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說內容默出，虞微對著小說逐字逐句的閱覽，臉色愈發凝重。
雖然沉迷打遊戲，但虞微這兩年也沒完全自暴自棄，狀態好點時也會寫小說賺點錢和打發時間，畢竟現在的狀態，總不能一直年紀一把的老媽養著。
為了賺錢，虞微很認真的研究過寫作，也看過很多小說，因此很確定一件事：這不是遊戲策劃的架空小說。
雖然現在很多架空小說，仿佛架空的門檻很低，但實際上架空隻是門檻，想設計好架空世界的世界觀卻很難，越細節越難。因此認真的作者寫架空實際上會參考現實的朝代，但即便是這種參考也無法真正還原細節，比如物價比如生活細節。
但這一萬九千字裏，物價與生活細節滿滿，給虞微一種感覺。
若這架空是參考是某個朝代，那作者必定在那個朝代生活了很長時間，唯有如此才能如此羚羊掛角般充滿生活細節。
但這是玄幻背景，而玄幻世界觀想要完善是最難的，很多玄幻小說看著很爽，實際不能細思。
男頻的玄幻架空，動不動就死人，一死一大片，人類是怎麽沒滅絕的？
女頻的就更無語，那麽一堆戀愛腦神仙修士，世界怎麽沒毀滅的？
總之，大部分玄幻架空隻會讓人好奇這世界怎麽沒毀滅，但《白帝傳》，那濃鬱的生活細節給人的感覺，這是一個真實的，有秩序的，穩定的世界，哪怕它的秩序在現代人看來可能有點離譜。
“丹曦的年齡是三千多歲。”虞微嘀咕。“該不會遊戲裏是真實的世界，而這小說是一個這個世界真實發生過的事，真的有後簡這個修士，並且她是丹曦的偶像，寫小說的作者是那個時代的人。”
虞微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笑容笑著笑著漸漸消失。
若遊戲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它想幹嘛？
總不能真是有藍星人穿越過去，在那邊召喚藍星人救世吧？
但從白帝傳的情況來看，雖然有宗門紛爭，但這個世界談不上遠遠談不上要毀滅，而且白帝傳的主角是後簡，書名卻是白帝傳，不難猜出結局。
後簡結束了宗門紛爭，成為了帝王，雖然虞微沒法想像一個什麽伎倆都能上當的聖母怎麽成為一個帝王還不天下大亂，但說不定後來後簡改變了。
但就後簡的風采，虞微相信，不論如何改變，當世界遭遇滅世的危機時，後簡一定是拔劍抵擋危機的神，雖然第一冊 裏她還不是神，但心性說一聲神人不為過。
“末日之後....”虞微蹙眉沉思。“可以理解為末日已經發生過了嗎？已經發生，但世界還在，就更沒召喚藍星人救世的需求。”
思考了半個小時，信息太少，實在無法分析出什麽，虞微隻得合上電腦，再次戴上頭盔。
遊戲裏應該掐完了。
遊戲裏確實掐完了，就是周圍風景大變樣，虞微左瞅右瞅，瞅了半晌才確定自己上線的地方還是原來那個，至少台子還是原來那個，其餘的....台子原本在山上，現在在一片盆地上，玩家們清了半天都沒清理好的廢墟已經徹底清幹淨了，她的書也沒了。
虞微嘀咕道：“高岸為穀，深穀為陵，個體力量這麽離譜的世界，凡人是怎麽活下來的？或者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凡人這種生物嗎？”
坐在一片廢墟苦逼的批著公文的丹曦道：“當然有凡人啊，仙人修士並非生而為修士，是從凡人一步步修煉而來，若無凡人，何來仙人修士？新的任務便與凡人有關，你要接嗎？”
“接。”虞微道。“修煉成修士與仙人後，還會將凡人看作與自己平等的生物而非螻蟻？”
“會，天庭時代的仙人修士會。”丹曦惆悵道。“不將凡人看作人，會被法律製裁。”
你惆悵的是那樣的法律嗎？虞微有些好奇，但沒問，既然新任務與凡人有關，見到凡人後自會看到答案。“怎麽就我一個人？別的人呢？”
“他們死後立刻選擇了複活，但那會我與檀弓還沒切磋完。”
虞微秒懂，看來複活次數用完了會自動下線，一段時間內無法再登錄。
丹曦掏出一卷書籍。“抱歉毀了之前借給你的書，我這裏又給你補了一份。”
“謝謝。”虞微高興的接過線裝書，想了想，又問：“請問，你們這裏有圖書館嗎？”
丹曦疑惑的看著虞微。
虞微解釋道：“我很喜歡《白帝傳》，想搭配史書一起看。”
“圖書館裏的書都是玉簡，我還沒來得及做紙書，你不是修士，沒法閱讀。”丹曦想了想，道：“你過兩日去圖書館，那時可以看紙質史書。”
虞微再次表示感激。
丹曦道：“不必如此，我也很喜歡看書，你可以幫我弄一些我沒看過的書嗎？”
虞微看著丹曦，發現自己的功力不夠，丹曦的表情管理出神入化，實在看不出什麽，遂道：“可以。”
我給你搞本微積分，哦，還有函數，她印象最深刻的書便是這兩個。
虞爸爸讀書時也不知受了怎樣的罪，天天對兩個孩子念叨，微積分與函數當初折磨他多慘，所以給兩個孩子起名微與函。虞微非常不理解老爸的思維邏輯，但很好奇眼前美得如同神女的丹曦麵對微積分與函數會做出什麽表情。
與丹曦約了時間，虞微這才去做任務。
任務是清查人口、體檢以及收集遺傳物質。
山下，不對，現在是盆地外有一座城邑，找到一個叫懷桑的修士，懷桑會給做任務的工具與劃分任務區域。
修真世界的城邑是什麽模樣，虞微充滿好奇，會是和現實古代城邑一樣嗎？但鹽油糧等物價會便宜與穩定。
後簡是農家女，但村裏每個月都會殺豬，平均算下來，後簡每隔三五天就能吃上一頓肉，城邑裏的生活條件應該會比小山村更好。
懷桑是一名外表十七八歲的少年，實際骨齡嘛，虞微沒用鑒定術，不清楚。
不知是這個世界的人顏值都高還是修仙可以美顏，一襲藍白相間服飾的懷桑容貌絕佳，就是社畜苦逼氣息有點破壞顏值，但整體還是比虞微小時候跟著爸媽一起看老劇裏的演員們還漂亮——演員們顏值也很高，但不似修士這般皮膚沒有任何瑕疵，水得仿佛嬰兒皮膚。
不知後簡在哪裏，小說裏不止一次說她容顏極盛，寫書人明顯是修士，必定見慣修士的美貌，還能說出容顏極盛的話，後簡得多美？
比起虞微的思緒紛飛，懷桑幾乎喜極而泣，終於有人來幫忙了，自己一個人快忙瘋了。
“你的任務是清查這片區域所有的人口，記下每個人的年齡、身體狀態，有身體狀態符合達到標準的，男的用這個收集遺傳物質，女的便將這個鐲子給她戴上，若身體狀態沒達到標準，就做個記號，以便之後進行治療。”懷桑一一從一個人頭大小的布袋裏掏出道具。“記住了嗎？”
虞微點頭。“記住了，但我有點不明白，收集遺傳物質，什麽遺傳物質？”
“就是精/子。”懷桑理所當然道。
虞微愣住。“所以收集遺傳物質是采精？”
懷桑理所當然點頭。
虞微指了指自己。“我是女的。”大哥，你讓我一個女孩去給男人采精？
懷桑不解的看著虞微。“你是女的，怎麽了？”
虞微：“....這個鐲子是做什麽的？”
“檢測女人的身體狀態，預測她們排卵的日子，讓她們按時去采卵點報道。”
“誰給她們采卵？”虞微好奇的問。
懷桑一臉社畜的苦逼。“自然還是我，那幫混蛋把這些活都塞給了我。”
重點不應該是你是男的，男女有別嗎？虞微心說，但沒將這話說出口。
懷桑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滿臉都是社畜的苦逼而無一個男的被迫給女人采卵的尷尬，更無猥瑣，要麽這家夥演技出神入化，要麽這個世界的兩性觀與藍星不同。
虞微傾向於後者，她還記得玩家給丹曦用鑒定術的結果。
無相。
曾為女子，但成仙後變成了無相之神。
雖說懷桑是翩翩少年郎模樣，但鬼知道他是否仙人，若是仙人，做凡人的時間有多長，做仙人又有多長，若做仙人的時間是做凡人的數倍，即便曾接受過凡人的兩性觀也會被時間洪流湮滅。
而且這個世界有仙人這種後天無相的生物，真的會發展出和藍星一樣的兩性觀？
所以，在這個世界，有問題的不是眼前的苦逼社畜，而是自己。
意識到這點，虞微無語了，我理解世界不同，三觀不同，但十七年的思想觀念是那麽容易改變的嗎？
思想觀念要那麽容易改變，現實裏何至於生產力已進入工業時期，人們的思想還活在封/建時期，女德、生兒子、嫁娶、彩禮嫁妝、生兒子必須努力給兒子買房生女兒不用再奮鬥可以享受生活、兒子繼承家業、姐妹必須為兄弟付出....
虞微猶豫須臾，問：“我可以隻給女人檢查嗎？”
懷桑一臉不解：“為何？”
“我是女的，男女有別。”
懷桑更不解：“采精而已，又不是生孩子，有什麽男女有別的？”
生孩子才叫男女有別？那不生孩子呢？虞微一邊驚奇這個世界的兩性觀一邊解釋了下藍星的男女觀念。
懷桑很努力的捋了捋，仍然一臉懵逼，原諒他無法理解藍星的兩性觀念。
“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的思想觀念，但你堅持的話，可以，我回頭再去給男人檢查。”懷桑頓了頓，又道。“但你們以後會在這裏長久生活，難道要一直如此？”
虞微想說自己還不一定會一直玩下去，但看了眼自己在遊戲裏健康有力的雙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盡量。”
第6章 凡人
我知道玄幻世界觀裏凡人很苦逼，但我沒想到能這麽苦逼。
明明白帝傳裏的凡人過得還可以，可以吃飽飯，每隔三五天能吃一頓肉。
凡人聚居的歸一城與虞微想像的也與小說裏的完全不同。
城邑劃分為兩個區域，一個區域都是懷孕的女子與負責照顧孕婦的未成年稚童們，另一個區域則是男女混居，屋子很大，每個屋子裏有一個不是快成人幹就是正在向人幹邁步的青年男性，以及三五十名育齡女子。
大屋裏的男人就一個價值，配種，讓屋裏的女人懷孕，每年都有指標，若達不到就會被殺死。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也會被殺死。
女人們的壽命比男人長點，可以活到失去生育能力。
生下的孩子會檢測靈根，單靈根的幼崽會賣給大門派，或是留下與雙靈根一起收為弟子，三靈根、四靈根、五靈根的稚童則留下，沒有靈根的幼崽，若是男孩則處死，女孩則留下當生育工具。
雖然這些凡人的夥食比後簡還好，後簡也不能每天吃肉，但這些凡人每天能吃上一頓肉，但虞微相信後簡寧願餓死也不會想過這種每天有肉吃的生活。
大抵是虞微的眼神太一言難盡，仿佛在看變態，懷桑解釋道：“這不是我們做的，這是歸一宗幹的，我們是前兩天剛到這，正準備廢除這些亂七八糟的。”
虞微想了想出生點旁邊的那艘船——山都變成盆地了，船愣是沒事——相信了懷桑的說法。“歸一宗是吧？他們有病吧？這麽折騰凡人？”
玄幻爽文裏的修士們也不過是將凡人視為螻蟻草芥，隨意打殺，不帶這麽踐踏人的。
“為了有靈根的孩子。”懷桑一臉一言難盡。“凡人生下有靈根的孩子的概率是九千零八之一，有靈根的凡人與沒有靈根的凡人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七千八百一十分之一，兩個有靈根的凡人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五千七百五十分之一，修士與凡人，最低一級的築基修士與凡人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五百一十分之一，兩名築基修士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五十七分之一。其它境界，境界越高，生下有靈根子嗣與好資質的概率越高，若是仙人子嗣，必定有靈根且資質出色。不過這是天庭後期的數據，歸一宗這情況，我也不確定概率是什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生出有靈根子嗣的概率比天庭後期要高。”
這是在搞玄幻版孟德爾實驗嗎？
虞微震撼不已，但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你們不需要有靈根的孩子？”
眼前人也是修士啊。
懷桑道：“我們也需要，但我們不會用這麽踐踏人的方式。”
虞微想到自己的任務。“那你們要如何得到有靈根且資質好的孩子？”
“我們會從凡人身上采集精卵，將之組合成受/精卵，再將受/精卵放到孵化器裏令其發育成嬰兒。”
人造子宮嗎？這麽先進？虞微訝異，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群體的道德水平取決於生產力。
“可我看白帝傳裏宗門不是這樣搞的呀，後簡是驗靈日被檢測出來帶走，她的家庭關係很正常。”虞微奇道，雖然後簡時的凡人也疑似是被修士豢養，但那個時候修士並未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是怎麽發展成歸一城這種做法的？
雖然沉迷打遊戲，但虞微這兩年也沒完全自暴自棄，狀態好點時也會寫小說賺點錢和打發時間，畢竟現在的狀態，總不能一直年紀一把的老媽養著。
為了賺錢，虞微很認真的研究過寫作，也看過很多小說，因此很確定一件事：這不是遊戲策劃的架空小說。
雖然現在很多架空小說，仿佛架空的門檻很低，但實際上架空隻是門檻，想設計好架空世界的世界觀卻很難，越細節越難。因此認真的作者寫架空實際上會參考現實的朝代，但即便是這種參考也無法真正還原細節，比如物價比如生活細節。
但這一萬九千字裏，物價與生活細節滿滿，給虞微一種感覺。
若這架空是參考是某個朝代，那作者必定在那個朝代生活了很長時間，唯有如此才能如此羚羊掛角般充滿生活細節。
但這是玄幻背景，而玄幻世界觀想要完善是最難的，很多玄幻小說看著很爽，實際不能細思。
男頻的玄幻架空，動不動就死人，一死一大片，人類是怎麽沒滅絕的？
女頻的就更無語，那麽一堆戀愛腦神仙修士，世界怎麽沒毀滅的？
總之，大部分玄幻架空隻會讓人好奇這世界怎麽沒毀滅，但《白帝傳》，那濃鬱的生活細節給人的感覺，這是一個真實的，有秩序的，穩定的世界，哪怕它的秩序在現代人看來可能有點離譜。
“丹曦的年齡是三千多歲。”虞微嘀咕。“該不會遊戲裏是真實的世界，而這小說是一個這個世界真實發生過的事，真的有後簡這個修士，並且她是丹曦的偶像，寫小說的作者是那個時代的人。”
虞微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笑容笑著笑著漸漸消失。
若遊戲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它想幹嘛？
總不能真是有藍星人穿越過去，在那邊召喚藍星人救世吧？
但從白帝傳的情況來看，雖然有宗門紛爭，但這個世界談不上遠遠談不上要毀滅，而且白帝傳的主角是後簡，書名卻是白帝傳，不難猜出結局。
後簡結束了宗門紛爭，成為了帝王，雖然虞微沒法想像一個什麽伎倆都能上當的聖母怎麽成為一個帝王還不天下大亂，但說不定後來後簡改變了。
但就後簡的風采，虞微相信，不論如何改變，當世界遭遇滅世的危機時，後簡一定是拔劍抵擋危機的神，雖然第一冊 裏她還不是神，但心性說一聲神人不為過。
“末日之後....”虞微蹙眉沉思。“可以理解為末日已經發生過了嗎？已經發生，但世界還在，就更沒召喚藍星人救世的需求。”
思考了半個小時，信息太少，實在無法分析出什麽，虞微隻得合上電腦，再次戴上頭盔。
遊戲裏應該掐完了。
遊戲裏確實掐完了，就是周圍風景大變樣，虞微左瞅右瞅，瞅了半晌才確定自己上線的地方還是原來那個，至少台子還是原來那個，其餘的....台子原本在山上，現在在一片盆地上，玩家們清了半天都沒清理好的廢墟已經徹底清幹淨了，她的書也沒了。
虞微嘀咕道：“高岸為穀，深穀為陵，個體力量這麽離譜的世界，凡人是怎麽活下來的？或者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凡人這種生物嗎？”
坐在一片廢墟苦逼的批著公文的丹曦道：“當然有凡人啊，仙人修士並非生而為修士，是從凡人一步步修煉而來，若無凡人，何來仙人修士？新的任務便與凡人有關，你要接嗎？”
“接。”虞微道。“修煉成修士與仙人後，還會將凡人看作與自己平等的生物而非螻蟻？”
“會，天庭時代的仙人修士會。”丹曦惆悵道。“不將凡人看作人，會被法律製裁。”
你惆悵的是那樣的法律嗎？虞微有些好奇，但沒問，既然新任務與凡人有關，見到凡人後自會看到答案。“怎麽就我一個人？別的人呢？”
“他們死後立刻選擇了複活，但那會我與檀弓還沒切磋完。”
虞微秒懂，看來複活次數用完了會自動下線，一段時間內無法再登錄。
丹曦掏出一卷書籍。“抱歉毀了之前借給你的書，我這裏又給你補了一份。”
“謝謝。”虞微高興的接過線裝書，想了想，又問：“請問，你們這裏有圖書館嗎？”
丹曦疑惑的看著虞微。
虞微解釋道：“我很喜歡《白帝傳》，想搭配史書一起看。”
“圖書館裏的書都是玉簡，我還沒來得及做紙書，你不是修士，沒法閱讀。”丹曦想了想，道：“你過兩日去圖書館，那時可以看紙質史書。”
虞微再次表示感激。
丹曦道：“不必如此，我也很喜歡看書，你可以幫我弄一些我沒看過的書嗎？”
虞微看著丹曦，發現自己的功力不夠，丹曦的表情管理出神入化，實在看不出什麽，遂道：“可以。”
我給你搞本微積分，哦，還有函數，她印象最深刻的書便是這兩個。
虞爸爸讀書時也不知受了怎樣的罪，天天對兩個孩子念叨，微積分與函數當初折磨他多慘，所以給兩個孩子起名微與函。虞微非常不理解老爸的思維邏輯，但很好奇眼前美得如同神女的丹曦麵對微積分與函數會做出什麽表情。
與丹曦約了時間，虞微這才去做任務。
任務是清查人口、體檢以及收集遺傳物質。
山下，不對，現在是盆地外有一座城邑，找到一個叫懷桑的修士，懷桑會給做任務的工具與劃分任務區域。
修真世界的城邑是什麽模樣，虞微充滿好奇，會是和現實古代城邑一樣嗎？但鹽油糧等物價會便宜與穩定。
後簡是農家女，但村裏每個月都會殺豬，平均算下來，後簡每隔三五天就能吃上一頓肉，城邑裏的生活條件應該會比小山村更好。
懷桑是一名外表十七八歲的少年，實際骨齡嘛，虞微沒用鑒定術，不清楚。
不知是這個世界的人顏值都高還是修仙可以美顏，一襲藍白相間服飾的懷桑容貌絕佳，就是社畜苦逼氣息有點破壞顏值，但整體還是比虞微小時候跟著爸媽一起看老劇裏的演員們還漂亮——演員們顏值也很高，但不似修士這般皮膚沒有任何瑕疵，水得仿佛嬰兒皮膚。
不知後簡在哪裏，小說裏不止一次說她容顏極盛，寫書人明顯是修士，必定見慣修士的美貌，還能說出容顏極盛的話，後簡得多美？
比起虞微的思緒紛飛，懷桑幾乎喜極而泣，終於有人來幫忙了，自己一個人快忙瘋了。
“你的任務是清查這片區域所有的人口，記下每個人的年齡、身體狀態，有身體狀態符合達到標準的，男的用這個收集遺傳物質，女的便將這個鐲子給她戴上，若身體狀態沒達到標準，就做個記號，以便之後進行治療。”懷桑一一從一個人頭大小的布袋裏掏出道具。“記住了嗎？”
虞微點頭。“記住了，但我有點不明白，收集遺傳物質，什麽遺傳物質？”
“就是精/子。”懷桑理所當然道。
虞微愣住。“所以收集遺傳物質是采精？”
懷桑理所當然點頭。
虞微指了指自己。“我是女的。”大哥，你讓我一個女孩去給男人采精？
懷桑不解的看著虞微。“你是女的，怎麽了？”
虞微：“....這個鐲子是做什麽的？”
“檢測女人的身體狀態，預測她們排卵的日子，讓她們按時去采卵點報道。”
“誰給她們采卵？”虞微好奇的問。
懷桑一臉社畜的苦逼。“自然還是我，那幫混蛋把這些活都塞給了我。”
重點不應該是你是男的，男女有別嗎？虞微心說，但沒將這話說出口。
懷桑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滿臉都是社畜的苦逼而無一個男的被迫給女人采卵的尷尬，更無猥瑣，要麽這家夥演技出神入化，要麽這個世界的兩性觀與藍星不同。
虞微傾向於後者，她還記得玩家給丹曦用鑒定術的結果。
無相。
曾為女子，但成仙後變成了無相之神。
雖說懷桑是翩翩少年郎模樣，但鬼知道他是否仙人，若是仙人，做凡人的時間有多長，做仙人又有多長，若做仙人的時間是做凡人的數倍，即便曾接受過凡人的兩性觀也會被時間洪流湮滅。
而且這個世界有仙人這種後天無相的生物，真的會發展出和藍星一樣的兩性觀？
所以，在這個世界，有問題的不是眼前的苦逼社畜，而是自己。
意識到這點，虞微無語了，我理解世界不同，三觀不同，但十七年的思想觀念是那麽容易改變的嗎？
思想觀念要那麽容易改變，現實裏何至於生產力已進入工業時期，人們的思想還活在封/建時期，女德、生兒子、嫁娶、彩禮嫁妝、生兒子必須努力給兒子買房生女兒不用再奮鬥可以享受生活、兒子繼承家業、姐妹必須為兄弟付出....
虞微猶豫須臾，問：“我可以隻給女人檢查嗎？”
懷桑一臉不解：“為何？”
“我是女的，男女有別。”
懷桑更不解：“采精而已，又不是生孩子，有什麽男女有別的？”
生孩子才叫男女有別？那不生孩子呢？虞微一邊驚奇這個世界的兩性觀一邊解釋了下藍星的男女觀念。
懷桑很努力的捋了捋，仍然一臉懵逼，原諒他無法理解藍星的兩性觀念。
“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的思想觀念，但你堅持的話，可以，我回頭再去給男人檢查。”懷桑頓了頓，又道。“但你們以後會在這裏長久生活，難道要一直如此？”
虞微想說自己還不一定會一直玩下去，但看了眼自己在遊戲裏健康有力的雙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盡量。”
第6章 凡人
我知道玄幻世界觀裏凡人很苦逼，但我沒想到能這麽苦逼。
明明白帝傳裏的凡人過得還可以，可以吃飽飯，每隔三五天能吃一頓肉。
凡人聚居的歸一城與虞微想像的也與小說裏的完全不同。
城邑劃分為兩個區域，一個區域都是懷孕的女子與負責照顧孕婦的未成年稚童們，另一個區域則是男女混居，屋子很大，每個屋子裏有一個不是快成人幹就是正在向人幹邁步的青年男性，以及三五十名育齡女子。
大屋裏的男人就一個價值，配種，讓屋裏的女人懷孕，每年都有指標，若達不到就會被殺死。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也會被殺死。
女人們的壽命比男人長點，可以活到失去生育能力。
生下的孩子會檢測靈根，單靈根的幼崽會賣給大門派，或是留下與雙靈根一起收為弟子，三靈根、四靈根、五靈根的稚童則留下，沒有靈根的幼崽，若是男孩則處死，女孩則留下當生育工具。
雖然這些凡人的夥食比後簡還好，後簡也不能每天吃肉，但這些凡人每天能吃上一頓肉，但虞微相信後簡寧願餓死也不會想過這種每天有肉吃的生活。
大抵是虞微的眼神太一言難盡，仿佛在看變態，懷桑解釋道：“這不是我們做的，這是歸一宗幹的，我們是前兩天剛到這，正準備廢除這些亂七八糟的。”
虞微想了想出生點旁邊的那艘船——山都變成盆地了，船愣是沒事——相信了懷桑的說法。“歸一宗是吧？他們有病吧？這麽折騰凡人？”
玄幻爽文裏的修士們也不過是將凡人視為螻蟻草芥，隨意打殺，不帶這麽踐踏人的。
“為了有靈根的孩子。”懷桑一臉一言難盡。“凡人生下有靈根的孩子的概率是九千零八之一，有靈根的凡人與沒有靈根的凡人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七千八百一十分之一，兩個有靈根的凡人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五千七百五十分之一，修士與凡人，最低一級的築基修士與凡人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五百一十分之一，兩名築基修士生下有靈根子嗣的概率為五十七分之一。其它境界，境界越高，生下有靈根子嗣與好資質的概率越高，若是仙人子嗣，必定有靈根且資質出色。不過這是天庭後期的數據，歸一宗這情況，我也不確定概率是什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生出有靈根子嗣的概率比天庭後期要高。”
這是在搞玄幻版孟德爾實驗嗎？
虞微震撼不已，但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你們不需要有靈根的孩子？”
眼前人也是修士啊。
懷桑道：“我們也需要，但我們不會用這麽踐踏人的方式。”
虞微想到自己的任務。“那你們要如何得到有靈根且資質好的孩子？”
“我們會從凡人身上采集精卵，將之組合成受/精卵，再將受/精卵放到孵化器裏令其發育成嬰兒。”
人造子宮嗎？這麽先進？虞微訝異，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群體的道德水平取決於生產力。
“可我看白帝傳裏宗門不是這樣搞的呀，後簡是驗靈日被檢測出來帶走，她的家庭關係很正常。”虞微奇道，雖然後簡時的凡人也疑似是被修士豢養，但那個時候修士並未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是怎麽發展成歸一城這種做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