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的慣例,皇上寵幸完安陵容之後,五次裏會有個兩三次再賞賜他點兒東西。這其中的度嘛,一般是交由蘇培盛來把握的。


    以前的蘇培盛自然不會為了安陵容費心尋摸些什麽好東西。甚至知道胖橘對安陵容並不如何看重,他有時候就自己自動把胖橘允許的,本來就不多的賞賜次數給降得更低。


    胖橘讓安陵容侍寢五次裏賞賜三次東西,蘇培盛自己忙了或者是心情不好了,就自己把次數給降成兩次、一次、甚至直接就沒有。


    反正嬪妃伺候皇上是應有之意,就是皇上真的什麽東西都不賞了,安陵容也不敢當麵去問他。


    蘇培盛也是自己接手了原身的記憶,才知道這裏頭的內情的。要是能見到原身,他恨不得把原身的靈魂暴打一頓!


    知道安陵容現在有多艱難嗎?


    雖然是皇後的間諜了,但皇後一貫來麵甜心苦,出手也一點都沒有華妃大方。安陵容現在還患了咳疾,在自己穿來之前,她都已經好久沒侍寢過了。


    沒有皇上的賞銀;皇後隻給分配任務絲毫好處不給;甄嬛明知道她送的舒痕膠有多珍貴,卻舔著臉白拿她的東西,一點兒好處不給;她還要接濟宮外那個沒用的戀愛腦老娘……


    哎,安陵容實在是太難了。


    還好現在蘇培盛的芯子換了。蘇培盛一邊在胖橘的私庫裏給安陵容挑揀好東西,一邊在心裏厚臉皮的自誇。


    蘇培盛親自來延禧宮給安陵容送賞,這在之前可是隻有皇後、華妃、甄嬛那裏才有的待遇啊!


    安陵容有些驚喜,有些受寵若驚,但同時也有些疑惑,是皇上有盛寵自己的打算了嗎?還是……總覺得最近兩天蘇公公對自己的態度過於好了些。


    要不是他過來送東西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寶鵑一眼,安陵容真的要懷疑蘇培盛是像小廈子說的那樣,喜歡上了寶鵑,所以才愛屋及烏的對自己也多照顧了些。


    不得不說,小廈子有時候還是挺適合幹娛樂狗仔的。瞧他這麽一引導,安陵容現在的第一反應都是這個了。


    不過,安陵容內心的腦補,蘇培盛還一無所知,他還在為安陵容介紹自己給她帶來的東西:“瞧著小主的咳疾似乎並未大好,正好院判章彌最近為皇上新研製了幾種枇杷膏,小主盡可試試。


    眼瞅著夏日都快來了,正好皇上庫裏還有幾匹顏色鮮亮的蘇繡料子,奴才就給您都拿過來了。您叫人幫忙裁了也好做幾身鮮亮的衣服。


    還有這對金玉梅花簪,是內務府新送來的。水頭很是不錯,跟常在很是相配呢。”所以不要再介懷甄嬛送過來的那支暖玉簪子了,現在你也有獨屬於你的,更好的簪子了。


    蘇培盛想得極為周到。不但為安陵容帶來了治療咳疾的藥、一應衣服首飾行頭,他甚至考慮到了安陵容現下的經濟問題。最後一個盒子裏裝著的,是五百兩的銀票。


    嗯,這銀子是蘇培盛自己補貼的。畢竟皇帝私庫裏的銀子都是有數的,拿些衣服首飾的還好說,賞賜銀子的話,被皇上知道了不太好圓。


    反正蘇培盛自己足夠有錢,他這輩子又不準備當崔槿汐的舔狗了。職位也已經升無可升了。現在的錢對他來說還真就是數字,不如補貼安陵容來的實在。


    如果說,安陵容一開始還是驚喜的話,後麵就是驚嚇了。


    蘇培盛這次給她帶來的東西可以與她一展歌喉、初次承寵的時候相比了。


    安陵容不是傻子,蘇培盛突然之間的殷勤讓她有些害怕。


    屏退了眾人,安陵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蘇培盛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來了!


    蘇培盛給小廈子使眼色讓他盯緊屋外,確保除了小廈子沒人能聽到自己和安陵容的對話。


    蘇培盛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長歎一口氣,“唉,果然叫小主看出來了嗎?奴才本不預與小主相認的,畢竟奴才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體麵。奈何自打認出來小主是誰之後,奴才就不忍看到小主在宮中受苦。奴才本想隱於幕後,隻默默地給小主些幫助就好,誰知小主竟這般敏銳,奴才這裏才有所動作,小主就察覺到了。”


    安陵容在內心嘀咕:你這麽大手筆,我想不知道也很難啊。


    不過蘇培盛確實是好意就是了。他送來的都是自己需要的,真金白銀騙不了人。


    “聽蘇公公的意思,您曾經與我安家有舊?”安陵容還是想弄明白蘇培盛和自家到底有什麽淵源。


    “唉,是啊。陳年舊事,說來話長。我與你爹安比槐曾是好友。那時候你爹還隻是個香料商人,我也還是個賣藥煉丹的。我們還曾約好以後要做兒女親家呢。誰知道後來鬆陽竟發生了饑荒,你爹家裏還有些底蘊,能勉強維持生計,我卻……唉,世事難料啊!”


    蘇培盛說完這些還補充了些細節,例如安比槐身上、手上有哪些胎記,相貌究竟如何等等等等。


    安陵容一聽這形容確實是自家親爹沒跑了,隻是她還有些疑問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得,不用她開口了,蘇培盛體貼的反客為主變相解答她的疑惑:“說來,你爹竟然有如此大額造化,他竟然從一個小小的香料販子變成了一方官員,我剛知道你父親叫安比槐的時候都不敢確定這是我認識的那個。”


    安陵容趁機提問:“那您後來又是怎麽認出來我的啊?對了,聽說蘇公公您是自小陪皇上一同長大的,怎麽會又在鬆陽和我爹認識了?”


    蘇培盛聽到安陵容提問這個,先是機警的四處查看了下外麵除了小廈子是否有人偷聽。隨後特意壓低了音量道:“這還得多虧了你送給莞貴人的那盒舒痕膠。舒痕膠的秘方除了對香料特別有研究的行家,其他人輕易不會知道。我正是見你出自鬆陽,父親是安比槐,還會香料,這才敢確定你是舊友之女。”


    “說來你也太不小心了。舒痕膠在莞貴人手上一日,你不就算是有把柄落在她手上一日了?你自以為在舒痕膠裏下的麝香隱秘,卻不知,宮中的太醫醫術是何等的高明,這點兒雕蟲小技,如何能瞞得過他們?其他人不說,單與莞貴人交好的那個溫太醫稍加研究下,就能明白裏頭的門道。”


    安陵容本來是準備聽蘇培盛給自己講古的,誰知竟被他冷不丁的爆出了自己在舒痕膠裏做的手腳,她瞬間嚇得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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