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著榴蓮的手頓住,所有不管是打人的,還是挨打的,都被這一聲慘叫嚇得停住了手上所有的動作,在這的大都是混子,打架什麽的經常參與,慘叫聲什麽的,也聽得多,但卻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包含著難以想象的驚恐,就仿佛生命受到了威脅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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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爬起來,朝著臥室衝過去,一推門,就看到斌子朝我走過來,還好,我鬆了口氣,斌子沒事就還好,他臉色白的跟紙一樣,沒有絲毫血色,但身上卻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我感到不妙,問他,怎麽回事?
斌子像是木頭一樣定住,我推開他,就看見了裏麵的景象。
黃龍的褲子脫到了膝蓋,光溜溜的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柄水果刀,血像是噴泉一樣,不斷的往外湧,木質地板上有很大一片,都被鮮血浸透,馬小倩的衣服也撕得零零碎碎,但她卻絲毫顧忌不到自己的春光泄露,抱著枕頭,像是雕塑一樣坐在床上,眼裏麵沒有焦距。
我的心瞬間哇涼,整個人失去了力氣,砰的一聲,我重重的靠在門框上,指著裏麵,驚懼的說不出話來。
斌子張開沾滿鮮血的雙手,眼裏滿是如同孩子般的柔軟,我從來沒有見過斌子這樣過,這麽的無助,可憐,就像是一隻暴風雨天回不到巢穴的鵪鶉,我眼裏的斌子,一直都是開朗,無畏,充滿希望的,他如同中了魔咒,嘴唇囁喏著:“怎麽辦,怎麽辦,老四,我要怎麽辦?”
與此同時,馬小倩稍稍反應過來,看著滿地的血,尖聲大叫起來,一波接著一波,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都隨著叫聲宣泄出去。
客廳裏麵的所有人都跑過來了,我一激靈,意識到這代表著什麽,斌子,斌子殺人了!
怎麽辦?該怎麽辦?這種事情,我又能想到什麽辦法,我抓住斌子的肩膀,把他往外推:“跑,快跑,斌子,跑啊!”
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前一亮,直接就衝了出去,小蟲跟耗子喊他,也沒有理會,等到所有人都到臥室的時候,至少有五個人,看到這一幕直接癱軟在地上。
說是混子,但也不過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學生而已,碰到這種情況,沒有人知道怎麽辦。
最後,有人報了警。
十幾輛警車,救護車,鳴笛聲不斷,在幾十號人的圍觀下,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小區,我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整個過程,就像是一群傻子,看著警察忙碌著,有幾個穿白大褂的,給黃龍急救,最後,醫生搖著頭,有人用擔架把黃龍抬走了,白布蓋著,讓我們的驚恐更甚。
這輩子頭一回坐警車,就是今天,除了斌子,剩下的一個沒少,全部都被帶走了。
很想象中的嚴厲不同,對於我們這群明顯未成年的孩子,民警有足夠的耐心,事實上,也不需要嚴厲,沒有人敢撒謊,前因後果,很簡單,全部都說了出來。
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具體的細節我已經不記得了,但當時那個民警說的話,我卻至今忘不了,他說:“又是個好孩子毀了……”
斌子毀了?我跟小蟲對視一眼,都有想哭的衝動。
為什麽他會這麽極端?我們沒有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很明顯,頭腦發熱,沒有良好的自控能力的年紀,最是容易出現這種事情。
警察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叫來了我們的家長,當然,也通知了斌子的,我媽來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我出了什麽事,當她得知整件事情的時候,也驚呆了,我低著頭,覺得完了,我媽肯定生氣了,說不準還會逼我跟小蟲他們劃清界限,因為其他人的家長都是這樣,總是覺得跟壞孩子相處會帶壞自己家的寶貝,但我媽沒有,興許是想起了傷心事,她摟著我哭。
走的時候,我,小蟲,耗子被叫了過去,有個肩膀上帶杠的民警嚴厲的說:“如果劉文斌找到你們,一定要告訴我們,記住了,這樣才是幫他,否則是害他!”
我們沒有說話,他又喊了幾聲,還是沒人應,到最後小蟲他爸急眼了,上來脫下皮帶就要抽他,我們才馬上說知道了。
這麽大的事情,足以在全市的學校引起轟動,我們學校就不用提了,請假了兩天,我重新回到學校,所有人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說不清是什麽色彩,很詭異,我也懶得去想,回到了宿舍。
看著熟悉的213門牌,我忍不住哭了,推開門,耗子跟小蟲也在,兩人心不在焉的看著小說,我進來後,他們猛然坐起來,一看到我,突然間目光黯淡下來,我清楚,他們更想看到的人是誰,因為我推門的那個瞬間,也想要看到那個似乎什麽時候都有餿主意,永遠叼著煙,很風騷打著cs的四劍客之首。
小蟲問我:“斌子找過你嗎?”
我搖頭:“沒有。”
小蟲又問:“如果斌子找你,你會報警嗎?”
我臉色一白,想起了警察的話,但說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我不會出賣斌子。”
耗子起來抱住我,小蟲也是,我們都開始哭,真的,斌子毀了,毀了。
從這天開始,宿舍裏再也沒有以前的歡聲笑語,就像是被抽幹了靈魂,玩遊戲的耗子,心不在焉,讀書的我,時常走神,就連一心愛慕江靈依的小蟲,也整天趴在陽台發呆。
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宿舍裏的氣氛,讓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我去了班裏,可大家談論的話題都是什麽殺人犯,我知道說的是誰,這種東西,不能亂傳,一傳起來,什麽版本的都有,抹黑斌子的,誇斌子有種的,害怕的,什麽樣的都有,我聽得心煩,又回到了宿舍。
小蟲跟耗子已經坐起來,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我還沒問,小蟲就說了:“我們準備去找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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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說: 今天還是三更,從明天開始,每天保底四更,我會爭取早點更新的,今天晚了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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