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早就拍完了自己的戲份,卻沒?急著去休息。


    她嘴上嘲諷著鬱凇,眼睛卻沒?少?往他那邊看?。顯然是嘴硬心軟,擔心她哥從上麵掉下來。


    盛如馨看?出來了,卻沒?戳破她,盯著鬱凇看?了一會兒,繼續改自己的台詞。


    忙活一上午,終於到了休息時間。大家?三三兩兩找地?方坐下,開始吃盒飯。


    等大家?都快吃完了,鬱凇才姍姍來遲,飯菜都涼透了。


    好?在是夏天,問題不?大。


    他端著自己的飯盒,四下看?了一圈,慢慢走到盛如馨她們這邊桌上。


    “這邊沒?人吧?”鬱凇看?著四人桌上,剩下的那個空座。


    盛如馨和蘇忘、胡月三個人看?了看?他,都沒?說?話。


    於是鬱凇便很自覺地?坐下了。


    蘇忘暗暗翻了個白眼,立馬加快吃飯的速度。


    胡月埋頭吃飯,連頭都不?敢抬。


    盛如馨喝了口豆奶,繼續玩手機。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她麵前的飯菜還?剩下很多,基本都沒?怎麽動過。


    鬱凇掃了一眼她的飯盒,似乎隻?吃了一點西蘭花,戳了幾筷子米飯。


    土豆燉牛肉裏麵有桂皮,她不?吃。糖醋排骨太油了,她不?吃。熗綠豆芽裏麵有蒜末,她也?不?吃。


    所以她天天就是這麽吃飯的?


    難怪整個人瘦了一圈,手指細的快趕上筷子了。


    鬱凇暗暗蹙眉,轉頭看?蘇忘吃的怎麽樣。


    結果還?不?等他看?清,蘇忘已經吃完,端著飯盒走了。


    飯後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鬱凇打了個電話,然後把胡月叫到一旁,仔細叮囑了一番。


    於是到了晚上,盛如馨就吃上了栗米銀耳粥、蔥燒多寶魚、水晶蝦球和清炒時蔬。


    胡月還?給蘇忘也?帶了一份。


    之後幾天,也?是同?樣。


    別人都在吃盒飯,盛如馨和蘇忘卻有專門?的小?灶。菜色味道十分新鮮順口,感覺應該是非常專業的大廚的手藝。


    “胡月,你去哪裏買的飯菜?這也?太好?吃了吧?”蘇忘滿意地?抹抹嘴,“老跟著你們蹭飯,怪不?好?意思的,我給你錢吧。這一餐大概多少??我先轉給你一個月的夥食費。”


    “啊……”胡月訕訕地?笑著,瞅瞅盛如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盛如馨放下筷子,淡淡道:“讓你吃就吃,管那麽多幹嗎?回頭你請我們吃頓大餐就行?了。”


    “那也?成。”蘇忘笑著答應了。


    吃完飯去洗手,盛如馨在洗手間外麵碰到黃珊珊。


    自從鬱凇來了這邊,她這個經紀人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偶爾才會出現一次。鬱凇隻?有自己一個人,連個助理都沒?有,衣食住行?全都靠他自己張羅。


    盛如馨跟黃珊珊打了個招呼,忍不?住問道:“你們公司很缺人嗎,怎麽當老板的,連個助理都沒?有?”


    “您怎麽知道他是我們老板?”黃珊珊有些意外。


    盛如馨道:“你們不?是買了我的版權嗎,合同?上簽著他的名字。”


    想起是有這麽回事,黃珊珊有些尷尬地?笑道:“不?瞞您說?,我們公司隻?有我和老板兩個人。老板說?要節省開支,他用不?著助理。”


    “隻?有兩個人?”盛如馨十分驚訝。


    這家?夥,竟然開了個皮包公司?


    “其實我們琅軒影視公司,以前可大了,幾乎上百號人。我是我們公司排第一的金牌經紀,手下帶著好?幾個練習生呢。”黃珊珊努力往自己臉上貼金,“隻?是後來破產了,公司賣給現在的老板,那些人都跑了,就剩我自己。”


    “那你怎麽不?跑?”盛如馨忍不?住懷疑,她留下是為了鬱凇的美色。


    “因為我們老板好?看?啊。”黃珊珊笑道,“我手下還?沒?帶過這麽俊的藝人呢,我有預感,他會火。”


    盛如馨嘴角抽了抽,虛偽地?恭維了幾聲。


    不?知道鬱凇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他不?像是會對演戲感興趣的人。能少?說?一句話就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的人,並不?適合當演員。


    盛如馨猜測,他來這裏是為了蘇忘,想和妹妹走近一點,同?她緩和關係。


    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盛如馨默默感歎,鬱凇真?是個好?哥哥。


    為了妹妹,他什麽都能豁得出去。


    不?像她。


    離開她就那麽堅決。


    .


    下午拍室內戲,也?是蘇忘和鬱凇的第一場對手戲。


    化妝完成以後,鬱凇換好?服裝,拿著道具劍從化妝室出來。


    隻?見他一頭長發?紮束在腦後,發?頂纏繞著銀質發?冠,肩寬腰窄,身形修長,一身玄色飛肩束袖長袍,腳下踩著飛雲履,飄逸出塵,英俊又倜儻。


    他不?過隨意地?走在那裏,卻有種踏遍山河、睥睨人間的威武氣勢,仿佛那個劍平六合、天下在握的謝望樓謝宗主當真?活過來了一樣。


    不?止是眾人覺得驚豔,就連盛如馨都沒?見過這樣的他,一時間忍不?住盯著他看?,怎麽都挪不?開視線。


    鬱凇竟然來演她的謝望樓,太不?可思議了。


    明明他們完全不?一樣。


    可又仿佛他們原本就是一個人。


    看?著看?著,盛如馨眼睛酸了,好?像有種夢想變成現實的感覺。


    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畫的每一個男主角,身上都有他的影子。


    設備和人員都已到位,聽導演說?完戲,場記開始打板。


    幾位導演都很激動,連攝像師都忍不?住誇讚:“他太上鏡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麽拍都好?看?!”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新的謝望樓太好?了,太合適了,大概隻?有蘇忘不?這麽認為。


    一場麵對麵站著,普普通通的對白戲,來回拍了七八遍還?沒?過。


    李國正感覺快要瘋了。


    “謝望樓眼神不?對!”他拿著大喇叭吆喝,“你和她還?沒?那麽熟,不?能用那麽深沉的眼神看?她!”


    “千雪怎麽回事?你離他那麽遠幹什麽?近點,再近一點!”


    “台詞不?行?,再來一遍!”


    “你倆背課文呢?能不?能給我點情緒!”


    “卡!”


    “你們這是鬧什麽情緒?都給我認真?點!”


    “卡!”


    “再來!”


    “算了算了,不?拍了!你倆歇著吧!”


    李國正把大喇叭一丟,氣得快要升天了。


    副導演也?一臉無?奈,納悶道:“你說?說?他們倆,一個帥一個美,站在一起怎麽就產生不?了化學反應呢?”


    鬱凇是新來的,李國正不?好?意思罵他,於是便把蘇忘叫過去,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頓。


    “中午沒?吃飽嗎?看?看?你都演了些什麽破玩意兒!”


    蘇忘瞄了幾眼回放,的確十分慘不?忍睹。


    那不?像男女主角站在一起愉快地?談天說?地?,倒像是女刑警相親遇上了剛剛抓過又放了的男牛郎,裏裏外外都透著尷尬和別扭。


    暗暗撇了撇嘴,蘇忘感覺十分憋屈。要不?是某些人不?自量力非要來這裏,至於這樣嗎?


    她就是看?他不?順眼,根本沒?法和他對戲。


    鬱凇過來向李國正道歉,承認是他不?好?,影響了蘇忘發?揮:“我演的不?好?,您別生氣,麻煩您再給我打個樣。”


    見他態度那麽好?,李國正也?不?好?再罵他,隻?是心裏忍不?住歎氣,還?有那麽一丟丟後悔。


    選演員的時候,光顧著好?看?去了,這種新手調.教起來,真?是能氣死人。


    李國正強忍著耐心,又給鬱凇和蘇忘仔細講了一遍場景劇情和需要注意的幾個要點,然後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練習。


    這麽簡單的一個小?場景,竟然反複拍不?過,真?是見了鬼了。


    想到後麵還?有那麽多複雜的場景要拍,李國正就一個頭兩個大。


    隻?見鬱凇和蘇忘走到場地?那邊練習,即便沒?有攝像頭在旁邊跟著,他們兩人也?別別扭扭的,怎麽都自然不?起來。


    來來回回練習了好?幾遍,依舊十分不?堪入目,不?等李國正發?火,蘇忘先爆發?了。


    抬腳將一隻?道具椅子踹得翻出好?幾個跟頭,她氣衝衝地?走過去,大聲道:“導演!我不?幹了!這女主角誰愛演誰演!”


    她說?著就把纏在腰上的軟劍抽出來,撒氣似的扔到旁邊地?上,抬手就拆自己的發?辮,將那些裝飾品全都扔下來。


    副導演急了,連忙勸她:“忘忘老師,怎麽了這是?好?好?的發?什麽火呀?”


    “我沒?法和他對戲!”蘇忘黑著臉,沒?好?氣道,“反正有他沒?我!”


    “好?了好?了,消消氣!”李國正一臉無?奈道,“再這麽鬧騰下去,我跟大佬們沒?法交代了!現在進度嚴重滯後,下個月的錢都不?好?要了。你們就別再折騰我了!”


    蘇忘發?泄完了,又覺得不?太應該,悶聲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又把她扔掉的東西一一撿起來,拿著跑了。


    副導演歎了口氣,提建議道:“可能兩人還?不?熟,沒?法拍對手戲,先拍別的吧。”


    沒?辦法,隻?能這樣了。


    李國正把鬱凇叫過來,讓他先拍一場和幾個小?配角的打戲。


    如果再拍不?好?,那他恐怕要考慮換演員了。


    結果很意外的是,鬱凇的打戲非常好?。每一個動作都幹脆利落,又帥又酷,十分流暢,好?看?得超乎大家?的想象。


    “這才對嘛!”李國正激動得直拍大腿,一個勁兒地?吆喝著,“特寫特寫!懟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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