏晏,究竟是誰傷的你?是周予知還是別的什麽人?”


    牧晏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她現在的記憶被“原文”的記憶覆蓋了,在她僅有的記憶裏她是和祁韞沒有任何瓜葛的,肯定不記得祁韞是誰,有的也隻是那個用?毒藥毒啞她嗓子的黑心道?士。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那人養了條很可怕的蛇。”


    牧晏現在想起被蛇卷住腿的情景都不免膽寒,這世上她除了怕鬼就是怕蛇,當時?要不是穿越過來經曆了那麽多風雨,隻怕當場就嚇得暈厥過去。


    謝瑜常年在京中對漠北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但他將牧晏的話默默記在心中,等著晚上去信詢問兄長,定然要讓傷害牧晏的人血債血償,死無葬身?之地?。


    牧晏倒不是很在乎這些,她以為自?己那一箭,就算不能讓祁韞死掉,也至少能要他半條命。


    說來也算是報仇了。


    牧晏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她幾乎是撒嬌地?晃了晃謝瑜的手:“小魚,我現在好想洗澡,你可不可以幫我倒一下熱水,我現在肯定很髒。”


    自?從?上次她在湖邊和周予知遇到後,周予知才想起來軍營裏還有個女人,處處不方便,於是派人給牧晏那裏送熱水,倒是讓牧晏不必再?為洗澡而犯愁。


    謝瑜能幫上牧晏的忙自?然是求之不得,自?然毫不猶豫答應了她。


    可隨後站在他身?前?的姑娘,似是羞澀地?垂下頭,輕聲又補充了一句:“我現在眼睛看不見,能不能還要麻煩小魚等會?洗澡的時?候幫幫我。”


    謝瑜剛欲抬起的腳步一滯,不由得再?度想起不久之前?的那個夏夜,她同樣是這副表情用?撒嬌似的語氣讓他替她擦背,替她讀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而他同樣不出所料失了控。


    在堪堪見過兩麵?的牧晏麵?前?,他瘋癲到聽著她洗澡的聲音,跟著她一起同床共枕,再?偷偷地?……


    謝瑜對自?己還算了解,在牧晏麵?前?披著人皮裝得一副人樣,可褪去這層皮囊他就是隻以欲望為食的倀鬼,經不得任何的挑撥逗弄。


    有時?謝瑜會?想,他真的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事情,情情愛愛他是不懂的,他懂得也就是看見她就開始失控,他拚了命的接近她欺騙她,天真地?妄想被她救贖,求她幫他渡過無邊的苦海。


    隻有謝瑜自?己知道?在每個寂靜漫長的深夜,他是如何臆想著晏晏是一遍又一遍,在幻想中將在夢中想著她想到渾身?都是痛的,很多時?候連謝瑜都覺得這樣的自?己讓人作?嘔,讓他自?我生厭。


    謝瑜嚐到了一些腥氣,大概是牙齒咬破了舌尖,他作?著最後的一絲掙紮:“晏晏,我不好幫你的。”


    牧晏不是很明白他為何要拒絕她,忍不住祈求道?:“這軍營裏都是男人,難道?小魚要我去找其他人嗎?要是周予知在就好了,我也不用?這麽不方便。”


    謝瑜很敏銳地?捕捉到牧晏對周予知的依賴,他腦海裏本就不多的理智瞬間?被嫉妒燒毀。


    周予知憑什麽?他配嗎?


    他不免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想到周予知單槍匹馬去救她,牧晏該不會?因為此事接受了周予知。


    不可以,絕對不行!


    他想也不想攥緊她的手:“不要去找別人,我幫你就好了。”


    第101章 自救


    謝瑜將熱水準備好, 望著浴桶裏氤氳的霧氣,他閉了閉眼,輕聲道:“晏晏,都?準備好?了。”


    牧晏連忙站起來, 卻因為看不見東西, 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好在被謝瑜及時扶住。


    她有些不開心地抱怨:“原來當瞎子這麽難受, 連走?路都?看不見,小魚,我以後可該怎麽辦呀。”


    謝瑜打量著她漆黑無神的眼瞳,慢慢的,心中除了心疼之外浮起了某種駭人的念頭, 他呼吸有些急促:“我可以照顧晏晏一輩子的。”


    “一輩子”三個字讓謝瑜的心顫抖起來,他不受控製地去想若是牧晏一直看不見,他或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牢牢占據著她, 讓她的世界裏隻有他,餘生隻能依附他而活, 再也離不開他。


    這樣多好?。


    謝瑜這般想著, 秋水般的眼眸柔柔地看著她,伸手緩緩解開牧晏棉襖上的紐扣:“晏晏希望小魚一直照顧著晏晏嗎?永遠不分開。”


    牧晏不知道謝瑜的想法,聽了他說的話不由得心生感?動:“小魚,你對我可真?好?。”


    這個世上能遇到這樣真?心對待自己的朋友可真?難得。


    她吸了吸氣,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謝瑜將她沾血的棉襖放在?了木盆裏,想要幫她再把中衣解開,牧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自己來就好?, 小魚,你能不能轉過去……我有點?害羞。”


    從前她作宋晏時還曾邀過謝瑜一起共浴, 現在?想想牧晏忍不住自我檢討,那時的她對謝瑜的態度太輕浮了。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她對謝瑜的感?情?愈發鄭重,以至於現在?要在?他麵前脫光光,饒是牧晏這種自認為臉皮厚的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謝瑜不明白她的扭捏,隻以為她待他比從前生分,哀怨地看著她:“晏晏是嫌棄我嗎?”


    牧晏完全不知他這話什?麽意思,從何而來的她嫌棄他,連忙解釋道:“怎麽會,我怎麽會嫌棄你,我真?的隻是害羞罷了,你千萬別亂想。”


    “晏晏,那就讓我幫你好?嗎?”


    熱水冒出騰騰的霧氣,謝瑜的雲鬢微濕,幾縷頭發粘在?臉頰,美到幾乎不真?實?的容顏也好?像模糊了一層霧氣。


    牧晏聽著他幾乎哀求的聲音,又媚又啞,聽得心口亂糟糟的,胡亂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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