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聽到伏危的聲音,從床榻上起來去開了門。


    對門的伏震一直注意著外邊的動靜,聽到敲門聲,也打開了房門。


    見二弟回來了,也就鬆了一口氣。


    伏危見了大兄,把其中一包油紙袋裝著的吃食遞了過去,說:“未動過的菜,大兄拿去與大嫂一塊吃吧。”


    伏震正要說什麽,伏危似乎猜到了,便提起了另一袋:“這還有,莫要擔憂我們。”


    伏震這才接過。


    他道:“吃過後就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回陵水村。”


    伏震目送他回屋後,才轉身回了屋子。


    虞瀅把房門關上,伏危把手中的吃食放到了桌麵上。


    虞瀅轉回身問他:“事成了?”


    伏危點了頭:“成了。”


    虞瀅鬆了一口氣,還在還是成了。


    鬆了一口氣時,虞瀅嗅到了淡淡的酒氣,是伏危帶回來的酒氣。


    今日見的是知縣,他飲酒也是難以避免的。


    伏危與她道:“今日一桌子菜,有些沒有動過,我也在給你打包了酥油雞。”


    聽聞酥油雞,虞瀅眼神一亮,走了過去打開油紙,果然看到了黃燦燦的雞塊。


    雖然已經冷了,但還是有些肉香味飄散出來。


    之前一直沒看見,也沒聽起,虞瀅自然是沒有那些口腹之欲的,可現在看到了,頓時就饞了。


    她喜道:“我去問小二借筷子與碗。”


    她一去,取回來的就是兩副碗筷。


    “總不能讓你瞧著我吃,怪不好意思的。”


    伏危笑了笑,倒也陪著她一塊吃了起來。


    用食間,伏危餘光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女子,溫暖柔和的燭光之下,女子眉眼皆是滿足的笑意,他眼裏的笑意也跟著粲然了起來。


    似乎所有的情緒皆被她牽引著,因她高興而喜悅。


    再之後,關於今晚赴宴的細節,她沒有過問,伏危也就沒有多言。


    吃了半隻酥油雞後,虞瀅才去端來了熱水讓伏危泡腳,然後先行上了榻。


    伏危簡單盥漱沐足好後,看了眼大床,沉吟片刻才吹熄了燭火,緩步走到了床旁,在外側躺了下來。


    也不是第一回中間沒隔著侄女了,但許是今日多飲了幾杯酒,心頭有種不明所以的躁動。


    黑暗中,這種躁動讓他止不住地想要往裏貼近些,再貼近些。


    手臂相熨的下一刻,感覺到他一直在往裏蹭進來,已經緊緊貼著牆壁的虞瀅終還是沒忍住,問:“伏危,你在做什麽?”


    伏危恍然初醒,可酒總是能壯人膽,不自覺便問了出來:“六娘,與我做真夫妻,可好?”


    ……


    ……!


    夜深人靜,如此曖昧的話,讓人想入非非。


    虞瀅瞳孔驟然一縮,刷地一下捂住被衾坐了起來,說道:“你雙腿才好,便是好了也不能有這種想法!”


    屋中寂靜了片刻,有幾分醉醺的伏危略一咀嚼方才自己所言,再想到這話是在床上說的,頓時明白她誤會了。


    他坐起,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虞瀅“嗯?”了一聲,忽然又聽到他低聲輕緩的說:“六娘,我心悅於你。”


    伏危的這一句“我心悅於你”飄入精品雯雯來企鵝裙依五而爾期無爾吧椅了虞瀅耳中,驚詫隻餘,好似又有那麽一絲的意料之中。


    虞瀅有驚訝到逐漸平緩,隻數息左右。


    二人在黑暗中靜默無言,許久後,虞瀅呼了一口氣,開了口:“我還沒想明白我以後究竟一個人無牽無掛的,還是會成家有了牽掛,所以我給不了你答案。”


    沒有徹底的拒絕,讓屏聲斂息的伏危暗暗鬆了一口氣:“那我便等你想明白。”


    虞瀅想勸一勸他,但又想到他們還是同寢一榻的關係,好像勸什麽都會覺得矯情。


    她隻輕“嗯”了一聲,


    或許吧,或許在將來的某一日她會真的想明白。


    二人再躺下,卻都非常的不自在。


    沉寂許久,剛被表白的虞瀅:“你睡到外邊些,我睡不著。”


    依舊躺在原來位置的伏危頓時反應了過來,道了聲“抱歉”後,忙睡到了邊邊上,半個身子都幾乎是懸空的。


    兩人心情各異,伏危酒勁略退,扶著額頭懊惱自己的莽撞。


    虞瀅卻是因伏危今晚的話,心下有些許亂。


    兩人沒有睡意,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了。


    誰都知道對方沒睡,但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人再挑起話頭


    相對於這一對夫妻的不自在,對門屋的夫妻卻是截然相反。


    夫婦二人吃了肉食後,因天氣涼快,所以留了些明日帶回去給母親和兒女嚐一嚐。


    吃完後,便按照弟婦的囑咐漱了口。


    ——晚間就寢前要漱口的囑咐。


    伏震漱口後,坐在床上用力晃了幾下。


    溫杏轉頭看向丈夫,杏眸裏邊大大的不解:“大郎,你這是在做什麽?”


    伏震一本正經的道:“我在試這床會不會塌。”


    ……


    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溫杏頓時麵紅耳赤。


    翌日清晨,伏震夫婦二人起來後,遲遲不見二弟和弟婦起來。


    便去敲了房門,不一會才聽到弟婦略微匆急的回應:“就快好了。”


    屋中,剛醒的兩人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昨晚的對話,都有些不大自在。


    但現在可不是不自在的時候,得趕緊起來梳洗回陵水村了!


    伏危不過是整理了衣衫便可,虞瀅卻要手忙腳亂地收掇一下。


    小半刻後,兩人才從屋中出來。


    出了屋子,伏危道:“我與六娘都有些認床,所以睡得晚了。”


    伏震也沒有懷疑。


    幾人出了客棧後,便尋了一個混沌攤子點了四碗餛飩。


    因伏震胃口大,溫杏的胃口小一些,所以她把碗中的餛飩舀了一些到丈夫的碗中。


    夫妻二人目光相觸,溫杏羞澀地低下了頭,但嘴角卻是有笑意的,就是好氣色的伏震嘴角也是微微彎了彎。


    虞瀅:……


    明明這對夫妻一直都在一塊,可卻讓她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種感覺讓虞瀅好似明白了些什麽。


    早食後,也就回了。


    想到又得步行近乎兩個時辰的路程,虞瀅整個人都不好了,累得把與伏危的那些不自在全然拋到了腦後。


    回到家中的時候,伏寧飛撲了過來。直接撲入了虞瀅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


    有人在家中等著自己,盼著自己早歸,這種感覺讓虞瀅覺得很溫暖。


    再說公堂的事,因昨日何叔何嬸回來的時候就與羅氏說了,所以也不需要與羅氏再說一遍。


    洛館長的事情解決了,也不用擔心其他醫館的為難,這藥材生意自是可以繼續做了。


    而至於如何穩定價格的事情,就該交給伏危了。


    時下在進入寒冬前,她得多準備一些藥材的種子,開始育苗,明年開春後便可直接移種。


    若是縣衙真的采納伏危外售的意見,有了名頭後,也可號召村民一塊種植藥材,村民更容易信服。


    至於田地和藥苗,她也得提前準備好,但自然也不是無償的。


    休息半日後,虞瀅把昨日公堂的事,還有伏危的事都暫且拋下,繼續去忙活。


    帶著伏安伏寧去藥田檢查藥材時候,恰巧見到了何家的二郎,便把想讓他幫忙試麵脂的事給說了。


    “這些麵脂都是無害的,隻是恢複皸裂的效果可能不一樣,我需你同時用幾種麵脂來試一試,你可願意?”


    何二郎一聽,想都不想就點了頭:“試麵脂,也能治皸裂呢,我還算是得了好處呢,怎麽可能不願意!”


    說罷,又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嫂子還想讓我做什麽,盡管開口,再難的事情我都會幫嫂子。”


    虞瀅不禁一笑,說:“沒別的事情了,就先幫忙試一試麵脂。”


    說了幾句話後,便讓他暮食之後到伏家來。


    伏安看到何二郎對著小嬸笑得燦爛,不大高興得扁了扁嘴。


    笑得再開心也沒用,小嬸還是他和寧寧的小嬸。


    暮食時,伏危把去縣衙做幕僚的事給說了。


    聽到他的話,眾人皆一愣。


    靜默了許久後,伏震隱約猜到了昨晚二弟去見的貴人到底是誰了。


    入衙門做公差,這是前不久還是賤籍的羅氏和伏震,還有溫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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