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很舍不得但是接下來收個尾巴之後就要正式完結了 大概會在一個星期內!


    第88章 蜂蜜黃油小麵包


    88


    陳家偉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預計不會有機會往上升。前段時間,大家都調笑著叫他副組長,眼下這消息已經在警局裏傳開,但沒有詳細公布原因,這兩天大家也是猜測紛紛,閑著沒事幹的時候就會揪出來聊兩句。


    有人猜陳家偉是因為犯了什麽事,也有人猜是因為靳時雨決定不想走了,各種各樣的猜想層出不窮,陳家偉本人也沒有張口解釋過任何,人人都知道靳時雨這段時間的遭遇中肯定有警局裏的人犯糊塗當了導火索,卻不太願意往陳家偉身上想,但事實終歸是事實,再多的原因猜多了也立不住腳,最後的結局就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閑言碎語難免,靳時雨隔三差五就能在茶水間聽見這樣的聲音,起初他不願意管也不想管,後麵見陳家偉充作悶葫蘆,怎麽打都出不了一個屁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幫著攔了幾個碎嘴的。


    陳家偉不愛聽,這兩天話少的不行,弄得當初和他關係非常不錯的呂霄和喬樂都有些不知所措。長時間這樣下去,靳時雨調度人手的時候難免也有點不便,索性打算和陳家偉打開天窗說亮話,中午路過時提著人的領子,便把人拽到了警局公共食堂。


    “最近狀態很差?”靳時雨筷子隨便撥動了兩下食物,語氣平平,聽不出怒氣,反而還讓人感覺關心的意味更重。陳家偉聽著他的話,連飯都吃不下,隻能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很明顯吧。”


    靳時雨聽著他這回答,眼皮動了下,開始默不作聲地扒拉盤子裏的飯,迅速將裏麵的飯一掃而空,臨走前輕飄飄地道:“我不怪你,如果狀態不好,可以先休息幾天,二組隨時等著你回來。”


    實際上靳時雨去找他之前,在心裏盤算了一堆安慰人的話術,但靳時雨從小到大就做不來這種安慰人的事,話到嘴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思來想去也隻有二組隨時等你這句話能有點效用。畢竟如果他陳家偉就這麽萎靡不振下去,才是真的讓人失望。


    唐紀招供的事也傳到了謝臻耳朵裏,根據唐紀所說,當年是他帶著人進了謝家,毀了監控,然後親手給謝天宇打了藥,再要挾著謝臻過來進行一場所謂衷心的試煉。目的也很簡單,唐紀從來沒有認真相信過謝臻,在那兩個月的周旋裏他對謝臻常常保持著一種招貓逗狗的態度,而最後謝臻真的“捅”了謝天宇一刀後,唐紀才真正地感受到什麽叫做興奮。


    以至於謝臻入獄四年後,帶著謝天宇就給他的那本記錄著他多年心得的筆記找上唐紀的時候,唐紀幾乎要高興壞了。而前段時間靳時雨的綁架案是他們上麵組織一手策劃的,提議人是沈京昭,不願意被沈京昭預先搶去這個率先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香餑餑的唐紀,就打算安排一場半道截胡,誰拿到靳時雨,誰便贏了,卻不曾想濕了鞋。


    唐紀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卻又不死心地扯出許多陳年往事來,將謝臻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地說上了百八十回,無非是謝臻在他手下做事時經手的那些醃臢事。靳時雨在審訊室外的玻璃窗前安靜地聽著,麵色卻越發冷硬,在上次謝臻來接受調查的時候,關於自己這兩年來的經曆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聽上去都沒有唐紀說的那般窮凶極惡。


    更荒謬的是,謝臻自己坦白的隻比唐紀多,不比唐紀少。什麽意思呢?大概就是謝臻記得比這種想拉他下水的人還要清楚,清楚到一樁樁一件件都在他腦子裏無一遺漏。


    靳時雨那瞬間隻覺得心髒跟被人抓著狠狠揪著一般疼,恨不得衝進去再給唐紀兩個巴掌,他垂落在腿邊的手微微抖動,無聲之中盯著唐紀那張坦然、囂張的臉,直到他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靳時雨方才回過神。


    靳時雨回望向不知什麽時候到了的謝臻,他衝著自己淺笑,臉頰上的兩顆小痣微微聳動,隨即又張口衝他做著口型:“別生氣。”


    “……我沒生氣。”靳時雨下意識冷聲回答著,忽然覺著自己語氣有點生硬,又軟下來半分:“你怎麽過來的?”


    “高局讓人來接的。”謝臻也不會惱,隨手捋了兩下頭發,安安靜靜道。


    就是還要再審問一遍的意思。


    唐紀被押著出審訊室後,謝臻緊隨其後便要進去,臨走前還拽著靳時雨的手臂淡淡囑咐了一句。


    “你別看,有需要的話等著看筆錄吧。”


    靳時雨不知道謝臻是什麽意思,但謝臻不經常和他提要求,眼下提了他也隻能照做,坐在辦公室裏等待的時光尤其漫長,過了約摸一個小時,緊閉著的辦公室門才被人輕輕推開,謝臻笑著張開雙臂向他走過來,靳時雨忙不迭地將屁股從辦公桌上挪了下來,順從地給了謝臻一個擁抱。


    他用手掌撫摸著謝臻後腦的頭發,頸側是謝臻均勻平穩的呼吸聲,靳時雨低頭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脖頸,低聲詢問:“怎麽樣?”


    謝臻埋在他的頸側,沉默了兩分鍾,用著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飄飄地扔出三個字:“解放了。”


    那一瞬間,其實靳時雨不太明白這三個字的真正含義。


    直到靳時雨在高局麵前被迫接受到“解放了”背後的真正的、直白的含義。高局說謝臻不會再複職了,不光是因為過去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更是因為這是謝臻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高局說有關於謝臻過失殺人的案子會在日後重審改判,會給予一定賠償,而鶴英分局也會給予當初的謝臻、過去的鴉青一個應有的獎賞和榮譽。


    隻不過謝臻不做警察了。


    靳時雨聽到這個消息,下班後獨自坐在車上抽了好幾根煙,回到家後生怕謝臻聞到他身上一股煙油味,還在風口站了近一刻鍾才上樓。謝臻一個人待在家裏,莫名提起點烘焙的興趣,時常蹲在烤箱麵前研究怎麽做出蜂蜜黃油小麵包,雖然做出來的成品常常是黑黢黢的一團,但依舊在不懈的嚐試。


    進門時謝臻剛好端了一盤子新的出來,這次烤得有些焦黑但不至於像上次一樣變成了黑炭,賣相尚可。靳時雨勉強地扯出個笑容來:“哥,你這次成功了?”


    “一半兒一半兒吧,道阻且長啊,等差不多到天氣徹底熱起來的時候,我估計就能徹底成功了。”謝臻哼笑了兩聲,勾著手指叫他過去,靳時雨不動,他便走上來扯著靳時雨的領帶往前走。


    靳時雨伸出雙臂,將謝臻困在自己臂彎之間,手掌撐在餐桌上,兩個人麵前擺著一盤透著焦香和甜膩氣息蜂蜜黃油小麵包。靳時雨低下頭,貼近謝臻的耳朵輕輕問道:“做小麵包很開心嗎?”


    “非常。”謝臻輕鬆又迅速地給出了他的答案,扭過身子,手指間拿上一個小麵包,眼疾手快地塞進了靳時雨的嘴裏。甜味有些淡了的小麵包在某種程度上也算符合靳時雨的口味,隻是靳時雨長年健身,吃不了太多,咬了兩口便塞回給謝臻,嘴裏鼓囊囊地撇開了話題:“要是開心,你開個麵包店。”


    謝臻不客氣地踹了靳時雨一腳:“怎麽,你出錢?”


    “我沒錢了。”靳時雨風輕雲淡地瞥了他一眼,提起這件事時,表情略顯無語,嘴角甚至都隱隱約約地抽搐:“紀星從我這裏坑了一大筆錢走,雖然說那些本來就是靳寒給的。”


    謝臻還沒來得及問紀星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催命般的電話鈴聲就同時在家裏各個角落響起。謝臻的手機、靳時雨的手機、家裏的座機,一瞬間都響起來了。


    瞧著手機屏幕上的陌生電話號碼來電,謝臻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幹脆直接了當地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旁邊靳時雨那邊便響起了靳寒冷得幾乎能掉下冰碴子的聲音:“紀星不見了。”


    謝臻:“……”


    “快掛快掛!”謝臻猛地一個飛撲上去,衝著靳時雨做口型,眉頭緊鎖。靳時雨瞧過來的時候帶著點困惑,嘴上確實很實誠很冷漠很事不關己地反問:“關我什麽事。”又憑借著手速立刻摁掉了電話。


    靳時雨有些困惑,剛掛掉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他沒有立刻接通,而是看著謝臻,似乎想讓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謝臻微微蹙著眉,反手又將電話給掛斷,靜靜道:“紀星離開了。”


    “我知道。”


    “我是說,不會再回這裏來的離開。”謝臻扶著額,無聲歎息著,嘴唇緊緊抿著,似乎是在思量有些事該不該說出口,他在等靳時雨開口詢問,可靳時雨偏偏隻是了然地看了他一眼,陳述著:“所以是拿了錢用去遠走高飛。”


    謝臻點點頭。


    靳時雨挑了挑眉,無言,靜靜等待著謝臻的下文。


    片刻後,謝臻才擰著緊縮的眉頭說:“紀星是omega,他懷孕了。”


    短短的一句話,可謂是刷新了一遭靳時雨的認知,畢竟靳時雨從來沒有懷疑過紀星的第二性別,紀星平時掩飾的很到位,信息素漏不出一星半點,或許這其中也有靳寒的功勞,這才讓靳時雨到現在才後知後覺。而這些震驚相較於懷孕這個重磅炸彈來說,還是顯得過於小兒科,以至於靳時雨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都未曾開口說話。


    靳時雨掙紮著問:“靳寒知道嗎?”


    謝臻搖了搖頭。


    “那他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看見的,他的化驗單。”


    那麽事實上就是紀星一開始就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如果不是謝臻偶然間看見,或許紀星就那麽沒聲沒息地消失在鶴市了,沒有去向,沒有緣由。


    謝臻說話時聲音有些卡殼停頓,仿佛想起了什麽事:“紀星說靳寒不需要拖累,於他而言,他認為自己早就已經是一個累贅,沒有理由再帶上另外一個累贅留在這裏自取其辱,還說靳寒最討厭的就是不確定性。”


    謝臻聲音逐漸微弱下去,平靜如水的麵容上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眼睛微微低垂著,盯著響個不停的電話。


    “於你而言呢?”靳時雨思維莫名跳躍,冷不丁問道。


    “我們不一樣,靳寒或許不愛他,他或許也不愛靳寒。”謝臻停頓片刻,“但是你愛我的吧,我也愛你。”


    靳時雨心裏被莫名擊中了下,軟軟的,就連高局說的那件事也不再想在謝臻麵前再提,他雙手捧住謝臻的臉,以認真且虔誠的姿態想要吻他,卻被喧鬧、擾民的門鈴聲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靳時雨扶著臉,低聲怒罵了一句髒話,緊接著就聽見靳寒在門口冷冰冰地開口威脅:“再不開門,我砸了它。”


    “寶寶,你真的是一個好哥哥,和這種神經病就沒法比。”靳時雨咬牙切齒道,甩下手裏的外套,臭著一張臉去開門。


    一開門,兩張曾經被紀星稱作是基因出同門的死魚臉麵麵相覷,靳時雨滑動著手機,找出餘額,冷靜且迅速道:“紀星照顧謝臻,找我要好處,我給他轉了錢,其餘的我不知道。”


    靳寒安靜地凝視著他,視線有些許陰。


    直到謝臻出來,隔著遙遙幾步,定定地瞧了瞧靳寒的神色,報出了個地名。


    “盛京,他的第一站是盛京。”


    作者有話說:


    小謝的那句說靳寒是神經病是開玩笑的哈哈哈哈他也覺得自己是神經病哈哈哈哈哈


    第89章 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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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話講,謝臻見靳寒的次數不多,他分辨不出來靳寒這張常年臭著的臉上,哪個表情是真的難看,以至於謝臻看著靳寒那個表情,有些揣摩不透紀星對於他來說到底是什麽。


    靳時雨說靳寒對很多事都無所謂,如果有了所謂,說明在他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至於這分量有多重,靳時雨也不知道。靳寒走之前,還給靳時雨甩了一張卡,一聲不吭地瀟灑走人了。


    過去靳時雨骨頭硬,雖然到了靳家,但向來是不該花的錢一分也不多花,後來工作能自己養活自己之後,又被靳寒強行安排到他的公寓裏住著,每年還會收到一堆不認識的人送來的禮物,光是靳寒就送了好幾輛車。車庫裏停著的那些低調奢華的,無一不是別人送的,靳時雨自己真正買的隻有常開的那輛和一輛摩托。就連給紀星的那一大筆錢,都是靳寒每年定時定點給他打的錢存下來的,他沒動過幾次。


    所以在說出自己給紀星轉了錢的時候,靳時雨也沒想著讓靳寒再補給他,心裏不免詫異,捏著銀行卡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看著早已空蕩蕩的門口,困惑地問道:“他那麽多錢,紀星幹嘛不找他要。”


    “……你關注點錯了吧。”謝臻失笑,走上前來撈住靳時雨的脖子,將他往後拖拽。靳時雨被他拉得腳底踉蹌了幾下,忙不迭摔在沙發上,被謝臻壓了個正著。


    靳時雨急忙托住他,生怕他重心不穩摔下去有落著個手殘腳殘,開口問他:“幹嘛。”


    “你剛剛要幹什麽?”謝臻眉眼彎彎,笑著問,倒也不直說。方才被靳寒打了個岔,靳時雨大腦有些短路,皺著眉頭回憶了片刻,才明白謝臻說的是什麽,於是乎單手捧住謝臻臉頰一側,湊上去在唇角上親了下。


    靳時雨方才撤開幾公分,又被謝臻摟了個結實,細密的吻忽然落下來,他被謝臻親得有點暈。謝臻這人主動親人的時候,和一些小動物很像,類貓類犬,喜歡抱著人的脖子不放手,也不深入,隻是蜻蜓點水地親上個很多下,東親一下西嘬一下,再不濟還會輕輕咬一下。


    頭發散在靳時雨露出來的脖頸上,戳得他癢癢的,忍耐著抬手蓋在謝臻後腦上,隨意地摸了兩下:“……哥,可以了吧。”


    “誰讓你摸我頭的,你膽子不小。”謝臻抬起眼來,用手在靳時雨臉頰側邊拍了拍,不輕不重的,調笑著補充:“沒大沒小。”


    靳時雨被他輕拍了兩下臉,本來無奈的臉刹那間露了笑出來,他輕嗤出聲,瞳孔微微轉動停留著謝臻嘴唇上,眉毛微揚:“照你這麽說,我還……以下犯上。”


    這話似乎正中謝臻下懷,他湊上來用著氣音悠悠道:“你試試。”


    這三個字簡直就是在刁難,謝臻知道車禍後自己身體不行,光是複健這事兒都還沒有徹底完成,更別提其他的,而他又清楚靳時雨怕他身體不好、擔心他身體健康,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謝臻存了心逗他,尤其喜歡看靳時雨吃癟的樣子,每每逗完,到時候報應不爽,又有的是苦頭吃,可就算知道這些,謝臻還是樂此不疲的撩撥靳時雨。


    等到謝臻吻到靳時雨後頸,用舌尖點了點,舐了舐,靳時雨才呼吸急促的偏開頭,用膝蓋擋開兩個人的距離,無奈地問:“好哥哥,你放過我行不行。”


    謝臻心情不錯,主動攬著人去了浴室,半晌後又腿發軟地走出來,羞赧之間還給了滿臉憋著壞水的靳時雨一腳。


    初夏的暴雨來的很快,大多數時候都有些措不及防,但謝臻總是比常人要提前感受到,哪怕是突如其來的暴雨,對於謝臻來說都是一次悄無聲息、潛移默化的濕痛。家裏會常備一些小劑量的止痛藥,最常見的不過是阿司匹林,陳列在醫藥箱裏,仔仔細細地碼了一排。


    謝臻蹲在地上,將就著扒拉出一盒藥,慢吞吞地咽了兩顆下去,才剛咽下去不久,他抬眼一看,窗外的烏雲仿佛更重了。手機嗡嗡作響,謝臻掏出來一看,才發現是靳時雨發來的信息——“吃藥了嗎。”


    謝臻抽出手來回複他,鍵盤嗒嗒作響:“剛吃了兩顆,膏藥也貼上了,不用擔心我。”


    夏天最煩人的一點大概就在於突如其來的暴雨,實際上謝臻舊傷雖然確實是常常發作,卻也沒有說一丁點也忍不了,最難熬的是冬天,又濕又冷,夏天的雨短暫,下完一場之後沒過多久便幹透了,空氣裏說不上有多潮濕,除非遇上台風天。他沒有過於在意肩上這記彈傷,可靳時雨卻仿佛是把氣象台搬到了家裏一樣,次次都要操心。


    靳時雨不提過去的事,也不問他未來想幹什麽,除了一句插科打諢般的開麵包店的話記得要開在警局附近之外,再也沒別的。謝臻心知肚明,靳時雨已經知道自己不願意也不能再繼續做警察,隻是選擇尊重他的選擇,尊重他的意向,從而不發表任何意見。


    那顆被靳時雨送還到他身上的黑金色小彈珠正安分地躺在衣領裏,貼著靠近心髒的位置,謝臻捏著它對向光,裏麵那個謝字在熠熠閃著光。


    謝臻有很多事情想做。


    在牢獄裏待著的那四年,每天早晨六點就會自然醒來,集中看早晨節目,晨練,忙碌工作等等,機械化的、索然無味的事匯聚了他整個四年。躺在單薄的棉被之下輾轉反側的時候,盯著眼前這個仿佛令自己的未來遙遙無期的天花板時,謝臻腦海裏想象的不是穿上警服,氣派地拿著槍指著別人說不許動的場景,隻是一抹寬闊的藍。


    他想多看看晴朗的、外麵的世界。


    肩膀上壓著太多事,將謝臻壓得不堪重負,但突然有一天所有的東西都被卸下的時候,謝臻終於有能力向前跑的時候,他隻想奔著那抹藍而去。


    謝臻偶爾帶著一副不知道從哪裏翻騰出來的象棋,跑到小區裏和幾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一塊下象棋,水平尚可,常常被人悔棋,哪怕是輸上個幾十塊也笑眯眯的,不帶生氣。高檔小區裏的人都不會差那點錢,可謝臻這種連勝負心都沒有的老好人,倒是所有人都頭一回見。


    以至於謝臻這名氣被議論的太響亮,讓向來不太關注鄰裏鄰居的靳時雨都略有耳聞。


    “聽說你最近下象棋下輸了一群老頭老太太。”靳時雨褪下外套,一進門就問他,謝臻還在搗鼓昨天出去買的積木,搭了個型出來,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隨口答著:“我故意的。”


    “都七八十好幾了,脾性也和小孩子差不多,玩起來最重的還是開心,我哄著他們玩玩,他們開心,我也開心。”謝臻說完,將手裏的積木輕輕扔回盒子裏,鬆動了兩下關節,舒緩僵硬的骨頭,一邊笑一邊衝著靳時雨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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