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你還沒拿走。”蕭楠擰眉道,看向方家剩下的人,方崇一家子和方玲。


    方崇眼神閃了閃,避開她的目光想要糊弄過去,那麽大一隻雞,他們自家養著那就一直有蛋吃,幹嘛送人啊。


    “我去!”方玲猛的站了起來,三兩下把方才沒抓的雞給抓上了:“給你,拿了你幫了的這件事就結束了,別讓我找到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劉黑子咽了咽口水,被女人這麽威脅,有點害怕又有點沒麵子的羞惱。


    “拿不拿!”方玲眉頭豎起瞪著人。


    劉黑子手一抖,趕緊把母雞抓起來,這女人怎麽這麽凶!他突然有種預感,如果他跟蕭蓉的算計真成,那可能到時候的日子還沒原來過得好。


    方玲哼了一聲,轉頭回了屋裏。


    看著事情結束,看熱鬧的大家不由得唏噓,過來不知真假的安慰他們。


    方崇一邊應付其他人,一邊依依不舍的看著劉黑子帶著雞的背影,心裏怎麽想怎麽不舒服。轉念一想,不行,不能便宜了這個人,等老二回來,他得攛掇著人去敲悶棍,把雞給偷回來。


    反正吃了就死無對證,沒人知道!


    事情解決人群都散了,遊寬這才姍姍來遲,到了地方第一時間找方玲。


    蕭楠搖搖頭,現在方老太都被送走了,剩下的事情她也不用摻和轉頭慢悠悠離開。


    肚子裏的小家夥不鬧騰了,她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別說走回去,她覺得現在下地幹活都不會多累。


    路上遇到迎麵急匆匆過來的人,蕭楠輕瞥了一眼。蕭蓉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而目的嘛,似乎正是方家。


    見到蕭蓉,蕭蓉眼裏一瞬間爆發出厭惡,又很快低下頭,以為剛才的情緒沒被蕭楠發現,自顧自的往方家走。


    蕭楠若有所思,心下更肯定了幾分,回去後轉頭問了下虎子,在方玲落水的時候蕭蓉在哪裏。


    她之前有讓虎子隨時注意一下蕭蓉的異常,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都跟著,但大致的行蹤還是清楚的。


    ……


    鎮上的衛生所也就比鄉下的赤腳醫生好些,牛車直接送到了縣醫院。


    雖然人已經送到了,但這時候的國家還百廢待興,正在發展中,各種條件都沒那麽好,醫療水平和器械也比後世差很遠。


    就連方瑒都沒辦法保證什麽,他心裏微微發沉。


    進了醫院後方老太直接被帶進了手術室,護士把門關上,回頭看向家屬:“你們誰去登記繳費?”


    錢在方老頭手上,但他到了城裏看著醫生護士就怵得慌,老二跟他差不多,隻能讓方瑒去。


    方老頭看著老婆子被抬進屋裏,手抖著抬了又抬,好不容易才把錢給從衣服內側的兜裏掏出來,想給方瑒。


    想了想又收了回來:“我跟你一起去。”


    “行。”方瑒並不在意,跟著護士跑了兩趟,等他們帶著單子回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還沒打開。


    第105章 七十年代知青


    不知道方老太什麽時候能出來, 賀老頭把人送進來就走了。


    走廊外一片安靜,方老頭蹲在地上,怎麽都想不通事情是怎麽到現在這種狀況的。


    方岩看看爹, 再看看小弟, 心裏慌得不行。


    很快門打開,處理好傷口的方老太昏迷著被推出來。方瑒兩步上前,詢問醫生病情。


    醫生搖了搖頭不太確定,他們連ct都沒有, 現在隻是處理了一下傷口, 打了一針抗生素。


    不過沒有完備的醫療器械,但這時候靠譜的中醫要多一些, 把脈也不算很稀少的事。


    方老太的傷口外表看起來有些嚴重,內部有少量淤血, 以他們的經驗來看不礙事,今天之內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大。


    看著老婆子被推進醫院病床上,醫生給掛了藥水, 方老頭鬆了好大一口氣,站起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葉秀蓮戳了戳方岩:“我們就在這守著嗎?”她都餓得不行了,中午吃的那點


    “對啊, 不然呢?”方岩奇怪的問, 想了想:“你是不是想回去了,等會兒吧, 明天讓大嫂或者方玲過來。”


    葉秀蓮被噎得翻了個白眼兒,她是這麽不懂事的嗎?婆婆生病沒辦法自理,兒子再怎麽親也不方便, 最後還不是她這個兒媳婦的事。


    “你想幹嘛你說啊。”方岩感覺莫名其妙,不自覺提高了聲音, 見爹和方瑒都看了過來,葉秀蓮臉上不禁有些尷尬。


    “今晚應該沒法回去,就在醫院住了,都快晚上了,你們要吃什麽?”方瑒望了一眼天色,現在還能買些吃的,等再晚些就連國營飯店都關門了。


    “不,不用,我喝口水就行。”方岩咽了咽口水,擔心緊張了一路,連口水都沒喝著。


    方老頭也跟著搖頭,他現在又後怕又心疼剛交出去的錢,治療費加上藥水錢,一天就給出去了七塊多,他現在尋思著能不能找補回來。


    藥錢肯定要找田婆子給,就可憐老婆子遭這一場罪。


    “飯還是要吃的。”方瑒搖頭,沒去外麵的國營飯點,就近在醫院裏打了幾份稀飯和饅頭。他身上帶著點零花,也沒找方老頭要錢。


    “吃飯。”饅頭放在方老頭手上,還有從醫院借的碗。


    熱乎乎的饅頭放在方老頭手裏沉甸甸的,他眼神似乎微微觸動,看著方瑒欲言又止。


    方瑒沒注意方老頭的神情,心思也沒放在這裏。


    之前他就感覺各處都很落後,但他本身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也已經習慣了。和蕭楠重聚後太高興,完全不想要被打擾,便也就安分下來。


    但先後幾次進醫院,都讓他感覺極度的不方便。


    方瑒眉心蹙起,對之前的想法起了動搖,看著窗外橘紅的落日,方瑒垂眸沉思。


    ……


    蕭楠從虎子那裏回來,沒得到方玲落水時的情況,倒是虎子看到蕭蓉和曾達在村支書門口的爭執,隻是還沒等他靠近,曾達就笑嗬嗬的走了。


    蕭楠眼微眯,念頭轉了一遍,心裏有那麽一點猜測,暫時先記下來。她現在還是個孕婦,照顧好自己就成。


    見傍晚了方瑒還沒回來,蕭楠便自己去了廚房。


    雖然方瑒住進來後,她也沒閑著不管事,但掌勺這件事幾乎都被方瑒包了。這會兒再站在灶台前拿著勺子,她感覺都有幾分手生了。


    似乎真有點被慣壞了,蕭楠嘀咕了一聲,切了半根萵筍和胡蘿卜炒玉米,另外洗了香菇煮了個湯,不害喜後她的胃口似乎大了些,一菜一湯被她吃得一幹二淨。


    一覺睡到大天亮,蕭楠被熟悉的香味喚醒,驚喜的張開眼睛,方瑒已經從廚房裏忙碌好出來了。


    “你不在醫院看著嗎?”蕭楠揉揉眼,有些不可思議。


    “娘回來了。”方瑒搖頭,讓她起床吃早飯。


    “這麽快就沒事了?她什麽時候醒的?”蕭楠頓住瞪大眼看著他。


    昨天看著那血嘩嘩的流,差點她都以為方瑒得回去戴孝了,怎麽也沒有第二天就出來的吧?


    “昨天半夜就醒了,說什麽也不住了,醫生開了點藥帶著就回來了。”方瑒給她把拖鞋放在腳下,語氣有些冷。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才有一點點亮。到底是病人,方瑒去借了人的自行車帶著方老太回來的,方老頭和方岩夫妻兩還在路上。


    實際上回家之後,方老太還想讓方瑒去田婆子家要醫藥費的,方瑒黑著臉把人送回家直接就回來了,估計這會兒方老太還在罵他。


    蕭楠抽了抽嘴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似乎隻有閉嘴這個選項。


    既然人已經沒有危險了,那還是過自己的日子吧。


    ……


    實際上這會兒方老太還真沒那個精力,到底是受了重傷,回去後沒多久又昏昏欲睡,也沒顧得上家裏。


    更顧不上方玲的事情,遊寬昨天來過一趟,除了方玲和遊寬之外,誰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半個多月後的婚期沒變卻是真的。


    劉盼巧抱著孩子,看著方玲房間的門還關著,忍不住撇了撇嘴。


    方老頭他們趕路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在方瑒回家後半個多小時就到家了,醫院裏沒休息好,方老頭年紀大了,回去倒頭就睡。


    方岩回家開始幹活,結果被方崇拉到了一邊,讓他跟自己去堵劉黑子。


    方岩眼睛睜大,這種事情……這不是坑人嗎?


    “你就說去不去吧,我跟你說劉黑子絕對不懷好意,結果我們還被他坑了一隻下蛋的母雞,你不覺得虧嗎?”方崇道。


    “好像是……”方岩點頭,誰不知道他那點花花心思。


    “那跟我走!”方崇攬著他肩膀,偷摸摸的出去了。等兩人鬼鬼祟祟的回來,方崇衣服裏包著一隻宰了打理好的雞。


    方岩還有些不自在,回家就去找到水桶扁擔,一言不發的挑水去了。


    看到劉盼巧,方崇把雞塞過去,悄聲道:“快,拿去燉了吃!”


    他倒是想就在外麵吃了再回來,但外麵也沒地方給他烤雞。沒牆攔著,風一吹整個村子都聞到了,更何況方岩也看到了,這雞藏不住。


    劉盼巧瞪大眼,聽到來源,趕緊拿去廚房,宰了燉湯,等肉熟了直接撈了一小半藏起來,然後再小火慢燉。


    農家散養的老母雞,又香又有嚼勁嗎,一鍋雞湯一家子吃得心滿意足,晚上方崇和劉盼巧把門關起來悄悄的啃肌肉吃。


    隻有被敲了悶棍母雞被偷的劉黑子一聲都不敢坑,他在村裏就是個賴皮懶漢。隻敢欺負比他弱的,真要是有點血性,也不至於光棍幾十年。


    劉黑子這事在這就算翻篇了,但田婆子把人打得住院卻沒過去。當時村裏閑著看熱鬧的人都看到了,這事容不得田婆子狡賴。


    方家討債的事情方瑒沒有參與,但也多關注了幾分。方家想要田家賠償醫藥費二十元,田家不願意,他們能答應的也就是五塊錢。


    最開始方老頭繳費都不止五塊,後續說不定還要去醫院檢查,而且還要加上營養費,五塊錢遠遠不夠。


    最後由村長協調,田家賠償十三塊錢,再加上二十個雞蛋補營養。田家大出血一回,心裏就更氣了,田婆子更是把心思打到了兩個女知青頭上。


    最近田家兩個單身的兒子,時不時的就去堵遊嘉和石麥冬。


    石麥冬不堪被擾,幹脆帶著毛線躲到了蕭楠這裏。因為田方兩家的關係,方瑒也是方家的人,田鵬不敢往蕭楠這裏跑。


    正好石麥冬之前還答應過幫蕭楠做毛衣來著,隨著立春,地裏也要開始忙起來了,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這麽清閑。


    想到這,蕭楠摸了摸肚子,有一點點擔心。


    第106章 七十年代知青


    開春之後地裏就不再是零零碎碎的活了, 去年秋冬種的玉米胡豆都長大了,還有一些空著的土地上麵長了不少的雜草,需要清理幹淨, 鬆土挖坑開始把種子種下去。


    這些活習慣了也不算重, 但需要時不時的彎腰就很麻煩。


    但在農村,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想到這,蕭楠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後悔留下來。


    不過說歸說,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不如想想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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