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橋郴就是她的兒子之後,薑惠費心地找了很多他的資料,他參加的節目,他拍過的劇,就是早些年隻有幾個鏡頭的群演都被她翻出來珍藏。


    橋郴還有些慶幸,還能找到早前的那些群演鏡頭,那個才是薑惠真正的兒子。


    “那個什麽輝煌娛樂欺負你了是不是?”一直沉默地聽著母子倆互動的江甚南開口,“你是江家人,不用怕這種小娛樂公司,愛怎麽弄他們就怎麽弄。”


    “小念被欺負了,自然是你這個當爸的出麵!”薑惠跟江甚南說。


    “好。”聽到妻子這麽說,江甚南很幹脆地應道。


    “不用……爸插手的,我工作室已經處理了,法院的判決結果也出來了,就等輝煌娛樂那邊道歉了。”


    “就隻道歉嗎?那我兒子被欺負了,隻換來一句不鹹不淡的道歉?”


    “道歉是必須的,不過既然之前敢欺負我兒子,光道歉沒那麽容易過去。”


    江甚南和薑惠一唱一和地都想幫橋郴出頭,橋郴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回體會到這種滋味。


    已經去過黎從舟的別墅,橋郴初看到江宅也不那麽驚訝了,同樣帶著個大花園,不過讓他驚訝的是,家裏居然還養著一隻貓。


    那隻貓還一點也不認生,直往橋郴身上撲。


    “它叫幺幺,是我養的。平日裏你爸忙,你……弟弟也不怎麽回來,我就養了隻貓陪陪我。”薑惠說,“你有見過思晨吧?”


    橋郴點頭。


    “他最近鬧了點脾氣不願意回家來……”


    “哦,他大概是不願意見到我的。”


    薑惠看橋郴,“你……”她想說你怎麽知道的。


    但隨即想到了之前那個假江念晨有關的車禍,薑惠之前都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那場車禍和江思晨有關係嗎?


    她不敢想。


    “夫人,奶黃包已經蒸上了,你說要親自下廚,食材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中年女人從廚房走出來,正是薑惠之前提到的林嫂。


    “哦,我現在去,”薑惠跟橋郴道,“小念,你先和幺幺玩會兒啊,看樣子幺幺還挺喜歡你的,頭一次那麽熱情地圍著人轉。”


    橋郴低頭瞧了瞧圍著他轉了好幾圈的小貓,似乎是見橋郴看著它,它抬起爪子扒拉了兩下橋郴的褲腿。


    見橋郴沒反應,它似乎有些不滿,繼續扒拉。


    橋郴沒養過寵物,不過現在瞧這隻貓小機靈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於是他彎下身,將這個軟綿綿的小身體抱了起來。


    “喵~”幺幺軟軟地叫了一聲,兩隻前爪貼在橋郴的胸前,很乖的樣子。


    “坐沙發上和貓玩吧。”江甚南看了一會兒開口跟他說話。


    “好。”橋郴應了一聲,去沙發坐下。緊接著江甚南在另一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然後拿起了茶幾上放著的一份報紙一動不動地“看”了起來。


    橋郴抱著那隻小貓,感覺它全身都軟軟的,他都不敢使勁,生怕用一點氣力就把貓咪弄疼了。


    “喵~”幺幺的小爪子踩了踩橋郴的胸,小耳朵還抖了抖。


    橋郴饒有興趣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幺幺卻不太高興地動了起來,想要躲開。


    “壞貓,你踩我胸還不讓我摸你耳朵。”


    “喵~”


    過了好一會兒,一直拿著報紙的江甚南抖了抖報紙,“你要喜歡貓,回頭也養一隻吧。”


    “啊……”橋郴正專注地在玩貓,一時沒反應過來,“養就算了,出去拍戲幾個月不回家。”


    “你出去拍戲的時候,可以把貓送回來,讓你媽帶著,反正養一隻兩隻都是養。”


    “……我想想吧。”


    因為隻知道橋郴喜歡吃奶黃包,薑惠蒸了三籠奶黃包都放到了橋郴的麵前。橋郴在某道菜上多下了兩筷子,那菜立刻就又放到了他的麵前。


    這真是橋郴吃過的最熱情也是壓力最大的一頓飯了。


    “沒事的時候可以常過來的,缺什麽一定跟爸媽講。”


    “嗯。”


    “對了,你還沒有房子對不對,爸媽這兩天就給你找。你喜歡什麽樣的裝修?”


    “呃……我現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的,工作室分的公寓。”黎從舟的房子能不好嗎?


    等他多拍兩部戲,自己就能買得起了。


    “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薑惠還想說什麽,看橋郴好像不太情願的表情,立馬改了口,“好,媽聽你的,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離開江家,橋郴又回了弄兒胡同。他想起來,原主沈喬深似乎有留下來兩張照片還有一點舊物,橋郴打算去把他翻出來,薑惠應該會喜歡吧。


    有一段時間沒過來,橋郴還以為屋裏肯定落了灰塵,沒想到一打開門還挺幹淨的,比他上回走還要整潔,一看就是很仔細地打掃過的。


    原主留下的小時候難得的照片是在孤兒院拍的,而且是合照的那種,沒有他單獨的照片。


    找到了東西,橋郴又順道去小飯館看秦宜修,橋郴到的時候,他正在吃飯,“秦哥怎麽這麽遲才吃飯?”


    “剛忙完,”秦宜修說,又問橋郴,“你最近不忙嗎?怎麽有空過來?”


    “新戲剛殺青,最近確實不太忙。”年底有不少電視劇的年度盛典之類的活動,不過他還沒有電視劇播出呢,所以也輪不到請他,明年估計就有邀約了,“不過跨年那天,我會參加青芒台的跨年晚會秦哥有空可以看啊。”


    “好,我一定早早守著。”秦宜修笑了笑。


    走到秦宜修跟前,橋郴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秦哥最近是忙得太累了嗎?要注意休息啊,臉色不太好。”眼底的黑眼圈都有些泛青。


    秦宜修握著筷子的手一頓,“這兩天遇到一點小事,沒什麽大不了的,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秦宜修不願意說,橋郴也就不問到底,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橋郴便離開了。


    橋郴離開沒多久,秦宜修的手機震了一下,隨著這一震,秦宜修整個人臉色更難看了。


    0.0.0.0.046


    青芒台和隔壁藍莓台是一直打對台的電視台每年的跨年晚會是兩大電視台爭收視率的最關鍵的時刻。


    從晚會一開始, 總導演就在後邊隔一會兒就讓人查一下直播的收視率。值得高興的是, 今年一開場青芒台的收視率便略高藍莓台一籌, 看來是之前關易明和紀亞皓的合作宣傳很到位, 吸引到了不少觀眾。


    關易明和紀亞皓一開場合作的兩首歌, 讓青芒台的收視率在一開始就拉開藍莓台一截。


    有了一個完美的開始, 之後的時間裏青芒台的收視率一直領先, 雖然慢慢被藍莓台追趕,領先的不太明顯,直到節目進程過半。


    “導演, 被超了!”


    總導演一看,眉頭立刻緊鎖了起來,“藍莓台那邊現在是哪個嘉賓?”


    “好像是蘇朗和耿紀和。”


    難怪, 現在青芒台正在上台表演的是自己台裏選秀出身的一個組合, 人氣自然不能和蘇朗和耿紀和這對恩愛的娛樂圈模範夫夫相比較。


    因為前幾年蘇朗和耿紀和參加了藍莓台的一檔明星夫妻/夫夫節目,之後他們倆每年都會被邀請去參加隔壁藍莓台的跨年晚會。每年, 也都是在蘇朗和耿紀和出場後, 青芒台的收視率就會被藍莓台拉開來。


    不過因為今年他們從開場一直領先, 被拉開的不太多, “是不是快到黎少他們了?”


    “對, 再兩分鍾。”


    總導演默默祈禱, 能不能反超過去,就看這一波了。蘇朗和耿紀和,黎從舟和沈喬深, 舟喬會輸嗎?


    如果這一波不能反超回去, 那之後一直到結束估計也都沒有機會超過去了。


    一首《愛久見人心》引起來了全場的高/潮,副歌部分甚至還有全場的大合唱。隻是這個大合唱卻讓不少在網上看直播的粉絲不滿:底下觀眾聲音那麽大,都快聽不清楚兩位男神的聲音啦!


    每次黎從舟和橋郴唱著歌對視一眼的時候,底下就會傳來一陣激動的叫聲。


    後台,“導演,我們反超了!”


    而且領先的百分點越來越高,直到藍莓台蘇朗、耿紀和下台,青芒台領先藍莓台的收視率到達了全場最高點。


    “讓主持人想辦法多留他們在台上一會兒!”


    為了達成總導演的命令,主持人隻能臨場發揮,對著黎從舟和橋郴都表白了一番、讚揚了一番,然後才開始詢問台本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問題,據說這些問題都是從網上篩選了部分網友的提問。


    q1:雙方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黎從舟的回答很簡練,在節目第一期的時候也誇讚過橋郴,“就是好看。”


    當時橋郴對黎從舟的這份誇讚一點也不買賬,因為他當時說的不是好看,而是漂亮。


    而說起黎從舟,橋郴就更有話要說了,“他很自然熟啊,一見麵就給我取了個外號,現在連網上的粉絲都那麽喊我了。說實話,如果當時不是在錄節目,我是真的不可能和這種人交朋友的,這種性格我不太能接受。”


    主持人趁機追問,“那全部錄製完成後,喬喬對黎先生的印象有沒有改觀呢?”


    “當然有,不然也不會偶爾還跟他私底下約著吃飯了。”橋郴說,“現在覺得他人還挺好的,沒什麽架子吧,好相處,也幫了我不少忙,做朋友是很不錯的。”


    黎從舟在一旁插嘴,“頭一回聽到你誇我。”


    “兩位現在的關係很好,網上很多求假戲真做的,沒有考慮過繼續發展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網上的彈幕都在誇主持人幹得漂亮!她們也好想知道哦!


    橋郴想了想,剛要說話,黎從舟已經先一步開口,“和喬喬錄了這麽多期戀愛節目,其實這段時間跟真的戀愛了一次一樣。”


    “所以節目裏戀過一次就可以了。”橋郴連忙接著黎從舟的話說道。


    黎從舟瞥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不過遺憾的是cp粉們,萌的cp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們的幻想,簡直不能再愛下去了。


    黎從舟和橋郴的這一環節成為整場跨年晚會收視率最高的一段。兩人下台之後沒有在電視台多逗留,直接離開了。


    橋郴答應了薑惠要回江家陪他們跨年,畢竟對他們來說是時隔多年以後和長子第一次一起跨年。


    不過橋郴瞧了一眼,非要跟他一起回去的黎從舟,“你不用回家陪你爸媽一起跨年嗎?”


    “陪啊,”黎從舟說,“我爸媽也在江家啊。”


    兩家關係好,一起跨年也無可厚非,而且今年又不太一樣,何文秀肯定是要來見見橋郴的。


    對於薑惠而言,橋郴肯回來陪他們跨年,她已經很滿足了,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就連這個日子,江思晨也不願意回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可能我和老江確實忽視了思晨很多,他小時候也是,把他獨自丟給我爸媽帶,一直到他高中那一年才完全接回來。難怪他會怨我們……”


    其實生下江思晨也不是薑惠所願,當年長子意外走失,薑惠的情緒和狀態都不好,江甚南為了轉移妻子的注意力才與他有了江思晨,想用小兒子來讓薑惠好轉,分散點注意力在小兒子身上,卻沒想到反而起了反作用,薑惠的身子反倒是因為聲了江思晨也更不行了。


    江甚南無法,為了妻子,隻能將幾歲大的小兒子丟去g市的嶽父嶽母家請兩位老人照顧。


    隻是江思晨從小就調皮,闖各種禍,青春期、叛逆期來得也早。上高一那年,江甚南居然接到他和他一個任課的男老師早戀的電話,那位老師自然因為違背師德被開除,而江甚南和已經恢複的薑惠商量了一番,最終將江思晨接了回來。


    回來後,江思晨聽話了許多,也不鬧事了,薑惠怎麽會想到原來從小到大,他都心存怨懟。


    何文秀聽著薑惠一遍遍地自我批判,從一開始地不斷安慰,到後來也隻能默默地聽著她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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