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嵐憋著氣,狠心地用力戳了下他最重的地方。


    不妨她來這樣一擊暗算,盛荊腰腹驟僵,喉間立即溢出一聲悶吭。


    這是在他身上撒氣了。


    盛荊閉眼無奈忍下那陣痛,可嘴角不自覺掛著那抹淡笑,他抬眸看向麵前氣鼓鼓的人,含笑還未開口說什麽。


    唐欣嵐忽而坐起身,將他撲到了沙發上,低頭雙手捧著他的臉,湊近,張嘴直接咬上了他的嘴巴。


    唇瓣一痛,盛荊腦袋撞在沙發上卻是愣了一下,睜著的眼睛,直麵對著她那雙微惱的杏眼後,回神驀然笑了起來,他抬手扶住她的腰身,仰頭張開嘴,乖乖接受她的懲罰。


    唐欣嵐也被怒火襲入大腦,上火下意識就做出了這個動作,她微重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瓣,隨後學著他往日的行為,伸舌舔了舔,自然地探入他唇齒間,胡亂,毫無章法的四處亂闖。


    攪亂,掃過他的上顎,等觸到他不動的舌腹時。


    她大腦瞬時清醒了過來,睜開眼,準備要逃時,安靜的人一瞬間反撲勾住她。


    盛荊似是一條偽裝善意,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蛇,意識到她的打算,舌尖一動,同時抬起那雙鳳眼,湛黑的眸底漾著深深的笑意。


    唐欣嵐呼吸微滯,下一秒,尚存的氣息瞬時被他掠奪走,逃不走了。


    她主動投入對方領地,更方便他這位主帥施展手段,他卷纏著,勾惹汲取她的氣息。


    唐欣嵐捧著他臉頰的手,跟著心尖一顫,立即改為撐伏在他的肩膀,想退也想逃。


    盛荊鬆開她的舌尖,放行。


    唐欣嵐收回換氣,可他也跟了上來,直起身,腰肢被他掐著,坐落在他懷裏。


    姿勢變化,也由她單方麵的施壓變成了他的主導。


    盛荊貼吻著她的唇,抱住人坐在沙發內,掐著她腰間的手也隨著深吻上移,一隻撫在她背脊,另一隻落在她的後頸上,五指摩挲著她的發梢和細嫩的肌膚,惹得她不禁低頭,隨他纏綿交換氣息。


    鼻尖相蹭,呼吸相隨,唇舌之間的攪動含惹聲,細碎又低啞。


    她撐著他肩上的手,也漸漸攀上他雙肩,脖頸。


    這個吻,帶著雙方清冽香糯的氣息,也夾帶著他腰腹的膏藥味,掌心毫無阻隔貼在他的肩胛骨上,還帶著細薄的汗。


    唐欣嵐投入地吻著他,她覺得自己就要缺氧了,就在迷糊間隨著他的傾身。


    她抬眼,身前的男人也掀起那雙鳳眼,暗流緩緩湧動,即使掩於瞳孔裏,她也能感受到那驚濤駭浪,不言而喻。


    好吧......


    唐欣嵐倒也不是第一次察覺到,但這麽貼近的一次......


    她羞澀地輕輕推了推身前人,似是示意他管管。


    盛荊能怎麽管,當然管不了,畢竟單靠意誌是無法控製的。所以漸漸吻著她的唇角,沿著下巴到脖子,最後及時打斷,抬起頭將她攬進自己懷裏,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調整微沉的氣息。


    唐欣嵐埋在他的肩窩裏,緩著氣,但有些不適地移過想要站起身。


    “別動。”


    一瞬,喑啞的嗓音傳來。


    身下的男人桎梏住她的腰,製止她的動作。唐欣嵐聽出了他似是在壓抑什麽,兩頰蹭地紅起,立即低頭躲起來當鴕鳥了。


    她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肌膚上,盛荊感受到那溫度,低頭貼著她的側臉,啞聲笑了一下。


    ......還笑!壞蛋!唐欣嵐不想理他,伸手打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別笑。


    毫無力度的擊打,盛荊勾起唇接過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隨後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自己先起身往洗手間走。


    人走後,唐欣嵐坐在沙發上也調整一下心跳,把膏藥的包裝紙整理扔在垃圾桶裏,起身從茶幾上倒了一杯水喝。


    等一會兒後,盛荊重新穿好了襯衫出來,應該是洗了一把臉,發梢有些濕。


    唐欣嵐朝他招手,擦了擦他發絲上掛著水珠,想起來提醒道:“膏藥要貼一天,明天再換,不能碰水的。”


    盛荊牽過她的手:“好,明天再來幫我換。”


    “......你自己換呀。”唐欣嵐從風衣裏拿出一把膏藥給他,“喏,這些給你,自己換。”


    看她像變魔術一樣,盛荊揚起唇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幫我貼了,不應該提供後續服務?”


    ......服!服什麽務!


    唐欣嵐瞪他一眼,搬出另外一個理由,“我總是來你房間也不好呀。”


    “這倒也是。”盛荊點點頭,“所以周末幫我搬家?”


    唐欣嵐一愣,“你找好房子了?”


    盛荊找房子她是知道的,畢竟唐彥珩都有了自己的住處,盛荊自然也不能總是住在盛家這兒的。


    “嗯,在你事務所附近。”


    盛荊本身住這兒是想著近水樓台,方便追她和她交流感情,但現在人都追到了,而且他知道唐欣嵐沒有搬家的打算,所以自然是他來搬了,畢竟在這兒做什麽都不方便。


    唐欣嵐聽到他居然選在了事務所附近,嗔他一眼。


    這人別有居心!


    盛荊安靜的眼睛一眨,靠近她問:“欣嵐什麽時候能給我個名分?”


    這個名分,當然和家裏人公開了。


    唐欣嵐也在想這個事情,畢竟現在唐彥珩也知道了,也不差其他人了,側頭看他,“你想什麽時候?”


    “盡快吧。”盛荊垂眸看她,老實說:“畢竟我已經在看婚房了。”


    唐欣嵐被他這意外的話弄得臉一紅,“是不是太快了?”


    盛荊眼睛又是一眨,這回的語氣帶了點難過,“欣嵐想耍流氓?”


    唐欣嵐:......我哪裏!


    “好。”盛荊低眉含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寬慰她:“不是催婚的意思,隻是我想至少先定下來。”


    兩人年齡相差有點大,她還小,自然還不想那麽早結婚,但不論怎麽樣,他不想有任何不定因素影響兩人。


    她隻能,和他在一起。


    盛荊溫潤的眉眼,掩飾過他眼裏的陰暗。


    唐欣嵐明白他的意思,不是不想結婚,隻是覺得有點羞澀而已,畢竟他這算是變相的求婚了。


    “那......等你搬出去了,我們再和家裏人說。”


    不然,她怕家裏人多想會不會覺得是盛荊做了什麽壞事,才讓她和他在一起的。


    盛荊聞言彎起唇,沒忍住垂眸親過她的眼尾,柔柔應道:“好,聽你的。”


    聽到這聲應答,唐欣嵐不自覺想偏了,聽什麽?聽......女主人的嗎?


    腦子冒出這話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是被盛荊影響了,怎麽變得這麽不正經!


    她清了清嗓子,瞅了眼他的腰腹位置,轉移話題問:“有沒有冰冰涼涼的感覺?”


    “有。”盛荊點頭,“藥效應該起來了。”


    “那就好。”


    唐欣嵐漾起唇笑,盛荊跟著她的笑容,不自覺也彎起了嘴角。


    看著他溫柔和煦的眉眼,下巴痣,還有被燈光照得有些蒼白的唇,讓她不免想起了當時在浣莊看到他的那一幕,和現在差不多。


    不過當時是手受傷了,現在是腰腹。


    他這麽總是受傷?而且那次嗓子都傷到了。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盛荊語調稍疑地“嗯”了一聲,“在想什麽?”


    唐欣嵐眨眨眼,實在好奇,湊近問他:“當初你來浣莊養病的那個時候是因為什麽受傷的?”


    當時她年紀小怕問了讓盛荊難過,所以才沒有問,現在都過去這麽久了,應該可以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盛荊目光微頓,笑著問:“這麽突然想知道這個?”


    唐欣嵐解釋了一遍看著他此時和當年的既視感,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現在可以說嗎?”


    看見她小心翼翼詢問的模樣,盛荊眼睫動了動,“很想知道?”


    唐欣嵐聞言,敏感地覺得這事可能不好說,搖搖頭不逼他,“如果不能說,那我不想知道了。”


    “沒有不能說。”盛荊笑了一聲,先伸手握住了她,“隻是怕你多想。”


    我多想什麽?


    “因為和你高中的事有點像。”盛荊看著她,淡淡一笑:“隻是結果不一樣。”


    ......


    火盆裏的火苗搖動,上方的熱意將視野內的環境,熱得有些變形。


    “從高中開始,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學習,可是我不管再怎麽努力,成績都沒有提高,永遠的第十名,第十名,永遠都沒有進步,我不明白,我那麽多努力,那麽堅持早起學習,比第一名都刻苦,可是為什麽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女生把試卷投進火盆裏,火舌瞬時吞噬過,加大了火苗,忽而想起來看向盛荊,苦惱道:“對不起,我忘了你應該不懂那是什麽樣的絕望。”


    屋內的空氣已經變得熾熱,盛荊盯著她手裏的試卷,沒說話。


    “盛荊,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女生看過他的眉眼,彎起唇,“我很喜歡你的自信,你每次站在講台上代表發言,每次作為優秀學生出現在學校名單上的時候,我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從喜歡上你開始,我好像也擁有了你的自信,你的成績,你讓所有人仰視的資本。”


    “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喜歡我?”


    盛荊動了動骨折的右腳,淡聲問。


    “對,我把你當成了我的標準,我也想成為像你一樣的人,學習好,又優秀,喜歡你的所有。”女生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扔放著試卷,突然笑了一聲,“我跟著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的一切,你就在我的身邊,讓我覺得好幸福啊,那個感覺無與倫比。”


    盛荊聽到這話,眼裏的厭惡明顯,“你知道你瘋了嗎?”


    女生的手一停,轉頭看來,搖頭,“盛荊,我沒有瘋,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喜歡一個人,你確定是這樣?”盛荊一字一句,說出她的行為,“跟蹤我,偷窺我,更偷走我的東西,還有現在,拉著我一起去死?”


    女生聞言卻不覺得歉意,眼睛興奮地亮起,“你知道對嗎,知道那些東西都被我拿走了對嗎!”


    “你們班上的人都太傻了,我隻要說是檢查衛生的人,就根本沒有人管我,也沒有發現我,果然隻有你,隻有你知道我。”


    女生難言激動的拿起一疊試卷,塞到他的手裏,語無倫次道:“盛荊,我們一起死吧,你說我一個人死了,你也不會記得我,那我們一起死的話,那你做鬼也可以記得我的!”


    盛荊甩開她的手,看著她癲狂的模樣,冷冷道:“我憑什麽要和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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