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為公司裏最拚的人。


    公司不讓加班,她就把午飯時間壓縮,整個人在位子上一待就是一整天,下班也是踩著點走。


    那股子狠勁光看著就覺得猛烈,漸漸的,組裏按了個拚命三娘的稱號給她。


    賀組長有點看不下去她這個往死裏幹的工作狀態,在去見客戶的時候硬拽著她出去應酬。


    應酬好歹是出公司,換個環境,心情總會不一樣。


    林菲沒什麽特別的情緒,隻是換了種工作形式而已,垂著眼,清冷淡然極了。


    客戶組的是一個酒局,遵循著喝酒拉近距離的說法。


    他一見林菲進包間,色氣的眼角微眯,露出溫和的笑容,熱情的招呼著林菲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林菲微擰著眉頭,礙於對方是客戶,在酒局上的這種事情很多,沒什麽好推脫的,就直接走過去坐下。


    因為人是他帶來的,賀組長緊隨其後坐在林菲旁邊。


    客戶根本不懼,但還是知道點分寸,沒有很直白大膽,隻在說話間靠近她,時不時來點肢體觸碰。


    林菲唇角彎的機械的弧度,眼底一片清冷,場麵性的應付,客戶的小動作不是觸及到敏感,她都一一忍下。


    “來,我們先喝一杯,不喝酒怎麽談事情。”客戶拿著酒杯站起身,手搭在林菲的肩膀上摩挲著她的肩頭,故意靠近她跟她身邊的賀組長說話。


    靠近的猛烈的口氣熏得林菲臉色微變,不動聲色的躲開,賀組長在客戶對林菲的動作不滿的瞬間拿起酒杯站起身,圓場道。


    “於總既然都這麽說,那肯定是要喝一杯的。”


    客戶神情不虞,對於賀組長的話沒什麽反應。


    酒桌上的氣氛微微僵住。


    賀組長趕緊衝林菲使眼色,林菲眸色一冷,心口竄上一股火氣,又在賀組長的眼神下不得不壓下,彎著唇角,拿起酒杯,沒感情的附和:“想必於總的酒量肯定很好,我酒量不太好,但還是先敬於總一杯。”


    說完,她手一抬,酒倒入嘴裏,度數高的白酒辣喉得很。


    她眉頭不受控製的擰起,喝完,杯子反扣在桌麵,嫣然假笑著,心底直罵。


    一場沒什麽存在感的風波就此揭過。


    表麵風波揭過,暗底裏的卻是繼續動著。


    林菲克製著自己的脾氣,一點點的咬牙,用手肘不斷的借著夾菜的動作格擋客戶伸過來的手,鹹豬手一直想摟她的腰。


    越來越明目張膽,得寸進尺。


    林菲有些受不了,目光在酒桌上一掃,都是一臉了然習慣的神情,對於她的被騷擾都是默認看戲。


    賀組長一直注意她這邊,好幾次隱晦的要跟林菲換個位置好談合作,都被於總給頂了回來,他臉上的神情淡了下來。


    人是他帶來的,好賴話都給對方說盡,對方還是這麽不識趣,林菲可是跟蔣亦寒有著牽扯的,要是便宜被占去,他在蔣亦寒那邊不好交代。


    想著,賀組長又再度提起,“於總,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於總擺著手,有點不耐的揮揮。


    “老賀啊,這酒還沒喝完呢,我看你是有點醉了,你先去醒醒酒,等會兒跟我喝一場,喝過我,合作什麽的都好說。”


    話擺到明麵上,賀組長不能拂他的麵子,要是拂了,根據他的尿性,指不定要刁難成什麽樣。


    但是林菲……


    賀組長擔心的看向林菲,林菲知道他在想什麽,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沒關係。


    是沒關係,總不至於鬧得太難看。


    賀組長這才走出包間,他一走,酒桌上的氣氛一下活躍起來,紛紛要敬林菲酒。


    都是高於林菲層級的關係,別人就算是不懷好意的敬酒,都不能推脫,不然就是不給麵子。


    林菲垂眼,扯著唇角站起身,餘光注意到一邊坐著的於總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猥瑣色氣,引起她極度的不適,酒還沒喝,就有點反胃。


    林菲壓著想要扇於總一巴掌的心思,端著酒跟別人喝著。


    她酒量不是很好,幾杯高度數的白酒下肚,頭已經開始暈乎起來,對方合起夥來一杯接著一杯的敬,喝到她反胃不舒服,她開始不顧什麽合作,推脫著拒絕。


    就算對方拿著說辭逼她,她怎麽也不肯在喝。


    再喝,醉過去可就任人宰割了。


    “誒,別人小姑娘,你一直讓別人喝酒算怎麽回事,小姑娘的酒量能有多高,哪裏能跟你比。”


    於總當著和事佬站起身,扶住她的肩膀,裝似責怪著對方,實際上眼底的猥瑣笑意都已經暴露出來。


    眾人都心知肚明,應和幾聲。


    “林小姐,我扶著你去休息一會兒?老賀現在也沒回來,你醉成這樣,我有點過意不去。”於總說著,手一把攔住林菲的腰,不安分的摸了一把。


    林菲胃裏的惡心感更甚,險些吐出來,一把推開他的手,往旁邊踉蹌一下站穩,表麵的笑意都不再維持,冷著臉看向他。


    “於總請自重。”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是想幫你,快過來。”於總沉浸在她腰間美好的觸感上,想著身下歡,不僅沒有因為她的反應不滿,反而笑意變大,眼底的色意擋都擋不住,一邊說,一邊向她靠近。


    林菲冷著臉,清亮的眸子一片極致的寒意,冷然的看著他的靠近,一步步的往後退。


    他一伸手,她就躲,反正就是不讓他碰到自己。


    桌上的其他人沒一個人有想要幫她的想法,漠然好笑的看著早已看過不知道多少遍的場景,不管看過多少遍,他們都興致不減。


    看著她被逼著躲避,臉上都有著笑意,還有應和起哄的。


    包間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裏麵吵鬧得厲害,路過的人都能聽見裏麵的聲音,都好奇心旺盛的會停下來,透過不大的長方形透明玻璃往裏看一眼。


    顧晨曦是聽見有熟悉的聲音才停下腳步的,不經意的一瞥,倒是讓她高興好一陣。


    裏麵的林菲哪有在她麵前的那種勁,此刻在猥瑣男人的逼迫下節節敗退的模樣簡直不要太狼狽。


    她冷笑一聲,拿出手機,對著裏麵的場麵拍起來。


    在包間的林菲渾然不知,酒的後勁已經開始上頭,頭昏昏沉沉,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她強撐著躲避著,好幾次撞在包間的東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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