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這個人為了留在他身邊能做些什麽出來。


    因為安雷爾來了所以謊話一個接一個,就是為了安雷爾留下來的吧。


    很好。


    苗檸抓緊了斐蘭德金色的發,他壓著自己喉嚨裏細細地聲音,眼底蓄滿了淚。


    都是斐蘭德的錯,苗檸再一次這樣想著,是斐蘭德勾引他的。


    斐蘭德舔幹淨後抬起頭看著失神地躺在床上的苗檸,他輕聲問,“王累了?”


    苗檸看了一眼斐蘭德,他啞聲問,“東西呢?”


    斐蘭德替苗檸攏好衣襟,然後抬起頭看著苗檸道,“吃了。”


    苗檸:“……”吃了,說得可真是輕巧,這個人難道不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嗎?


    “很甜。”斐蘭德舔了舔唇,似乎是在回味,“王若是喜歡,我再幫你。”


    苗檸撐著發軟的身體坐起來,他勾住斐蘭德的衣領,“你倒是,為了留下來什麽都能做。”


    斐蘭德的視線落在少年蔥白的指尖,他記得很清楚,剛才他的一滴東西濺到了苗檸的指尖上麵。


    “平時看著你恭恭敬敬的。”苗檸淡淡道,“想不到私底下其實是這樣的人。”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斐蘭德道,“我對王的忠心和愛慕永遠不會改變。”


    “愛慕?”苗檸哼笑一聲,“你的意思是因此你不會背叛我?”


    “我的命是王的,我永遠不會背叛王。”斐蘭德鄭重承諾。


    苗檸打量了一陣斐蘭德,老實說,那個夢讓他感到意外,他的確不知道為什麽斐蘭德能因為一個人類背叛他。


    但是他的夢帶有預知的能力,他又不得不相信。


    他曾經夢到的很多事情都一一應驗了。


    這個夢肯定是告訴他要改變自己的未來的。


    把斐蘭德支開留下凱撒,這是苗檸最初的想法,斐蘭德和凱撒對他太了解了。


    但是凱撒是人類,他不需要太過擔心。


    現在想想,這樣不行。


    凱撒是人類,但是凱撒是個瘋子,瘋子比斐蘭德可怕,他應該堅定地把凱撒趕出去,隻留下安雷爾一個人在他身邊。等安雷爾露出馬腳的時候,他就把安雷爾變為吸血鬼,他倒是要看看,安雷爾以後怎麽辦。


    但是現在方案不可行,凱撒根本不願意離開古堡,這樣一來,又陷入了僵局。


    苗檸皺著眉想,果然還是得把最關鍵的安雷爾放到身邊。


    這樣的話,他就能一直盯著安雷爾,那麽安雷爾就沒有機會和其他人聯係了。


    “王?”


    苗檸想得投入,根本沒注意斐蘭德還是麵前,被斐蘭德一叫,他坐直了身體看向斐蘭德,“你去把安雷爾叫來。”


    “安雷爾?”斐蘭德不明所以,“叫他來做什麽?”


    苗檸神色淡淡,“讓他伺候我。”


    “凱撒呢?”斐蘭德問。


    “凱撒……”苗檸抵著唇笑了一下,“離我越遠越好。”


    越遠越好……


    斐蘭德明白,苗檸是真的不需要凱撒了。


    他心底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問,“但是如今安雷爾還不知道如何伺候你。”


    “你教他。”苗檸似笑非笑地看著斐蘭德,“你應該能教會吧?”


    “是。”斐蘭德恭順回答,“我會讓安雷爾明白如何伺候您。”


    苗檸重新躺下去,朝斐蘭德招了招手,“上來。”


    斐蘭德把苗檸摟進懷裏,低聲道,“王還需要我做什麽?”


    苗檸閉上眼,“要你閉嘴。”


    斐蘭德輕聲說,“凱撒如何處理都可以對嗎?”


    “要麽讓他離開血族,要麽讓他遠到安雷爾看不見的地方。”苗檸聲音淡淡的,“總之我不想看到他們兩個待在一起。”


    斐蘭德雖然覺得苗檸這句話古怪也沒多想,他道,“是。”


    “還有古堡裏的衛兵們。”苗檸說,“記得多訓練,不要讓他們懈怠了。”


    “是。”斐蘭德又道,“王現在可以允許我親你了嗎?”


    苗檸睜了睜眼,嫌棄地別開臉,“不行,髒死了。”


    “……”斐蘭德,“那是王自己的東西,很甜。”


    苗檸把臉埋在被子裏,“別以為你幫了我就能妄想。”


    斐蘭德不再說話,隻是溫順地抱著懷裏的少年。


    ……


    斐蘭德的速度很快。


    沒多久他就站到凱撒麵前,彼時凱撒正在剪玫瑰花。


    看見斐蘭德後,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然後他聽見了斐蘭德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凱撒抬起漆黑的眼珠看著斐蘭德。


    “第一,離開血族,回到人類的世界,第二,留在血族,但是要離開古堡,去往鄉下的莊園。”斐蘭德淡淡道,“這是王的意思。”


    “不可能!”凱撒忍不住叫起來,“我要見王,王不可能不要我!”


    斐蘭德平靜地看著凱撒,“王的確不要你了,他有了新的仆人。”


    新的仆人。


    自然就是安雷爾。


    凱撒忍不住抬頭去看樓上,他看見王坐在窗邊,安雷爾就站在王的身後,替王捏肩。


    “雖然我建議你回到人類世界,但是我想你更願意待在血族吧。”斐蘭德聲音含著嘲弄,“不過就算留在血族你也見不到王了。”


    凱撒想把手裏的剪刀插入麵前這個血族的心髒。


    “你看,相比起你,王更喜歡我。”斐蘭德唇畔帶著笑,“你幫了王一次讓王生氣了,你被厭棄了,但是我幫了王……王卻依舊把我留在身邊。”


    “等王厭棄你我已經等了許久,誰知道,還不需要我出手,你自己就迫不及待地……”


    斐蘭德的表情看起來一如既往地溫和,“凱撒,隻是裝可憐和瘋可求不得王的寵愛,你還差一些。”


    凱撒倏地睜大眼看著麵前的斐蘭德,他意識到了,麵前這個血族一直在蟄伏著……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


    等待著他被苗檸厭棄,然後趕走,這個血族便能把他的位置的也取代。


    第116章 傲慢的血族親王(3)


    安雷爾是個和凱撒完全不同的人。


    他過分安靜和聽話, 若是苗檸不叫他,他能乖乖地站在苗檸身後一整天。


    但是安雷爾又很會察言觀色,很清楚苗檸哪裏不舒服或者是不是累了, 然後及時地上前。


    不像凱撒,一旦有機會就會靠近苗檸,整日在苗檸耳邊說些表忠心的語言。


    苗檸唇畔帶著古怪的笑意想, 這個人耐心很足,那他也耐著性子看看這個人現在到底要怎麽讓他死去。


    “王。”斐蘭德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苗檸身邊, 他低下頭去, 靠近苗檸耳畔低聲道, “凱撒選擇了回到人類世界。”


    “哦?”苗檸有些驚訝, “他不是打死不離開嗎?”


    “或許是想通了。”斐蘭德道, “不過也不排除他因愛生恨, 到時候來報複王。”


    “無所謂。”苗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他如果有那個本事來報複我的話……”


    說到這裏,苗檸挑眉看了一眼身後的安雷爾, 他噙著笑意想,說不定凱撒回想方設法地聯係到安雷爾,然後對付他呢。


    斐蘭德跟在苗檸身邊又道,“無論凱撒會不會再回來,王身邊永遠都有我。”


    苗檸抬眸看了一眼斐蘭德。


    “我永遠不會背叛王。”斐蘭德總是重複著這句話,“我會以我的生命來保護王, 我起誓。”


    他似乎是意識到苗檸在懷疑著什麽,斐蘭德總是如此敏銳。


    血族以生命起誓……


    苗檸有些驚訝, 不過因此他也放下心來, 若是斐蘭德真的背叛他,斐蘭德就會死。


    那麽他如今除了暫時信任著斐蘭德,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還是親近的下屬太少了……苗檸這樣想著,應該多培養一些真正能聽他話的人。


    他停下腳步道,“好了斐蘭德,抱我下樓。”


    斐蘭德蹲下身來,把少年抱進懷裏的,他胸前祖母綠的寶石閃著耀眼的光芒,苗檸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找了個舒舒服服的位置道,“長老院希望你就算不進去也抽時間去看看,老實說,我很好奇你失憶前是什麽身份,別是什麽古老的吸血鬼吧?這樣的血族來做我的管家,實在大材小用。”


    “無論我是什麽身份。”斐蘭德道,“我都是王的人,也隻是王的人。”


    苗檸笑了一下,他抬起眼眸道,“斐蘭德,你知不知道人族都說我傲慢無禮,自大妄為,都是被血族寵出來的……你覺得,是血族寵出來的嗎?”


    “無論王是傲慢無禮,還是自大妄為,都是斐蘭德的王,斐蘭德永遠支持你。”斐蘭德語氣冷靜,“無論是血族還是人族,都沒有資格對你的生活指指點點。”


    “若是有吸血鬼獵人想要狩獵我呢?”苗檸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安雷爾。


    安雷爾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斐蘭德卻道,“我會擋在王的身前,我死王不會死。”


    苗檸伸出手撫摸著斐蘭德的臉,動作極其溫柔,“很乖。”


    安雷爾默默地握緊了拳頭,苗檸之前還有這個管家,這個管家很棘手……所以他必須要解決掉管家才能對苗檸出手。


    但是苗檸……


    安雷爾又忍不住想,其實也沒有傳言裏那樣恐怖,隻是一個有些高傲自我的少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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