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寒的眼睛很紅,像是哭過一樣。


    察覺到林菲的視線,蔣亦寒抹了一把臉。


    “你怎麽了?”林菲又問了一遍。


    “我沒事。”蔣亦寒啞聲回道。


    這個樣子哪裏像是沒事?


    林菲皺緊眉,見他用手蓋著自己的臉,伸手把他的手拿開。


    蔣亦寒一開始不肯把自己狼狽的一麵展現給林菲看,可又拗不過她,最後還是順著她的力道,乖乖地把手放下了。


    “你……真的哭了?”林菲不敢置信地問,“到底怎麽了?你受什麽刺激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蔣亦寒一大男人偷偷摸摸地哭。


    蔣亦寒沒有回答,他把林菲摟進懷裏。


    好一會兒,蔣亦寒聲音沙啞地問:“林菲,我是不是很沒用?”


    聞言,林菲哭笑不得地說:“很沒用?蔣亦寒,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作為一個把蔣錦書耍得團團轉,還迅速地讓m.y恢複正軌的男人居然說自己沒用。


    這要是讓別人聽到,那可能會直呼:!


    “我沒有保護好你們,也沒有能力讓你信任我,還讓你獨自麵對了這麽多事情,對不起……”


    說到後麵,蔣亦寒的情緒又險些失控。


    感覺到脖子上的濕潤,林菲頓時有些說不出話。


    她微微往後撤,伸手捧住蔣亦寒的雙頰,輕聲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今天怎麽突然說這些話?”


    蔣亦寒閉了閉眸子,好一會兒才說:“今天慕容夫人來找我了,她把之前威脅你的事情全部都跟我說了。”


    林菲登時就愣在了原地。


    “原來那些話從來都不是出自你的自願。”蔣亦寒苦笑道,“如果不是她這一次來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你獨自承受了這麽多。”


    “林菲,你為什麽就不肯跟我說呢?你知道我當時聽到有多心疼嗎?還有錦錦的心髒,我居然這麽遲才知道錦錦的心髒出現過問題。”


    說到最後,蔣亦寒的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我怎麽能夠一點都不知道!”蔣亦寒伸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語氣十分懊悔。


    他當時聽到慕容夫人說得那些話,整個人都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麽大的隱情,他當時還對林菲滿腹的怨氣,不肯聯係她,也不肯接她的電話。


    然而,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林菲受人威脅,說得那些話全都是迫不得已。


    而在錦錦生那樣重的病時,他也不曾陪伴在她們的身邊,難怪那個時候二寶會對他這麽失望。


    林菲看著蔣亦寒通紅的眼眶,心不由地跟著一痛。


    “蔣亦寒,你別這樣,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


    “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也有錯。當時我不信任你,還說了那麽多讓你傷心的話,其實我一直都欠你一個道歉。”


    “你不要難過,如果不是你不肯放手,我們之間說不定早就沒有緣分了,所以是因為你一直以來的堅持才有今天,蔣亦寒,你做的很好。”


    “錦錦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她現在很健康,恢複得也很好。”


    林菲一句一句地柔聲說著,說到後麵,她的語氣也帶了幾分哽咽。


    “對不起,林菲,對不起……”蔣亦寒不停地道歉。


    他居然讓林菲獨自承受了這麽多。


    過去的事情再被說起,林菲似乎也想起了那種難受的感覺。


    她聽著蔣亦寒的道歉,慢慢地紅了眼眶。


    林菲握住蔣亦寒的手,緩緩地說道:“我那個時候真的好難受啊,蔣亦寒。”


    “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說那些話,你從來沒有犯賤,我不該說你犯賤的。”


    “對不起,我總是三番五次地趕你走,總是讓你傷心。”


    “錦錦生病的時候我也好難過,我那個時候恨過你,我想你為什麽不出現呢,錦錦是你的女兒,你為何不救她呢?”


    “我恨了你好一陣子,可最後我覺得還是我自己太沒用了,要是我能夠再厲害一點的話,也不用受慕容夫人的脅迫了。”


    “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這件事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有錯,我不夠信任你,你也不相信我會喜歡你,而且我對你也不夠坦誠。”


    “但是幸好。”林菲紅著眼睛,握緊蔣亦寒的手,一字一句地說,“幸好我們都沒有錯過彼此,幸好你還喜歡我,幸好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份感情。”


    “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蔣亦寒,如果說一開始遇見你是一件不幸運的事情,那麽到了現在,我真的很慶幸有你。”


    “你很好,真的很好。”


    這是林菲第一次對蔣亦寒說了這麽多掏心窩子的話。


    從前她怕受傷,總是畏手畏腳,藏著掖著自己的感情。


    然而,蔣亦寒對感情的直白卻慢慢地感染到了她,她開始知道被人愛著是什麽感覺——真的很美妙。


    而現在,她終於能夠坦坦蕩蕩地承認是蔣亦寒帶給了她這份美妙的感覺。


    林菲的一番話讓蔣亦寒感動得說不出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林菲重重地抱進自己的懷裏。


    “林菲,林菲……”他一聲聲地念著林菲的名字,深情無比。


    最後,蔣亦寒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林菲,然後吻住了她的唇。


    蔣亦寒吻得很深,也很用力。


    他緊緊地抱著林菲,似乎要把人揉進自己的懷裏一般。


    吻得正投入之時,突然傳來了兩道稚嫩的聲音。


    “唔,爸爸和麻麻在啵啵哦~”


    蔣亦寒和林菲的動作猛地一停。


    他們齊齊的扭頭,看見錦錦和維維睜著兩雙烏溜溜的眸子看著他們。


    蔣亦寒:“……”


    林菲:“……”


    這一刻,他們的腦子有些空白。


    “笨蛋,我們該去尿尿啦!”看著呆若木雞的父母,維維提醒了一下錦錦,然後拉著她走了。


    二寶是走了,但尷尬的氣氛卻是揮之不去。


    “我想起我還沒吃飯,我有點餓了!”說完這句,林菲逃一樣的拋下了樓。


    蔣亦寒站在原地,沒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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