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照我/濃婚


    本書作者: 耳東霽


    文案:


    祁明樂喜歡衛恕。聽說衛恕喜歡文雅的姑娘,她便收了刀,學起了調香烹茶等雅事。


    祁明樂以為,終有一日,衛恕會喜歡她。


    可當發生地動時,衛恕毫不猶豫護住他那已嫁為人婦的白月光時,祁明樂才明白: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有好結果。


    祁明樂放下對衛恕的執念,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了探花郎張元修。


    祁明樂與張元修是盲婚啞嫁,最開始祁明樂對這樁婚事,並沒報多大的期望。可成婚後卻發現,她的夫君不僅才貌雙全,性子還柔和溫潤。


    本想著不行就和離的祁明樂,看著溫柔上進的夫君,覺得這日子也不是不能過。


    祁明樂嫁給張元修時,許多人都覺得,祁明樂是在賭氣。


    張元修也這般認為,但他不在乎,他娶祁明樂另有他因。若有朝一日祁明樂後悔想和離,他自會如她所願。


    可婚後日漸相處中,張元修卻不肯放手了。


    小劇場:


    原本等著祁明樂後悔的人,怎麽都沒想到,先等來的是衛恕的後悔。


    暗巷裏,衛恕趴在地上,狼狽抬頭。


    就見那個溫和知禮的探花郎,一寸寸碾著他碰過祁明樂的那隻手,眼裏淬了一層薄冰:“明樂是我妻子,還請衛公子自重。”


    內容標簽: 布衣生活 情有獨鍾 天作之合 甜文 輕鬆


    搜索關鍵字:主角:祁明樂,張元修 ┃ 配角:《始亂終棄敵國太子後》、《小公主》 ┃ 其它:《紈絝追妻錄》、《錯把死敵當夫君以後》


    一句話簡介:先婚後愛


    立意: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作品簡評:將軍府嫡女祁明樂,心悅兄長朋友衛恕,但在發生地動時,衛恕毫不猶豫護住他那已嫁為人婦的白月光以後,祁明樂放下對衛恕的執念,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了探花郎張元修。兩人從盲婚啞嫁,到相知相愛,最終攜手並肩一同保家衛國。本文文筆流暢,情感細膩,男女主先婚後愛,在相處中雙向奔赴相互扶持,最終各得所願互相成就了更好的彼此。


    第1章 放下


    四周漆黑如墨,天地間萬籟俱寂,祁明樂知道,她快要死了。


    死的可憐又可笑。


    三日前,祁明樂在佛寺上香時突發地動。大殿劇烈搖晃時,祁明樂下意識想去護她的心上人衛恕。可她轉過頭時,卻見衛恕護著旁側的女香客,頭也不回的疾行朝外掠去。


    祁明樂是將軍府嫡女,原本以她的身手,在大殿坍塌前,她是能逃出去的。


    可回頭看見那一幕時,她怔愣了兩個彈指間,因而錯過了逃出去的機會。


    等祁明樂再醒來時,周圍又黑又靜,她被什麽東西護住了,人雖沒受傷,但卻無法動彈。


    祁明樂心儀衛恕,因衛恕喜歡嫻雅的姑娘,她便收了刀,學起了琴棋書畫,調香烹茶等雅事。慢慢的,衛恕對她親近了不少,甚至還答應陪她來佛寺上香。


    這一日,祁明樂穿了最漂亮的衣裙,請人替她上了妝,滿心歡喜來見衛恕。


    可發生地動時,她卻被拋下了。


    祁明樂雖難過,但卻並未喪失求生的信念。在廢墟中醒來之後,她便一直在努力自救。可這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她身體被禁錮住動彈不得,大聲呼救也無人應答。


    寒冷和死寂將她層層挾裹。


    如今她饑寒交迫,身上忽冷忽熱,呼吸也愈發艱難了。


    祁明樂知道,她快要死了。


    意識徹底消散前,祁明樂看見了櫟棠關。


    櫟棠關山脈連綿,一碧千裏,是祁明樂長大的地方。那裏一到春日,漫山野花雜樹瘋漲。她紅衣烈烈,打馬在山道上自由暢快馳騁,風裏全是櫟棠花的香氣。


    而山道的盡頭,站著她的父親兄長。


    “錚——”


    勁風拂過,廊下鐵馬錚錚作響,祁明樂在一片潮熱裏醒來。


    “小姐,您醒啦!今日您覺得好些了麽?”侍女銀穗放下藥碗,將委地的紗幔攏起來掛在金鉤上時,露出了祁明樂那張病容未消的臉。


    上京發生地動後,祁昌弘不眠不休,親自帶人找了整整三日,才從廢墟裏救出祁明樂。


    那時的祁明樂高熱不退,請了許多大夫也無濟於事。最後還是太醫院的葉院判親自前來,為祁明樂紮針放血之後,祁明樂的高熱才退。


    先前靈動明豔的人,病了這一場之後,精氣神都沒了大半。


    “嗯,好多了。”祁明樂攏住青絲,起身道,“我要沐浴。”


    如今正是流火七月,可祁明樂風寒未愈,屋子裏不讓用冰,每日祁明樂都要沐浴好幾回,廚房便一直備著熱水。


    沐浴過後,換了身幹爽的衣裙,祁明樂才覺得好些。她披著微濕的頭發,將膝頭的長匣子打開。


    匣子裏裝著一把雙刃刀,寬三尺有餘,刀鋒凜凜生寒光。


    銀穗進來時,看見祁明樂在擦刀,還愣了愣。


    從前在櫟棠關時,這把刀祁明樂從不離身。可回上京後,因衛恕喜歡嫻雅的姑娘,祁明樂便將它收起來了。今日怎麽突然又拿出來了?


    銀穗壓下心底的疑惑,進來道:“小姐,衛公子來了。”


    自從祁明樂被救回府之後,衛恕來了將軍府數次,但祁明樂一直沒見他。而今日,祁明樂想做個了斷。


    那場地動過後,上京連下了數日的暴雨,到今日才徹底放晴。


    祁家前院裏,祁明照與衛恕相對而立,但氣氛並不好。祁明照與衛恕本是至交好友,可今日,祁明照看衛恕的眼裏全是冷意:“地動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自祁明樂受傷回府後,衛恕每次來探望祁明樂,祁明照都要問一遍這個問題。


    “祁兄,你在懷疑什麽?”衛恕不答反問。


    “明樂的身手在你之上,為何地動那日,你安然無恙,而她卻被壓在了廢墟之下?”


    這是祁明照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也曾問過祁明樂,祁明樂卻避而不答。但那場地動過後,祁明樂對衛恕態度的轉變,祁明照卻看的一清二楚。


    從前追著見衛恕的人,地動過後衛恕數次登門,卻一直避而不見。而衛恕對這件事,亦是存而不論。


    “當時情況混亂,我也不知為何,明樂沒有逃出來。”衛恕神色歉疚解釋。


    祁明照一聽這話,火氣瞬間就上來了:“我妹妹是與你一道去佛寺的,你現在卻告訴我,當時情況混亂,你也不知為何,她沒有逃出來?”


    “我……”衛恕正欲開口,外麵傳來侍女向祁明樂請安的聲音。


    衛恕聞聲回頭,就見祁明樂從長廊那頭而來。


    此時天光正盛,祁明樂墨發飛揚,眼覆輕紗,紅衣烈烈而來。長廊上熙攘盛開的淩霄花,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瞬間黯然失色了。


    這樣的祁明樂,對衛恕來說是陌生的。但對祁明照來說,這才是他那個璀璨恣意的妹妹。前段時間,祁明樂又是學琴彈曲,又是學人調香烹茶的模樣,他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看見祁明樂眼覆輕紗,衛恕頓時神色驟變:“明樂,你的眼睛……”


    “在暗色裏待久了,暫時還不能適應強光,無礙的。”


    聽祁明樂這麽說,衛恕這才安心些許,旋即他又向祁明樂道歉:“明樂,抱歉,那天我沒能保護好你。”


    隔著覆眼的輕紗,祁明樂看見了衛恕臉上的愧疚自責。


    但jsg她腦海裏隨之浮現的,卻是那天大殿坍塌前,衛恕護住那位女香客,頭也不回衝出去的場景。


    祁明樂垂下眼睫,偏頭問祁明照:“我能跟衛恕單獨說幾句話麽?”


    這便是不想讓他聽的意思了!祁明照冷著臉走了。


    侍女小廝們也下去了,庭院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祁明樂才開口問:“那就是你傾慕的人麽?”


    衛恕霍然抬眸,驚詫望著祁明樂:她怎麽會知道?


    一見衛恕這個表情,祁明樂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半是苦澀,半是釋然道:“人下意識的反應是藏不住的。”


    祁昌弘與衛父同朝為官,祁明照又與衛恕是好友,他們亦是相識。這三種關係疊加在一起,遇見危險時,衛恕率先顧的也該是她才對。


    可那日,衛恕卻一心撲在那位女香客身上,從頭到尾都未曾分給過她一個眼神。


    祁明樂心儀衛恕,關於衛恕的種種,她都了如指掌。其中也包括,衛恕曾有個白月光,但天意弄人,他的白月光已嫁為人婦這件事。


    “明樂,這件事,你能替我保密麽?”衛恕望著祁明樂,低聲請求。他的心上人已經成親了,他怕這件事傳出去,於她名節有損。


    衛恕出身官宦之家,溫文爾雅對誰都很溫柔。可直到今日,祁明樂才發現,他對心上人的溫柔是不一樣的。從前她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明樂?”


    “嗯,好。”祁明樂答應了。


    “明樂,謝謝你。”衛恕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落在祁明樂身上,“你的身體好些了麽?我前幾日來見你時,祁兄總說你在臥床休養。”


    “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幸虧你沒事,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有何顏麵來見祁將軍與祁兄了。”說到這裏時,衛恕又覺得奇怪,“不過明樂,你的身手那樣好,為何那日沒能逃出來?”


    這也是衛恕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祁明樂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思緒:“我當時在拜佛,起身時慢了一步。”


    衛恕頓時又心生歉意。若當時,他能分心去看祁明樂一眼,或許祁明樂就不會被困在廢墟下了,“明樂對不起,我……”


    祁明樂打斷衛恕的話,望著密密匝匝怒放的淩霄花,釋然一笑:“都過去了,我已經放下了。”


    今天的祁明樂,跟往日裏不一樣了。但要讓衛恕具體說,怎麽個不一樣法,衛恕卻又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都是祁明樂追著他。


    他對這個大膽熱烈的姑娘所知甚少,隻知道她性子活潑,明媚愛笑,每次看見自己時,眼裏皆是坦蕩而炙熱的傾慕。


    上京愛慕衛恕的姑娘不少,但祁明樂卻是唯一一個,將這份傾慕坦坦蕩蕩,剖給他看的人。


    不知怎麽的,衛恕突然想對她好一點。


    “過幾日我要去青州,你想要什麽,我幫你帶。”算是給她的賠禮。


    這是衛恕第一次,主動提出問祁明樂要什麽,但祁明樂卻拒絕了:“不用了,我什麽都不缺。”


    衛恕也沒再強求,既然祁明樂不肯說,那到時候他為她挑便是了,權當給她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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