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鍾離孤也默不作聲的移到了薑蕪身前,與洛沉魚一起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不知為何,看著兩人的背影,薑蕪突然生出一股想哭的衝動。


    她挺直脊背,主動繞過兩人,來到了前麵,絲毫不害怕的向柳敘看去。


    身後有師尊和師叔在,她的心裏已經滿是底氣。


    “淩霄峰真傳弟子薑蕪,勾結魔族修士,後被我女兒柳蘭嫣發現,竟選擇殺人滅口!”


    “可憐我那女兒,一心為了靈族修士著想,最後卻死在同門弟子手中。”


    “若是不嚴懲薑蕪,她即便是死了,也死不瞑目啊!”


    柳敘聲情並茂的胡編亂造著,把事實真相完全扭曲,將一口大鍋扣在了薑蕪頭上。


    聽到“與魔族勾結”幾個字,圍觀的弟子們頓時沸騰起來,小心的議論起了薑蕪。


    畢竟一提起魔修,眾人都是恨得牙癢癢,如果她真的勾結魔修,事情可就大了。


    這麽大的動靜,也引來了望天宗的宗主和一眾長老,其中一人還是柳家的修士,柳舒。


    柳舒心知自家後輩被殺,同樣悲慟難當,早就在宗主等人麵前添油加醋了一番。


    此刻帶人過來,也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薑蕪緊緊繃著一張臉,嘴角緊緊抿著,目光坦蕩的看向柳敘,出聲否認道:“柳師妹是我所殺,因為她被邪修所傷失了心智,意圖殺我。”


    她話音剛落,柳敘就冷笑了兩聲,朗聲質問道: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可是親眼見到你和魔修勾結,我身上還有被他打傷的痕跡,你還想抵賴?”


    一句句質問,逼問得薑蕪有些詞窮,因為她確實和聞人禹一起傷了柳敘。


    因此,她隻能仰著脖子反駁:“我沒有說謊,你為什麽要冤枉我?”


    聽了一會兒,宗主心裏也生起了懷疑,用懷疑的目光盯著薑蕪問道:“你最好找到證據證明,否則隻能按宗門規定廢掉一身修為,逐出宗門。”


    說完這話,宗主還看了鍾離孤一眼。


    作為宗門天賦最強的弟子,鍾離孤果然沒讓他們失望。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凡是殘害無辜同門的弟子,都隻有這一個下場。


    尤其是一開始柳敘就將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就算他有心偏袒也晚了。


    “宗主,真的是柳蘭嫣想害我!”


    薑蕪有些無措,因為她無法拿出證據,當時就她們兩個在場,又去哪裏找證據?


    眼見她急了,洛沉魚卻挺身而出,突然拿出了一顆留影珠。


    “宗主,弟子有話要說!”


    她臉色淡然,舉手投足般都洋溢著一股自信,與曾經嬌縱任性的穆雲煙相去甚遠。


    宗主早就留意到了她,心裏生出幾分歡喜,穆師弟的女兒終於懂事了,就連修為也長了這麽大一階。


    他的態度軟和下來,帶著一絲縱容:“你說。”


    “是。”


    洛沉魚微微頷首,向前邁出幾步,行至柳敘麵前,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逼迫的問道:


    “我這裏有柳蘭嫣想害薑蕪的證據,隻是不知道柳師叔可有薑蕪勾結魔修殘害柳蘭嫣的證據?”


    “誰提出問題就誰舉證,可不能僅憑一張嘴,柳師叔你說是不是?”


    她笑得邪肆張揚,眉眼間充滿挑釁,是真的沒將柳敘放在眼裏。


    薑蕪和鍾離孤都不善言辭,師尊又不在宗門,這出來談判的人當然隻能是她。


    反正有鍾離孤在,柳敘也奈何不了她。


    “你……”


    柳敘沒想到區區一個小輩竟然敢當眾挑釁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放肆!”


    他怒喝一聲,身上的威壓盡數釋放往洛沉魚壓了過去。


    可是下一秒,鍾離孤就將他的威壓全都擋了回去,同時還將他震傷。


    他隻是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就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薑蕪緊緊咬著下唇,看著兩個人替自己保駕護航,心中被感動填滿。


    師叔平時總愛欺負她,此刻卻在為她出頭……


    “鍾師弟,你這是想以勢壓人?”


    柳敘捂著胸口,忌憚的質問道。


    一旁的柳舒也被惹怒,陰陽怪氣的開口了:“果然不愧是淩霄峰的人,一個個都囂張無比,明明殺了人,還敢當著眾人的麵傷害同門!”


    “我倒是想問問淩霄真人,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徒弟嗎?”


    他的一聲聲指責落入眾人的耳中,看向三人的眼神也跟著微微變化。


    這麽一看,確實是淩霄峰不占理,畢竟殺了人家女兒,又打傷柳敘,怎麽都說不過去。


    察覺到那些目光,薑蕪頓時急了。


    這些人罵她可以,卻不能辱罵淩霄峰!


    她剛想張嘴爭辯,就見洛沉魚突然笑了。


    她絲毫沒有被罵的惱怒,臉上反而揚起了笑容,看上去輕鬆又愜意。


    “等等,我要糾正一點。”


    “柳敘師叔,還有柳舒師叔,我家師兄如今已經進階化神,你們可不能再叫師弟了,應該稱呼一聲真人,知道了嗎?”


    洛沉魚笑容甜美,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們顏麵無存,臉色變得更為難看。


    可是她又沒有說錯,如今的鍾離孤,已經和他們不是同一個等級了。


    兩人臉色漲紅,羞怒不已,隻能轉了話頭:“你休想轉移話題,薑蕪殺了我女兒,就必須廢掉修為,逐出師門!”


    “難道你以為,有了化神修士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柳敘也不是沒腦子,頓時把矛盾轉移到了淩霄峰想以勢壓人的方向上來。


    “嘖,柳敘師叔,你這樣說我就不懂了。”


    洛沉魚歪了歪頭,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看向他問道:“之前不是你想以勢壓人嗎?怎麽,被我師兄反擊了,你的玻璃心就受不了了?”


    她冷笑一聲,甩了甩衣袖。


    “我都說了手裏有證據,柳敘師叔為何就不能也拿出證據來?”


    “沒有證據,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你身上那些傷,或許是自己碰上魔修,又技不如人留下的呢?”


    “單憑一個傷口就想把這口鍋扣到薑蕪頭上,你是當我們淩霄峰無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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