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如此安排沙僧的人設,純粹是為了好玩。


    不知道大家開始對沙僧這個形象做了種種解讀。


    等一節故事課過去,張天慣例以“且聽下回分解”結尾,準備回家。


    那道人見狀,雙眼微閉幾秒,忽然睜開,看向張天。


    眼中有股神韻一閃而過。


    張天絲毫沒察覺,施施然的溜達出門。


    道人又看了看張天的步伐和身形,不禁皺眉。


    剛才他眼中積蓄神韻,想引張天看過來。


    如此一來,就好接觸上了。


    沒想到張天居然感受不到他的目光。


    有道之士,六識通透。


    如此明顯的“目擊之法”,不應該感應不到。


    普通人之中,有些感覺敏銳之人,都會有些感應,何況剛才自己還故意積蓄了一下雙眼神韻。


    這“襄陽仙人”,怎麽比普通人還不如?


    等見了張天走路的步伐,道人心中更是不解。


    步伐虛浮,落地無根。


    既不是修道之人,也不是練武之人,跟凡人別無二致。


    難道傳得神乎其神的“襄陽仙人”,就如此水平?是一個騙子?


    張天倒不是感應不到。


    剛開始時,偶爾感應到一兩道特別的目光,張天還會看一眼。


    後來見多了,就漸漸有些麻木了。


    就如後世的明星,天天被那麽多人圍觀,還能從一大群人中感應到有人想通過目光“電”他,那才有鬼了。


    至於腳步“虛浮”,倒不是指普通人生病的虛浮。


    而不是沒有超出普通人的水平。


    就如練武之人,講究腳下生根,走起路來,也跟普通人不同。


    那道人見張天漸漸遠離,也不追上。


    略一思索,去了臨安府最大的一家道觀“飛鶴觀”掛單,將兩兜東西放在房間。


    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往皇宮而去。


    到了皇宮附近。


    道人原本正常的步伐突然一變。


    由一步一尺,突然變成一步一丈。


    腳尖落地,稍稍一接觸地麵,不等腳跟落地,又驟然彈起。


    速度又快又飄,整個人仿佛虛不受力,隨時要騰空而起似的。


    守城的禁軍見是一個道士向自己“飄”過來,頓時神色一凜。


    迎上前問道:“此處是皇宮禁地,請問道長可是有事?”


    道人淡然一笑,道:“貧道白玉蟾,前來求見皇上。”


    “嘶……”禁軍大吃一驚,“金丹派的仙長白玉蟾?!”


    “仙長不敢當,貧道不過一道人罷了。”


    禁軍將軍仿佛沒聽見“不敢當”這三個字,急忙道:“仙長請稍待,末將派人去通知皇上。”


    禁軍守在宮門,曾親眼見到張天帶著皇帝和史尚書飛上天。


    又見過會飛的遊龍珠和“凶殘”的小短腿,深知張天神異。


    在張天出現以前,白玉蟾的名聲就已經如雷貫耳了。


    傳說皇上屢次相召都不得而見。


    有了張天的印象,一眾禁軍軍士,不由得都對白玉蟾浮想聯翩起來。


    尤其剛才白玉蟾故意炫技。


    大家生怕他一個控製不住,自個飛越城牆進去找皇上了。


    因此不敢怠慢,急急派人進去通知了。


    …………


    皇帝這邊。


    聽到屢次想召見的白玉蟾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頓時大喜。


    雖然白玉蟾還未聽說成仙,但得道高人那肯定錯不了的。


    如今臨安府已經有了一位仙人入駐,再多來一位高人,自然多多益善。


    但是,身為皇帝,也不能掉份。


    先是派人請白玉蟾進宮稍待。


    然後又叫了蔡丞相、史尚書,以及幾位核心大臣入宮。


    才在崇政殿偏殿,正式召見。


    白玉蟾在偏殿和幾位大臣稍稍打過招呼,就見安佑帝頂著遊龍珠出來。


    頭上發出九層神光,將他襯托得“威嚴”無比。


    作了張天看了會有點想笑外,其他人就隻剩下震驚了。


    白玉蟾也不例外。


    他開宗立派,也算是稱宗道祖了,但終究還是凡人。


    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異的物品。


    由於不是正式朝會,幾位大臣,包括白玉蟾都向安佑帝作揖道:“拜見皇上。”


    安佑帝稍稍看了白玉蟾一眼,心中暗道,果然,這成仙的與未成仙的,終究差了一層。


    張公子見到自己,就從來不拜。


    即使自己高坐在龍椅之上,他眼裏都看不到任何一絲仰視的神色。


    見白玉蟾目光一直不離遊龍珠左右。


    安佑帝微微傲然,道:“白道長可是從未見過遊龍珠?”


    白玉蟾道:“貧道雲遊半生,去過大理,到過吐蕃,北上抵達天金、西夏,確實從未見過如此奇物。”


    安佑帝微微一笑,道:“遊龍珠,向白道長問好。”


    遊龍珠發出純正的ai合成聲音,道:“遊龍珠見過白玉蟾道長。”


    說著,在空中上下微微浮動了一下,似乎是在作揖示意。


    白玉蟾心中劇震,努力維持自己的“仙風道骨”,還禮道:“貧道見過遊龍珠。”


    旁邊的蔡丞相和史尚書等大臣,微笑不語,也不點破。


    他們都是這個朝代的人尖兒,又豈會看不出白玉蟾的心情呢。


    遊龍珠道:“白道長不用客氣,我不是人類,不用向我行禮的。”


    “呃……”白玉蟾有些尷尬。


    安佑帝見“下馬威”的效果已經達到,終於開口道:“白道長屢次相召不肯入都,如今卻又是為何而來?”


    白玉蟾微微尷尬,道:“貧道雲遊四方,隻為追求那參玄之道,不懂朝堂之事,自然不敢厚顏進都。”


    “哈哈哈,如今呢?”安佑帝笑道。


    其實大家心裏都門清,知道白玉蟾是為了張天而來。


    白玉蟾微微吸了口氣,臉上的尷尬神色頓時消失,道:“皇上,貧道聽聞臨安府來了一位襄陽仙人。”


    “原本以為是大道先行之人,貧道見麵得稱一聲前輩。”


    “但今日在明德書院遠遠看了他一眼,見他腳步虛浮,身無道韻。”


    “所以……貧道甚是疑惑。”


    “若僅僅是疑惑,貧道定不敢前來打擾皇上。”


    “隻是,全國各地,都有皇上旨意,要為仙人尋找珍奇之礦石。”


    “如今百姓要開始春耕,許多人受此影響,不能下田耕作。”


    “如此勞民傷財,實不該是仙人所為。”


    “貧道不通朝堂政事,不敢妄議朝廷旨意。”


    “唯有多年修道,略通道韻,想見一見那襄陽仙人。”


    白玉蟾說得客氣。


    但在場之人,都是何等人物,自然一聽就明白。


    這裏說的是“見”,可不是明德書院外麵的“見”。


    基本上就是“切磋、挑戰”的意思。


    想辨別張天是不是真的得道高人、仙人。


    如果不是,自然就要拆穿他的真麵目,讓皇上免受蒙蔽,讓百姓不被折騰。


    同時,也是在保護道家自身。


    否則,等到了後麵,這仙人被證實是禍國殃民的大騙子。


    那佛道兩教,恐怕都要受到池魚之殃了。


    到時候,憤怒的朝廷和百官,還有天下百姓,可不會管“假仙人”是哪一教的,所有教派,統統視之為禍害。


    上一次滅佛事件,才離現在不過幾十年罷了,而且還是南安朝的前身後周。


    於公於私,白玉蟾都覺得自己必須“見”上一麵。


    如今張天雖然沒有任何頭銜,但卻是受朝廷不公開卻承認的仙人。


    白玉蟾想約戰,自然得跟皇帝打聲招呼,由皇家安排。


    蔡丞相淡淡道:“白道長,你可能在襄陽城大敗天金國五萬鐵騎?活捉粘罕大將?”


    “呃……不能。”


    “請問你可能造出遊龍珠?”


    “也不能。”


    “那你可能帶皇上上天一遊?”


    “這……”白玉蟾臉色越來越凝重,“貧道不能!”


    蔡丞相高聲道:“既然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有何資格,去見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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