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眾人臉上的表情越發輕鬆了,對待李答應的態度也不如先前那般警惕了。


    高貴妃笑道:“行了,大家都坐吧,皇後娘娘要出來了,要是看到咱們現在這般,那真是失了規矩了。”


    此時高貴妃的神態很是輕鬆,可見對這李答應也是相當放心的。


    黃朵朵也笑著落座了,剛坐下,一旁的純妃就湊到她耳邊和她小聲說話。


    “儀妃姐姐,你看看嘉嬪妹妹,臉色似乎很是不好呢?”


    “嗯?”黃朵朵聽了朝著對麵看去,嘉嬪的臉色如同純妃說的,果然是不大好。不過這個不好倒不是像她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倒像是氣的似的。


    怕引起嘉嬪的注意,黃朵朵隻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轉頭小聲跟純妃咬著耳朵,有些疑惑道:“嘉嬪這是怎麽了?我瞧著她好像有些不高興似的。”


    好不容易懷上了龍胎,不正是應該春風得意的時候嗎?她瞧著,嘉嬪這樣子倒像是有人欠了她十萬兩銀子似的。


    “誰知道呢?不過依我說啊,嘉嬪這是麵子上掛不住呢!”純妃語帶幸災樂禍道。


    “你想啊,她前腳才懷孕,太後娘娘後腳就送了四個美人給皇上,現在後宮都在傳,是不是嘉嬪妹妹隱瞞了有孕一事惹怒了太後,太後這才這般打嘉嬪的臉呢!”


    黃朵朵:“……是嗎?”


    雖然說這個可能她也猜測過,不過看純妃這個樣子,怕是整個後宮都是這麽看的。不過……你高興個什麽勁?


    黃朵朵看著麵帶興奮、甚至還有一絲幸災樂禍的純妃,不由地有些奇怪。


    她記得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沒什麽矛盾吧,平時相處地倒也挺愉快的,還是說……上次嘉嬪落水一事的確有貓膩在裏麵?


    還真的有貓膩。


    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純妃一直以為真的是不小心踩到了嘉嬪的裙擺才致使嘉嬪落的水,一直惴惴不安。但是回去之後冷靜下來,越想越不對勁。


    自己雖然平時有些毛躁,但是也不至於會踩到別人的裙擺上麵。而且她明明記得嘉嬪的裙擺是沒有垂在後麵的石階上的,這也是她會走下去的原因。可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嘉嬪的裙擺又出現在石階上了呢?


    這讓純妃不得不懷疑,這個嘉嬪自己使得苦肉計,好利用她博得皇上的憐惜。而且嘉嬪這次一舉有孕,更讓純妃堅定了這個猜測。


    但是說到底,這都是她自己的猜測,一點證據都沒有。如果說出來,怕是不僅不能得不到真相,反而讓皇上越發覺得她是在狡辯、越發冷著她了,她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不過心裏到底把嘉嬪記上了。如今見嘉嬪懷了孕還被太後這般不待見,純妃自然是高興了。


    黃朵朵雖然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但是也能猜出個一二來,不過對於這種紛爭,她向來都是避之不及的,笑道:“這不過是些無稽之談罷了,太後娘娘一向大度,怎麽會做這種事?好了,不說這個了,皇後娘娘來了。”


    說話間富察皇後已經到了,眾人起身請了安後又重新坐下來了。


    看到出現在下麵的黃朵朵,富察皇後忍不住皺了皺眉,責備中帶著一絲擔憂:“儀妃,不是說讓你這些天好好在自己屋裏休養嗎?你怎麽過來了?”


    黃朵朵隻能站起來把剛才回高貴妃的話又說了一遍,笑道:“再說臣妾來的時候是乘著轎輦的,不妨事,皇後娘娘不必擔憂。且臣妾在屋子裏呆了好些日子的,也該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


    “那也是小心身子。”富察皇後看黃朵朵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外、精神頭倒也不錯,不由地放心了些,又囑咐了幾句。


    然後富察皇後又把眼神看向最末尾的李答應,笑道:“看來大家都已經認識李答應了?”


    高貴妃領頭笑道:“剛才娘娘沒來,已經認識,不得不說,新來的妹妹倒是個不怕生的,比臣妾當時進宮的時候強多了。”


    對於這李答應什麽性子,富察皇後也早就調查清楚了,笑道:“不怕生也是好事,省得大家磨合了,以後你們相處起來倒也容易,李答應,你以後可要好生伺候皇上才是。”


    李答應從容地站了出來,恭敬道:“皇後娘娘教誨,嬪妾銘記在心,以後定當好好伺候皇上皇後,和後宮姐姐們和睦相處,不讓娘娘憂心。”


    “倒是個懂規矩。”富察皇後點了點頭,算是對她的肯定。


    隨後就開始走流程給皇後行叩拜大禮後,再然後就是和後宮的老人見禮,這場新老見麵也就完了。


    見完禮之後,富察皇後看向嫻妃,道:“嫻妃,以後李答應就跟你住了,還望你能多看顧一下。”


    一般倆說,作為皇後,指定一個妃嬪的住處,是不需要如同任何人商量的,但是富察皇後一向通情達理,這種事一般都會先問過她們的意見。


    果然,嫻妃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對李答應會搬到她那裏沒有半分意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富察皇後環顧了一下眾人笑道:“正好大家來的也齊,那本宮就說一下下個月中元節的事。前兩年中元節都是在宮裏過的,因為守著孝,過的也比較簡單。


    今年是在園子裏過,皇上說了,除了祭祖是必不可少的外,還要舉行盂蘭盆會和去福海放河燈祈福,你們要是喜歡的話也放兩個玩玩。”


    第99章 嘉嬪的計劃


    一聽到說有盂蘭盆會和放河燈, 下麵頓時小聲議論了起來,就連黃朵朵有些興奮。她對那個什麽的盂蘭盆會她不敢興趣, 一聽就是什麽類似超度的佛教儀式, 不過放河燈什麽的,她倒是手癢了。


    上輩子她倒是想放來著,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尤其後來越來越注重保護環境水資源了,像放河燈這種破壞環境的行為, 很多地方都不讓放。她倒是可能買的燈跑到偏遠一點的鄉下去放, 但是一個人放燈能有什麽意思?再說了, 七月十五鬼門大開這天一個人去放燈……想想都覺得恐怖,還是算了吧!


    不過這次人多,她倒是可以一起去玩玩。


    富察皇後又說了一些中元節的事後看向嘉嬪,笑道:“嘉嬪, 中元節過後,就是你的生辰了,剛好你又有了身孕, 皇上和本宮的意思是, 要大辦慶賀一場, 你看怎麽樣?”


    聽到富察皇後說要給嘉嬪過生日, 黃朵朵明顯感覺到四周靜了一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嘉嬪, 眼中帶著豔羨之色。


    懷著身孕過生辰,可不是誰都有這麽一個福分的, 哪怕是純妃, 她當初懷三阿哥的時候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格格, 加上先帝那個時候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她的生辰也隻是在自己屋裏小小的辦了一下而已。如今聽皇後說要給嘉嬪大辦,自然羨慕地緊。


    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嘉嬪拒絕了。


    嘉嬪朝富察皇後微微欠了欠身,麵帶歉意道:“皇上皇後娘娘好意,臣妾本不該拒絕的。隻是臣妾的生辰和中元節隻相隔十天,內務府剛忙活完中元節的事,又要忙活臣妾的生辰,臣妾實在是過意不去。


    再者,到了八月接連就是儀妃姐姐的千秋,皇上的萬壽和中秋,都是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要是為了臣妾一個小小的生辰給耽擱了,可就不好了。”


    聽嘉嬪這麽說,富察皇後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儀妃的千秋也就罷了,她向來不注重這些,但是皇上的萬壽和中秋可是馬虎不得,且皇上的萬壽和中秋中間隻隔了一天,定是要在一起辦的。


    更重要的是,今年還是皇上出孝後的第一個萬壽,年初的時候就已經商議著要大辦了,不僅王公大臣會來,就連蒙古諸部都會前來賀壽,到時候場麵怕是極大了,內務府的確忙的很,怕的確沒有閑暇功夫顧忌其他了。


    想到這裏,富察皇後歎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罷了,就依你說的吧,隻是如此的話,倒是委屈你了。”


    “皇後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嘉嬪似乎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來,“這個時候臣妾不能幫皇後娘娘分憂就算了,要是再給皇後娘娘添麻煩的話,那就是臣妾的不是了,哪裏當得了委屈兩個字,皇後娘娘折煞臣妾了。”


    嘉嬪的話剛說完,黃朵朵也立馬跳了出來,言辭懇切道:“嘉嬪妹妹所言極是,這個時候當以皇上的萬壽為重,臣妾的生辰也用不著大辦了,娘娘還是像往常那樣就是了,臣妾也清淨。”


    黃朵朵和嘉嬪的表態,讓富察皇後很是欣慰,有些感慨道:“你們倒是懂事,隻是連累你們的生辰都不能好好地辦一場,本宮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尤其是儀妃,離皇上的萬壽太近了,怕不止今年,以後年年儀妃的千秋怕是都不能大辦了。想到這裏,富察皇後看黃朵朵的眼神不由越發愧疚了。


    對此,黃朵朵倒是無所謂的,她本來就不喜歡這種正式場合,尤其這宴會的主人公還是自己,她就更覺得別扭了,不辦才好!再說了,這個時候跟乾隆爭風頭,她嫌自己活得不夠長了嗎?


    黃朵朵不喜歡過生日,但是別人就未必是這個心思了。


    嘉嬪看著上麵“惺惺作態”的富察皇後,在無人看見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什麽事先和皇上商議過的?不過是想讓她自己先拒絕罷了,如果皇後真的有心,會因為她說的這兩個句話就把她的生辰給免了?


    還有儀妃,真不愧是皇後的爪牙啊!她的生辰離皇上的那麽近,本來就大辦不了,說的這麽義正言辭,不就是讓別人覺得她一個妃位都不過生辰、她一個嬪位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嗎?


    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地在自己麵前演著戲,嘉嬪的眼中閃過一道深深的陰鷙之色。


    等著,很快,她就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但嘉嬪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眼神又恢複了之前的古今無波,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一般。


    又說了一下閑話,富察皇後就讓人散了。


    人都走了之後,富察皇後沒有離開,依然坐在原處,眼睛看著嘉嬪之前做的位置上,眼中閃過一道深思。


    “娘娘,人都走了,咱們也進裏麵去吧!”見娘娘坐在那裏半晌沒動,素心不由地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富察皇後依然沒有動,反而問道:“素心,剛才請安的時候,你看嘉嬪的神色,是不是有些不好?”


    “能好的了嗎?”素心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之色,“現在園子裏都在傳,太後之所以這麽快給皇上安排人是因為惱了嘉嬪的緣故的,嘉嬪必然也是知道了的,這臉色能好嗎?”


    “是嗎?也許是本宮想多了。”雖然這麽說,但是富察皇後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嘉嬪似乎有些變了,但是具體變哪裏了,她也說不上來。


    搖了搖頭,富察皇後不打算再想,站起來讓素心扶著準備離開,隻是剛走沒兩步,她的眼神突然被一碗喝了一半的茶給吸引,眼神一凝,忙問道:“素心,嘉嬪這兩次來請安是不是都喝茶了?”


    “喝了啊!”看著娘娘一臉動容的樣子,素心不由地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隨即像是想起什麽,臉上也變得奇怪起來,疑惑道。


    “不對啊,之前嘉嬪隱瞞有孕的時候,不是已經不喝咱們這裏的茶了嗎?怎麽現在反而喝了?這嘉嬪心裏怎麽想的?”


    “是啊,嘉嬪到底是怎麽想的?”富察皇後歎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是越發越看不懂嘉嬪了。


    嘉嬪一回來後,就把所有人趕了出去,隻留香冬一個人在身邊伺候。


    看著一臉陰沉的嘉嬪,香冬忍不住有些心驚膽戰,但還是勸道:“娘娘,其實奴婢覺得這生辰不過也罷,你懷著身孕呢,是經不得吵鬧的。宴席上人多手雜的,要是龍胎有個好歹可不是開玩笑的。”


    自那次摔倒後,香冬越發覺得自家娘娘性情古怪了,之前瞞著有孕的時候還隻是疑神疑鬼,現在有孕一事公開了之後倒變得越發陰晴不定了。


    雖然娘娘沒有打人也沒有怎麽砸過東西,隻是常常像現在這般沉著臉、一言不發,但是她反而覺得這樣的娘娘最是恐怖。


    隻見嘉嬪冷笑一聲,眼中盡是冰冷之色:“一個生辰而已,過不過有什麽打緊的?你去把小宋子叫過來,本宮有事要和他說。”


    一聽說要叫小宋子,香冬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嘉嬪交代小宋子辦的事,不由地身子一顫,卻不敢違逆,隻得出去叫人。


    沒一會功夫,小宋子就進來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奴才參見娘娘。”


    “起來吧!”嘉嬪臉色淡淡的,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那東西有眉目了嗎?”


    一聽到嘉嬪說到那東西,小宋子的身子一抖,身子躬地越發低了:“回娘娘,這東西在京城極為少見,奴才去醫館問過了,這段時間京城了沒有得過天花的。奴才又怕引人懷疑,也沒敢狠打聽,就……還望娘娘恕罪。”


    嘉嬪聽了皺了皺眉,但也知道小宋子說的是實情,道:“罷了,京城太顯眼了,你就不要在京城找了。找個可信的人,去別地方找吧,江南也好,草原也好,本宮隨你,但是本宮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定要在皇上萬壽前找個那東西,不然的話……”


    說到這裏,嘉嬪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小宋子,嘴邊勾起一抹冷笑:“你家人的性命,本宮就不敢保證了?”


    小宋子被嘉嬪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渾身一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等小宋子磕地差不多了,嘉嬪這才悠悠地把人叫起來:“行了,別磕了,你隻要好好幫本宮辦事,本宮是不會虧待你的,這些,算是本宮的誠意。”說著嘉嬪就從袖中掏出一遝像紙一樣的東西扔到了小宋子的麵前。


    小宋子撿起來,卻是一遝銀票,七八張的樣子,每張上麵都寫著“一百兩”的字樣。小宋子本來還有些惶恐,但是看到銀子後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連連謝恩。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幫娘娘辦成此事的,絕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嗯,下去辦吧!”嘉嬪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就讓人下去了。


    小宋子走後,憋了好幾天的香冬終於忍不住問道:“娘娘,奴婢一直想問,您這些天讓小宋子找這天花……找這東西是做什麽?”


    說到天花的時候,香冬的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她幼時是得過天花的,但是正因為得過,她才知道這東西有多麽的恐怖,更加不明白娘娘怎麽會讓小宋子去找天花這麽恐怖的東西。


    “找它,自然是有用的。”嘉嬪端起手邊的茶杯,卻並沒有喝,隻是一下一下刮著上麵的浮沫,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越發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香冬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顫抖著道:“娘娘,你這是打算把天花下給誰?難道是想下給二……


    隻是話還沒說完,嘉嬪就一記冷厲的眼神甩了過去,香冬頓時心中一寒,什麽話都咽了下去。


    嘉嬪眯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看著香冬,語氣平靜道:“有些事情,你心中明白就好,不必說出來,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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