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平時是?怎麽吃飯的?”


    “大部分一個人在家的都是?點外賣,每天會定時請一個小時工打?掃一下,然後幫我把外賣帶下去。”


    周時遇動?作停住,他眉頭緊蹙,有些不可?置信的偏頭看向她。


    “你……點了七年外賣?”


    葉玫很了解周時遇。


    一般他一流露出?這副表情,那就證明?,他已經在生氣的邊緣徘徊了。


    葉玫心虛的摸了一下鼻尖。


    “也不至於,偶爾還會跟朋友在外麵吃飯……”


    確實不至於,她作息極其不規律,一般都是?一覺能?睡到下午,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天隻吃一頓飯。


    有時候她連外賣都懶得點,隨便吃點零食壓下去應付應付得了。


    兩人相顧無?言,周時遇沉默的看了她好一會,才轉過?身將櫃子上的一盒胃藥拿出?來。


    “那這是?什麽?”


    胃藥被他隨意扔到桌子上,發出?啪嗒一聲聲響,在寂靜的廚房裏顯得極為突兀。


    “胃疼的睡不著覺也不肯好好吃飯,這麽冷的冬天空腹喝冰鎮啤酒,吃藥兌著酒喝,你不要命了嗎?”


    周時遇明?顯是?氣極,胸腔微微起伏著,語氣裏隱隱還帶著幾?分顫抖。


    “葉玫,你怎麽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說到後麵的時候,他聲音已經很低了,看向她的時候眼尾有些微微泛紅。


    這語氣聽?的葉玫鼻尖酸酸的。


    葉玫也知道周時遇是?在心疼她。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乖得不像話。


    “周時遇。”


    葉玫伸出?雙臂從?麵前抱住周時遇,腦袋抵在他的胸脯上。


    “你生氣了?”


    周時遇順手撫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語氣卻?很淡。


    “我先收拾一下,你去休息吧,燒好水我會叫你。”


    “不要。”


    葉玫猛地抬起頭,她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嘴巴。


    “你說過?今晚要跟我一起睡覺的,不許反悔!”


    這語氣是?在太過?正經,加上葉玫緊蹙的眉頭,看起來還有種逼良為娼的感覺。


    周時遇眉骨微揚了一下,他故意想逗她。


    “那我要是?反悔了呢。”


    “我家裏隻有一間臥室。”


    “我可?以住酒店或者?打?地鋪。”


    “我不管嘛。”


    葉玫腦袋埋在他胸腔裏,帶著幾?分撒潑耍賴的氣勢。


    “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今晚就是?要跟你一起睡覺。”


    周時遇俯下身抱住她,他聲音低低的,細細密密的吻著她的眼睛。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管身邊有沒有人,都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要對自己好一點。”


    眼睛被他吻得癢癢的,葉玫眼睫顫了顫,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那你必須得監督我才行,不然我一個人做不到。”


    睡覺之前,周時遇為她下了一碗麵,這還是?她家廚房自從?裝修好了之後第一次有人用。


    麵碗裏的熱氣騰騰升起,葉玫將電視機打?開,和?周時遇坐在一起吐槽著某電視劇情節,周時遇全程認真聽?著,偶爾會應上兩句。


    暖黃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背影上,連地毯上都倒影出?他們靠在一起的影子。


    那是?葉玫第一次覺得,這裏有家的感覺。


    把葉玫工作的所有手續辦好之後,葉玫才答應了她那幫狐朋狗友的赴約。


    聚會過?程中,周時遇的表現和?葉玫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全程張弛有度,淡然沉穩,絲毫沒有任何怯場的意思,即使那幫人拋去再尖酸的問題他也能?從?容應對。


    沒過?多久,酒桌上的人大多已經醉的東倒西歪不省人事了,周時遇卻?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趁著大家喝酒不注意,葉玫靠在周時遇耳邊小聲問道。


    “你是?不是?私下偷偷補課了,感覺你今天一點也不一樣。”


    周時遇被灌了好幾?杯酒,說話時,葉玫從?他的眼底看出?了隱隱霧氣。


    他笑了笑,湊在她耳邊輕聲問:“那在你眼裏,我是?什麽樣的?”


    周時遇離她極近,那雙漆黑的瞳孔裏倒影出?葉玫的身影,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股溫熱的氣息在她耳畔遊走。


    該死。


    又在這種公眾場合撩她。


    原來臉皮厚也是?會傳染的嗎。


    葉玫唇角莫名?有些幹澀,她掩飾般將視線落向別處,舉起酒杯準備喝酒。


    杯壁還沒碰到嘴巴,她的手腕就被他輕輕攥住了。


    周時遇拿走酒杯:“好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葉玫其實已經有些醉了,腦袋昏昏沉沉的,連目光都有些迷離,感覺下一秒就要坐不住了。


    但她這會就偏想撐個麵子:“誰說我醉了,我酒量好得很。”


    周時遇輕笑著哄道:“那我醉了,你送我回家,行嗎?”


    “那你先走吧,我還要再玩一會。”


    壓抑了這麽久的天性,這次一來酒吧葉玫可?算是?找到場子了,好不容易撒開了歡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回去。


    周時遇眉骨微揚,他臉上笑意未完全斂去,語氣卻?是?淡淡的。


    “葉玫,現在一點多了,你確定還不回家?”


    那個不字還沒說出?口,周時遇就打?橫將她抱起,他禮貌性對著身旁人說道。


    “抱歉,我們先走了。”


    他撈起一旁的外套,將葉玫整個人裹住。


    葉玫一開始還會掙紮兩下,直到周時遇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巴,那一瞬間,也欸整個人就像被下了蠱一樣,立馬乖巧的往在他懷裏縮了縮。


    酒桌上的幾?人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直樂。


    “不容易啊,有生之年終於找到能?治葉玫的人了。”


    “以前誰敢管這丫頭啊,誰要說她兩句那就是?純純找死,不過?那小子還真帥啊,和?葉玫還挺配。”


    “你們懂什麽,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幾?人玩笑的過?程中,一個留著粉毛的男人始終眉頭緊蹙,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一顆花生朝著他腦袋砸去,粉毛這才反應過?來。


    “幹嘛?”


    “你幹嘛呢,傻愣愣的看了葉玫男朋友一晚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性取向不正常呢。”


    “不是?。”粉毛目光忽然嚴肅起來,“你知道北城周家嗎?”


    “不太清楚。”其中一人懶洋洋的答道。“不過?我記得你是?北城人。”


    “是?啊。”


    粉毛眯起眼睛,視線重新落到周時遇離開的地方。


    “葉玫的這個男朋友,我總覺得,我好像見過?他。”


    “展開說說。”


    “我記得我小時候,北城周家是?我們那最有錢的豪門世?家,家裏世?代從?商,不少人巴結他們家,我父親就是?其中一個,小時候經常帶著我出?入他們家。但是?他們這一代周總雖然為人純良但沒什麽經商頭腦,信錯了人,短短一年的時間,周家世?代積攢起來的家底基本都被敗光了。”


    “後來周總因為受不了良心上的譴責,就從?樓頂跳下去自殺了。”


    粉毛回憶道:“我記得那天是?個下雨夜,在北城是?很著名?的雨夜周氏隕落事件。”


    有人好奇問道:“那他們家沒人了嗎?”


    “好像是?妻子和?一雙兒女,不過?他妻子本身就身體不好,沒幾?年就病逝了。他們家大女兒就帶著年幼的小兒子逃到了別的城市,偶爾有傳聞說他們逃到了西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說罷,他突然開口問道:“有人知道他男朋友姓什麽嗎?”


    “不知道,隻知道叫什麽遇。”


    “算了算了,你別亂想了,肯定看錯了,聽?說她男朋友是?個警察,來,繼續喝酒。”


    粉毛接過?酒杯,視線依舊朝著周時遇的背影瞄了一眼。


    他隱隱約約記得。


    第一次踏入周家大院時。


    周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正坐在大廳彈鋼琴,他下巴微揚,全身透著高貴雅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


    那雙漆黑的眸落在他身上時,眼高於頭頂,高傲的像是?夏日驕陽。


    父親說,那是?周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


    他叫周時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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